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入宮前
想到她說“我會保護你”的那個認真又誠懇的表情,慕清寒的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揚。
他更加放柔了語調,“我若知道她一路跟著,說什麽我也不會讓她過來打擾你我二人。從她闖進包間開始,我就猜到她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本來讓她揭穿了也沒什麽要緊,卻不想夫人這麽積極,我還沒說話,你就已經搶在了我前麵。我若不順著你的話說下去,豈不是害你丟了麵子?”
無憂聽到這裏,自然是全都明白了,這本來就是一件陰差陽錯的事情,這下被她搞得錯的更加離譜了。
她捂住自己的臉,嗚咽了一聲,然後才露出一張苦哈哈的小臉,問他:“我剛剛是不是很傻?”
慕清寒立刻嚴肅地搖搖頭,“不傻,”頓了頓,然後補了句,“是可愛。”
“啊!”
無憂一聲哀嚎,又將自己的臉遮起來了。
接下來的兩天,因為臨近宮宴,無憂被困在王府裏,不停地試衣服,各種各樣的衣服。
看著那些華貴的衣服,上麵繡著金線,鑲著光彩奪目的珠寶,無憂實在是很費解,雖然是宮宴,可宮裏的人不都是慕清寒的親戚嗎?既然是一家人,為什麽還要這麽隆重?
林海聽著她這想法,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解釋道:“王妃,您不知道,這次宮宴還有許多達官貴人和外國使節,自然是要隆重一些。”
無憂覺得有道理,在外人麵前自然是不能讓慕清寒丟臉的,於是她便乖乖坐下來任由飛霜飛雪給她試裝試妝。
結果還沒化兩筆,慕清寒就在一邊懶懶地開口:“這套不好,換一套。”
無憂側頭望他,隻見慕清寒正斜倚在小榻上,身上蓋著一張深色的絨毯。他一手執書,一手撐著腦袋,鳳眸微眯,模樣看上去慵懶至極。
無憂有些不滿地噘著嘴,這臨近宮宴,他怎麽一點要做的事都沒有呢?反而從她試衣服開始,他就一直在那坐著,她試的衣服,每一件他都說不好,不是顏色太重,就是不適合她的氣質,再就是花樣複雜些的,他居然說看上去像披了件花被子。搞得無憂更加沒心情試了。
而且他看著書呢,壓根沒抬眼看她,又怎麽知道她不好看呢?
慕清寒沒有聽見她的動靜,翻了一頁書,懶懶開口道:“床上左邊有一件藕荷色的,試試那個。”
無憂回頭看,果然有一件藕荷色的紗裙在那裏,隻是這淺素的顏色埋在一堆姹紫嫣紅裏有些不起眼而已。
飛霜上前將那件衣服拿起來,詢問道:“王妃,試試嗎?”
無憂望了望慕清寒,然後對飛霜點了點頭,“嗯。”
飛霜、飛雪幫著無憂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這件衣服看起來不怎麽起眼,可穿在無憂身上卻是十分出彩。
藕荷的顏色將無憂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嬌*嫩。齊胸的紗裙,露出無憂漂亮的鎖骨和修長的脖子,裙擺曳地,卻異常輕盈。因為現在天氣尚冷,除了同色紗衣外還有一件顏色稍深一些的褙子。
褙子也是細紗所做,衣襟上以銀線繡著繁複的花紋,一直綿延到衣擺。麵上也點綴著一些花樣,有些用金珠做花*心,有些用珍珠做花*心。
樣子看上去簡簡單單,但卻異常精致,倒也符合她如今的身份。
褙子的腰際處還有兩根細帶,係好後將她腰身的線條突顯的淋漓盡致,越發顯得她的纖腰不盈一握。
飛霜率先出來,臉上滿是喜色,“王爺,您眼光真好,咱們王妃穿著那身衣服真是好看!”
慕清寒放下書,望向內室,“是嗎?”
無憂被飛雪攙扶著走出來,這紗裙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長了,她怕走起路來一不小心就會絆倒,這在府裏還好,要是進了宮也這樣出醜,那不就丟人丟大了嗎。
她站定在慕清寒麵前,心裏有些忐忑,剛剛試了那麽多套衣服,就沒有一件是他滿意的,這件可是他自己挑的,如果再不好,那她可不知道再該試什麽了。
好在這一次,慕清寒隻是定定地望著她,然後緩緩點了點頭,“嗯,就這件。”
無憂乍一聽還不太敢相信呢,“你確定嗎?”
慕清寒點點頭,“嗯。”
“為什麽呐?”要說起來,這一件料子雖然不錯,可顏色素淨,花樣又簡單,真的符合這一次“隆重”的宮宴嗎?
