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今日一別，就是今生一別
第332章 今日一別，就是今生一別
第二天，雲歸歸如約給凌時清做飯，和凌時清想的一樣，歸歸併不會做飯，但這頓顯然用了心思。
再看她的手，想來這已經最成功的一份。
雲歸歸雙手托著下巴，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味道怎麼樣？」
問完又傲嬌地說道：「你要是敢說一句不好吃，我可就生氣了！」
「嗯，味道很豐富。」凌時清說著，卻沒捨得浪費一口。
「這還差不多，再怎麼說也是我做的，就算不好吃也得給我一口一口一口吃掉！」
凌時清點頭，他低垂著頭，嘴角帶笑，眼眶卻紅的厲害：「很好吃。」
雲歸歸笑著看向別處，依舊在自誇自賣：「好吃也只有這一次了，只能吃這一次哦。」
她以後沒機會再給他做飯了。
凌時清眼眶猩紅可怕，轉頭背對著雲歸歸，這確實是他最後一次吃歸歸的飯，最後一次，也是第一次。
凌時淵在一旁看著，紫眸中眼淚汪汪，這兩個瘋子！
雲歸歸是瘋子！三哥是瘋子！這兩人要折磨死了！
「小四啊，你哭什麼？」雲歸歸輕笑著，「是不是看我們太恩愛了，你也想趕緊找個女子喲？」
凌時淵看著雲歸歸若無其事的模樣，心裡梗得更厲害了！雲歸歸的演技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在三哥面前不動聲色，一點破綻都不漏！
這丫頭現在心裡得苦成什麼樣！
「哈？怎麼哭的更厲害了。怪不得七姐不喜歡你，太像個女人了！太像了太像了！」
凌時淵沒反駁，他現在覺得雲歸歸就是神！雲家的人是不是都這麼強悍？
凌時清吃的很慢，直到飯菜變得冰涼，吃下去好像吃了滿口的冰碴子。
雲歸歸不催，安靜地等他吃飯，聽到他又說了一聲好吃。
「好吃也不給你做了！只有這一次，我是看你太瘦了。」雲歸歸捏著他的胳膊，「太瘦了真的太瘦了，你要多吃點啊，把自己養成一個白白胖胖的大狐狸！」
凌時清溫和地捏著她的鼻子：「都聽你的。」
「尾巴要好好保護啊，那可是你最招人喜歡的東西了。」雲歸歸笑眯眯地說著。
從她的語氣里，竟然聽不出一絲想念。
「我其他地方，你就不喜歡了？」凌時清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
雲歸歸搖頭：「最喜歡你的尾巴了，可得好好養著。」
「好，我好好養著。」
雲歸歸又戳著他的臉頰：「除了尾巴，你也就只剩臉好看了，可得好生護著，好去勾引小姑娘呀？」
「勾引你么。」凌時清握住她的手指，不自知地加重了力道。
雲歸歸裝作不知情，坦然接受。
「我早對你死心塌地了，還用你勾引。」雲歸歸嗤笑一聲，然後牽著他往外面走。
「我現在就準備回雲家了。」
凌時清微愣：「現在？不是說明天嗎？」
「狐族越來越忙了，我又幫不上什麼忙，你和凌時淵都快忙穿了，我就不打擾了，早一天回去大哥會很開心的。」雲歸歸笑著說道。
凌時清阻止的話堵在嘴邊，說出口的卻是：「嗯，早點回去也好。」
話是這樣說，手卻死死地抓著她的手臂，不肯有半點放鬆。
雲歸歸心頭酸楚的厲害，眼眸深處是極深極深的難過。
他們誰都知道，今日一別，就是今生一別。
雲歸歸猛地上前抱住他，用力吸著他的香味，輕聲說道：「那我走了哦，你可記得護好尾巴，還有你這張臉。」
「……嗯。」凌時清聲音已經帶了哽咽，彷彿有萬種情緒鬱結在心頭。
話至此，兩人都不放手。
凌時清強忍著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我不在，你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
「那是肯定的。」雲歸歸咧嘴笑著，杏眸微紅，好在他看不到。
「好好吃飯，按時休息。」
「嗯。」
「不要賴床，別忘了鍛煉身體。」
「恩恩，一定。」
「睡覺不要踢被子，著涼你又不肯吃藥。」
「好的。」
凌時清格外啰嗦，雲歸歸格外聽話。
雲歸歸拍著他的後背：「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嗎？你今天好煩呀，平時也不見你有這麼緊張我。」
「緊張，我一直這麼緊張你。」凌時清說著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後鬆開她，「路上小心，我會派人保護你。」
「又不是第一次回去了，那我走了哦。」雲歸歸的笑容印著陽光。
那是凌時清見過最美的風景。
多少年之後，這個笑依舊在他心裡盛開，無人看到，無人能碰。
