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黃家奶奶
黃瓜皺皺眉，卻一點不為所動，只道:「這事不是我說了算的，得秉了老奶奶才行。」他說著又對黃花道:「你少跟著摻和這事，咱們和辛家這麼些年都相干無事的，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奶奶知道了，仔細扒你的皮。」
黃花吐吐舌頭，「就你能耐，有本事別叫人打，別讓辛十八娘那小丫頭騙啊。」
黃瓜哼了一聲，轉身往外走，他也是脾氣夠好，別人這麼說他都不生氣。
等他走了，嬰寧道:「秋練姐姐，咱們怎麼辦啊？」
白秋練道:「沒事，不急，先在這兒住一夜，等明天再說。」
兩人本來定了賓館了，不過這會兒也不想去了，死賴活賴的非要留在這裡住宿。黃花這小姑娘單純，也不知道她們藏著別的心思，還很熱心的給她們安排了房間，準備了新的被褥。
這會兒天已大晚，嬰寧鑽了被窩就睡了，留下白秋練一個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外面月光皎皎，她披衣出來。月色有幾分沉寂又有幾分安謐，如同從天上傾瀉而下的瀑布，撒在大地上。山中的空氣要比城市裡清新的多，不像龍城，霧霾嚴重，出門都得戴口罩，否則嗆的走不了路。
黃家的宅子到了晚上也有人出來，黃鼠狼本來就是夜行動物，那些還沒有成精的子弟們到處亂竄著，不時發出嗚嗷的叫聲。聽說這村子方圓百里都沒有一隻雞的，可見它們也是做出了貢獻的。
白秋練順著宅子往後前走，忽然瞧見黃瓜手裡拎著把寶劍往後面去了。她心中一動，忙跟了上去。
黃瓜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個山洞前才停住。
這黃家的宅院是靠著山建的，前面是龐大院子，後面緊靠著山，有一排大大小小的洞穴。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建造的，約莫有幾百年的歷史了，經歷了戰爭，又經歷了破四舊，依然還能保留下來，也算是奇迹了。
黃瓜停下的山洞，是附近最大的一個，他在門口輕敲了兩下，洞門「嘩」的就開了，好像安裝了彈簧機關一樣好用。
白秋練也是好奇心太盛，緊跟著走了進去。
山洞越往裡走越寬，洞壁上都綁著一根根火把，照得四處亮堂堂的。
再往前就是一個大房間，這是在山腹中掏空的，牆壁沒有一點刀削斧鑿的痕迹，給人一種渾然天成之感。
房間中放著一些盆盆罐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坐在一塊石頭上，閉著眼在打坐。
黃瓜走過去，低聲道:「奶奶，您叫我啊？」
老太太睜開眼，一雙眼睛亮的嚇人。尤其從黑暗中瞧過去，就像兩隻高亮的探照燈。
「你怎麼今天回來了？」她一開口，聲音帶著幾分陰冷之氣，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聽著很覺慎得慌。
黃瓜道：「單位里出了點事，有幾件案子怎麼也破不了，我懷疑是妖邪作祟，考慮要不要接。」
「你干你的工作，他們人類的事你少管，破不破案，跟你有什麼關係？咱們黃家之所以能經歷時代變遷屹立不倒，就是從不多管閑事。」
「是，奶奶教訓的是。」
老太太又道:「我也是給你提個醒，你也別因為年輕氣盛，管些不該管的，給家裡招惹什麼麻煩。」
黃瓜忙道:「不會的。」
老太太點點頭，「家裡是不是來人了？」
「是，來了兩個舊相識，一個是嬰寧，和小八有過婚約那個，還有一個叫白秋練，說是紫陽湖出來的。她們兩人要找辛家的麻煩，我爹出門了，這種事我可不敢擔。」
一提辛家，老太太眉頭皺了皺，「那一家子也是鬧騰的太厲害了，你瞧這附近哪還有個安寧的樣子嗎？」
黃瓜道:「咱們家素來和辛家井水不犯河水，我爹也常說讓家裡子弟躲他們遠點，不管他們怎麼鬧騰，咱們也沒出手管過。」
老太太長長一嘆，「這話倒也是，只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他們假借佛祖之名肆意斂財作惡，佛祖也心中不凈。我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的，念經也念不下去，怕是佛祖有指示了。」
黃瓜道:「老奶奶當年也曾聽過佛祖講經，才有了今日的修行。咱們黃家都是彌勒佛祖這一系的，佛祖當政，自也該為佛祖分憂。只是辛家確實難辦，咱們要是一擊不中，很容易惹上麻煩的。」
老太太再嘆，「且等我卜一次卦再說吧。」
她拿出一隻龜殼，在手裡輕搖了幾下，隨後面色凝重起來。
白秋練也不會卜卦，看那幾個銅錢也看不出什麼來，只是覺得這老太太一臉褶子，又曾在佛祖跟前聽過經，想必年紀已經很大了，道行也是很深的。只是她竟然從沒聽說過世上有這麼一個妖精，也是奇怪。
兩人專註那龜卦，似乎也沒察覺到白秋練的存在。
看了一會兒老太太幽幽一嘆，「天意，當真是天意啊。」
她說著對黃瓜擺了擺手，「你且走吧。」
黃瓜應了一聲，要往外走。
白秋練一看，忙轉身跑了。
這偷聽別人談話，是非常不地道的事，要是被人發現了，可真是丟死人了。
跑到洞口，轉身一看，黃瓜也隨後跟了上來。
他瞧見她，似乎也沒露出什麼異態，還對她微微點了下頭。隨後竟然拎著寶劍自己走了。
白秋練有些傻眼，心說，這到底是看見，還是沒看見啊？
或者在洞里的時候，兩人早就發現她的存在了，只不過看見裝沒看見，沒表現出來罷了。
第二天一早，白秋練和嬰寧還磨蹭著不肯走，纏著黃花帶他們在宅院里逛逛。這院子就算再大，又能大到哪兒去？逛個一時半會兒也逛的差不多了。
她又準備再轉第三圈的時候，黃瓜突然從身後轉出來，「走吧，別轉了。」
白秋練納悶，「去哪兒？」
「你不是要找辛家的所在嗎？我帶你去。」
白秋練瞅著他，一時不明白他到底想幹嘛，難道過了一夜就轉變想法了？
或者黃家奶奶的話起了作用，這小子終於開竅了？
黃瓜看她一眼，「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白秋練忙點頭。
不走的是傻子。
這時黃花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來，「你們要去哪兒？我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