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億萬大山（二）
作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覺悟。
鶴長老對此沒有好抱怨的，因為並非誰都有資格當棋子的。
他固然會擺布你的命運，但是你比常人卻又得到了太多了。
人貴要知足。
鶴長老很好地定位了自己，因此他寧死也不願意後退。
當時間之兵貫穿他的頭顱的時候，他沒有為自己的命運感到不公，也沒有感慨自己的時運不濟，更沒有憎恨逆天子的心狠手辣。
正所謂緣起緣滅，一切都隻是一個輪回罷了。
郭明這邊斬了鶴長老，對於不遠處的馬長老是一個不少的打擊。
他變得更加慌張和不安了。
逆天子的兩大道身一直壓製著馬長老，如今他忙中出錯，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接連出手，當即重創了馬長老。
馬長老悲憤一聲，看向了遠處正與黑衣女子大戰的水夢瑤，眼神一閃，橫渡了時空八萬裏，刹那之間就來到了水夢瑤的身邊。
正當他打斷破開虛空，抓向水夢瑤的刹那，他四周的時空扭轉，一隻命運的大手牢牢地鎖定了他的身體。
“殺。”兩大道身一個用時間法則困住了他的身體，一個施展天地銅爐狠狠地砸去。
噗的一聲，馬長老的半個身子都被砸碎了，腸子都流了一地。
“無盡法則，隕落吧。”三萬六千種道則如一根根神鏈條貫穿了馬長老的軀體，消磨他的神魂。
沒有任何的懸念，馬長老很快就隕落在了兩大道身的手中。
做完了這些，兩大道身在本體的控製之下，化為了雲煙。
郭明一步走向了黑衣女子，冷聲道：“還不束手就縛嗎？”
黑衣女子麵色驚變，一步一步地後退，沉聲道：“逆天子，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我。”
“我不能動你？”郭明嗤笑道：“就許你動我，我就不能動你不成？”
“逆天子，我可以立誓，以後絕對不與你為敵。”黑衣女子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我為什麽要給你機會？”郭明嗬嗬笑道：“你給我一個理由。”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而你現在要做的是揭露我的身份。”黑衣女子冷靜道：“你應該明白，隻要你動了我，我背後的人一定會出手。”
“那她盡可以試試。”郭明瞥了無盡的虛空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大手遙遙一握，恐怖的吸力鎖住了黑衣女子的身體。
“給我過來吧。”郭明低聲吼道。
黑衣女子臉色大變，她沒有想到郭明竟然真的敢動手，難道他就一點也不顧忌嗎？
就在郭明出手的刹那，一股宛如主宰級別的氣息從未知的地方降臨了。
惶惶天威，浩浩蒼穹。
那股氣息剛一降臨，這一方鴻蒙世界無論是至強魔獸，還是各族強者，全都懵住了。
一股深深的不安從他們的心底升起，似乎降臨的那股氣息可以輕而易舉地決定他們的生死。
郭明也是臉色大變，直到今日，他才真切地感覺到那股氣息的強大。
要知道那股氣息可是從無盡遠處傳來的，等落到這裏的時候，已經不知被削弱了多少倍了。
可盡管如此，郭明在麵對這股氣息的時候，他仍然是沒有多少反抗的能力。
那股氣息尚未落到郭明的身體，遙遙的星河之畔，一個黑袍老者腳踏七星步，手持魔雲城，雙目如炬，口中喃喃出聲。
下一刻，郭明就察覺到那股磅礴的氣息悄然消散，不知所蹤。
郭明如何不知道定然是他的先祖或者師尊出手了。
那個幕後黑手這麽多年興風作浪，無論是先祖還是師尊都想把那個幕後黑手揪出來。可惜的是，那個幕後黑手的實力超絕，隱藏的也甚是完美。
“現在還有何人能夠救你？”郭明冷笑一聲，大手朝著對方的麵罩抓去。
“你——會後悔的。”黑衣女子眼神冰冷一片，死死地看著郭明，一字一頓道。
與此同時，郭明的大手已經扯住了方巾的一角，隻要他輕輕一拉，就可以看清黑衣少女的真正模樣。
“後悔？或許會吧。”郭明淡淡道：“但絕不是現在。”
郭明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地一扯。
緊接著他的臉色狠狠一變，因為扯去了方巾，郭明並沒有看到少女真正的相貌，而是看到了虛無。
再接著黑衣少女全身都消散了，化為了一地的塵埃。
“死了？”郭明蹙眉。
水夢瑤也走上前來，看著黑衣女子這般結局，也是困惑不已。
