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此為防盜章, 若購買比例正常仍顯示防盜內容, 請刷新~ 她更加堅定了, 陸辰剛剛送她的紅寶石,應該也是這麼隨手一送, 再貴重也不至於貴上天。
貝箏箏還畫了個糖人,請人家畫時就顧著好看,拿到手一看錦鯉形狀, 捨不得吃了, 要是能拜一拜大仙轉轉運就好了。
到小餐館,貝箏箏看著挺普通的小招牌, 跟著服務生走到小包間,才發現環境的幽靜,比什麼網紅餐廳用心多了。
在美食上,還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靠譜。
「有什麼忌口么?」陸辰問她口味。
貝箏箏翻著手上的菜單,「家裡阿姨一直是做中餐的, 我吃的慣,你隨意就好。」她在車上提議時, 第一想法是去吃火鍋,想了想蜜汁約會的氣氛,沒有其他人, 倆人沾一身味太不合適了。
她在他面前, 總要挽回點形象。
畢竟第一次見面, 她就把人家撲倒了……
最氣的是作案手法的細節全、不、記、得。
慘。
貝箏箏想撿起節操, 又不知道怎麼能委婉的告訴他, 自己才不是隨隨便便就撲人的。
十分鐘后。
貝箏箏放下筷子,嘗了一口店裡特色自釀的米酒。
她脫下針織衫,認真的疊放好衣角嗎,放在一邊。
然後她才想起來自己好像要說什麼來著……
「我早該請陸先生吃飯,如果你有什麼地方我能幫上忙,我也會儘力。」貝箏箏對接連收禮感到不太好意思,「今天幸好碰到你,還有上次在零度……」她沒有再講下去,回憶個毛線過去,再回憶就到限制級畫面,色迷心竅……咳咳。
她心裡偷偷記下,以後不能再踩這個雷點。
多尷尬啊……她才不要憑實力單身。她總不能特大女子主義的說,放心吧兄弟,我會對你負責的。
貝箏箏沒有意識到,自己潛意識裡,希望能得到對方的接受,她希望陸辰面對自己時,心情同樣也是呈上升曲線。怪不得有導演拍愛情片時,愛用誇張手法,心電圖畫個心什麼的。
她以前不理解,或許戀愛里人的智商會跟著下降。
陸辰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時間還長。」
全程氛圍融洽,貝箏箏在他面前根本拿不出戒備心,偶爾講一些自己拍戲時的趣事,她說什麼話題他都能接上,最後連高考分數都被他給知道了。
貝箏箏想起結賬時,才體會到陸辰說的時間還長是什麼意思。服務生將她的信用卡還給她,「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買過單了。」
陸辰逗貓似的朝她招手:「走了。」
貝箏箏順便光顧了街角奶茶店。
「歡迎光臨。」店員看著面前遲疑的小姐姐,光是她露在口罩上的一對眼睛,店員敢斷定是標緻的美人。
跟在她身邊的男人身材挺拔,條件卓越,襯衫袖口半解,被整理到手肘的位置,手臂線條迷人又緊實,莫名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剋制、隱忍,綿長,不動聲色。
「四季奶青加奶霜,去冰半塘。」貝箏箏出於禮貌,下意識要了兩杯。她著急的踮了踮腳,想夠到他耳邊商量,沒想到陸辰剛好低頭想和她說什麼。
