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喝下忘情丹
白秋練道：「陸判讓你拿去就拿去吧，你是瞞不了他的，與其故意騙他，倒不如把東西直接呈上去。反正你這也不算違反地府條約，陸判看在你跟著他多年的份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王六郎想了想，也只能這麼辦了，說到底他也沒膽子違抗陸判的命令。
白秋練不放心他，也跟著他一起去見了陸氏醫院。
有兩個人在，總比一個人要好些吧。
看見白秋練和王六郎一起走進來，陸判臉色沉了沉，「我就知道這裡有你。」
白秋練笑笑，「這可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就是被拉來純幫忙的，陸判大人不也是經常找我幫忙嗎？」
自從上次饕餮那件事後，她對這一位的臉色從來都不好，見面冷嘲熱諷是常有的事。最後弄得他都不想再看見她了。
陸判哼了一聲，「你先出去吧，我跟王六郎有話說。」
「好啊。」白秋練也沒違拗，對著王六郎點頭示意了，隨後才走出門去。又很體貼的把房門給帶上了。
不過她也沒走遠，耳朵貼在門附近，想聽聽裡面到底說了什麼。
其實說不擔心是假的，王六郎偷翻了生死簿，這事一旦爆出來，他絕對好不了的。
剛才白秋練在的時候，陸判不好發火，這會兒臉往下一耷拉，那長的好像個驢臉似的。
他喝道：「王六郎，你可知罪嗎？」
這一下拿出城隍廟審案的架勢，王六郎也有些慌了，忙道：「不知陸判大人說的是什麼？」
陸判輕哼，「那黃金缽盂拿來了嗎？」
連缽盂的顏色都知道，那就是躲不過去了。
王六郎只得把缽盂送上去，隨後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還有一點點就滿了，他真怕他現在把缽盂收了去。
陸判看那缽盂當真是金光閃閃，絢爛的光暈在裡面閃耀耀著，就好像夜晚用望遠鏡看到的銀河一樣。
陸判嘖嘖道：「不錯啊，積攢了這麼多了。」
王六郎嘿嘿一笑，「這是大家的努力。」
陸判瞥他一眼，「你少嘿嘿笑，我跟你很嚴肅的說呢，別以為你做的事沒一個人知道。你先說說這個缽盂哪兒來的？」
王六郎低下頭，「這個不能說。」
他已經答應過那個朋友，絕不會把他的名字透漏出去。
陸判手指在缽盂上輕輕敲了一下，「聲音清脆異常，這是仙家的寶貝啊。」他說著又道：「好吧，給你寶貝的人定然是一位隱士了，不足為外人道。那你說說，你到底在幹什麼？」
王六郎猶豫了一下，他也知道這事瞞不了陸判，可是真怕他會把缽盂里積攢的功德收走，這樣他們就功虧於潰了。
他低聲道：「陸判，我這也是為了救人，就還差一點就成功了，求您不要把功德收走。」
陸判輕哼，「救人就可以違反地府規定了？」
「地府沒說不能救人啊。」
陸判挑眉，「地府也沒說可以隨便給人類改壽啊？」
王六郎搓搓手，「這個，陸判，我這不也沒給人類改壽嗎？生死簿那種東西我哪兒敢動啊，只是藉助一下仙家法器，為人類積些功德，這並不違反地府規定啊。」
陸判冷笑，「那偷看生死簿也不算嗎？」
王六郎「啊」一聲，只覺頭頂開始慢慢冒出汗來，他自以為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他是偷偷溜進放生死簿的庫房的，換班的是他最好的朋友鳥嘴，他給他留了一個小空隙，正好能鑽進去。
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只要鳥嘴不說出去，就沒有人會知道。
可就是他認為天衣無縫的事，陸判卻知道了，看來這世上是沒有什麼事是天衣無縫的。
看他一臉心虛的樣子，陸判揚揚眉，「怎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做的事總該知道吧？」
王六郎低嘆，「我知道，這是我的錯，由我自己承擔，只是還請陸判不牽連陳英，能讓她多續二十年陽壽。」
陸判掃了他一眼，從前沒見這小子這麼痴情啊？這回倒是轉了性了？
他道：「你為個女人，值得嗎？」
「這世上的事沒有值得不值得，只能該做不該做，我認為該做的就做了。」
陸判嘖嘖道：「我還真不知道你是個痴情種子。」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那模樣真像看什麼稀罕物件，又好像第一次才認識他似的。
王六郎被看得有些煩悶，悶聲道：「陸判有什麼懲罰我接著就是了，何必這麼看人。」
陸判面色一斂，收起嬉笑的模樣，只道：「實話與你說，你偷看生死簿的事還沒稟報閻王，看在你為我辦事這麼多年，替你遮掩過去也不是不行，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王六郎一聽這個，忙站的直了些，「陸判旦有吩咐，不敢不從。」
「從今年起忘了那個女人，以後再不動情，你可做得到？」
人世間的事總是這樣，當你覺得將要得到之時，總會有一道晴天霹靂把你打醒了。或許他和陳英之間的愛情就真的不為世俗所容吧，那位上仙如此要求，就連陸判也這麼說。
看來他們之間的愛情，真的只能到此為止。剛品嘗到一點愛情的感覺，連甜咸都沒嘗出來呢，就這麼無疾而終了。其箇中滋味兒，怕也只有他自己能咂摸出點吧。
最要命的是，到現在他都不確定陳英到底有沒有喜歡過他，或者在她眼裡，只當他是個下屬和朋友罷了。
他輕嘆，「好，只要陳英的病能好，我就飲下孟婆湯，再不記起曾經之事。」
陸判嗤笑，「你喝孟婆湯？你當孟婆湯是你家自己熬得排骨湯嗎？想喝就能喝上了？你既然不入輪迴，就沒資格喝孟婆湯。」
他說著扔過來一個黑色藥丸，「我這兒倒是有個絕情丹，是你吃下去，還是給陳英吃下去，你隨意吧。」
王六郎伸手接住了，丹藥很小，只有黃豆粒大小，也不知是什麼做的。不過陸判給的葯，效果肯定是好的。
他揣在身上，低聲道：「給我三天時間，我把這事辦完就回來。」
陸判輕哼，「你最好快一點，就算我有耐心，下面的人也不一定有耐心，還有人等著我回話呢。」
「是，我一定儘快。」
王六郎說完，原地也沒動。
陸判睨他，「還不滾，等著我留你吃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