“到底是為什麽？她到底是何人？”水夢瑤低聲問道。
不僅水夢瑤想知道這個答案，就連郭明也想知道。
“夢瑤，為何你一直懷疑她是小倩呢？”郭明沉聲問道。這件事很重要，郭明不得不搞清楚。
“就算她不是小倩，她也與小倩有關。”水夢瑤沉吟片刻，正色道：“我不是無的放矢，我每次提到小倩的名字的時候，她的眼神都會閃爍，而且隱隱地在幫小倩開脫。以她的個性，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釋。”
聞言郭明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才道：“我還是始終難以相信她就是小倩。”
“你可以理解成是女人的直覺。”水夢瑤苦笑道。因為她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算了，先不管這個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郭明對此很豁達，他的神識一遍又一遍地掃視全場，他有些不相信黑衣女子就這麽掛掉了。
水夢瑤同樣如此，雖然二人一直在交談，但是對四周的監控可一點也沒有放鬆。
“你說她真的死了？”水夢瑤到現在還有些難以置信。
“不清楚。”郭明搖頭道：“也有可能她掌握某種秘術，暫時地潛伏了起來。”
“那怎麽辦？我們總不能一直守在這裏吧。”水夢瑤苦笑道：“那要等到猴年馬月。”
“無妨，我留下一具道身在這裏。”郭明淡淡道：“如果她真的沒死，我就不信她能耗得過我。”
水夢瑤眼前一亮，驚喜道：“如此甚好，也不要困她多久，十年的時間足夠了。”
對於修士來說，十年的時間不算什麽，也許隻是一次閉關。
但現在都到七重天了，十年的時間，恐怕神壇之戰都終結了。
黑衣女子就算出世了，也無法與郭明那一代競爭了。
“你說先祖能不能挖出幕後黑手？”水夢瑤眼中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輕聲問道。
郭明握住了水夢瑤的柔荑，柔聲道：“夢瑤，你別怪先祖不出手救月兒。他們的眼界比我們看的更高，更遠。他們有他們自己的立場。”
“我知道——可我是一個母親。”水夢瑤輕輕搖了搖頭。
郭明輕輕歎了一口氣，低聲解釋道：“那個黑手設計於我，先祖同樣設計於他，現在看的就是誰的手段更高明一些了。”
先祖的戰鬥郭明現在還無法參與，即使他可以斬掉兩個四重金身的強者。
“你先療傷吧，我幫你護法。”水夢瑤看郭明的臉色有些蒼白，關切道。
郭明點了點頭，正欲療傷的時候，猛然之間想到了什麽，從眉心中拘禁出了一縷神識，點在了水夢瑤的眉心上。
“這是長生之術，你認真感悟一番，想必對你會有一些好處。”郭明認真說道。郭明很少傳授水夢瑤神通，並非是他吝嗇，而是不適合。
他知道神女和水夢瑤神魂融合的事情，所以他很少幹涉水夢瑤的修行。
神女是要走出自己的道路的，如果自己傳授太多，無疑會影響到她的道心。
但是今天的一場拚鬥讓郭明察覺到水夢瑤的防守不足，如果她掌握了長生之術，就可以很好地補充這方麵的不足。
看著郭明入定修煉了，水夢瑤並沒有立刻體悟郭明傳授的長生之術，而是拿出了一塊玉符，刻寫了一些東西，傳了出去。
沒過多久，悲苦就撕裂了空間，降臨到了這裏。
“前輩。”水夢瑤恭敬地上前。
悲苦揮了揮手，正待說什麽的時候，猛然臉色一變。
這裏的戰鬥痕跡太明顯了，而且郭明沒有特意抹除。悲苦瞬間就感應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膽寒。
到了最後，悲苦看向那個正在療傷的男子，臉上的神色隻能叫一個精彩了。
他以為水夢瑤已經驚豔到了極點了。
但是顯然郭明比水夢瑤走的更遠。
兩個四重金身的強者，竟然都被他一一斬殺，他的極限到底在哪裏？
悲苦很想知道，甚至他都產生了一個念頭，如果自己跟逆天子一戰，結局到底如何？
要是以前的話，他可以很確定地說，逆天子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可是現在——這種念頭無形之中動搖了。
逆天子就像是一個底牌永遠也翻不完的妖孽。
當你以為這是他最後一張底牌的時候，他的另外一張底牌又悄然翻開了。
“真是老了。”悲苦緩緩地搖了搖頭。
“前輩可不要妄自菲薄，你自創的神通隻能用驚豔兩個字來形容。”水夢瑤連忙說道：“這些天，我在你身上可學到了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