柔軟細膩的唇瓣,隔著一層薄紗質感,癢酥酥的,微微擦過他的下頷。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貝箏箏果斷搭下腦袋,安慰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店員目瞪狗呆:原來自己單身一萬年不是沒有原因。
「謝謝。」陸辰接過她手上的奶茶,「我很喜歡。」意味深長。
貝箏箏慶幸,總算讓她搶單成功一次,畢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
美滋滋享受某人的順風車福利,貝箏箏靠在車窗上,晚風中有濕潤空氣,陸辰也沒有她想象中厲害到一定程度,沒有無所不能的人,比如說他開車的車技就不如自己,穩的讓她想打瞌睡。
不要誤會,她的意思是真·開車。
陸辰在接藍牙電話。
貝箏箏將副駕駛的車窗升起。
「遇到麻煩了?」貝箏箏安靜的聽他接完電話,像對老朋友一樣的態度開口。
「在可以處理的範圍內。」
雨後的天氣太怡人,他的嗓音低沉,聽起來像有火花劃過,噼里啪啦,煙花墜落在心底。貝箏箏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希望麻煩懂事一點,自己解決自己。」
「剛剛聽你提到瘦身計劃。」陸辰問她,「平時會健身?」
貝箏箏想到好友列表裡的瑜伽教練,貝箏箏的良心有點痛,「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理不直氣也壯。
當天晚上,貝箏箏躺在軟乎乎的床上。陸辰好像晚上沒有怎麼動筷。貝箏箏抓了抓枕頭,她忘記事先問他口味了……
第二天,貝箏箏一大早出門,拎著陸辰給她淘的小茶壺。結果撲了個空,老爺子約老友爬山去了。剛好鄒蔓在朋友圈發了逛街的動態,貝箏箏找她順利匯合。
鄒蔓在一家內衣店,貝箏箏也跟著一起挑。
「你怎麼都在看一個色?」鄒蔓問。
「……酒紅色襯皮膚。」
「你以前不都是每樣款式來一件,裝包直接走人么?我問過你原因。」鄒蔓看了她一眼,「你回我的那句話,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什麼?」
鄒蔓學她當時的語氣說道:「誰說內衣買來是穿給別人看的?」
貝箏箏手一抖。
貝箏箏更飄了,眼前冒金花。
接下來的半小時,鄒蔓感受到什麼叫老母親的心酸。
扶著貝箏箏進洗手間,隔門緊閉,鄒蔓一度以為她睡著在裡面,啪啪敲門將人弄出來,貝箏箏搖搖晃晃跟著她進電梯。
剛進電梯,貝箏箏兩腿一蹬,綁帶低跟鞋被她扔在外面,鄒蔓替她撿回來。
「叮」一聲,到停車場。
貝箏箏搖著鄒蔓的手肘,八爪魚似的纏上來。
鄒蔓和她聊八卦:「就是那個眼睛長在頭頂的……」
「誰啊?」貝箏箏說。
「臟辮。」鄒蔓說。
貝箏箏:「他、怎麼了?」
其實臟辮男長得也不差,敗就敗在他長了張細皮嫩肉的娃娃臉,滿滿的敗家小少爺感,說話又難聽,懟天懟地,扣分到負數。
「蔣英銘。」鄒蔓說,「你別告訴我,你沒聽過他的名字。」
貝箏箏打了個酒嗝,才沖她搖頭。
鄒蔓又和她提了個名字,剛拿到國內電影節的最佳女主獎。
貝箏箏:「我想起來了,那個影后誰誰誰,她也給你演過配角,我剛認識你那會兒,你不是還喊她出來吃過夜宵么?我就記得她好高冷。」
「後來她演電影,我想發信息恭喜她,才發現人家把我刪了。她就是陪蔣英銘睡了一夜,」鄒蔓說,「你別和我說,你八卦新聞都不看的,蔣英銘隔一陣換個女友,快奔三還在瞎玩兒,他現在好像不碰女明星,最近拍到的幾個,都是小網紅。」
