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照樣滅你
第84章 照樣滅你
虛鏡自我修復很快，就在季竹出去的一瞬間，已經又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只是龜裂紋沒有消失，證明著墨緋剛才打碎一次。
「怎麼？墨緋劍靈還怕怨念出去傷及無辜人？」那個斷成兩截的傀儡又發出聲音。
墨緋冷眸看著，帶著濃濃輕蔑。
「墨緋劍靈啊，你可還記得你曾經的存在？冷漠無常，冷血殘暴，面對人類向來自負驕傲，如今的你……是瘋了？」
「還是你真的如凡間傳聞那般，因為一個人類而變了。」
「你那冰冷的血，有溫度了？」
墨緋握緊傀儡，瞬間捏碎！然後將粉末一揮。
「我的事，與你無關。」
墨緋落到地面，冷傲地看著鋪天蓋地怨念，熙熙攘攘地靠近過來，然後猛地凝結成一條巨大的黑龍！
口中噴涌的也是怨念，盤踞在上空，仇視著墨緋。
墨緋單手握劍，長身直立，玄衣墨發紛紛揚起，一雙眼眸嗜血冷酷。
「來！」
「吼！」黑龍噴涌著巨大的龍息！
雲府。
凌時淵已經用妖氣在雲瑟體內環繞一周。
但和他想的不同，妖氣不僅沒將她的毒鎮壓下去，反而和毒生攪在一起，有一些好不容易平息的毒又翻騰起來！
「我就和你說不行！」黑曜恨不得直接變大，將他甩出去！
凌時淵深邃地眼眸盯著雲瑟，沒辦法了……只能他將毒吸出來了！
凌時淵撕開她的衣服，緩緩低頭……
對狐族來說，這不是普通的意義，只有至愛之人，才能用這個方法。
上古狐族從不會中毒，是因為特殊的心頭血，而且這心頭血還能將吸來的毒過濾。
只是這樣做了，雲瑟就是他的人了。
凌時淵看著雲瑟痛苦的樣子，罷了，也算是個美人……
「喂喂喂！你又要做什麼！阿瑟都這樣了你還……」黑曜正要變身。
房門忽然被打開，季竹急沖沖地趕來，首先看到的就是凌時淵和雲瑟的樣子。
「該死！你做什麼！」季竹直接攻擊凌時淵。
凌時淵也不知這人是友是敵：「你是誰？」
「上古劍靈季竹！」季竹猛地閃身擋在雲瑟身前，「你又是誰！」
凌時淵立刻鬆了口氣：「我是雲瑟的朋友，上古狐族凌時淵。雲瑟中毒了！我正準備吸出來。」
季竹眸光一凌，幸虧他過來的及時，要是被上古狐族碰了，雲瑟可就和墨緋沒什麼關係了。
季竹想著將瓷瓶中的藥丸餵給雲瑟，然後將墨緋傳給他的靈力，盡數傳給雲瑟。
「別！她吸收不了……」凌時淵還沒說完，就看到自季竹掌心祭出的靈力，溫和的進入雲瑟體內。
雲瑟的神情平和了許多，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痛苦的表情也有所收斂。
「雲瑟，為什麼能接受你的靈力。」凌時淵不敢相信地問道。
難道是因為上古劍靈？上古劍靈的靈力確實少了很多禁制。
可雲瑟的劍靈是墨緋，她應該只能接受墨緋的靈力才對。
季竹把靈力都給了雲瑟之後，又用自身的靈力將她體內的妖氣逼出。
「確實只有用妖氣才能短暫鎮住不受控的毒。」季竹淡漠地說著，「你應該用完妖氣后再收走，略緩一緩再繼續用妖氣梳理。」
「你將妖氣一直留在雲瑟體內，只會讓她更難受。」
凌時淵看著雲瑟已經穩定下來，略微鬆了口氣：「你們這些上古劍靈，懂得確實多，一個個就像行走的古書。」
季竹依舊站在雲瑟身邊，擔憂地看著外面，也不知墨緋怎麼樣。
虛鏡中。
「墨緋，我就看你用不用墨緋劍……」那道聲音已經離得很遠，直至漸漸消散。
墨緋依舊握著虛幻的劍。
他的本體，只給馭主用，就連他自己都不會用。
這是他給自己立的規矩。
他的劍，只給那個想給的人類！
「用這個，照樣滅你。」墨緋閉眼，長劍斜立於身側。
他的實力，可不是一把劍能影響的。
倏地萬把長劍出現，以墨緋為中心，簌簌簌地射出，頓時哀叫聲一片，在虛鏡中響徹。
墨緋冷傲如斯，狹長的雙眸緩緩睜開，雙手結印，紅光亮起：「破！」
「轟隆！」
整個虛鏡瞬間崩塌，萬劍在追蹤著每個怨念。
怨念一碰到劍光，立刻被凈化。
化作一縷縷青煙。
在嘈雜的環境中，只有墨緋，靜默地站著，像是萬物的主宰。
墨緋看向天空，究竟是誰？
像是認識的人，可並不是認識的氣息。
季竹一看到墨緋回來，立刻上前：「沒事吧？虛鏡消失了？」
「嗯，是傀儡操作的。」
