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身後有人類
第63章 你身後有人類
妖婆把墨緋和雲瑟帶進山洞，山洞裡燭火通明，竟然還點了香薰，氣味黏膩。
洞內還掛著許多幔帳，伴隨著小妖們甩袖扭身，幔帳也隨之晃動。
雲瑟好奇地看著，只見各路小妖穿著暴露搔首弄姿，火熱的身材舞動著，妖艷的眸子勾人艷麗。
「這山主還挺會享受。」雲瑟小聲說道，這麼多美妖能享受的過來？
妖婆將雲瑟和墨緋重重一甩，讓他們站在牆角，尖聲罵道：「給我好好看！」
「別以為是雀妖大人的下屬就高人一等！在我這裡都一樣！」
絲竹樂器響起，妖嬈的旋律配著曼妙的舞姿，黑曜露出小小的蛇眼。
這可是平時只有山主才能看的舞蹈。
今日也算是一飽眼福了。
舞姬們揮動長袖，有點點亮光灑出，那是她們煉化的妖力，有了晶瑩的亮光，這些小妖倒是少了幾分妖氣，這窈窕的身姿引人入勝。
雲瑟觀察著這個山洞，怎麼覺得有點眼熟？
她之前是不是來過這……
「你們兩愣什麼愣！看會了沒有！」妖婆忽然出聲打斷了雲瑟的思路。
不用他們回答妖婆也知道結果，絕對沒看會！
妖婆眉頭緊皺，指著雲瑟，「你一會隨便站在角落，湊個人數，別搗亂就行！你這小雀怎麼長得雌雄難辨。」
雲瑟輕咳幾聲，她難道不屬於那種男女通吃的？
然後妖婆揚著脖子看向墨緋，繞著他轉了幾圈，奸詐的眉眼透著驚艷：「雀妖大人幾時招的小妖，模樣真的不錯。」
墨緋面無表情，冷冽的氣息愈發濃郁。
「近來山主喜歡男妖，就派你去斟酒，好好表現。」妖婆邪笑地看著墨緋，那表情就是對他寄予厚望啊！
「噗……」
雲瑟忍不住笑出聲，沖墨緋豎起大拇指。
你要好好表現啊。
黑曜學著她的樣子，悄悄探出蛇頭，吐了吐信子。
劍靈兄弟，你要好好表現啊！給我奪回靈力就靠你了！
妖婆斜睨著雲瑟，「模樣倒是白凈，就是看著不耐玩。」
雲瑟歪了歪嘴角，看起來不耐玩？
靈毒山主口味略重啊。
雲瑟走到隊伍的末端，在墨緋前面走著，小聲說道。
「一會進去之後，先放倒所有小妖，再合力對付靈毒山主。」
墨緋點了點頭。
雲瑟扭頭看著他，一身黑色羽衣，比平時添了幾分妖氣。
是挺好看的，說不定真會被靈毒山主看上。
「收回你腦子裡的東西。」墨緋單手捏住她的頭頂。
雲瑟抿唇笑了，墨緋難得有一次是被看上了臉，而不是實力。
到了靈毒山主的洞口，妖兵會檢查每個人有沒有藏著兇器。
到了雲瑟這裡，妖兵不滿地說著：「又是雀妖大人的下屬，每次都穿最繁瑣的衣服。」
「就是，還總說什麼雀鳥不喜歡脫衣服，就喜歡被羽毛包著。」
「進去吧進去吧，煩透了你們這些鳥人！」
雲瑟和墨緋被推搡著進了山洞，和別人的待遇完全不同。
雲瑟挑眉問著墨緋：「難道這雀妖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怎麼所有人都不待見他。」
「四大長老之首，和靈毒山主關係最親密，性格也最乖張。」墨緋說道。
雲瑟若有所思：「雀妖和靈毒山主關係最好，那靈毒山主應該也是弱渣吧。」
要知道雀妖可是被墨緋一招秒的，乾脆利落，一招致命。
「整座靈毒山都在山主的控制下，你完全不是對手。」
「呵……」
雲瑟冷笑著，真是每一句話都在彰顯，他這個上古劍靈有多自負。
「哎呀呀美人別跑！」
「美人你是我的！」
「今晚給你妖力，你要用什麼來回報本山主。」
還沒進去就聽到靈毒山主驕奢淫逸的聲音，空氣中泛著一股甜膩的香氣，應該是某種迷藥。
雲瑟隨大家進去，在看到山洞裡的樣子時，簡直跌破眼鏡。
隨處可見的紅色幔帳，輕紗揚起，紅色的薄紗帶著某種情迷的味道，原本冰冷的山洞如今是滿眼的紅，腳下還鋪著紅色毯子，還能聽到鈴鐺的聲音。
「大王來追我啊……」
「呵呵呵呵，美人別跑啊……」
「大王還有我……」
那個所謂的山主，徑直從雲瑟身邊跑過，那痴傻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是個妖力極強的山主。
「哎？有香味……」
靈毒山主忽的頓住腳步，然後輕嗅著空氣，隨著味道慢慢走到雲瑟面前，眼睛依舊蒙著布條子。
「我聞到了……」靈毒山主低聲說著，嘴角揚起邪肆的笑容。
雲瑟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掌握緊已經做好了全力一擊的準備，雖然現在還有很多妖兵在，但是如果被發現了……
「美人的味道！哈哈哈哈！美人是我的！」
靈毒山主語氣一變，用力朝雲瑟撲去，明明是人的模樣卻張著血盆大口。
雲瑟滑身一躲，靈毒山主撲空了。
「狡猾的美人，我喜歡！」
雲瑟厭惡地看著他，這個靈毒山主和雀妖不同，他是人的樣子，穿著也很風流倜儻，墨發束在腦後。