貝箏箏沒多大反應。
鄒蔓當她喝多了,消化不了信息量,清醒過來記不記得難說。
貝箏箏甩開她的手肘,鄒蔓及時拉住她,「你注意腳下。」
鄒蔓哄她穿鞋,貝箏箏死活不肯,眼睛又清又亮,「那陸先生呢?他全名叫什麼?身高三圍報一報,還有,他有女朋友沒?」
「陸先生?」鄒蔓說,「他你熟啊,不是領帶還丟你那兒的么?」
貝箏箏:「……我開玩笑的,誰知道他也挺具備演員的專業素養。」
「你今天剛認識他?」鄒蔓震驚,「不對,你今天第一次見他?」
「是啊,」貝箏箏掰出手指,「我發誓。」
「不知道他,群里沒見人發過他的資料和照片……」鄒蔓說。
貝箏箏:「!!!」
「你們群里聊天這麼勁爆的么?」貝箏箏羨慕的說。
鄒蔓點頭。
「我屏蔽了。」貝箏箏說,「每次下戲手機都被消息卡屏。」
「我先去倒車。」鄒蔓朝死角里的停車位走去,一輛灰撲撲的保姆車。
她和貝箏箏在圈裡,屬於獨行俠,想在娛樂圈單打獨鬥,終極夢想: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她才不會承認,她們是十八線的事實,才沒有大公司肯簽。
貝箏箏沒有經紀人,助理有一個。可是她助理不敬業,私下有副業,經常會脫離工作崗位。
所以就變成倆人一起抱團取暖。
鄒蔓不放心貝箏箏,回頭想和她說什麼,結果被她親的一臉口水。
貝箏箏簡直太瘋了。
鄒蔓發誓,再讓她碰酒,她世不為人。
「你待這兒等我。」鄒蔓說,「跟著別人回家明天還有你哭的!」
貝箏箏朝她行了個漂亮的軍禮:「……知道!」
鄒蔓:「……」
五分鐘后,貝箏箏成功走丟了。
她拎著鞋跟,像小學生抱書包的標準動作。走到一輛白色車身前,流暢車身,光可鑒人的美學設計,百年限量款車型。
後車門被人拉開,貝箏箏揉了揉眼睛,想都不想就撲了進去:「我的瑪莎拉蒂。」
后領一涼,貝箏箏被提出來了。
面前是身材高大的兩個男人。
一個伸手擋在車沿上,怕她嗑著捧著。
另一個么……
貝箏箏從魔爪中輕鬆掙脫,熟悉的臟辮造型,蔣英銘正暴躁的抓頭髮,「妹妹你的小套路有人用過了,這個月你是第六個,有話好好說,別生撲。」
她在陸辰和他中間瞄了幾眼,一臉猶豫,陸辰好像看起來比較有安全感。
蔣英銘開口就是一句妹妹套近乎,想約她的表情。
手腕內側一涼,陸辰直接將人拉了過來。
貝箏箏揉著手腕:「你們有毛病啊。」
陸辰、蔣英銘:「……」
她嘴上一套說辭,身體卻老實的躲到陸辰的身後。
「你確定要跟他走?」蔣英銘作為鑒婊達人,貝箏箏?怕是和撈女沒區別,最大的區別,只在於她沒有打過玻尿酸。自己這點鑒別能力還是有的。
她看上去像剛念大學一年級。年輕就是好啊,美少女永遠是生命之/光。
蔣英銘承認自己心癢了。
「給你買包。」蔣英銘說,「給你買新鞋,你想要什麼,都給你買。先給你買輛小跑當代步車?」
買買買。
貝箏箏聽得耳朵疼。
陸辰低頭,附在貝箏箏耳邊,小聲說了兩句。
貝箏箏點頭,陸辰從她手上接過鞋。彎下腰,捏著她的腳踝,貝箏箏全程配合,乖巧勁兒,像三歲小孩。
蔣英銘看她很快被唬的找不著北,有點想打退堂鼓。陸辰來真的啊?別說兄弟不是人。巧了,他也懷疑過是不是陸老二出問題,私下還想過幫忙聯繫男科醫生。陸辰才當起素食主義,將來可以去某乎回答:娶了事業當老婆是什麼體驗?
