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石頭來了
聽見無憂的聲音，慕清寒的嘴邊也不知不覺地掛上了笑意。
他大步上前，對太皇太後略一行過禮後便到了無憂身邊，一把將她纖細的腰肢摟入懷中，那動作自然而流暢，沒有半分扭捏之意。
太皇太後看著他們兩個這般親密的模樣，眼睛裏全是慈愛的笑意，綾之在一旁玩笑道：“哎呀，皇祖母你看，三皇兄眼裏可隻有嫂嫂一個人，都看不見我呢！”
慕清寒美人在懷，此時心情不錯，順口就說：“哪裏隻有眼裏，明明連心裏都隻有無憂一人。”
聞言，綾之愣了一瞬，隨即便受傷似的捂著胸口倒在太皇太後肩頭，“皇祖母，你就不管管嗎！他們兩個這樣甜蜜，分明就是想把我給齁死！”
無憂臉上也是蹭的一下就燒的通紅，羞惱地悄悄在他放在自己腰後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半是害羞半是埋怨地瞪著他。
她壓根沒舍得使力，掐在慕清寒手上的力道跟撓癢癢似的，是以，他半點也不覺疼痛，反而享受的緊。
見他半點沒有收斂，反而像是很舒服的樣子，無憂都覺得有些無奈了。
三人笑鬧一陣過後，一齊陪在太皇太後身邊用過晚膳便要走了，太皇太後這一下午過的充實極了，說說笑笑地也累了，便由嬤嬤扶著先休息去了。
宮女將三人送出玉堂，綾之突然停下，想起了什麽似的將無憂拉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無憂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歡喜，但不一會又好像看起來有些為難。
慕清寒在一邊看著，他沒有刻意去聽綾之說了些什麽，但隻是看著無憂臉上的表情幾經變換，便覺瞧著實在有趣，僅僅從無憂的表情，他已經大概猜到綾之都跟她說了些什麽。
果然，片刻之後，無憂蹭蹭跑到自己身邊，小手抓著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問：“今天晚上綾之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慕清寒笑答：“當然可以。”
無憂臉上的表情頓時輕鬆了不少，她便又問：“那今天晚上我可以和綾之睡一個房間嗎？”
慕清寒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目光轉向一邊正豎著耳朵偷聽的綾之，綾之被他發現了之後立刻貼著牆根站好，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就是不看他。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這個妹妹這麽沒有眼力，還總要想著法子拆散他們兩個。
慕清寒在心底歎息一聲，便又將目光轉回到無憂身上，溫柔說：“天色不早了，咱們先回府再說，好嗎？”
無憂當然沒有意見，乖巧地點點頭，“嗯，好。”
見兩人這就要走了，綾之急切地追上去，高呼：“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可誰知，慕清寒卻停住腳步，回頭對她道：“想跟我們走，可以，你騎馬跟著。”
“為什麽啊！”綾之鼓著腮幫子，“你們明明有馬車，為什麽還要我騎馬？”
慕清寒忽略掉綾之臉上的不滿，摟住無憂，直往宮門的方向走去，“不願意的話，你也可以不來。”
綾之對著慕清寒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氣呼呼地追上去，嘴裏還念叨著：“騎馬就騎馬！等到了王府，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和嫂嫂單獨同處一室！”
她雖然語氣有些重，但說話聲音不大，本以為是不會有人聽見的，可前方的慕清寒卻仍是聽了個一清二楚，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眼裏閃爍著精光，像隻正在算計的狐狸。
路上，無憂掀開簾子一角，看著外麵騎在馬上跟在車旁的綾之，複而又放下，回身坐在慕清寒身側，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這樣真的好嗎？”
慕清寒正在閉目養神，感覺到身邊的動靜，眼都沒睜就將無憂拉到自己懷裏，抱著她軟香的身體，他舒服地歎了口氣，“總要讓她付出點代價。”隻是叫她騎馬跟著，他現在都覺得不夠了。
“代價？什麽代價？”無憂不解。
慕清寒隻是淡淡笑了笑，沒有回答她。
無憂見他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也不再問了，隻是這樣的疑問一直在她肚子裏存著，直到馬車穩穩停在了王府門口，也都還沒有消散。
兩人剛準備下車，忽聽綾之的聲音響起，“你是誰？怎麽會在王府門口？怎麽不說話？林叔呢，林叔哪去了？”
綾之聲音有些大，車內的兩人都聽見了。但慕清寒仍是如往常那般，不急不忙地將無憂抱下了車，倒是無憂腳一落地，便急忙好奇地向綾之的方向看去。
