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法衣歸來
紅袍老者的一雙眸子靜靜地打量著鍾天,很快他便搖了搖頭,歎息道:“當年你打遍天下無敵手,號稱有證道之姿。可是如今呢,還不是氣血幹枯?”
鍾天的眼皮一跳,眸子中露出了一絲懷念之色,平靜道:“當年你不是我的對手,如今也不是。”
紅袍老者冷冷一笑道:“當年你我都有證道之姿,我是敗於你手,可是我如今卻還有八萬年壽元,你呢?血氣枯竭,經過剛才的消耗,你還有多少生命可供消耗?”
“你知道為何你無法勝我嗎?不是你的天資不如我,也不是你的術法不如我,而是你沒有一顆無敵的心。”鍾天微微一笑,挺起了彎曲的脊梁,肆意的氣勢彌漫開來,以他為中心,九天十地都發生了可怕的震蕩。
如威,如獄,一道道神鏈鎖空,想把這一片天地硬生生地壓碎。
道與法的交織湮滅了此地的虛空,一聲響徹宇宙的道音讓人顫抖。
心中擁有無敵的信念,那麽他便是不可戰勝的。方圓億萬裏的虛空全都炸碎了,一顆顆星辰化為粉塵。
那個紅袍老者臉色狂變,他看的出對方絕對沒有力氣大戰,可是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般決絕,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體內的最後一口氣譜寫生命的最後絕唱。
一寸寸虛空破碎,此地的虛空除了毀滅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
紅袍老者拚盡一切,一個個的護身法寶全都拋出,此時此刻,他隻想逃離,快速地逃離這裏。
背後傳來的毀滅力量一波波地震蕩在了他的軀體,他感覺全身都快散架了。
等來到毀滅邊緣的時候,紅袍老者張口噴了一大口鮮血,五髒六腑都發生了可怕的震蕩,一張臉變成了慘白之色。
他看著萎靡不堪的靈魂,不由苦笑了一聲,這一次的重創竟然削減了他的五萬年壽元。
暗自平息了一下內息,紅袍老者看著前方湮滅的時空,悠悠一歎,就欲轉身。
猛然間一股刺痛從心底傳來,一股濃濃的虛弱之感從他的大腦之中傳出,進而彌漫到了全身。他想要扭頭去看,到底是誰在背後偷襲於他?隻是這個動作卻讓他費了好大的力氣。
當他看清是誰的時候,一雙眸子差點沒有瞪出來。
鍾天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神兵輕輕一絞,紅袍老者四分五裂,化為了一灘膿血。
微微一歎,鍾天化為了一縷精氣。尚未遠去,便化為了虛無。
這天地間再也沒有了鍾天的一絲氣息。
剛才的軀體不過是口中的最後一縷精氣所化,如今魂飛,魄自然也就散了。
……
浩浩蕩蕩,數百斬道強者同時出手,強橫的神識輻射而出,直接貫穿了此地無銀的虛空,把方圓億萬裏化為了天地牢籠。
藍紫等數位人族強者臉色驚變,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前路被截,臉色陰沉地停了下來。
有人刻畫陣台,想要橫渡虛空。可惜這片虛空封鎖的太過嚴實,根本就無法穿越。
“前輩,你們把我交出去吧!”清兒輕聲說道。
“孩子,現在已經不是交出去你的問題了,而是藍眼族很有可能已經叛亂了。”藍紫悠悠說道。她活到這把年紀見識自然不少。清兒看到的隻是表麵的東西,她看的卻是本質。
諸天十萬教派相繼出世,可以說人族的勢力遠遠地超越了藍眼族。而他們還敢挑釁,就不得不說明問題了。
“藍紫,你什麽意思?”一位老教主問道。
“幾百斬道強者,哪個勢力能夠拿出來?人族勢大,他們難道就這般不長眼?清兒是殃及無辜了,可是問題真的有這般嚴重嗎?”藍紫冷哼一聲道。
“把人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數百斬道者撕裂了時空,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哼,現在還想占據道義的製高點嗎?你們藍眼族如此數典忘祖,就不怕你們的祖宗跳出來嗎?”藍紫哈哈大笑道。
果真,他的話音一落,數百斬道的修士臉色都是微微一變,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
“殺。”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那麽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數百道殺意凝結在一起,化為了一道千丈大小的神劍,無堅不摧,浩浩蕩蕩地鎮壓下來。
