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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被替身取代的白月光(3)

  沈嘉敬深呼吸了好幾次, 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他,沉聲道:「最近你就給我老實待在家裡, 哪裡都不許去!這件事你不許再插手!過去你媽說你被江婉婉那個小妖精迷得昏了頭,我還以為你只是圖一時新鮮,至少大事上不會犯錯, 如今看來……哼!」


  「爸!」沈承澤聽到沈嘉敬出言否定江婉婉,這才有點慌了,急忙辯解道:「這事和婉婉無關, 是……是孟靜雯!都是那個女人算計我!」


  沈嘉敬一聽這話, 眼神都變了, 用一種看智障的目光注視著他。


  這時, 他們身後傳來一聲拐杖砸到地面的聲音, 與此同時,一個蒼老卻沉穩的聲音響了起來:「自己蠢,還好意思怪別人?」


  「爸/父親/爺爺。」


  大家的視線同時轉過去, 只見護工推著一台輪椅緩緩走來,上面坐著一位白髮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人, 沈承澤被老人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視著, 頓時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來人正是沈氏集團的定海神針,沈氏的前任掌舵者, 沈承澤的爺爺沈望溪。


  別看他老人家現在因為身體原因退居二線, 但執掌沈氏多年, 積威甚重, 小輩們在他面前都會變得乖巧恭敬。


  「爸,這事承澤做得不對,我們已經教訓過他了。」陳薔薇擔心沈老爺子對兒子失望,急忙提前開口,想要為兒子求情。


  沈老爺子微微抬起手,陳薔薇立刻不敢再說話了,可是,讓她意外的是,沈老爺子下一句話並不是對沈承澤說的,而是對她說的。


  沈老爺子的目光盯著陳薔薇,沉聲問道:「當年把那個叫孟靜雯的丫頭趕出國,是你做的嗎?」


  陳薔薇愣了愣,似乎不明白沈老爺子為什麼會提起這件事,但她不敢不答,只好說:「是……當時承澤才上高中,孟靜雯就勾引他早戀,我是怕她帶壞承澤,想要攀上咱們沈家,再說,這次她還算計承澤,可見本性就不好……」


  「行了。」沈老爺子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他只要知道這事的確是陳薔薇做的就行了,至於理由,他根本不關心,陳薔薇看到他的臉色不渝,不情願的閉上了嘴巴。


  沈老爺子轉頭對沈嘉敬說:「老大,跟我來書房。」


  「是,父親。」沈嘉敬恭敬的答應一聲,走過來接手了護工的工作,推著沈老爺子的輪椅往書房走去。


  沈承澤想到剛才父親對他的處罰,有些焦躁的想要追上去,但被陳薔薇狠狠使了一個眼色,定住了他的腳步。


  這會兒,沈嘉敬推著沈老爺子進了書房,安排妥當后,沈老爺子長嘆了口氣,對沈嘉敬說:「商場如戰場,承澤自己犯錯,卻只知道責怪對手狡猾,不知反省自己的失誤,讓人失望。我年紀大了,未來沈家還是要看小輩的,承渝、承瀟他們也大了,你儘快安排他們進分公司歷練。」


  沈承渝、沈承瀟是二弟沈嘉軒的兩個兒子,沈老爺子此舉顯然是有意多培養幾個繼承人,藉此削弱沈承澤的權利。


  沈嘉敬聞言神色有些失落,但為了大局考慮,他還是點頭同意了。


  沈老爺子看了他一眼,說:「老話說得好,娶妻當娶賢,賢妻旺三代,你媳婦早些年看著還好,誰知道現在卻……不提也罷,說起來,那個叫孟靜雯的丫頭,我倒是很喜歡,如果承澤這次犯錯是她的設計,那可真是機關算計,如果只是巧合,她卻能夠在最短時間內把事情扭轉到對自己最有利的情況,也是玲瓏心思,這丫頭聰明得緊啊!」


  沈嘉敬看到父親眼中的欣賞,有些驚訝,躊躇道:「可是這事承澤已經怨上了她,恐怕他們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了!換我也看不上承澤那個蠢貨!」沈老爺子冷哼一聲,道:「若是有一分可能還好,就是因為完全沒有可能我才生氣,承澤和他媽的眼光一樣,差勁透了!」


  沈嘉敬低著頭,有些難堪,曾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變成現在這樣,連他都有些失望,更何況是一向對子孫要求甚高的父親,或許因為沈承澤一直都太順了,所以變得傲慢自大,只希望他這次能夠受到教訓,學會謙虛謹慎,低調處事。


  之後沈家在媒體上公開發表道歉函,宣稱之前的視頻都是誤會,全部是沈承澤的個人行為,沈家絕對沒有干預司法的意思,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都不會因為私利而影響國家安全,藉此機會,向公眾道歉,向受到牽連的受害者道歉。


  私底下,沈家也派了一位經理來到醫院,態度誠懇的向靈犀道歉,並附上了價值不菲的賠償禮物,希望靈犀能夠原諒沈承澤之前的不當言行。


  雖然事後知道當時情況的李茹和孟憲依舊生氣,但看到對方低聲下氣、態度誠懇的道歉,再說對方根本就不是沈承澤本人,而是代人受過,作為有良知的知識分子,他們也不好為難對方。


  靈犀自然也是如此,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在乎沈承澤的道歉是否誠懇。


  當然,其實她知道他肯定不會覺得是自己的錯的,對於這種腦子有坑的人,說不定連當時她那麼決絕的諷刺他,都會被他曲解成另一種意思,她對這種腦殘本身也不抱什麼期望。


  她要的,不過是沈家不要出手干涉盛暉的案件,她要把盛暉殺人犯的罪名坐實,而且,還要藉機實現原主願望的第一步——讓這些腦殘互相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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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


