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曾經的鬼母
這些個人類也是作死,欺負到誰頭上不好,偏偏欺負到鬼母頭上,她兩年脾氣是好了些,可一旦惹毛了她,吃個把人那都不叫個事。
白秋練心裡明白,等回頭說完話就把嬰寧叫到一邊,低聲道:「鬼母那脾氣你也知道,想辦法把那些人堵在山下得了,別讓他們上山來,否則真要激怒了她,後果怎麼樣你可知道。」
嬰寧自然知道的,那是幾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正是明朝末年,趕上各地暴亂不斷,世道不好。
也不知怎麼的,小虞山附近鬧起瘟疫,鬼母也是心存善念,把種的草藥分給村民,還親自下山治病救人。
也趕巧當時有個遊方的道士路過這裡,一眼看出了鬼母不是人。
他也是道行淺一點,只知道鬼母是妖物,卻不知道是什麼妖物,看她拿葯出來,還以為她是要害人,就報告了當地的官員。
本來大災之年,人心就不穩,當地的知府正想找個替罪羊呢,一聽說有個妖物出現,當即就帶著一干衙役兵丁到了現場。
鬼母還以為這些人是來救助災民的,誰知道轉眼就變了臉,知府指揮兵丁捉拿她,幾百隻箭射過來,如飛蝗一樣的箭矢直想把她射成個馬蜂窩。
鬼母剛開始還撥打箭矢,叫嚷著為什麼要射我,到後來箭越射越多,只能選擇逃跑了。
她跑上山,那些人就跟上山,然後在道士的鼓動下,災民們都知道了她是妖物,還說這次的瘟疫都是她造成的,就是受了她的詛咒。
這些老百姓們都沒什麼分辨能力的,一時腦熱,沖了上去,石頭垃圾都往她身上扔。
對付官兵可能還能打鬥一番,但對付這些手無寸鐵的災民卻不知如何了。
她分辨說自己不是妖物,只是想幫助大家。
可是沒有人信,那個道士還抬了供桌,開壇做法,大喊著要抓妖。
到了後來氣氛高漲,有人放火把她的茅屋都給燒了。
熊熊大火燒起來,鋪天蓋地的,只一瞬間火苗就上了天,把草屋燒的不成樣子。
這下可惹急了鬼母,她那茅屋建了好久才建成,每一根草都是她自己種的,然後收割了才拿去建的草屋,就是每一塊木板也是她親手打磨的,花費了很長時間。
那時候嬰寧年紀還小,她還在茅屋裡沒出來,看見衝天的火光哇哇大哭起來。
鬼母嚇得夠嗆,忙跳到大火中去救人。
她剛進火堆,那些百姓又往裡面扔了許多火把,頓時火燒得更旺了,只想要活活燒死她們。
鬼母大怒,在火中就現出了原形。
她的原形奇醜無比,虎龍足,蟒眉蛟目,那形象很是嚇人。
眾人只瞧見一個巨大的怪物從火中走了出來,懷裡還抱著一個大哭的女孩。
那女孩哭得驚天動地的,似乎整個大地都隨著她的哭聲和那怪物的走動聲劇烈晃動起來。
「地震了,地震了。」有人大叫起來。
鬼母之怒正是地動山搖,她張開大嘴,一口就把拎著桃木劍的道士給吞了下去。連嚼都沒嚼兩下,直接就咽了。
那些百姓看見怪物吃人了,都十分害怕,開始蜂擁著往山下跑,一時踩踏,有的從山澗中摔了下去,有的被推到在地,活活給踩死了。
圍攻的官兵都紛紛射箭,可此時那些箭射在鬼母身上就好像是羽毛在撓痒痒,非但傷不了分毫,就連箭頭都給撞歪了。
她大手一揮,立刻眼前飛沙走石,風颳得連路都看不清了。
那知府大人早就嚇得尿褲子了,他慌慌張張被幾個衙役護著跑下山,一時慌不擇路,滾下山崖把腿給摔斷了。
後來人人都知道小虞山上住了一個醜陋的妖物,就沒人再敢上山了。
如此過了幾百年,經過歲月的洗禮,鬼母的脾氣也收斂了,也開始不憎恨人類,並且在嬰寧的幫助下學著和人類交往,為人類看病。
可這才好了多少年啊,又有人敢上山來挑釁了?
嬰寧也是怕再出現當時的情形,今時不同日了,那時候是亂世,官家忙著打仗,無暇顧及地方上的事,就算吃了人也不會有什麼事。
可自從建國之後,他們妖精和鬼都不敢隨意活動了,就怕嚇著人類。若是再出現大規模的傷亡事件,就算人類不出面圍剿,就是天上地下那些自詡正義的神仙們,也不可能任由他們逍遙了。
所以不管怎麼說,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叫這些人絕上不了山。
可是她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抓著頭髮尋思了半天,才道:「姐姐,你看怎麼辦好呢?」
白秋練道:「現在咱們畢竟是在外地,這裡不比龍城,也沒陸判和城隍護著,別看陸判那人又小氣又愛指使人,可真要咱們闖出什麼禍來,他多少也會兜著點。這裡的負責人也不知道是誰,咱們還是小心點別搞出多大動靜來,否則就是此處的土地給告個小狀都受不了。」、
嬰寧道:「姐姐說得是,這裡的土地公我是認識的,上回小七還把他打了一頓,兩邊關係並不怎麼融洽,咱們真要出點事,多半他會公事公辦的。可不明面上對付他們,怎麼才能不讓他們上山呢?」
白秋練笑笑,「鬼打牆知道嗎?」
「知道啊,就是一種法術,把人繞迷糊那種。」
白秋練笑道:「雖然不全對,也差不多了,咱們就在山上設個迷宮一樣的,讓他們怎麼走也走不出來,怎麼找也找不到這座茅屋就是了。」
嬰寧聽得拍手道:「還是姐姐的方法好,咱們就這麼著了。」
這會兒天色已晚,也不用著急,等天亮之後再布置就是了。
兩人聊了會兒天,就準備睡覺。
這個山洞雖然很大,但睡覺的床只有三張,鬼母一張,嬰寧一張,鬼三和鬼四一張,至於小七,他本來就是犬,當狗的就算有床也不會好好睡,他喜歡趴在石頭上睡覺,有時候乾脆睡到外面的樹底下,這座山的每棵樹都被他留下過騷氣的印記,基本都是他的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