藍紫幾人臉色凝重,他們很想反抗,奈何他們沒有鍾天的實力,對方淩厲的殺機早早地就鎖定住了幾人。
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神劍斬來,幾人知覺得自己宛如大海之中的浮萍,根本就找不到對岸。
“我看現在還有誰來救你們?”一個中年冷笑出聲。
他的話音剛落,隻聞磕啪一聲,天際破碎,一隻巨大的春秋鐵筆橫空,在虛空中一點,綻放出了億萬道光輝,無情地破滅了一切,讓這片古老的天地都失去了短暫的音節。
雲卷雲舒,春秋鐵筆接著在虛空中一劃,像是陰陽二分一般,把這片天地分成了兩半。
悠遠,博大的奧義流淌,一股歲月的滄桑鐫刻了古今未來,盡在這一筆之間體現了出來。
“法衣師叔。”清兒激動出聲道。
一襲古樸的儒裝,英俊的法衣邁步走來。
如果說他此時和過去有何不同,那就是他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得冰冷絕情,再也沒有了一絲人情味。
意由心動,那隻巨大的春秋鐵筆化為了一道毫光,在飛行的途中越變越小,最後化為了一個三尺左右的鐵筆。
經曆了歲月的曆練,法衣已經蛻變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在場的都是斬道的級別,可是他們卻看不穿法衣。
他的身上有兩股力量交織著,輪台通明,正氣浩然。可是你仔細看去,卻又發現了一絲頹廢,這種複雜的氣質讓不少人生出了戒心。事實上他們從法衣一出現的時候就生出了戒心。
畢竟這人太牛了,數百人的殺意凝結,竟然還能被他破去。實在是不可思議。
“此事就此作罷如何?”法衣微微一笑,淡淡道。
“做你媽——。”一個脾氣暴躁的修士當即破口大罵。可是下一刻他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般,噗通一聲,直接癱倒。有人上去檢查,卻發現那名斬道者卻是已經隕落了。
“你——。”有人勃然大怒道。
法衣手中的鐵筆再次變小,法衣隨手收了起來。他淡淡道:“如果你們不離開,我隻好請你們離開了。”
“好大的口氣。”一個老者勃然大怒,邁步走出。
法衣抬了一眼,望穿他是斬二的強者,也不多言,筆尖在袍袖之中不斷地寫著什麽。
“夠了,前進一步可是萬丈深淵。”在某個時刻,法衣勸誡道。
那名老者心中一顫,不由停下了腳步,龐大的神識謹慎地探查著前方的虛空。可惜那裏一貧如洗,什麽也沒有。
他不屑出聲道:“你當我是嚇大的嗎?”
試著走了一步,他的心髒噗通噗通地直跳,當他察覺到沒有什麽問題的時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當試著邁動第二腳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氣喘籲籲,心髒承受了可怕的壓力。他馬上後悔了,逞能的事情一定不能幹。
槍打出頭鳥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轟的一聲。他的五髒六腑直接爆炸,一處地方爆炸,很快就引起了連鎖反應。
一代強者就這般悄無聲息地死了。
眾人看向法衣的眼神已經由敬畏變成了驚懼了。
“既然還不走,我隻能送你們一份大禮了。”河道手中的春秋鐵筆拿了出來,在虛空中刻畫了一個死字。
筆若遊龍,一揮而就。雄渾的壯麗山河眨眼之間化為了一座鬼城。
無盡的死之氣息爆發,引爆了他們體內的陰氣。
要知道修士修煉,修煉吸收的的就是陰陽二氣。
如今法衣勾動了天地大道,將生死掌在心間,這是一種可怕的傳承。
是人皆有陰陽之分。法衣可以在對方不經意間吸取他們中的一環,從而把另外一環變成致命的東西。
一個個的斬道者大吼著自爆了,更多的修士卻是選擇了離開。
法衣揮手撕裂空間,沉聲道:“你們先走,接下來的交給我了。”
“你多保重。”藍紫等人互相說道。
“師叔,你一定要回來啊!”清兒大聲道。
法衣沒有回頭,因為他劃出的那道竟然被一個中年以大道之力填滿,並且恢複了此地的承平。
“你是誰?”法衣問道。直覺上他認為這人能有這般強大的實力,應該是傳承已久的大勢力。
“名姓早就不重要,對於我來說,早就淹沒在曆史裏麵了。”那名英俊的中年笑著搖了搖頭,不過當他看到法衣臉上的失望的神色的時候,歎了一口氣道:“如果你非得知道名姓的話,我隻知道我是大炎帝皇。”
大炎帝皇?一聽到這四個字,法衣就凝重起來。能夠成為帝皇的哪一個是簡單貨色?
隻是這件小小的事有必要出動帝皇級別的人嗎?不是他們的法力多麽高強,而是他們的地位太過崇高。
法衣突然覺得藍眼族在經曆一場滄桑的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