陸辰變戲法的朝貝箏箏攤開手,她盯著看,眼睛不眨一下。
剝開玻璃紙,裡面裹著一顆糖果。他喂到貝箏箏唇邊,指腹壓了壓,擦過她的腮邊,才落下。
「跟我走吧。」陸辰說。
貝箏箏:「好。」
蔣英銘徹底看傻了:「……?!」
「妹妹思想很危險啊。」蔣英銘試圖挽回面子,他怎麼不記得陸辰會隨身帶糖,絕壁有問題,「一顆糖能叛國。」
「……你臉真大。」貝箏箏爪子一亮,隨時預備糊他一臉。
蔣英銘抽了抽嘴角。
陸辰貼上她的手背,抓住,收攏。
她手心軟的不像話。
男人溫柔細緻的動作,蔣英銘一眼看出,他心裡一準沒想好事,「你真行,吃獨食。」
像他們的社交圈裡,目前分為先進派、保守派。後者又名混吃等死派,代表人物:蔣英銘,口號:老子就是要一輩子遊戲人間!
陸辰顯然是前者。
說好聽是擺脫長一輩的名頭,做自己的乳酪,爭取自立門戶。說難聽是為自己追名逐利,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生意場,個個精英模式培養出來的人精,談合作案一眨眼一個主意,恐怖如斯。
蔣英銘最怕和這些人扯到一起,誰能想到陸辰跟自己從小鐵到大,天天無所事事,班花現成的作業不肯抄,一到大考學霸人設屹立不倒,神他嗎的就「改邪歸正」了。
從以前上學那會兒,陸辰和自己合開超跑俱樂部時,具備的領袖精神角度來看,他能成為先進派里的佼佼者,蔣英銘應該不感到意外才對。
以蔣英銘對陸辰的了解,一句話形容:他從未見過如此變態之徒。尤其某人的變態還是滴水不漏的,俗稱偽善。所有的英俊清貴都是假象,他要是對你面無表情,你應該第一個偷著樂,說明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你只是大眾里的小蝦米。
常常他上一秒能對你笑的輕挑,下一秒你可能就想上天台。
上述是樂觀情況。
這樣的人,就算對你笑的溫和,你也不能放鬆警惕,因為他隨時能在你不知不覺中,把你坑的渣都不剩,到最後你還會感謝他親手挖坑辛苦了,巴不得再送兩面錦旗。
蔣英銘沒說錯。
陸辰確實沒在想什麼好事。
貝箏箏留長指甲,長而狹窄的圓薄,弧度彎彎,月牙飽滿,有福相。
特別符合流浪貓身懷利爪的形象,隨時可以恃靚行兇。因為拍戲不能塗誇張的甲油,亮出來氣勢會弱很多。貝箏箏留習慣了,定期到某個長度修,她稍微有點強迫症。
陸辰輕輕捏了兩下,刮過她的小虎口,像在給自己的寵物呼嚕毛。
貝箏箏一臉迷糊。
「不是都傳你年底要捐出身家,去西藏出家?」蔣英銘故意帶他節奏,「總有想不開的紙媒,每年例行發你被出家一次。一般每年年初你會澄清謠言,今年過了一半,沒見你有動靜,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陸辰說:「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這是我的車……」蔣英銘說一半卡殼。
「你覺得,我是她什麼人?」陸辰挑眉。
貝箏箏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有一瞬間她想到高山松,在樹下搭一架蕩漾的鞦韆,足夠俯瞰全世界。她牽起他的領帶,踮起腳尖,吧唧一口親上去。
「老公~」貝箏箏沖他笑,百分百崇拜的語氣。
「可以啊,反曲弓二十米,平均九五環以上。」蔣英銘說,「我以為你不會來捧我的場了。」
現代射箭運動屬於小眾愛好,正常人裡面二十米能上靶的都不多。
陸辰幫他調試了下弓架,看著一身裝備齊全的蔣英銘,抽了抽嘴角。
