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想他留下
人最軟弱的時候，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吧！
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窗門的夜空，有些討厭這種留在病房的感覺。
其實真的很討厭醫院這種地方，在這裡會不經意的想起了媽媽最後在醫院裡度過的那漫長又煎熬的日子，心裡會更加的內疚，對媽媽的那種思念跟心痛還有內疚會特別的磨人。
其實真的很討厭醫院這種地方，在這裡就代表著寂寞，代表著孤獨無緩。
躺在這裡這麼看著窗外，忽然間想起了自己那次病倒在家裡的一次，那天晚上我打步承風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最後是顧揚來救我的，是他陪在我的床邊，是他在耐心的聽我說故事，聽我說出自己最不想觸碰的故事。
人只有在這樣的時候，才會軟弱到將心裡最大的痛也講出來。
不求任何人的可憐，就只是想要說出來。
可是這一刻我卻沒有辦法給顧揚打電話，我想在同樣的夜裡，他或者也在想我吧！
昨晚發生那樣的事時，他也在現場，可我的手機一直關機，他想要找我都找不到，肯定會擔心吧！
偏著頭看向夜空，痛恨這種連電話都沒有的原始生活。
「吱」門輕輕的推開又關上。
這輕輕的聲音在訴說著有人進來，我緩慢的轉過頭去，本以為會是醫院裡的護士，因為我的體溫還沒有降下去，現在還需要不時的觀察，她們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左右就進來給我探熱。
「你來了？」有些意外的看著步承風，我是沒有想到他會來的。
至少……李思琪不會允許他來吧！
「你的情況怎樣？還是在發高燒不退嗎？」步承風將門關上，進入后在我的床邊坐下。
對著他輕輕搖頭，我小聲的回應：「不是，也沒有很高燒，可是一直在三十八度左右。」
看著他，我不禁在心底苦笑。
剛才我還在想，往往在我最需要人的時候，陪著我的人都會是顧揚。可是現在出現的人卻是他步承風了，一個與我好像有千絲萬縷關係，實際上卻又清清楚楚楚的陌生人。
不是沒有想到他會來，只是不敢去想他會來，人最害怕的不過就是失望。
「看來這真的很麻煩，媽說剛才來看你的時候發現你臉色很差，讓她很擔心。」步承風輕點頭。
我聽著，無力的苦笑：「如果你是為了讓媽安心，你只用讓冷聰來看一下我就好了，我不會讓媽知道你沒有來的，不必真的自己跑過來，你這麼忙啊！」
「你認為我這一刻到來，只是為了要應酬我媽嗎？」步承風有些不高興的皺起眉來。
「反正不會是因為愛我。」閉起眼，我避開他那些討厭的眼神。
我討厭在他的眼裡看到深情，這個雙眼會電人的男人，表情太不誠實了，他要演起情義來，我的心會漏了節拍。
「你有什麼需求嗎？都叫我說一下吧！我擔心你明天還不能出院，我能幫你處理的，就讓我知道吧！」步承風沉默了一會，避而不答。
我睜開眼看著他，想了一下說：「你明天能不能先給我辦好我的電話卡跟電話呢？若是舊的還沒有修好，先給我安排一個新的吧！沒有電話用太難受了。」
「好。」
「那……現在你能不能借電話我用一下？」凝視著他的胸前，我想到了顧揚。
不需要看見，我就是知道他一定是在擔心我，卻又查不出我在哪裡吧！
我雖然回應不了他的愛情，可是知道這樣的感覺不好受，所以就更不能讓他一直為我不好受。
我一定要讓他安心，這是我至少還能為他做的事。
「好。」步承風將手機拿了出來，開鎖后遞給我。
接過他的手機，我依著記憶儘可能的按下了顧揚的電話。
「嘟……」在等侍之中，這些聲音有些磨人，因為根本不知道自己記得對不對。
「喂？」
「顧揚，是我。」聽到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立即彎起了唇，笑著喊。
還好真的打對了，若是錯了就真不知要怎麼才找到他了。
「曉晴？你怎樣啊？昨晚看著你被步承風抱走以後，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你的手機一直在關機，我特別擔心你。」顧揚在那邊果然緊張的問。
從他說話的情緒可以聽得出來，他這個夜晚，果真一直在尋找我。
「我沒事，可是我的手機因為進水了所以要進去維修，明天我再讓人先安排一個新的手機給我用吧！明天晚上應可以找到我了吧！」我自己猜測的說著，相信明天應可以有手機用了。
