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走錯了路
「幽冥道,幽冥道,幽冥路上把鬼叫,三更喚你吃油條。幽冥道,幽冥道,幽冥路上把鬼叫,三更喚你吃油條……」
白秋練和嬰寧走在小鎮的街上,剛一入鎮子,就聽幾個小孩拍著巴掌,一邊跳著,一邊在唱歌。只是歌詞未免叫人有些莫名其妙。
白秋練望著那幾個小孩唱著歌跑遠了,不由道:「幽冥路上把鬼叫,三更喚你吃油條?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嬰寧笑起來,「咱們這個鎮子偏遠,在大山深處,難免有點迷信什麼的,你不用在意。」
白秋練哼一聲,「橫豎跟我沒關係,我在意什麼?」
她說著又道:「咱們已經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又坐了半天的汽車,搭了三個小時的拖拉機,現在就差坐馬車了。你倒說說看,什麼時候才能到你家啊?」
嬰寧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實我是記錯了路了,咱們好像走了相反的方向。」
白秋練真想掐死她算了,走了這麼多天,居然告訴她走錯路了?
她這會兒真有點後悔答應跟她一起回趟家了,兩人經營的麵館生意好,賺得盆滿缽滿的。
日子過得好了,嬰寧就想起想回家看看鬼母,順便帶點東西,給鬼母送點錢回去。
她說自己出來那麼長時間,都沒往家裡捎過信,鬼母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一提起把自己養大的母親,嬰寧哭得稀里嘩啦的,說什麼自己不孝,對不起母親大人把自己養這麼大。
白秋練聽她絮絮念著,耳朵都疼,乾脆道:「你那麼想你娘,不如就回家看看好了。」
嬰寧大喜,立刻就開始收拾起行裝來了。然後尋思著給鬼母買點什麼好東西。
她這個大廚走了,麵館也沒法開了,白秋練想著索性把麵館關了,跟她一起去看鬼母得了。
她也好多年沒看見鬼母,雖然知道這一位脾氣古怪的很,不過對她還算不錯,飲水思源,她也受嬰寧照顧了,總要去看望一下。
兩人合計好了,就開始買各種東西,鬼母喜歡吃燕窩,買了幾大盒,她喜歡喝酒,到最好的酒鋪拎了幾瓶好酒,又買了海參、魷魚、乾貝,嬰寧也不怕花錢,真是什麼貴買什麼,就連給家裡小貓小狗小雞準備的口糧都帶了好幾包。
看著她花錢如流水一般,白秋練心疼肉疼的,嬰寧對金錢從來就沒個概念,買東西也不看標價,只難為了她這個在屁股後面結賬的,真是牙齒都咬斷好幾顆了。
買了三天東西,都備齊了,就大包小包的趕火車。
鬼母住的地方偏僻的不得了,不通高鐵,只能坐普通快車,她們沒買著硬座,擠著坐了一天一夜,又走了一天一夜,可到了現在,她居然告訴她走錯路了?是個人都接受不了啊?
好在白秋練跟她在一起待得久,深知她的性格,跟她在一起出點什麼事都是保不齊的。所以聽到這話也只鬱悶了一會兒,就心態平和了。
她道:「咱們也走累了,就在鎮上找個旅館住一晚吧,也吃點飯,我都餓了。」
這樣的荒僻的小鎮能有什麼好旅館?整個鎮子就一家旅館,吃飯的飯點也只有一家,就開在旅館旁邊,說是兄弟倆一起開的。房子是家裡祖產,哥哥開旅館,弟弟開飯店,也算是鎮中的富戶了。
兩人登記了房間,把行李放下,就到隔壁去吃飯,要了兩碗面。
只是這裡的麵條和嬰寧的手藝相差太遠,吃著跟皮套子似的,不強往下塞,都咽不下去。
兩人吃面,聽對面兩個男人在那兒聊天。
一個道:「你不知道吧,咱們鎮子最近鬧鬼了。」
另一個道:「這怎麼不知道啊,鎮上都傳遍了,都說是一群陰兵在作怪,誰要是看見了,就把誰帶到地府里,附近的村子都死了好幾個人了。」
白秋練一聽地府兩個字,就注意聽了兩耳朵,只聽兩人嘰里咕嚕在那兒說著,一個說有人大半夜的看見路上掉金子,就跟著去撿,結果再也沒回來。另一個說瞧見村西的老光棍侯三和他那侄子侯元大半夜跑到陰兵路上,可第二天就剩骨架子了。
兩人唏噓不已,相互問道:「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誰知道去啊。」
「對啊,有沒有鬼,只有鬼知道了。」
嬰寧低聲道:「姐姐,你說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白秋練道:「什麼真的假的,我看他們是狄仁傑看多了。」
嬰寧道:「那狄仁傑電影里的陰兵是假的,是人假扮的,這裡的可未必吧。」
世人多質疑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鬼,不過像他們這種經常和鬼打交道的妖怪,就不會這麼想了,有沒有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兩人吃完了面就要走,也是白秋練多嘴,問了一句,「你們剛才說的陰兵路是怎麼回事啊?」
那兩人四十來歲,看著應該是附近的村民,也是大冬天不用下地,閑著沒事的。他們瞧著是兩個漂亮的姑娘,左右沒事,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一個穿著綠棉襖的對白秋練道:「兩個小姑娘,你們是大城市來的?」
白秋練點點頭,「咱們也是路過這裡,一時好奇,問一句。」
另一個穿藍棉襖的道:「我勸你們哈,你們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就別亂打聽了,小心再被鬼怪纏上了。」
嬰寧眨眨眼,「你們就不怕被鬼怪纏住嗎?」
穿著綠棉襖地道:「咱們是男人,男人頭頂有三把火,陽氣盛,鬼怪不敢近身的。」
另一個藍棉襖道:「行了,別說什麼陽氣盛了,那幾個死了的不都是男人嗎?」
這說來說去的都是一些廢話,白秋練有些不高興了,筷子撂下,「你們愛說不說,不說就滾蛋。」
「喲,小姑娘好大的脾氣,咱們就是不說,你們把咱們怎麼樣。」
白秋練的脾氣一向是這樣,吃軟不吃硬,本來這事他們也沒那麼想知道,她和嬰寧就是路過而已,管這閑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