蔣英銘脫下護臂,扔給陸辰一瓶水。他到現在都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蹲了兩天局子,第三天出來他都可以演越獄了,陸辰不就是碰上個妹子,漂亮了點,有意思了點,脾氣小倔犟了點……
假象。
都是假象。
蔣英銘前兩天看到娛樂版新聞,小騙子的照片在最底下,劃了好久才找到,娛樂圈樣板的精修圖,蔣英銘第一反應就是「壞壞的濃妝艷抹」,他得找個機會,撕下壞女人的面具,給陸辰認真的上一課。
「互聯網大數據時代,我建議你可以嘗試新興行業,做投資評估的前提,以衡量風險開始。就像賭馬,我們正常人都會去找勝率,而你成功押錯每一個賠率,是個馬都不想吃你手上的草,所以你才會你跟著大眾上天台。」陸辰說。
「……記下了。」蔣英銘艱難開口。
「所以過兩天足協英超聯賽,我就跟你反著買了。」陸辰說,「像你這樣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算一種奇迹的存在。」
蔣英銘:「……」
「你還把我當朋友么?」蔣英銘調侃的問。
「票友。」陸辰說。
蔣英銘:「……」扎心了。其實他不是不知道,身邊一圈朋友,每個人都或多或少表達過,覺得和自己一起玩耍的時候,不知道有多放鬆,建議他不要瞎忙了,直接開個陪玩業務就很nice,只有陸辰會當他面直接說出來。
「你有你的長處,我有我的短處。」蔣英銘說。
陸辰:「???」
蔣英銘說:「我的意思是,在其他方面,打個比方說,人的重心在生活上,這個你就沒有我懂了。」
「哦。」陸辰說。
「最近瑞士流行,將骨灰訂製成鑽石黨紀念,丹尼爾說過,珠寶是最好的演說家,用來打動女人的心。商人以追名逐利為根本,在金錢、女人、地位上有天生的欲\望。」蔣英銘誇張的說,「聽說你剛和香港的賣家談崩了?」
「在資本至上的世界,無法複製的孤品,才有存在價值。」陸辰說,「不代表殘次品放久了就珍貴,我不開回收站。」
蔣英銘對典藏業屬於外行,理解不了陸辰的腦迴路,他一度覺得,陸辰才是大把鈔票水裡扔,不計後果,單純從商業價值上來談,換成自己這樣眼力差的,估計第一天開業就等於破產。
蔣英銘隨口一說,勸陸辰不如做時尚珠寶的生意,古董珠寶什麼的不要沾,飢餓營銷才是王道。
「鑽石人人愛?除了切割,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陸辰說,「不值錢的。」
蔣英銘:「……」
蔣英銘通過這幾天的思考,得到了一個認知,陸辰認識貝箏箏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他決定直接問:「你什麼時候認識貝箏箏的?我怎麼不知道……」
陸辰沒有和他交流的意思。
「你微博賬號整的跟殭屍粉一樣,我沒有記錯,有一次看到你主頁,自動分享了個投票鏈接,點進去看你投了個不知名的小女星。」蔣英銘說,「不是什麼官方正式的評選,小野生營銷號故意帶節奏,我還以為你背著我追星了。」別看有的人表面一個樣子,背地裡可能不當人。
蔣英銘太好奇了。
陸辰:「是么?不記得。」
蔣英銘懷疑自己在和一塊石頭對話。
「去我那裡喝兩杯。」蔣英銘提議,「我存了一支勃艮地葡萄酒……」
陸辰挑眉:「你不是說要等結婚才開瓶么?」
蔣英銘:「呵呵,你現在記性又好了……」
陸辰:「……」
十分鐘后。
蔣英銘作為零度的幕後老闆,剛和陸辰出電梯。面對明顯被清過場的跡象,居然還有新來的服務生上來趕人,蔣英銘臉色一垮,他沒想過,自己也有被人砸場子的一天。
