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讀心術
嬰寧一臉傷心欲絕,白秋練也不管,直接拉著她的手往王然手上搭。
陳莉過來阻攔,「你要幹什麼?」
白秋練一個巴掌輪過去,把她打得半張臉都腫了。
陳莉哇哇大哭起來,白秋練陰寒寒的聲音道:「閉嘴,再敢哭我就吃了你。」
這一句還真管用,陳莉立刻止住哭聲,只敢小聲的抽泣著。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吼她的女人無比可怕。
白秋練哪裡會管她的死活,只道:「嬰寧,是真是假,你總要驗證的,這麼騙自己是不行的,他是不是真心?你自己去感受一下。」
是啊,是真是假,總要驗證了才知道。
嬰寧點點頭,終於鼓足勇氣抓住王然的手。
她會讀心術,只要接觸到對方的手,或者緊盯著對方的眼睛,就能讀出他心中所想所思。只是這種術法她很少使用,她總覺得人與人之間應該存在信任,這樣對讀別人心中所想,是很不禮貌的事。所以她一直很排斥使用這種術法,可是卻不得不用出來了。
在她的手和他接觸的一瞬間,眼前突然出現許多場景,兩人第一次相識,第一次約會,第一次親吻,第一次他對她說情話,都一幕幕的展現在眼前。
從他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的無視,到後來聽到自己身份時的心動,再到追求自己時的熱情,她讀到了很多情緒,卻獨獨沒有讀到真心兩字。
秋練姐姐說的沒錯,這世上最難求到就是真心,雖然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從頭到腳都沒愛上過她。
沒有,一絲都沒有。
心傷到無法自持,她轉身就跑下了樓。
王然一看,忙追了上去,他終究是和她相處過,她這麼跑下去,是會有危險的。
「嬰寧,嬰寧,你等等。」王然在後面叫。
「王然,王然——」陳莉也隨後跟著追出來。
嬰寧聽到後面的叫聲,卻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公司,衝過了馬路。
王然追出了公司,想跟他一起過馬路,就在這一瞬,一輛汽車從左側衝出來。
嬰寧回頭的一瞬間,正看見那輛車對著王然撞了過去,她沒有片刻的猶豫,飛身衝過馬路,把呆愣在馬路中間的王然推了出去。
「哐啷」一聲,汽車撞在她身上,有那麼一剎那她覺得自己靈魂都要出竅了,而又被一隻手給強行塞了回去。
疼,很疼,非常地疼,就像尾巴斷裂了,拿刀一點點在上面割著。
她昏倒在血泊之中,隱約中聽到白秋練在那兒大叫,「嬰寧,嬰寧,你活過來,你活過來。」
是啊,她得活,可活著好累啊。好累,好累……
有人撥打了120電話,不一會兒救護車來了,把倒在血泊中的兩人拉上了車。
白秋練沒有跟著上車,她在等王六郎。
王六郎匆匆而來,抹了一把汗,「姑奶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白秋練道:「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
「剛才那輛車,那輛車分明沒有撞向他們的意思的。」
可是卻不知為何,突然改變了方向,對著王然撞了過來。
閻王叫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那分明是想要了他的命的。
王六郎苦笑,「姐姐,我根本沒在現場,哪知道怎麼回事啊。」
白秋練問道:「今日是王然的大限嗎?」
王六郎搓搓手,「這我可不知道,沒聽說過鬼差奉命上這兒拘魂來。我回去查查生死簿。」
白秋練點頭,「是該好好查查。」
她倒要看看,是誰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事。
#
嬰寧醒來時,她已經躺在醫院的床上,白秋練坐在一邊在低頭刻著什麼。
渾身上下連骨頭節都是疼的,她忍不住「嚶嚀」一聲。
白秋練瞅她一眼,「呦,醒了,大英雄,公司保潔勇救創業青年,你這可上報紙了。」
白秋練把一份龍城晚報拍在她腿上,疼得她又嘶的一聲。
白秋練冷哼,「知道疼了?早幹嘛去了,你那救人的時候的勇氣呢?」
嬰寧揉揉自己臉,又看看手腳都在,似乎除了疼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她道:「秋練姐姐,我這是沒死嗎?」
「死?你可沒那麼容易死,你是九尾狐一族,有九條命呢。」
她說著又道:「不過你要是真想死也容易,你去卧軌去,往火車道上一躺,來個十節火車,管飽能送你見了閻王。」
她雖然說話很不客氣,嬰寧依然很開心,至少她還活著。
「那個.……王然呢?」
「放心,那個王八蛋好著呢,就是輕微有點骨折。」若依著她,那時候就該在他腿上踩一腳,讓他直接斷了腿就得了。
嬰寧輕輕鬆了口氣,她終歸是把他救回來了。
白秋練嘆息一聲,「嬰寧,你說你何苦這樣?」
嬰寧微垂著頭,「秋練姐姐,有些事不是我想做就能做,想不做就能不做的。當時我看到車要撞過去了,下意識就撲了過去,大腦根本跟不上反應。我雖然恨他,卻也不想看他死。」
白秋練深深一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這傻丫頭用情至深可見一斑,想當初自己也是如此,可結果又是怎樣,最後還不是肝腸寸斷,空留余恨。所以啊,對付渣男最好的辦法,就是乾脆弄死了,也省得危害別人。
嬰寧的傷不重,躺了兩天就出院了。
反倒是王然足足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骨折嘛,總是會比較慢了點。
期間陳庚來看過他一次,見他平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沉默不語。
陳庚道:「經過這件事,你到底怎麼想的?」
王然道:「你說這世上真有人,會為了另一個人甘願去死嗎?」
陳庚道:「或者真心愛一個人,會吧。」
其實他也不知道,什麼樣的愛會為了另一個人獻出生命,反正他是做不到。
愛情是什麼,從古至今都是一道難解的謎題。
這一次嬰寧沒什麼事也罷了,她若是真出什麼事,他會內疚一輩子的。
想必王然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把。
王然的心久久無法平靜,他一直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
或者該嫌棄的是嬰寧,而不是他。不是嬰寧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嬰寧。他不配得到她的愛。
他道:「等我出了院就離開公司,我要一個人平靜的好好想想,若是能想明白了,我還會回來的。」
陳庚笑,「最好你一輩子也想不明白。」這樣嬰寧那丫頭就有可能是他的了。
經過這件事,讓他越發感覺到嬰寧的可貴,這樣的女孩值得最真摯的愛。
他願意拿一生去換取她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