慕清寒好像對這套衣服特別的滿意,從她出來,他的眼睛就像是被釘在了她的身上,一刻都沒移開過。
無憂等了好一會,他還是沒說話,本想著說要不要再去試試別的。
他卻突然念了句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無憂沒太聽清,“你說什麽?”
慕清寒沒再開口,倒是一邊的飛霜掩著嘴笑道:“王妃,王爺這是在誇你漂亮呢!”
無憂一聽,望著慕清寒愣了半晌,然後就紅了臉,飛快地低下頭去,“哪,哪有……”
她正說著,一道她熟悉的清冽的冷香就將她包圍住。
飛雪、飛霜見狀十分知趣,輕手輕腳地就退出去了,將這小小的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無憂抬頭,見慕清寒正在她麵前不到兩寸的位置,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她心跳不自覺地開始加快。
慕清寒扶著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手在她的腰際處摩挲著,他掌心的溫度透過了衣服傳到了無憂的皮膚上,引起無憂一陣顫栗。
他俯身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柔地吻,然後貼在她的耳邊,輕輕咬住她的耳珠,低沉的嗓音,那一字一句像是長了腳一般,從無憂的耳朵跑到她的腦子裏。
他說:“我的夫人,真好看,好看的我想現在就吃掉你。”
一瞬間,無憂的腦袋裏全是這句話在盤旋。
她很奇怪,為什麽她好看他還想吃掉她呢?
可更奇怪的是,她的身體居然因著這句話,忽地就軟麻了下去。
她頓時間就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隻得攀扶著慕清寒雙臂,依靠著他的支撐。
慕清寒感覺到她的無力,有力的臂膀將她抱進懷裏,眼裏翻滾著火一般炙熱的情緒,但卻被他統統壓下。
他低頭埋首在無憂的頸間,嗅著她身上那令他著迷的淡淡清香,然後安慰自己:“快了,就快了。”
無憂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什麽快了?
她現在沒有多餘的腦子去思考這些問題,他們兩個之間現在的這種曖昧的氣氛,讓她覺得頭暈目眩,腦袋裏一會好像一片空白,一會又好像出現了一片光怪陸離的畫麵。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她隻知道現在的她什麽都想不了,也什麽都不想想,她隻想靠在他懷裏,感受他給她帶來的堅實的安全感和無盡的暖意。
兩人在房間內靜默相擁,這畫麵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畫。
若時間能就此停駐,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可惜時間轉眼即逝,很快就到了要入宮的日子。
不知道為什麽,無憂本來不怎麽緊張,但現在卻莫名地有一絲不安。
她坐在慕清寒的腿上,窩在他的懷裏,扯著他的衣襟,小聲問:“要是,要是我給你丟人了怎麽辦?”
慕清寒一手抱著她,一手拿著書,漫不經心地問:“丟人二字怎麽寫?”
無憂無語默然。
可下一瞬,她又抓緊了他拿著書的手,“你說,到時候皇上會不會問我會不會寫字作詩,那該怎麽辦?”她現在可還是隻會寫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呢!
慕清寒被她這樣一鬧,壓根不能好好看書,或者說,從她在他懷裏開始,他就一個字都沒再看進去過了。
他幹脆放下書本,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臉蛋,“他為什麽要問你這些?”
無憂搖頭,“我也不知道,你說他會嗎?會問嗎?”
慕清寒無奈歎了口氣,“以我以往的經驗來看,他從未對臣子的妻子是否有才這一項發表過任何看法。”
他說完,又想到這一次宮宴,慕清風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看看這個被他娶了的無憂嗎?那要是問些問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於是他又如實補充道:“但這次,我也說不準。”
無憂本來聽他說前麵那句的時候挺高興的,可他這樣一補充,她頓時就苦著臉,一幅快要哭了的模樣,“怎麽辦,我一定會給你丟人的!”
慕清寒摟緊她,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脊,“他問你什麽,你若不會就說不會,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沒什麽可丟人的。”
“可,可這樣別人會說,會說你娶了一個廢物……”
慕清寒知道,她心裏還是在意泉加星那天說的那些話,可她說什麽又能怎麽樣呢?他喜歡的,愛的不就是這樣的無憂嗎?
他輕言細語地哄著她,“那又如何?你就是個廢物,也是我愛的,我養著的廢物,旁人說些什麽有什麽幹係?”
無憂聞言,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她正要說話,忽聽門口傳來一道張揚的聲音:“對啊,旁人想讓阿寒養著,阿寒還不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