熟悉的令人害怕。
蔣英銘見多了,有一定社會地位的男人,照樣會和社會渣滓看齊,干出侵害女性的事情。蔣英銘不是不清楚圈子裡有人玩這一套,事實上,大多數夜蒲水都很深。真正將這行當主業的少,人人都各懷鬼胎。蔣英銘生氣的說:「去叫經理過來見我!這種事當然要你情我願,連個女人都搞不定,別的地方怎麼樣我不管,我這裡不行。」
沒想到響起一道熟悉的音色——
「陸辰是我男人,你動我試試!」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孤勇。
還是太軟了,毫無震懾力。
聽的蔣英銘一驚,他想,貝箏箏在劇組念台詞的功底,應該也很捉急,蔣英銘下意識轉頭看向陸辰。
「……快去叫保安!」選擇觀望的蔣英銘說,剛想勸陸辰和自己一起等保安,他看著陸辰的背影,到現在沒聽陸辰表過態,行動暴露一切,又一個真實的可怕,不知道的能以為他趕著進產房看老婆。
蔣英銘可不傻,一圈的保鏢,不是服過兵役的就是剛出來的練家子,備清一色電棍,他聽說過這號人物,康氏家族企業,父輩一代的都跟自己提過,讓離這人遠點。蔣英銘在猶豫要不要跟上去,咬咬牙,就當陸辰欠自己一個人情。
貝箏箏這回是真慌了。
果然,咸豬爪聽了陸辰的名字,沉思三秒,不敢確定的問:「你說誰?」
貝箏箏觀察他的反應,她只能選擇賭一把,「你知道、陸辰和我……們,什麼關係么?」她想了想,乾脆把鄒蔓也帶上一起說了。
咸豬爪笑了:「你唬誰呢?你知道陸辰長什麼樣么?他能看上你們?別異想天開了。」
鄒蔓小聲喊貝箏箏,搖了搖頭,「算了,你先走吧。」
「你就是貝箏箏?」咸豬爪默念了一遍,「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有人給我打過招呼,你……」
有機會!貝箏箏試圖將態度擺正:「鄒蔓是我的朋友,我能帶她……」
咸豬爪呵一聲,「你以為你朋友多乾淨?」
「是,我是不幹凈,但我有挑人的權力。」鄒蔓說,「我睡他們不虧,睡你?虧到太平洋……」
咸豬爪像被踩到痛腳,「啪」一聲,一把匕首拍在桌上,「老子管你叫什麼!別再演烈女的戲碼,惡不噁心?再給你一條路選。」
「……什、么?」鄒蔓支撐不住,滑坐在地上,貝箏箏蹲下身,努力去抓她。
咸豬爪直勾勾的盯著貝箏箏:「你在自己臉上劃一刀,我不但放你們兩個都走,還可以和你做個公平的買賣,你多劃一刀,我多加一千萬。」這是想斷她的職業生涯。
「你瘋了吧?」貝箏箏化身貝懟懟,沒忍住炸毛了,「能不能講點道理,鄒蔓一開始答應和你喝酒,不代表答應和你上床,能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么?誰給你的自信?行啊,你今天沒本事弄死我,明天我就曝光你信不信?」
人在絕望時,什麼都能豁的出去。貝箏箏使勁捏著手心,直挺的站起身,拖著發虛的兩條腿朝後退了兩步,背後空蕩蕩的風刮過,真·上天台,她偷偷用餘光瞥了一眼,底下剛好有一個游泳池。
六十六層的高度,底下是大海也沒用,粉身碎骨等於變相毀容。
「威脅我?你跳啊。」咸豬爪說,「不敢?」
攤坐在地上的鄒蔓漸漸失去意識。
貝箏箏喊了她兩聲,沒有回應,再也綳不住心態,自己快抖成篩子。第一次體會到困境中男女力量的懸殊,咸豬爪拿著匕首,朝她一步步逼近。
轉機發生的太快。
貝箏箏完全沒反應過來,甚至沒看清陸辰是怎麼接匕首的,咸豬爪已經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滑稽可笑。
他怎麼會出現?!