「你沒事就好了，我就有些擔心，因為今天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你的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啊！我是因為沒有事，要不然你還想要在新聞上看到什麼消息呢？」我轉了一下身，不讓步承風看著，與電話那邊的人半開著玩笑。
只是想要讓顧揚的情緒能放鬆一點，不願他一直過份的緊張我。
從昨晚到現在，他也肯定夠不好受的。
「你別亂說八道。」
「好了，不說了，這是我借來的電話，只是想讓你放心。等我康復以後，再約你吃飯打球吧！放心。」許下不一定能實現的承諾，只是朋友間的客套。
我跟顧揚……還是不要再獨單相約為好。
「好，你注意身體，我等你。」顧揚有點柔情的說。
他的嗓子點沙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了。
「嗯，再見。」道別後才掛線，轉過頭去看著步承風，我將手機乖乖的還到他的手上。
「你跟顧揚在一起了？」步承風皺起的眉，問得有些莫明其妙。
「什麼叫在一起了？」我好笑的反問。
「他那天晚上不是說愛你嗎？你們有沒有在一起了？」步承風凝著眉，又問。
他說的那天晚上，就是他也在的那一天晚上嗎？
「我貪錢啊！顧揚是顧家的大少爺，是未來的繼承人，其實我若跟他在一起的話也不錯的，是不是？」我彎著嫵媚的笑看他，不過想想現在的自己不止是素顏，而且臉色也慘淡得嚇人，這些嫵媚的表情現在用不上吧！
「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裝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怎樣的女人。」劍眉蹙起，瞪著我的眼神就是不高興的。
「我還能是怎樣的女人呢？」自嘲的苦笑，我將被子拉起來，掩住了半邊臉。
無法去想自己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不管是否活得問心無愧，我的人生都已經活得那麼一塌胡塗了。
在接下來的路上，我除了勸自己認真的走好，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
「睡吧！時間不早了。」步承風忽然又開口。
聽著這話，心裡升起淡淡的失落。
不知道是不想他走，還是只純粹的不想一個人在這醫生的病房裡。
「好。」
「好又不閉起眼？」聽完我的回應，他又說。
我無辜的抬眸看他：「你走了我就閉上眼啊！」
「我在這裡看著你睡了才走，你先閉上眼吧！」步承風搖頭，有些霸道的命令。
我看著他，靜靜的看著，不禁在他的眼眸里閃了神。
「看什麼？還不早一點睡，你的身體不好，現在需要更多的體能來助你康復，睡眠是最好的休息。」步承風凝著的劍眉也好看，他有些霸道的說話其實是溫柔的，讓人心酸的溫柔。
隨著他的話，他寬大的手掌也伸了過來，輕輕的覆在我的雙眼上，是想要讓我閉起眼吧！
可是雙眼在他的手掌心裡不時的輕眨著，根本無法閉上。
「你怎麼還不睡呢？」也許是感覺到我眨毛掃過他的掌心了，步承風很快就將手抽了回去。
「我……不想睡。」皺著眉，這是我最本能的一種認知。
不想睡，就只是這麼簡單。
「那你想怎樣？」他嘆了口氣，就看著孩子一般的放鬆了肩膀看我。
「不知道，就是不想睡，想要找一個人陪我聊聊天，就……好像那次在病房裡顧揚陪著我的那個晚上一樣，不用對我說什麼，就只要靜靜的看著我，陪著我，聽著我說說話就好了。」睜著眼，我說的是上一次胃病。
「不許想他，我在這裡聽你說說話吧！反正今晚我沒有雖的應酬了。」步承風皺著眉哼了一聲，仍舊是霸道的命令。
我轉眸看他，想了一下又笑了笑：「真的嗎？真的沒有別的應酬，願意將你步先生寶貴的時候花在我的身上？」
凝視著他，我有些貪心的想要讓他留下。
理智上是要趕他走的，告訴自己只要他不在，我才能慢慢的忘了他，才能慢慢的淡出對他的感情，像當初對郭凱宇一般，讓時間消淡一切的愛意。
可情感上卻又有些依賴，有些任性，有些擔心……擔心他走了，我會寂寞的，我會被這醫院裡的孤寂折磨著理智的。
算了，不管是誰都好，只要能在這裡陪我坐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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