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高速車禍
他一發火,桌上的人都綳不住了。
一個個站了起來,誰也不敢再吃下去了。最後一桌子菜只剩下陸判一個人在笑眯眯吃著。
白秋練皺皺眉,這位爺是打算把他們趕走,好一個人獨吞嗎?
反正這會兒也吃得差不多了,她把王六郎拉到一邊,低聲道:「找人盯著點嬌娜,她晚上肯定有行動。」
王六郎詫異,「你這什麼意思?」
白秋練道:「嬌娜不對勁,你且等著,她肯定會去找她哥哥的。」
王六郎點點頭,或者女人才更了解女人吧,他怎麼就沒看出不對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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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陸氏醫院顯得格外的冷。
也不知是不是這裡陰風太盛,總有種讓人背脊發涼之感。
白秋練躺在床上,卻沒有入睡。她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這時候突然窗戶輕敲了兩下,她立刻爬了起來,穿上鞋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月光下,王六郎一身白衣道袍站在外面,手裡拿著拂塵,看著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白秋練皺皺眉,「你怎麼把這身披身上了?」
「這不顯得帥嘛。」每回大戰之前,他總是穿著這身道袍。
白秋練道:「找到線索了?」
王六郎「嗯」了一聲,「剛入夜的時候嬌娜就飛出去了,我讓小鬼在後面跟著,不僅找到黃埔公子,連那頭凶獸也找到了。」
既然這樣,那得趕緊過去了。
白秋練緊了緊腰上的白色練帶,低聲道:「走吧。」
「你不叫嬰寧了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窗內嬰寧熟睡的面孔,搖了搖頭,「不叫她了,讓她睡吧。」
他們轉身要走,忽然月光下站著一個人,一身黑衣,腰上別著一把劍,打扮得緊趁利落,很是帥氣。
白秋練微微一怔,聶政怎麼會在這兒?
現在的他似乎與白天很不一樣,那渾身布滿的劍氣,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王六郎低聲道:「這是聶政嗎?」
他忽然想起那一日他們抓辛十四娘的時候,他就突然出現在山上,也是一身黑衣,別著把劍,劍氣滿身把許多鬼差都給鎮住了。
反正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陳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轉了出來,低嘆道:「少爺又魔障了,他每回月圓之夜就像被劍神附體,變了個人似的,性格也大變。」
白秋練道:「他從來都這樣嗎?」
「是啊,好多年了,基本一月一次。」
這個樣子的聶政,他們還真敢招惹。
本來想饒過他身旁離開的,可剛走了幾步,一把劍就橫在眼前,聶政清冷的聲音道:「你們去哪裡?」
白秋練和王六郎面面相覷,兩人都沒敢吱聲,不過他們走一步,聶政就跟一步。
白秋練想想,這小子真要施展起來,劍術之高就是他們妖精都打不過,他願跟著就帶他去就是了。
她去陳賡道:「看好你家少爺,別讓他出事。」
陳賡咧嘴,是他家少爺看著他才是吧?
王六郎開著他那輛老舊的桑塔納,一路開出龍城去了。
據小鬼回報,在七環上看見凶獸在高速路上奔跑,許多路過的車都被撞飛了。
他們上了高速,走了一段,前面就發現嚴重的塞車。這段高速是比較熱的線,雖然是深夜,依然車很多。尤其是一些噸位很大的運貨車,全靠晚上的時候拉點活呢。
車堵在這兒過不去了,王六郎從車上跳下來,問一個探著腦袋的小子,「這是出什麼事了?怎麼都堵上了?」
「不知道啊,好像前面出車禍了。」
王六郎回身對白秋練道:「看來是這裡了,咱們走高架橋下去,有一個大峽谷。」
他說著又忍不住一嘆,「我這車看來得扔在這兒了,也不知會不會被人給撞壞了?」
陳賡看看下面的高架橋,怕有幾十丈那麼高,他肉體凡胎的怎麼可能跳得下去?他忙道:「這沒事,我給你看著車,負責開回去。」
王六郎大喜,「小老弟,那就多謝你了。」
白秋練回頭看了看聶政,月光下他面色沉靜,一句話也不說,但目光卻出奇的堅定。
他們下了車,沿著公路往前走,不過一會兒,眼前就出現了幾輛翻到的車,一輛運西瓜的,一輛運海鮮的,還有一輛拉著生豬的,剩下的則全是小轎車。
這會兒幾輛車全部翻在地上,西瓜碎了一地,海鮮都從車底涌了出來,最可怕的是那輛生豬車,有的在籠子里被撞死了,有的縮縮著,發出哀鳴之聲,籠子破了個洞,有幾頭豬跑了出來,在路邊到處拱著。豬糞味和漫天的海鮮腥味,攪得空氣都熏人。
這麼混亂的場面,可以想象當時的情形有多麼嚇人,凶獸一路衝撞過來,不知嚇得多少人破了膽,好幾個司機都被壓到車底下,車太大,人根本拉不出來,只能等待救援了。
王六郎看了一下那些車傾倒的方向,低聲道:「這肯定是凶獸跑上公路,撞翻了這幾輛車,隨後竄到高架橋底下去了。」
高架橋的桅杆都給撞斷了,湊到旁邊往下探頭,只覺得下面黑森森的。
白秋練有些恐高,掃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她道:「咱們要從這裡下去嗎?」
王六郎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他看看沒人注意這邊,順著破裂的桅杆爬了下去,那身手利落的很,幾個起躍,不一刻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白秋練嘆口氣,對聶政道:「你先,還是我先啊?」
若是平時的聶政,早就哇哇叫了起來,說什麼自己風度翩翩,不能弄壞了幾十萬的西服,要不就說風大吹亂了頭髮。可是現在的他只是清冷吐出兩字,「我先。」
說完就已經從高架橋上跳了下去。
白秋練嚇得一閉眼,這丫的到底有沒有做防護措施,他一個凡人也不怕摔死嗎?
探頭往下看,早已看不見人影了,他和王六郎都不見了。
這兩人都走了,這會兒想不下去也不行,只能硬著頭皮一點點攀著桅杆往下走,每爬一步腿都瑟瑟地抖。到後來抖得實在太厲害,根本挪不動窩了。
她心裡有些後悔,早知道被困在這兒,就乾脆直接跳下去,她一個大妖精還怕摔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