咸豬爪不甘心,順手抄起角落的酒瓶,朝貝箏箏扔了過來。
陸辰乾脆牽過她的手腕,朝懷裡一帶。
他擁抱有力。
貝箏箏腳下有過一瞬的踏空,耳邊是呼嘯的風。悄悄睜開眼,星河也有跡可循,在他的背上,照出浩瀚的月光。
她緊緊貼著他,他襯衫領口有好聞的味道,安全感十足。似乎和這個人在一起,發生任何不開心的事,都沒關係。
貝箏箏以前理解不了嬌滴滴的女孩子,明明自己過得有個性又瀟洒,一遇到喜歡的人就愛撒嬌,一件小事不開心可以發脾氣,可以任性,像個小麻煩精,因為被人保護、被人疼愛時的感受,實在太舒適了。
舒適到讓她捨不得離開。
「咔嚓」有銀光划落……酒瓶接著咕嚕滾在地上,瓶口的碎片飛濺。
陸辰將她牢牢摁在自己胸口,將兇險趕出她的世界。
酒瓶碎在他肩胛骨的位置,貝箏箏埋在他胸膛里,聽的心驚肉跳,差點碰到他後腦勺,他將最脆弱的地方,對著他人的暴行,為了護住臂彎里的心上人。
在面對危險時,基礎的防禦上來講,陸辰從小受到大的理性教育,都不容許他會犯這樣的錯誤。
偏偏陸辰遇上貝箏箏。
理智是什麼?他只想偏心她。
貝箏箏快嚇傻了。
陸辰攤開手掌,輕輕落下,用手心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在我身邊,你可以盡情的興風作浪。」
貝箏箏眼眶裡有淚花打轉,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陸辰解釋,自己才不是小哭包。
特寫鏡頭裡,貝箏箏的臉從模糊到聚焦。她今天扮學生妹,白襯衫上系格子蝴蝶結,清瘦胳膊露在外面,百褶裙超短,筆直的腿併攏,白白嫩嫩的膚底子,小巧渾圓的膝蓋。
她沒有維密開場模特的長腿,勝在比例好,加上她骨架小,身材曲線被包裹的玲瓏有致。
細腰晃啊晃,裙邊忽閃忽閃的。
朝氣蓬勃的形象,在晨光里走入校園大門。
可是怎麼看怎麼不對。
「咔!」張導叫停。
貝箏箏茫然的站在原地,書包被她隨意挎在肩上。
茶色的眼睛里裝滿無辜,及腰長發,發梢落下來的弧度溫馴。她自以為拿出滿分演技,可以去專業院校當導師。
「哪裡不對么?」貝箏箏說,「你指出來,我肯定不會再NG。」
張導和拍攝組的對視一眼,心裡有數,卻說不出哪裡不對。說也要把握個度,誰不知道貝箏箏背靠大樹好乘涼。
「妝造師!」張導喊道,「替她把頭髮綁起來。」
貝箏箏乖巧的一動不動,任由妝造師給自己折騰。
現在這個樣子,真有點「我是全校最乖的妹」即時感。
僅限於她靜態。
妝造師為配合她今天的服化造型,給她綁了個雙馬尾。
導演喊「開拍」,貝箏箏開始肆無忌憚的走甜美路線。
小小的巴掌臉,五官卻辨識度極高,甜度是有了,分分鐘甜到初戀。
她特意按照人物設定沒有塗口紅,在太陽底下呈出粉澤。貝箏箏生的白,屬於冷白皮一度,底妝都是清透掛的。
貝箏箏長著張堪比小狐狸精的標緻臉蛋,和氣場全開的妖艷賤貨又不一樣。
未經挫折總天真的嬌花本嬌。
整個人像攏著層朦朧的柔光,濕漉漉的目光,有股天生的純真感,倔犟又自然。
看一眼,忍不住就看久了,莫名會產生負罪感。她自己本人意識不到什麼,真正的斬男於無形。
難怪有大佬願意圈她當金絲雀。
「咔!」玩轉鏡頭的張導臉色一黑。