只是這個痴纏的表情，還有身上的紅印子，以及腳腕上的鈴鐺……
這智障真是山主？
靈毒山主偏偏纏著雲瑟，非要抱著親一口才罷休。
「你這小雀鳥太好聞了，雀妖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貨色。」
雲瑟猛地繞到他身後，扯走蒙著他眼睛的布條，又重重一踢……
靈毒山主踉蹌一步，站定后緩緩睜開眼睛，語氣陰柔：「真是個頑皮的小傢伙……」
墨緋冷漠地看著他，對上靈毒山主那雙顏色不一的眼睛。
靈毒山主左眼為藍，右眼為赤。
聽聞這是他吞噬萬物的後果。
靈毒山主如今已不怕任何毒。
「喲，好冷峻的美人。」靈毒山主靠近墨緋，輕嗅著他的香氣，「嗯？你這味道很是奇怪啊，小雀鳥還有香味？」
墨緋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眉頭輕壓。
就在碰到墨緋的一剎那，靈毒山主忽然倒地不起，抱著肚子哀嚎。
墨緋冷眼看著他，高傲輕蔑。
「好厲害的美人！我喜歡！」
「我要你！今晚侍寢！」上一秒還在哀嚎的山主，下一秒已經到了墨緋前面，拈起他的一縷墨發，「放心，我不會弄疼你的。」
雲瑟站在不遠處默默打著冷顫，墨緋又開始變冷了。
「哐當！」一聲巨響。
洞內頓時狂風大作，輕紗紛紛被撕裂，布錦撕扯的聲音在洞中響徹，只是一瞬間，洞中已經一片狼藉，如同廢墟一般。
紅紗緩緩落在地上，成了無數的碎片。
雲瑟動了動眉，墨緋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而且和平時生氣的方式也不太一樣。
她看著其他小妖，都開始發抖，雙眸緊盯著洞口，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
就在此時，從洞口傳來鈴鐺聲。
一步一步，輕緩卻有力。
雲瑟抬眸看去，便看到一個身穿紅色薄沙的女子出現，每一腳都踩在薄沙上，紅色衣裳配著滿地的紅紗，別有一番風味。
「叮鈴——」女子站定，直直看著靈毒山主。
靈毒山主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抬手撫向女子的臉龐：「鈴兒你回來了。」
「你在做什麼。」女子冷聲問道。
靈毒山主緩緩一笑，揮手指著眾多小妖：「看不出來？我在尋歡作樂吶。」
「鈴兒，你這個表情是為何？你只是本座的劍靈，是本座的殺人工具，你能做和該做的，只是為本座除去絆腳石。」
靈毒山主聲音雖然帶笑，那語氣卻是至寒。
雲瑟看著他的模樣，和剛才那痴傻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種陰冷，應該才是他真實的力量。
而且那女子居然是劍靈……
雲瑟眉頭輕蹙，劍靈能化形的，一種是上古劍靈，從一開始就能化形……
還有一種是結契之後上升到終祭階段，這種才能初步召喚出人形劍靈。
「我為你殺人，你，就必須是我的。」鈴兒猛地拉近他的衣領，抬頭吻上靈毒山主。
靈毒山主沒有拒絕，吻完竟然舔了舔下唇，赤色瞳孔似有血液流動：「鈴兒的味道真是誰都比不了。」
「我和這麼多人親密，都不如你帶給我的感覺好。」
鈴兒表情更冷，冷艷的眸子並無傷感，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有動作時，她卻猛然抬手，一道音刃襲向他的右腳。
靈毒山主像是早有察覺，反應極快地後退一步：「鈴兒，這個鈴鐺我很喜歡，就算是你，也沒資格弄壞，如此珍貴的物件，可由不得你亂來。」
「斷契吧。」
女子只留下三個字，便轉身離去。
那女子沒有情緒，像極了墨緋。
說是不懂情愛，說是不懂人情冷暖。
但是，雲瑟分明從她眼中看到了失望。
有時候，對一個人失望遠比憎恨一個人更痛苦。
雲瑟下意識握緊了右手，斷契之痛，她最清楚了。
不是身體的痛，而是心理。
墨緋眉頭輕皺，在鈴兒看向他的一瞬間，他到了雲瑟身邊，悄無聲息地探上她的脈搏。
為何雲瑟的馭靈血忽然開始沸騰？
被他握住的右手還在輕顫，冷到極致。
鈴兒猛地轉身，銳利的目光盯著雲瑟，有音刃在掌心蓄力。
她是劍靈，最能感覺出馭靈血。
那個女人是人類，不是妖！
「鈴兒。」靈毒山主忽然出聲，聲音里添了一絲釋然，「這麼快就後悔了？這是你第幾次和我說斷契了，今天竟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了？」
鈴兒不可否認地握緊了手，心口雖有劇痛卻面無表情：「你身後，有人類。」
保護馭主是劍靈的責任。
儘管她心痛，儘管她已經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