「路上小心。」凌時清隱忍地說著，在雲歸歸背身的一瞬間，又說道：「歸歸，我愛你。」
原來準備好的疏離歸歸，準備和歸歸分手，準備讓她漸漸放開自己。
到最後他卻忍不住了，這句話膚淺，但就是他想說的，想做的，想一直一直堅持的。
雲歸歸背對著他，眼淚肆意流著，用力咬著下唇才不至於發出聲音，帶她穩定情緒后，才大聲喊道：「我也愛你！臭狐狸！」
然後坐著飛馬，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是怕死，只怕再也見不到你。
關於下次見面，兩人隻字未提，因為誰都知道，沒有下一面了。
感情不以長短論深淺，一天的愛不比十年輕，十年的愛未必比一天重。
凌時清仰頭看著她離開，眼淚從眼角落下，經過他上揚的嘴角，走了總好過看著他難看的死去。
那對歸歸來說，才是更大的折磨。
雲歸歸擦乾淨眼角的淚水，努力忽略疼到極致的心臟，然後和隨行的人說道：「凌時淵都和你們說清楚了吧？」
「是的，雲歸歸小姐，神壇在龍鳳兩族交界處，少主給了隱藏氣息的斗篷，但這衣服只能撐一個時辰，所以我們必須用在關鍵時刻。」
雲歸歸點頭：「我知道了，我們就去那附近埋伏著，大戰沒幾天了，在開戰的時刻，才是神壇防守最薄弱的時候。」
「少主說，兩日後攻城，狐族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之前的圈套，龍鳳兩族已經跳進來了。」
兩日後，時間這麼趕？
侍衛看出她的疑惑，又說道：「少主說多一天，三少主就多一分危險，他現在只是被情緒左右，怕他清醒過來察覺到不對勁，到時候……」
「說的挺對，我雖然已經表現的很正常，但他難免會懷疑，凌時淵的擔心是對的。」雲歸歸點頭。
侍衛又說：「少主讓我跟您對聲，對不起，很感謝你這樣為狐族付出。」
雲歸歸歪了歪嘴角，那雙大眼睛像是沒那麼開心了：「又不是為了他，別說了，我們趕快去吧，彷彿事情有變。」
侍衛們看著雲歸歸小姐，這位小姐和剛來時有很大不同，但又好像沒什麼變化，依舊肆意妄為，無法無天，口無遮攔。
可她敢做的事，她在三少主面前若無其事地周旋，都讓人不得不佩服。
兩日後。
妖界南靈國大戰，龍鳳兩族再次挑釁上古狐族，為爭奪妖王之位。
龍鳳兩族自以為完美的戰術，卻早被狐族摸清套路，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在狐族的掌握之中。
但是空有完美的戰術遠遠不夠，狐族的九尾很少，只有現任狐帝和下任狐帝凌時淵，妖力的不足，是他們的弱點。
「凌時淵！別以為這樣分散了我們的人，你們就能贏！你可別小看了龍鳳兩族純粹的神壇妖力！」
凌時淵狂妄地看著他們：「那本就是有違天常的妖力！天不收你們！我收！」
他正說著，忽然感覺到別人有一股莫大妖力！能在這天地間攪動的令人無法呼吸！
「三哥！我們不是說好了動用神壇力量之後，你在用這種方法？！」凌時淵驚呼著。
凌時菱瘋狂地靠近，卻無法觸碰到他的身體：「凌時清！凌時清你在用什麼奇怪的禁術！你給我停下！」
凌時清在瘋狂地逼出自己的血，這些血液順著禁術的陣法，緩緩流入狐族這幾人身體里。
凌時淵能感覺到力量在瘋長！比獲得九尾時的力量還要強大！全身的血脈都被妖力碾壓重組！然後變得更加堅固強韌！
凌時清的頭髮在慢慢變得蒼白，那是力量流失的象徵，如同他之前用血救人一般，曾經被雲歸歸發現了白頭髮，還讓他心慌不已。
歸歸……他想到了歸歸，他馬上就會祭出全部生命，無法入輪迴，直接魂飛魄散。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然看到了歸歸？
就在不遠處，就在龍鳳兩族的神壇處，那個人……是歸歸！
凌時清混沌的神情豁然清醒！
「雲歸歸！！」
只見雲歸歸割破了手腕，把血滴入神壇，那神壇像是有吸力一般，她手腕的血延綿不絕地湧入。
雲歸歸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心臟漸漸空洞，四面八方的冷風都吹著她空蕩的心頭。
她像是聽到了凌時清的吶喊聲，轉頭緩緩一笑，一如之前的模樣。
她不知道凌時清是怎麼看到她的，她明明穿了隱匿身形和氣息的斗篷，明明就連龍鳳兩族的人都沒發現她。
為何他能看到她。
斗篷失效，雲歸歸在一瞬間被千萬道妖力攻擊！狐族的人離得太遠，無法完全阻止！
「啊！！歸歸！！」凌時清的力量忽然暴增！血液更加瘋狂地湧入那幾人體內！
就在此時，有一人衝破他的禁術，被他傷的渾身是血地出現在他面前。
凌天阻止了凌時清的禁術，損了大半條命，可好在保住了凌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