  審訊室里,桌子上的檯燈發出慘白的燈光,坐在審訊椅上的盛暉低垂著頭,長長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眉眼,他的雙手被鎖在椅子扶手上的鎖扣里,對於警察的問話沉默不語。


  「你以為自己什麼都不說就行了嗎?」一位年輕的警察冷笑一聲,說:「有的是證據給你定罪!」


  這時,對面的盛暉聲音低沉的回了一句:「那你們還問什麼?」


  這句反問堵了警察的話,讓他噎了一下,正想再說什麼,突然被另一位年長警察按住了肩膀。


  那人對他搖了搖頭,轉而對面盛暉說:「盛暉是吧?聽說你出身北安孤兒院,江婉婉小姐由於早年曾在那裡作義工,你們兩人認識多年……」


  聽到這話的盛暉忽然微微抬起頭,長長的劉海里露出一雙陰鬱充血的眼睛,被那雙眼睛注視著,人們不自覺的都會感到後背一涼。


  「和她無關,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行動。」


  年長警察笑了笑,說:「你為愛犧牲的精神的確偉大,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認為自己這麼做就能讓她得到幸福呢?」


  說罷,他也不等盛暉回答,自顧拿起桌上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舉到盛暉面前,說:「好好看看,你所以為的江婉婉的幸福。」


  視頻開始播放,視頻畫面中出現了一道虛掩的門,顯然是有人站在門外偷拍的,裡面先是傳出一陣女子哭泣的聲音,盛暉心頭一凜,因為他一下子就聽出來那是江婉婉的哭聲。


  只聽江婉婉哭著說:「承澤,求求你救救盛暉哥哥啊!」


  接著,就聽到一陣噼里啪啦各種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以及隨之響起的一個男人的怒吼聲:「江婉婉,你鬧夠了沒有?現在網上怎麼說,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我為了你,如今被網友們罵得狗血淋頭,還被父親軟禁,連爺爺都對我不滿,想要扶植弟弟奪我的權,我現在都快自身難保了,你還在那裡為了別的男人哭天搶地?」


  江婉婉的哭聲更大了,哽咽的話都說不利索:「可、可是……你不能不管盛暉哥哥……他都是為了我才會做出那樣的事……」


  「為了你?呵呵,我倒是忘了,可不是嘛!你們兩個天天眉來眼去,他可不是為了你赴湯蹈火嘛,真是痴情啊!我都快不知道你到底是誰的女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誰的種?」


  「承、承澤……」江婉婉的聲音顫抖不已,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從我和你在一起,我受了多少委屈?一直都只能作你見不得光的情人,難道如今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認嗎?」


  沈承澤嘲諷的笑道:「你還以為自己能夠登堂入室嗎?我告訴你,因為這事曝光,家裡所有人都對你不滿意了,本來我還想著讓你母憑子貴,如今看來,你也就只能當個地下情人了!孩子也只能作個私生子,這都是你自己作的!」


  江婉婉「哇」的一聲哭出來,崩潰的大叫道:「不!怎麼會這樣?我為了你,委曲求全這麼多年,如今你居然讓我的孩子也跟著受委屈嗎?承澤,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這麼無情?你怎麼可以這樣!」


  視頻的畫面推進,從門縫裡露出沈承澤和江婉婉的身影,其中沈承澤站在那裡,臉色陰鬱,而江婉婉跪坐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低著頭不停的哭泣,看起來可憐極了。


  「啊——!!!」盛暉看到這裡,再也坐不住,發出一聲憤怒的吼聲,他想要站起來痛揍視頻中的沈承澤,卻被鎖扣限制,在一陣掙扎中不甘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頭上爆出一條條青筋,氣喘吁吁、目呲欲裂的瞪著手機上的畫面。


  然而,那位年長警察此時卻施施然的收起了手機,緩步回到座位上,看著盛暉充滿血絲的眼瞳,火上澆油的說:「這個視頻是別墅的女僕偷偷錄製的,她因為看不過去江婉婉受欺負所以才好心交給我們,你以為江婉婉和沈承澤在一起就能收穫幸福,可惜事實並非如此,辜負了你的一番犧牲,反而因為你惹上人命案子,讓江婉婉徹底失去了嫁入沈家的機會,本來如果你在她身邊,她受了委屈你還可以想辦法幫她解決,至少能夠安慰安慰她,可是如今你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真是太可惜了……」


  「沈!承!澤!」盛暉咬牙切齒的叫著沈承澤的名字,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掉他的血肉,恨恨道:「他答應過要對婉婉好的!他答應過娶她的!」


  那位年輕警察嗤笑道:「真搞不懂你們天真的想法,沈承澤的妻子,就算不是政要千金,也該是個豪門貴女吧?連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名校海龜、企業高管孟靜雯小姐沈家都看不上,更何況只是一介平民百姓的江婉婉呢?連我都能看清楚的事,你們居然會深信不疑?」


  年長警察也附和道:「可不是,這些豪門子弟最喜歡玩這一套,家裡聯姻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外面養著幾個可心的小情人,玩玩而已,誰又當真呢?」


  他還「好心」的對盛暉建議道:「你也該勸勸江小姐,現實一點兒,作為情人,能夠在得寵的時候爭取到更多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否則萬一哪天失寵了,沒名沒分的,還不是被人拋棄、一無所有?到時候她靠什麼養活自己、養活孩子呢?」


  此時的盛暉看似已經冷靜下來,整個人低著頭陰沉沉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對他們說:「我知道沈氏集團的一些事,如果我說出來,可以戴罪立功,爭取減刑嗎?」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彼此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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