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他沒有心
看著綾之終於破涕為笑，無憂也放下心來，輕聲對她說：“你看，你是我們大家最疼愛的妹妹呢。”
綾之臉上有幸福的笑意，“嗯！”
幾人笑鬧了一會，就準備離開了，好讓綾之能早些休息。
臨到出門，綾之忽然叫住了月曜。
她斜倚在床邊，目光祈求地看著他，“曜哥哥，你可不可以留一下？”
月曜下意識地回頭就要拒絕，可慕清寒卻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頭。
無憂也望著他，小聲說：“國師大人，你就留一下吧。”
月曜眉頭不可察覺地皺了皺，猶豫了一瞬，還是調轉了步伐。
無憂出神地看著緊閉的房門，慕清寒在她身後摟住無憂的腰身，說：“我們去送一送二王爺。”
將慕清流送出了門，回漪雲閣的路上，無憂抬眸問道：“你說，綾之會跟國師大人說什麽？”
夏夜微涼，慕清寒將無憂摟的緊了些。
聽她這樣問，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我還記得當初你對我說過，你不是真心喜歡石頭，也不是真的想要嫁給他，就要把自己的心意說明白，不能給他任何希望。所以，你對石頭的拒絕表現的很明顯。”
無憂印象裏是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的，可對於為什麽會發生這一段對話，她卻有些記不太清了。
那時她一直都知道石頭喜歡她，可她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她也許表現的有些不近人情，但她確實是不想給了石頭希望，又讓他失望，那會是一件很傷人的事情。
無憂疑惑地望著慕清寒，“可這跟綾之有什麽關係呢？”
慕清寒對她笑了笑，眼睛裏有看透一切的睿智，“月曜不想傷害綾之，所以不管綾之對他說了什麽，他都不能回應。”
無憂一怔，恍然明白了慕清寒的意思，“你是說，國師大人不喜歡綾之，所以他不能接受她。是這樣嗎？”
慕清寒帶著她坐在長廊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是。”
無憂靠著他，寧靜的王府隻有偶爾幾聲蟲鳴，頭頂一輪明月，淡然如水的月華灑下來，一切都顯得那麽平靜而美好。
她忽然覺得，她是那麽幸福，可綾之，為什麽不行呢？
無憂側頭抬眼望著他，眼裏全是不解，“國師大人為什麽不喜歡綾之呢？”
慕清寒也垂眸看她，如天人般的麵容在這聖潔的月色下越發像是從天上下凡來的仙人。
他一臉高深莫測地望著她，說：“月曜，他沒有心。”
無憂詫異，“沒有心？”
房內。
綾之倚在床頭，月曜坐在床尾，兩人之間有些尷尬的沉默著。
綾之看了一眼月曜，偷偷地向他的方向挪了挪，然後停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神情。
月曜麵無表情，毫無反應。
綾之舒了一口氣，慶幸沒有被發現，然後，她又向他挪進了幾分。
月曜轉過頭的時候，綾之離他已經隻有半臂的距離了。
他皺著眉頭，用食指抵住她的額頭，說：“你給我打住。”
綾之停下來，對他笑了笑，撒嬌說：“人家隻是想離你近一些嘛。”
月曜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重新靠回床頭，自己卻坐近了一些，給她蓋好被子，“你有什麽話就直說。”
對於他體貼的舉動，綾之感到很是歡喜，笑眯眯地看著他。可一想到自己要說的話，她便不由自主地紅了臉，低著頭聲音小小地說：“今天，謝謝你來救我。”
不知為何，月曜一聽她是要道謝，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又重新恢複了那種吊兒郎當的表情，“這有什麽可謝的？我什麽也沒做啊，就是用馬車把你送回來了而已。”
說到這，月曜腦袋裏頓時浮現當時他趕到綾之被困的地方的時候，那副令他瞠目結舌的場景——他推開房門，就看見房內的擺設還有幾個打手模樣的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一臉的痛苦不堪，而再往裏走，就見綾之正舉著一張巨大的八仙桌站在亂七八糟的房間內喘著粗氣，她身邊躺著的人至少有十個。
雖然之前紅蓮就說過，綾之不僅沒有受什麽傷，反而將那些歹人鬧得雞飛狗跳，損失不少。他也料到以綾之的力量絕對不會是讓人隨意搓圓捏扁的，可他萬萬沒想到綾之會是以這種碾壓性的方式將他們給完全製住。
他當時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甚至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曜哥哥！”綾之一見到他就將那張八仙桌隨意地向窗外一扔，直奔他的懷抱。
