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頭條

  第二天一早,祁昊白就過來叫秦玉琨起床吃早餐。秦玉琨睡的昏天黑地,由於沒帶睡衣只穿了一件祁昊白的大襯衫在身上,半遮半掩的蓋住了大腿根,露出兩條光裸細嫩的白腿。睡眼惺忪地看著祁昊白,腦子裡一片茫然,渾然想不起來為什麼這個男人一大早出現在自己面前。


  祁昊白眯著眼睛丟給她一套新買來的衣服,留下一句「下樓吃早餐。」就寒著臉走了。


  秦玉琨坐在床邊,想了半晌才想起來昨天發生的事,看看時間已經八點過五十,今天還要上班鐵定要遲到了。火燒火燎地換衣服洗漱,跑下樓。


  何妍跟祁敬兩個人已經在餐桌上了,何妍拿著勺子慢條斯理地吃湯圓,祁敬帶著眼鏡在看今天的《A市商報》。秦玉琨走過來,向兩個人禮貌地問號,然後在祁昊白身邊坐下來。


  何妍笑眯眯地打量著兩個人,一臉不必言說她都知道了的表情。秦玉琨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剛要去摸,就聽何妍開口道:「玉琨昨天休息得怎麼樣?」


  秦玉琨恭敬地回答:「謝伯母關心,休息得還不錯!」


  何妍略有些歉意地看著她:「昨晚人多也沒顧得上安排你的住處,幸虧昊白的房間傭人經常打掃,想必你們兩個住著也還可以,不然可真是我失禮了。」


  秦玉琨這才明白原來她是誤會了昨天她跟祁昊白同床共枕,臉上有些尷尬地想解釋,剛要張口,祁昊白忽然在桌下抓住她的手。秦玉琨看向他,他開口道:「我跟玉琨睡的很好,何阿姨不必太過在意。」


  何妍聽到他這樣說笑的更是開心,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然後看著秦玉琨,「玉琨以後要常來,這個大房子平時就我跟你何伯父兩個人,空空蕩蕩的。平時兩個臭小子都不回來陪陪我們,唉,人越老就越害怕寂寞。」


  秦玉琨點頭應和,心裡卻想這麼大的房子她下個樓都能迷路,住在這裡每天光是走來走去都要累死了。


  祁昊白抬頭看向祁敬,問道:「爸,今天有什麼新聞?」


  祁敬頭也沒抬地說道:「今天全是你們倆昨天訂婚宴的內容,別的倒也沒什麼新鮮的。」


  何妍嘆氣狀似無奈地說道:「唉,祁家在風口浪尖上,一舉一動都被別人關注,少不得平時要做事低調,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她這話說得意有所指,不知道是在警示秦玉琨以後要安分做祁家媳婦,還是在警告祁昊白少點背後的小動作。兩個聽得人都低下頭認真吃早餐,誰也沒理會。


  祁敬倒是說了句:「低調什麼?問心無愧怕這些閑言碎語做什麼。」


  何妍溫和地笑道:「你們男人從來就只管場面上那一套,背地裡的事,你們又知道多少。」


  祁敬哼一聲,繼續看報紙沒再說什麼。


  一頓各懷心思的早飯吃完,祁昊白送秦玉琨去出版社。秦玉琨已經給主編打過電話請假了,主編破天荒的什麼都沒說,只交代讓她儘快來上班就掛了。秦玉琨有點受寵若驚,心裡懷疑主編是不是被不幹凈的東西上身了,這麼輕易就放過了她。


  祁昊白看她對主編畢恭畢敬的樣子,不在意的說:「你身為祁家未過門的媳婦兒,這種一個月不到一萬的工作還做什麼?辭了安心當少奶奶算了。」


  秦玉琨無語地嗤了一聲,「這種一個月不到一萬的工作是我喜歡做的,你這種從小長在衣食無憂的環境里的人怎麼懂?」


  祁昊白聽她這話,忽然臉色很不好。秦玉琨想起他是後來才被祁家認回來的私生子,這話無疑是觸了他的逆鱗。暗自罵自己是蠢貨,說話之前不過腦子。想了想又解釋道:「別人的錢財始終靠不住,自己能有一技之長才是最安心的。你也說何妍現在巴不得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好昭告天下趕你出祁家集團。如果我什麼都不做靠你養,也沒有保障啊對不對?」


  祁昊白嗤笑一聲:「我就算不靠祁家這棵大樹,養你也不是問題。」


  秦玉琨嘆氣道:「那始終是不一樣的。」她必須有自己的事業,必須有自己的空間。萬一將來出了什麼事,她也能夠有個退路。這話她不想說出來給祁昊白聽,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讓祁昊白對兩個人的關係再做消極評價。


  祁昊白不在意地說:「既然你喜歡我也不攔著你。」


  一路無話,車子到了出版社大樓下面。秦玉琨從車上下來,祁昊白走到她身邊。無比親昵自然的摟住她,給了她一個告別吻。


  秦玉琨掙脫之後,四周看看責怪道:「你幹什麼?我們這可是出版社,很八卦的地方!」


  祁昊白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麼?我們都訂婚了,你以為經過昨天的宴會,我們的事在A市還有誰不知道?」


