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對不起

  閉著眼，在水裡拚命的游，這種不顧一切前沖的感覺，其實並沒有多痛快，就只是水沖刷著眼淚的時候，心會沒有那麼痛。


  不記得游多久了，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不懂得累的。


  手碰到了池邊，我終於停了下來，站在池上深深用力的吸了口氣。


  委屈的咬著下唇，睜眼時伸手擦掉眼角的水。


  是水，多想告訴自己，那不是眼淚。


  其實在水裡游的時候，大腦最是清醒，什麼都不去想，於是更加的痛心難受，眼淚就會不時的放肆流出。


  「回來了？」睜開眼后，看清蹲在池邊的男人，我不禁怔了一下，深吸口氣后才淡淡的應。


  「聽說你在這裡遊了許久，不吃飯了嗎？」步承風盯著我的眼，他的眼神特別複雜。


  我看不透他，也不想去看透。


  轉過身去，我只笑了笑說：「不餓。」


  說完，又向著另一邊游過去。


  其實是有些餓了，也有些累了，可是不想面對他，我開始有些害怕面對他。


  再遊了一圈，我抬頭的時候已看不見他的眼。


  嘆了口氣，從水中站起離開，我感覺自己就快要散掉，於是拉過圍巾將自己包起，向著屋內走。


  今天醫生問過我，還要不要去打針，其實多想去，但最後還是沒有去打，堅持了這麼多次的療程又中段了，心裡更多的失望也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步承風。


  低著頭走，回到房間，我看到了坐在窗邊的男人，才想起剛才沒有抬頭，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窗邊看著我。


  不理會他想什麼，我轉身拿起白色的浴袍，走向浴室，給自己快速淋浴后便出去。


  是真的太餓了吧！手腳開始有些無力。


  走出浴室，看了眼仍舊坐在窗前的男人，我轉身走向更衣室快速的挑了套衣服換上。


  當我重新走出更衣室的時候，步承風不知何時已走到我的跟前。


  平靜的看著他，我別開了頭，轉了一步想要越過他。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知道我不該去懷疑你什麼的，可是我就是太在乎你了，你能明白嗎？我是該相信你的，可是我無法相信顧揚，你能明白嗎？」步承風忽然一把用力的將我抱住，有些焦急的說。


  他的說話特別沉聲，說完的時候呼吸也有些急，還有些微微的喘氣。


  我難受的吞了口氣，用力的咬著牙，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現出我的懦弱。


  我不好受，他的說話讓我感到更加的委屈。


  「曉晴，我真的很在乎你，你能明白嗎？我很生氣，這一次我真的很生氣，我不能容受你跟一個愛你的男人在一個房間一個晚上，我真的想要狠狠的發脾氣，對你生氣上一段時間，不去管你不去理會你，想要懲罰你點什麼。可是我很難受，特別是對你冷言冷語的時候，我的心幾乎要撕裂了，我受不了這樣子，我該怎麼辦呢？」步承風用力的抱緊著我，死命的抱緊著我，將頭埋進我的肩膀上說。


  他的聲音特別的沉重，能聽出他語氣里的失落跟痛苦。


  咬著下唇，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只好一直站著不動，不去回應他。


  「曉晴，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我不捨得對你發脾氣，我不捨得看你難過，我很努力的忍著不去關心你，可是當聽到何媽打來的電話說你沒有吃飯一整天了，我就受不了，我幾乎要瘋了一樣的趕回來，看著你在泳池裡瘋狂的游來游去，看著你還好好的，我本來也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些，可是我真的不捨得看你這樣子，這不是我想要的。」步承風抱著我的手更用力的收緊，緊得幾乎要讓我透不過氣來。


  用力的咬著下唇，我的鼻子特別酸，眼淚就忍不住奪眶而出。


  別開頭，眼淚流得無聲，呼吸卻開始有些緊。


  「曉晴，我愛你，對不起。」步承風也許感覺到我的抽動，他愕然的鬆開手，吻上我的眼淚，低聲的向我道歉。


  更難受的抽泣起來，我的雙手緊緊的握著他的衣服，整個人也有些小的失控：「我今天去看媽了，我問她，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跟你根本不適合呢？我的回來是錯了嗎？」


  「不是，不是，怎麼會錯了呢？你如果沒有回來，我永遠都不會找回我的快樂，我的愛。」步承風用力的搖頭，他很慌亂的替我擦著眼淚。


  「我也很愛你，就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才會去喝酒的。我不敢碰酒很久了，我喝是這麼醉不是因為顧揚，是因為你，是因為我很在乎你。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去解決你跟李思琪之間的恩情，我無法面對你對李思琪的那種感情。就因為如此，所以我同樣能理解你對於我跟顧揚這件事的憤怒，我不怪你什麼，可是我真的開始在懷疑，我們是不是錯了呢？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里成長的人，我們的世界本來就隔得很遠，我們也許……」


  「不許說也許，我不允許你有那樣的想法，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們必需要好好的在一起。」步承風用力的搖頭，他的說話有些斬釘截鐵的。


  看著他的眼，我的眼淚並沒有止住，所以看得並不清晰。


  「我對李思琪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種，我承認我無法將她當成陌生人，我也無法恨她做過的所有事，因為我知道自己也欠了她的。當初是我自己選擇跟她重新在一起的，是我選擇跟她結婚的，也是我拋棄她的，她走上了歪路也是因為我。我對她有內疚感，你能明白嗎？但是我愛你，我愛的就只有你。特別是今天，我才更加肯定，我就是太愛你了，愛到就算要對你發脾氣，也是在折磨我自己。」步承風苦澀的笑著，伸手將我的眼淚一點一點的擦乾淨，溫柔的盯著我的臉。


  他眼眶裡閃動著的心疼，也讓我心跟著一起疼，讓我只能更用力的握緊著握他衣服的手，死命的握著他的衣服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