那張被她隨手丟棄的八仙桌撞碎了窗柩，衝破了窗戶落在外麵發出了一聲巨響，可見這張桌子之重，以及她用力之大。
可她卻像沒事人一樣地衝進他懷裏，對他撒嬌道：“曜哥哥，我好怕！”
月曜一邊在心裏為那張桌子默哀，一邊安慰她，將她帶出了那個地方。
現在想起來月曜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問問你，你是怎麽能把那張桌子舉起來的，要給我，我不用點力氣還真舉不起來呢！”
綾之臉色一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力氣大嗎，還問！”
綾之這天生的神力從她兩歲開始就漸漸顯露出來了。
那時候的綾之還是一個小肉*球，卻隨隨便便地就能掀翻一張比兩個她都高的桌子；五歲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能將她奶娘的手給硬生生地扯斷了；等到八歲的時候，她的母妃因病去世，小小的綾之很是傷心難過，居然在一個夜裏，偷偷摸摸地將她母妃的棺槨從皇陵裏挖出來，一個人將那巨大的棺槨扛回了自己的寢宮。
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月曜發現的。
他那時發現皇陵處的龍氣外溢，還以為是什麽妖魔鬼怪的闖進了皇陵，卻沒想到皇陵是被人挖了一個大洞，而這個人就是綾之。
他震驚之餘，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安撫好綾之，將棺槨重新下葬。
事後，月曜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幾乎是無堅不摧的皇陵就被綾之一個小不點用磚頭砸開了那麽大的一個洞，而且，她還憑借一己之力將那沉重的需要五匹馬才能拉動的棺槨扛回了離皇陵十裏遠的自己的寢宮。
他趁著一個夜晚綾之睡著了之後，拉著慕清寒一起，探查了一下綾之體內的氣息，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綾之的血脈髒器都很正常，除了心跳快些，也沒有任何異於常人的地方。
之後他不死心地又試過好幾次，最終不得不承認，綾之這一身的神力來的是毫無頭緒。而且就連自己這玉石做的身體都扛不住她的力量，她總有辦法讓他覺得肉疼。
每每想到這個千古之謎，月曜都是抑製不住的好奇，“是啊，我是知道啊！可我還是不明白，你這麽小的個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模樣，怎麽就有這麽大力氣呢？”
綾之有些不高興，嘟著嘴說：“我怎麽知道嘛！”她把他留下來，可不是為了討論自己力氣大小的問題。
月曜擺出一副深思的模樣，半晌後又突然嬉皮笑臉地對她說：“嘿嘿，真巧！我也不知道！”
“……”還真是巧。
月曜笑眯眯地看著她：“好了好了，你休息吧，我走啦！”
“欸！等等！”綾之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起身，然後又用兩隻手將月曜的大手握的緊緊的，“我話還沒說完呢！”
“有話你就說。”月曜試著抽了抽自己的手，發現抽不動，便用商量的語氣跟她說：“先放開我行不行？”
綾之聞言不但沒有撒手，反而將他的手一把抱進了自己懷裏。
月曜一愣，“綾之，你這是做什麽？我不走，你要說什麽我聽著，你先放開我。”
綾之倔強地搖了搖頭，“不放。”
月曜很想抽開手，可貼著綾之的胸口，他也不好亂動，隻好先哄著她，“好好好，那你要跟我說什麽？”
綾之望著他，語氣誠懇，說：“你不知道，今天你出現在那裏的時候，我心裏有多麽興奮，多麽高興。”
月曜隱約知道了她接下來要說些什麽，便先一步開口道：“這沒有什麽。我把你當妹妹，自己妹妹丟了，我當然著急，換做你二皇兄、三皇兄，他們任何一個都會這樣。你是我們的妹妹，我們為你擔憂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綾之的反應有些激動，“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你的妹妹，也不想當你的妹妹！”
月曜眉頭皺的更緊了些，沉聲道：“綾之，不管在你心裏我是什麽，但在我的眼裏，你是妹妹，也隻是妹妹。”
綾之忽然靜了下來，定定地望著他：“我不要當你的妹妹，我要嫁給你，我要做你的妻子！”
月曜一怔，也忽然笑了，“妻子？我如何能娶你？”
綾之一把撲進他的懷中，緊緊環抱著他的腰身，“為什麽不能？你救了我，我就跟皇帝哥哥說，我要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