墨緋說著徑直走到雲瑟身邊，探著她的脈象，片刻后看向凌時淵，深邃的目光彷彿要把他壓榨死。
凌時淵笑眯眯地看著他：「你就是墨緋吧，雲瑟美人的劍靈。」
「出去。」墨緋抱起雲瑟，用長袍裹住她的身體。
凌時淵雙眸微眯：「墨緋，雲瑟美人中了那麼嚴重的毒，你怎麼不去找解藥。」
「不如你把她給我，我將她的毒吸走……」
凌時淵話還沒說完，房門忽的被一陣大風吹開，發出很大的聲音，接著傳來墨緋冷漠至極的聲音：「附骨之毒，你能吸？」
「附、附骨之毒？！」凌時淵眸中閃過震驚。
「不能，就出去！」墨緋冷傲地看向他，眸中深處藏著嗜血的氣息。
凌時淵只有一瞬的失態，很快又恢復成平常的樣子，晃著手中的摺扇，笑眼如同彎月：「既然雲瑟美人的劍靈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墨緋在凌時淵離開的剎那間，抱著雲瑟急速離去。
房間中只剩下黑曜和季竹。
「小黑蛇，你可知道墨緋去哪了？」
黑曜看著離去的方向，想了想：「應該是靈毒山吧。」
「靈毒山？」季竹眉頭微皺，「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季竹也消失了。
黑曜獨自晃著尾巴，他要不要跟去？
還是留在這裡守著家啊……
季竹到了葉紫的住處，在門口站著一時不敢進去。
幻境中葉紫的模樣，讓他現在想起，心口還揪痛。
葉紫還是人類，她最終還是會離開……
總覺得，經歷了五次生離死別，多少也該麻木了。
沒想到，真的發生時，會是那麼痛苦的一件事。
每次剛一找到她的轉世，心裡就會自動迴避，迴避她一定會離開的這個事實……
「葉兒……」季竹沉迷地在念著這個名字。
離不開的人，不是她，是他啊……
銀髮被風吹起，顯得格外落寞和蕭瑟。
季竹走到葉紫房中，輕輕坐在床邊桌邊，手緊握住床沿，剋制著不要上前，會弄醒她。
她這一世的樣貌，與第一世最像，脾氣性格也最像。
葉紫實在受不了了，這道目光完全讓她無法入睡啊！
原本今晚一直在等他這道目光，平時早早就來了，一定會坐在床邊看她入睡。
今天左等右等實在等不來，她才忽然發現可以獨自一人安然入睡了！
沒想到！剛睡著就來看了！
葉紫猛地睜眼，兇狠地瞪著季竹，卻在一瞬間驚愕。
季竹這是什麼表情啊……這麼哀傷的神情，落寞寂寥的眼神，讓她心猛地軟了。
「哎呀呀，我不瞪你了，你別哭別哭……」葉紫連忙起身用手抹他的眼睛。
總覺得這雙眼睛馬上就要哭了，身體高於腦子的反應，直接去給季竹抹眼淚。
當她觸到他冰涼的皮膚時，才反應過自己在做什麼：「哎呀呀，你一個劍靈大半夜坐我床邊哭什麼哭，好像我死了一樣，哭喪……呃？」
葉紫話沒說完，猛地被他抱住。
「我不會讓你死的……」季竹低沉說著，將頭置於她的脖頸，呼吸著她的沁香。
葉紫挨著他冰涼的身體，渾身一顫：「做什麼啊！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死竹子你放開我！什麼死不死的！姑娘我活的好好的！」
季竹倏地鬆開她，神情驚愕：「你剛才……叫我什麼？」
「死竹子？」葉紫疑惑地重複道。
「你還記得我？」季竹哀傷的表情中顯露一絲笑容，如此苦情的笑，讓葉紫看了竟然有想哭的衝動。
搞什麼啊，這種表情。
「我記得什麼？我什麼都沒忘記啊。」葉紫推開他，好讓自己呼吸順暢一些。
季竹笑容一怔，而後緩緩搖頭，垂眸說道：「沒什麼。」
怎麼可能記得，入了輪迴，飲了黃泉水，還怎麼可能記得……
葉紫看著他的表情，心裡那股不順暢的感覺又來了。
靈毒山。
墨緋抱著雲瑟躺在溫泉中，她的毒又被引發，用溫泉平息是最好的辦法。
溫泉冒著熱騰騰的煙霧，讓他冰涼的身體也漸漸變暖，他摸著雲瑟的蒼白的臉，還有那微張的小嘴，他用微涼的指點著她的唇。
「你又做了什麼折騰自己，我不在你就不能安分一會？」
一個不懂得保護自己，還總想去惹事的女人。
墨緋緊了緊手臂，他之前最厭惡這種溫暖的感覺。
現在，很喜歡。
墨緋將雲瑟抱好，緩緩閉上眼睛，溫暖滋潤著他渾身的傷口，尤其是那雙手，掌心已經焦黑，經過溫泉的浸泡，有血絲滲出。
他卻好似感受不到，心臟又開始緩慢沉穩地跳動起來，帶著溫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