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胡四所愛
畫皮惡鬼抓住了，這邊的事情也算是了結了，回家之後，白秋練就大大睡了一覺。
一覺到天亮，早上一睜眼，只覺得渾身舒暢，心情也變得出奇的好。
嬰寧不在，只能自己動手做飯，她熬了點粥，剛做好，外面就聽到敲門聲。
聽聲音好像是胡四。
她打開門，果然是胡四站在門口，他吸吸鼻子，「好香啊，你這是做什麼好吃的了？」
「熬了點粥，要嘗嘗嗎？」
她就是客氣客氣，沒想到胡四竟然點點頭，「好啊，給我盛一碗。」
白秋練語噎，心說，他倒是一點不客氣。
去廚房盛了兩碗粥出來，又端出來嬰寧腌好的腌菜。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
胡四喝了口粥，味道一般，實在和嬰寧的手藝沒法比。他硬是咽了進去，開口道：「你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嗎？」
白秋練眨眨眼，「你說什麼事來著？」
「幫我找張虛一。」
白秋練這才想起自己確實應下來過，只是昨晚聽了場堂威，給嚇忘了。
她道：「行吧，這事我既然應下了，定會坐到，你且等著消息就是。」
既然應了下來，就得盡心儘力。吃完飯，她特意跑了一趟警察局把王六郎叫出來。
一見她，王六郎苦苦一笑，「我還以為能消停下了，你這找我又有什麼事啊？」
白秋練哼一聲，「這不是你找我的時候了，我就不能求你件事嗎？你要這樣，往後有事也不要找我。」
「別，別，姑奶奶您說，您儘管說。」
白秋練道：「是胡四相公，他想要找一個凡人，想請你幫個忙。」
「張虛一。」
「你怎麼知道？」
「胡四相公跟我提起過，說他要找個人，讓我幫忙打聽一下。」
「你可找到了？」
「說實話，我前兩天還真打聽過，確實有一個人很像是張虛一的轉世，不過此人這個年紀……」
「咋了？年紀大，快死了？」
王六郎搖頭，「那倒不是，是年紀太輕了，今年不過八歲。小學二年級。」
他說著，比了兩根手指在面前，臉上掛的儘是幸災樂禍的笑。
白秋練也有些好笑，本來還以為會是一場人狐戀的開場，沒想到成了猥褻兒童了。也不知胡四知道這一世的張虛一隻有八歲，還下不下得去手。
那張虛一是在龍城最有名的小學上學，說是什麼斯坦維尼貴族學校，學費一年幾十萬那種。
白秋練道：「這小學怎麼聽著有點耳熟啊？我在哪兒聽過嗎?」
王六郎道：「馬驥那兩個孩子不是在這學校嗎？」
白秋練這才想起來，小三和小四那兩個孩子確實在這個學校讀書的。
他們這幾個大人，去找一個八歲的小孩子，確實有些彆扭的。
回到家裡，她跟胡四說起這事，胡四不由悠悠一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可憐可嘆，他好容易尋到了他，卻是來得早了。
白秋練摸摸鼻子，一時不能理解他這心中感慨。
她想勸一勸，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或者你也可以這麼想，好歹是八歲，不是一歲兩歲，還能說上幾句話，要是襁褓之中尚不能言的，那豈不是更無趣了？」
胡四嘆息一聲，「你還真是會勸人啊。」
白秋練嘿嘿一笑，「我家嬰寧也這麼說。」
胡四心中執著，心心念念的都是能和張虛一見上一面，哪怕只是遠遠望一眼，也算他不白來一場了。
他要去那個什麼維尼學校，可不知跟小熊維尼有沒有關係。
白秋練不好拒絕，只能叫王六郎開車把他送過去。
王六郎打聽的清楚，那張虛一正是二年級，和小四是同班同學。
他們趕到時，正是中午，趕上學校放學，一個個小朋友在校園裡正列隊呢。
在這之前王六郎給他們看過照片，一個挺可愛的小男孩，想必長大之後也是帥哥一枚。
這會兒是放學高峰，來接孩子的家長都蜂擁著擠到前面，好像去晚了就接不到孩子了。
他們三個擠了兩回，都被硬生生擠了出來，不由感慨這為人父母的偉大。
等了一會兒，陸續有孩子走了出來。
白秋練想躲到一邊去，可偏偏有那眼尖的，隔著老遠就喊起來，「阿娘，阿娘——」
她皺皺眉，眼看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奔著她跑了過來，那正是小三和小四。
她勉強露出一抹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最怕看見這兩個孩子，卻偏偏遇見了。
「你們這是放學啊？有人接嗎？」
小三眨眨眼，「這不是阿娘來接我們了嗎？」
白秋練想起這兩孩子平時對自己的親近，只好道：「我確實來接你們的，正好中午請你們去吃個飯。」
她說著又道：「你們學校有個叫張衡的小朋友嗎？」
「有啊。」小三回過頭，忽然往後一指，「那不就是他。」
他高聲喊著：「張衡，張衡，你過來一下。」
看見遠遠跑過來的一個小孩子，白秋練深深嘆息，本來想悄無聲息的把孩子弄了走，倒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哄過來。
那孩子長得很可愛，果然和照片里是一模一樣。
胡四搶上前一步，幾乎是一把抓住孩子的手，未語淚先流。他哽咽道：「虛一，可算是見到你了。」
那孩子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麼歹徒。
怕他大叫起來，白秋練忙道：「小三，你去跟他說，就說這是你叔叔，平時就是喜歡小孩，不是什麼壞人。」
小三笑著點頭，「阿娘說什麼我都照做。」
他跑過去跟張衡耳語幾句，那小孩果然不害怕，烏溜溜眨著兩隻大眼睛，看著很是天真。
小三道：「要不你跟我們一塊去吃飯吧，那是我阿娘，她說請咱們吃飯。」
張衡點點頭，對著白秋練露齒一笑，「阿姨好。」
白秋練頓覺有些牙疼，這時候還得迫不得已的笑，就更讓人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