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慕蟾宮重生
白秋練在城西的地方開了一家分手事務所,專門為人類處理一些想分分不了,不分又難受的感情問題。
這家事務所開張三年,生意並不怎麼好,一個月也接不上幾單生意。她每個月賺的錢也就勉強糊口罷了,偶爾跟著王六郎做幾票外單,賺點零花錢。
剛打開門,就被迎面吹來的灰塵嗆了一口,這兩天颳風,走的時候窗戶沒關嚴,屋裡爆了許多土。
她咳嗽著,拿起抹布開始打掃,心想著或許該請個保潔之類的。回頭嬰寧那孩子沒地方可去,可以叫她過來幫忙。
正擦著呢,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叫著:「請問,有人在嗎?」
白秋練眼前一亮,這是來客人了?
她忙把手裡抹布放下,剛迎到門口,與進來那人撞了個對臉,只對視一眼,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真是活見鬼了,怎麼會看見一個和慕蟾宮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那人看她也是一怔,隨後微笑起來,「白秋練分手事務所,沒想到白女士長得這麼漂亮啊。」
白秋練定了定神,可還覺得心突突直跳,她活到一千多歲,只嫁過一次人,就是慕蟾宮,短短几年的婚姻最後卻以傷心而收場。
想到那男人一面對著她甜言蜜語,一面又去勾搭官家千金,做了人家的乘龍快婿,就覺得嗓子里眼裡像吃了只蒼蠅一樣噁心。
那男人的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帶著幾分欣賞,幾分讚歎,還有一點身為上位者的小驕傲。俊帥的面龐,一身書卷的氣質,讓他看起來很有風度。
想必慕蟾宮三十歲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吧?
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她依然做不到全不在意啊。
「女士你好,在下慕園。」男人微笑著,一雙手指細長的手緩緩伸出手來,那手,修長白皙,有點偏冷,指頭略尖,指甲乾淨圓潤。
似乎也如從前一樣.……
白秋練強自收斂心神,想象著眼前有無數張紅色鈔票在向她招手,心情也變得舒爽起來。
她滿臉堆笑,「哎呦,原來是慕先生,裡面請,裡面請。」
事務所的房間不算很大,只有裡外兩間房,外面是一個小廳,採用的古典的裝修風格,屋裡傢具擺設都透著一種古香古色。
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香案,案上磊著一些名人法帖,還有幾方寶硯,一個竹刻造型的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西面牆角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東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華山風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云: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設著一個精巧小鼎,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滿屋子都是那麼清新閑適。
慕園從小就喜歡這種古風的設計風格,頓時對白秋練多了幾分好感。這麼古樸的擺設,想必這裡主人也有一顆雅緻的心吧。
他笑道:「沒想到白女士這裡收拾的這麼別緻。」
「沒事瞎鼓搗的。」白秋練擦了雕花木的沙發讓他坐下,隨後又倒了一杯茶給他。
慕園低頭看那沙發,竟然紫檀木所造,再看屋裡的其餘傢具,似乎都是紫檀木的。
不由心中暗驚,他本來自己路經這裡,無意間走了進來。
還以為這是個路邊的小事務所,沒想到主人竟然奢侈到這等地步,屋裡的擺設,連牆上的畫似乎都是老東西,就是這桌上點香的小鼎,也是唐代的風格。
心中暗忖,這個姓白的到底是什麼人?用的東西竟然都是真的?
他卻不知白秋練活了這麼多年,身邊也就是這些老東西了,她喜歡收集古董卻不喜歡賣,即便生活拮据了也不會拿去換錢。
這事務所開了半年,來交託業務的不多,看古董的倒是不少。
白秋練在他對面搬了把椅子,問道:「慕先生,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
慕園道:「你們這個事務所是辦什麼業務的?」
「分手,專門幫客戶分手的,您不方便說的話,不方便做的事都能由我來做,能叫你不喜歡的人離開你,痛痛快快的分手,絕不糾纏。」
慕園臉上一喜,「若是這樣,我倒是有一單可以交給你來做,事成之後,錢不是問題。」
白秋練最喜歡他這種豪客,忙道:「只有您想不到的,沒有我們做不到的,我們的服務宗旨就是讓客戶百分之百滿意。」
「您說說,您想和誰分手吧?」
慕園從懷裡拿出一個皮夾,裡面掏出一張照片放到面前的茶几上,低聲道:「就是這照片里的人,讓她主動跟我提出分手,絕不糾纏。」說著又道:「最好能讓她覺得理虧,付給我一筆分手費。」
白秋練拿起照片瞅了瞅,覺得非常眼熟。
她反覆看了幾眼,不由一拍大腿,她說怎麼眼熟呢,這照片中的女人正是她在海南的時候遇上的那個路璐。恆通國際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她遇上一個和慕蟾宮長得很像的人,這會兒又看見了路璐的照片。這也算是因果報應了嗎?
兩個負了她的人,終有一日也落到了她手上?
咬咬唇道:「慕先生,這一單我接了。」
慕園點頭,「好,不過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把這事辦成了。」
白秋練微笑,「行,一個月就一個月,只是關於酬勞的問題怎麼算呢?」
「酬勞方面你放心,我先付你兩萬的定金,等辦成之後再付給你八萬,或者按分手費的比提成百分之二十,你看如何?」
白秋練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十萬已經是大生意了,她半年的生活費都有了。
看著慕園從自己包里掏出兩沓紙鈔,更是樂得差點跳起來。可愛的毛爺爺啊,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興奮的了。
慕園道:「這事就這麼定了,等事成之後我再來。」
他站起來要走,忽然回頭道:「不知白女士全名叫什麼?」
「白秋練。」
「白秋練?」慕園嘴裡咀嚼著這個名字,不知為何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他第一眼看到她時,就覺得兩人好像相識很久了。
他,會在哪裡看見過她呢?
送走慕園,白秋練立刻把人關上,把桌上兩沓錢一張張數了一遍。
越數越開心。
二十張,一張也不多,一張也不少,這下子房租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