綾之正在側門的地方，背對著他們站著，因為被她遮住了，隻能看見高掛的燈籠下有一團人影，但卻看不清具體的。
無憂問尉青：“是誰在那裏？”
尉青搖頭答不知，“屬下也隻是遠遠看見了一個身影，待要看清的時候，綾之公主就已經跑過去了。”
不知道是誰呀，這下無憂更好奇了。
慕清寒一直沒有出聲，隻是望著那個方向，眸光深深，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一會，林海便聞聲從大門裏跑了出來，一見著慕清寒等人正立在門口，趕忙上前行禮，“王爺，王妃。”
綾之聽見了林海的聲音，便噔噔噔跑到這邊來，指著那個在陰影裏已經站起來的高大身影問：“林叔，那個人是誰？為什麽會在王府門口？”
林海定睛一看，有些意外，“你，你怎麽還在這？下午不是已經讓你走了嗎？”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的無憂便驚疑不定地喚了一聲：“石頭哥哥？”
聽見無憂的聲音，石頭才從燈下的陰影處走出來，黝黑的臉上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小憂，是我。”
無憂見真的是石頭，一時間竟激動的有些不能自己，腦袋一熱，也顧不得這裏還有別人，飛奔上去就給了石頭一個大大的擁抱，“石頭哥哥，真的是你！”
石頭被她這樣一撲，腦子裏僅剩的那點神誌立刻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抬手就想抱住無憂的身子。
但剛一動作，便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抬起的手臂僵在空中，眼中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掙紮了片刻，他最終還是隻輕輕拍了拍無憂的後背，應了一聲：“是我。”
無憂鬆開石頭，絲毫沒看出他此時有些窘迫不安的情緒，依舊驚喜問：“你怎麽會到京城來？又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石頭沒有著急回答她的問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麵前的無憂，默默將她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番，看得出來，這段日子以來，她過的很好。
半年未見，無憂變了，變得越發漂亮了，不僅長高了，雙頰也變得更加豐*滿，就連原本削尖的下巴也變得圓*潤了許多。
從前的無憂就像是一個精靈，一個屬於人間，屬於冥玄山的精靈，可如今，她變了：渾身上下的靈氣半分未減，更是平添了幾分貴不可言的氣質，如今的她，更像是一個神女，從九重天上來，高高在上，凡人根本不敢輕易靠近。
今晚的她一身粉紫色的紗織長裙曳地，淡淡的顏色在她身上半點不顯俗氣，反而越發襯的她膚白勝雪，烏黑的發絲鬆鬆盤在腦後，隨意戴了一隻小巧的珍珠步搖，粉色的珍珠隨著她的動作，在她烏黑的發間跳躍，十分靈動好看。
初一見她時，她耀眼的讓他都不敢認她了。明明隻是半年未見，他卻覺得已經過了半輩子那麽長。天知道他剛才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胸中的狂喜，忍住自己想要狠狠抱緊她的衝動。
因為他知道他不能，從前不能，現在更加不能。
雖然此時他們麵對著麵，但隻有石頭自己知道，他和無憂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了，他們中間隔著天地，永遠無法跨越。所以，無論此時重逢，他的心中有再多的歡喜，有再多的驚豔，他不能、也不能有任何動作，所有的情緒都隻化作了一句話：“你如今這樣好看，好看的，我都有些不敢跟你站在一起了。”
無憂仍是沒有發覺他蕩到穀底的心緒，隻當他是在誇自己，便也紅著臉，一派天真可愛地望著他，“真的嗎？”
石頭對著那一雙紫色的眸子，一時間有些恍然，“是，是的。”
無憂見他有些分神的模樣，歪著腦袋，笑道：“我倒是覺得石頭哥哥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麽容易走神。”
她說的十分輕鬆，可聽在石頭心裏卻猶如千斤的巨石壓在心頭，明明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了，卻仍要揚起笑容，陪她一起笑。
他們兩人敘舊的空檔，綾之最先從目瞪口呆中驚醒過來，看著無憂那一臉巧笑倩兮的模樣，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是什麽情況？”
慕清寒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就是你看見的情況。”
綾之更加不敢置信地長大嘴巴，“難，難道，他是皇兄你的情敵？”
一聽“情敵”二字，林海心頭一跳，連忙想要製止，“綾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