  秦玉琨被他的不要臉震驚了,「那也要注意形象吧!你繼母可是早飯的時候才警告過要低調!」


  祁昊白諷刺道:「要是聽她的,我也不用急著娶你了!早被她趕出祁家了。」


  秦玉琨跟他道了再見,就上樓了。


  來到辦公室,一堆同事都擠在窗前向下看。秦玉琨好奇地走過去,也伸長脖子向下望望。


  只看到祁昊白的車一溜煙開走了。


  一個女同事失望的聲音傳過來,「哎呀,怎麼走了,還沒看見正臉呢!」


  另一個說道:「我看見了,長得是真帥,配咱們阿玉也是夠了的。」


  一個男同事傷心地撫著胸口,「我親愛的阿玉,怎麼救嫁作他人婦了呢?」然後望望天,「我還沒來得及行動啊!」


  秦玉琨一陣惡寒,這是在討論什麼。


  她不解地問道:「你們在看什麼?」


  眾人被她嚇得集體哀嚎一聲,猛一回頭髮現她們八卦的主角就站在面前。大家都一臉埋怨地看著她,秦玉琨被他們看得毛骨悚然。


  這時主編走過來,拍拍她的肩:「阿玉啊阿玉,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們出版社的老員工了,工作有三年了吧?」


  秦玉琨點頭,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主編眼鏡後面笑眯眯的眼睛,已經完全成了一條縫,揚了揚手裡的報紙:「我們的死對頭,《天藍日報》的主編鄭衛今早給我送來的新鮮出爐的報紙,頭條就是你跟祁家二公子的訂婚照。」主編的眼鏡閃了閃,「作為你的頂頭上司,這件事竟然是鄭衛那個文盲告訴我的。」


  秦玉琨有點不好的預感,接下來主編的話可能會讓她崩潰,她默默在心裡做好設防。


  果然,主編那張看似溫和的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顧揚的新書馬上就要印刷好了,這個月的銷售排行我希望能上前三,並且能保持三個月。」


  周圍一片抽氣聲。


  秦玉琨頓時如晴天霹靂,主編沒有理會她的表情:「於戈的連載反響很不錯,我希望他這個月加把勁,能夠交三期的稿子,我們給讀者們來一期大奉送,多吸引一些讀者。」


  同事們彷彿已經不會呼吸了。


  秦玉琨已經要跪在牆角畫圈圈了,她看著主編的嘴一開一合,雖然每個字她都懂什麼意思,但是連在一起怎麼就是聽不懂呢?


  主編繼續說道:「最近出版社發覺了幾個新人,有個叫陳盧的作者還不錯,但是寫作手法有點嫩,你帶一下。」


  同事們終於把存在心裡的一口氣呼出去。


  主編看著大家的表情:「沒有壓力就沒有進步,你們呀,還是缺乏經驗。」慢慢押了一口茶,享受地嘆了口氣,會自己辦公室了。


  秦玉琨,滿眼通紅,手裡抓著一直簽字筆,咬牙切齒地說:「誰也別攔我,我要跟這個老匹夫拚命!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同事們趕緊七手八腳把她按住,一把按在了座位上。


  「阿玉,別衝動啊!主編這是在氣頭上,你再得罪他會更加吃不了兜著走的!」


  「就是,阿玉你也知道《天藍日報》有多可惡,雖然是報社,但是明裡暗裡可搶了我們不少資源呢。主編對那個鄭衛也是恨之入骨了!」


  秦玉琨不甘心:「憑什麼他恨之入骨,我要來承擔後果?」


  「說起來,阿玉你也真是的,怎麼訂婚這種大事都沒跟我們說過?是不是這三年的感情都白費了?」


  秦玉琨心說,訂婚宴都是別人通知的我,我去哪裡跟你們說!但畢竟是自己有所疏忽在先,她也只能賠笑:「實在是一時忙的不可開交把各位給忘了,我的錯我的錯。」


  「那可不行啊,就這樣認錯怎麼能饒了你?不如,你請我們去吃大餐吧?」


  秦玉琨覺得如今算是躲不過去了,點頭道「好,餐廳你們選,錢我出,咱們吃個痛快。」


  一個女同事提議道:「只有你自己可不行啊,怎麼說訂婚都是兩個人的事,新郎不拉過來給我們看看?」


  她這樣一說,瞬間得到其他吃瓜同事的好評,特別是一群女同事,眼睛都放光了。個個都希望能夠跟祁家二公子親密接觸,這樣的好機會著實是不能放過的。


  秦玉琨無語地看著這些惡狼一樣的同事,每一個心裡都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但如果不叫祁昊白顯得她小家子氣,叫了祁昊白那種身份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放下身段來跟他們吃這頓飯。總之,左右為難。


  同事們見她不說話,有些急了,「阿玉,祁二少是你未婚夫,難道你說一句話他還會不聽么?」


  秦玉琨聽到這句話,默默地看著這位同事。人在急於想到達什麼目的地時候,總是那麼不加掩飾。她對著大家豁然一笑:「既然你們這麼想見他,我給他打個電話問一問,但是他平時忙得很,不一定有時間的。」


  那個同事連連說道:「那怎麼會呢,祁二少怎麼說也要給你點面子嘛。」


  秦玉琨心裡哼一聲,他憑什麼給她面子,你們知道什麼!一群無恥的吃瓜群眾,看見大腿就想抱,也不怕報上大象腿把自己踩死。


  這樣想著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祁昊白的電話,但是一直無人接聽,她故意打開免提給這些同事聽,然後聳聳肩。


  幾個同事酸溜溜地說:「唉,祁二少果然是忙啊。沒時間接見我們這些市井小民。」


  邊說著邊散了。


  「……」秦玉琨看著這些人有些憤憤不平的臉,真是想不通這些是跟他們有幾毛錢關係。一個個在這裡拈酸吃醋的。不過這些她也不用多想,現在重要的是想想主編交代的事情怎麼做,一個頭十個大,她莫名其妙的訂了個婚,惹得別人生氣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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