貝箏箏尷尬了,打臉來得太快。
「你自己過來看。」張導抬手示意。
貝箏箏慢蹭蹭的挪著腿,以為是要她去鏡頭前看回放反思。
「……你剛才怎麼走的?」張導說。
貝箏箏只好示範的走了兩步。
全劇組盯著她。
問題找到了。
不像從裡到外本分的乖學生,像會瞞著老師,偷偷和同學越軌的青春期躁動少女。
「你當在走貓步?」張導說,「不要拿拍雜誌封面的那套應付我,扭啊扭的搔首弄姿……」
貝箏箏一張臉頓時漲的通紅。
一天的戲份結束,貝箏箏窩在保姆車打瞌睡。
有人敲車窗。
貝箏箏沒反應。
另一邊車門直接被拉開。
鄒蔓坐上來,車內冷氣開的足,她打了個冷顫,將盒飯遞給貝箏箏,「祖宗!別睡了,我們拍戲都是這麼過來的,別再說我把你當塑料姐妹,就你們劇組的伙食,出了名的差。」
貝箏箏身上的毯子被拿開,她眼睫微動,笑嘻嘻的看向鄒蔓,「還是我蔓姐疼我。」
「別跟我貧,晚上找你有大事。」
「哦……」貝箏箏點頭。
貝箏箏大學畢業回國,想不開一頭扎進娛樂圈,到現在出道快一周年,才拿到第一個女主資源,也就是張導的這部《初戀》,講述男女主校園相識、到踏入社會的相愛過程,現在市面上觀眾愛看青春校園劇,貝箏箏也算抓到了流量的尾巴。
她立志在影視城當勞模,列表裡加了一堆和自己差不多的,十八線開外小女星。
俗稱塑料姐妹團。
貝箏箏出道第一部戲,給鄒蔓演配角,現在她自己也能演上女主了。
娛樂圈更新換代快,貝箏箏躥紅速度可以說剛剛好,不用擔心一夜成名會不會變糊,更不用擔心接不到戲拍。
鄒蔓找自己,不會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所以貝箏箏沒太放在心上。
當鄒蔓帶她去了離影視城不遠的私人會所,貝箏箏全靠去的路上,飛快畫了個應景的妝容。
她在酒店剛卸完妝,哼著歌打算洗澡。誰能想到鄒蔓敲門進來,匆忙的將她撈走了。
導致貝箏箏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貝箏箏抱怨了一路,被同行小姐妹看到,她要被笑話死的。
鄒蔓捂著嘴先笑了:「沒關係,頂層的私人酒吧零度,我託人弄到的通行證,你別給我掉鏈子,說不定今天晚上cosplay主題,整個場子就你能hold住。」
貝箏箏:「……你是在誇我么?」
鄒蔓真誠點頭:「我和你說認真的,能進去的人,非富即貴,T市財富榜能排前二十,就你這條件,你爭氣點,現在不會淪落到和我一起拍網劇。」
「……網劇也有受眾的。」貝箏箏說。
鄒蔓說:「網劇的服裝造型,或者說劇本本身,就比不上上星劇,你的志氣呢?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要捧小金人,到現在電影咖都夠不上……」
貝箏箏揉了揉耳朵:「請你不要提起我的黑歷史語錄。」
別人不知道,鄒蔓清楚,貝箏箏給自己演女配那會兒,台詞一句沒有,自己不和導演爭取,還是鄒蔓幫她加了兩句。
過年那幾天,她都沒見貝箏箏提回家的事。
光踏實努力不夠,鄒蔓比她在影視城早漂好幾年,裡頭的潛規則,她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