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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剁椒娃娃菜

  此為防盜章  陸宓也不意外她爹這麼快就來了, 不以為意道:「不過是扭了腳, 爹爹不必擔心。」


  福親王將朝陽郡主視若掌珠, 那疼愛真的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奈何這種寵愛呢,沒讓陸宓長成個嬌弱的小姑娘, 反倒是膽大包天,不知道能有多囂張。起初福親王還為這脾氣擔憂過, 後來聖人也頗為縱容,還賜了封號,福親王心裡就有底了。自家孩子只要不做什麼傷天害理,不可饒恕的大事兒, 那天塌下來都有聖人頂著。


  劉梵玉與福親王見禮,福親王好像是剛才看到劉梵玉一樣,呵呵一笑:「玉兒也在啊。」


  「……」陸宓無語,她這傻爹可能眼裡除了她沒別人了:「表姐與我一同回來的。」


  「噢噢!」福親王樂呵呵的,他就是喜歡閨女超過兒子, 劉梵玉是個可人的小丫頭, 與宓兒在一起玩耍也不錯, 懂得互相照顧。


  「爹爹, 我與表姐有私房話要說,您快走吧。」陸宓要趕人了,她可還記著那本冊子要給劉梵玉看一看的, 若是爹爹在的話, 好像是不大合適的。


  福親王一幅大受打擊的樣子:「宓兒和玉兒都長大了, 有悄悄話兒要說了,為父都不能聽了,唉……」


  陸宓:「爹爹,您確定要聽一聽嗎?」


  福親王老臉一僵,他當然沒什麼要聽的意思啦,只不過是感嘆一下而已,女兒真是越長大越不好玩兒了。就在福親王要走的時候,陸宓又說道:「爹爹,我今日把褚家大小姐收拾了一頓。」


  陸宓言簡意賅的把褚長溪之事說了一遍,福親王臉色看不出好壞,但是陸宓心裡知道褚家這是徹底得罪了王府了,只等那位城陽世子回來,姑且看他要怎麼做吧。阿姐的意思也十分明確,若此事世子不定態度,那這樁婚作罷也就算了。


  至於那小侄兒,王府又不是養不起。況,阿姐是汝陽縣主,才貌雙全,秀外慧中,想娶的人多了去了。當年阿姐嫁給了褚長吟真是便宜了他!否則的話,以阿姐的才貌,豈止於過得如此憋屈!

  「此事你不用管了,好好養傷。這幾日就別出去鬧了。」福親王肅了肅神色,叮囑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劉梵玉稍微縮著點的膽子才放開,雖然福親王對陸宓神色親和溫柔,但是不代表福親王對誰都如此。福親王作為聖人親弟,又是個武將,頗得皇寵就算了,那武將身上的氣勢實在是尋常人等沒有的。


  陸宓等福親王離開了院子之後,立刻讓絳雪去取了那本冊子,還一邊兒沖著劉梵玉眨眼:「等會兒你就看到了,我真的沒騙你。特別厚的一本冊子,只可惜好看的都沒幾個。」


  劉梵玉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說道:「我看與不看都差不離,左右我的婚事都是由爹娘祖母做主的。」


  「那又如何。」陸宓並不認同劉梵玉的話,她從來覺得劉梵玉不知為何所困,總是將自己困於一隅,「姑祖母和表叔,叔母都疼愛你,怎麼會不問你的意思呢?若是不問,早早定下來便是了,還去問你?」


  劉梵玉沒說話,陸宓說的話沒錯,但是她總是不知為何,覺得即便是祖母他們幫她做了主,選了夫婿也無妨,總歸是不會害她的。


  陸宓見她並不說話,便知她心裡又想岔了,只好說道:「雖不會害你,卻不會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陸宓這話,好似話裡有話一樣。劉梵玉一愣,隨即想到了王府的汝陽縣主一事——


  「你瞧我阿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城陽侯世子未必不是個好人,可這樣的好人讓我阿姐受了多少委屈?看得見的是一回事,看不見的呢?阿姐這一次怕是心裡也傷了。」


  宜貴妃郭氏本出身商戶,花了大把銀子選秀入宮,從一個美人到如今的宜貴妃,個中實力可見一斑。且如今通身的奢華貴氣,姿態禮儀比起官家出身的大家小姐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事交給你去辦,別壞了規矩。」宜貴妃手指劃過玉梳,笑道:「皇後娘娘那兒,別忘了。」


  紫蘿應聲,順著宜貴妃長發梳下來,讚歎道:「娘娘的發質極好。」


  宜貴妃微微一笑,對紫蘿稱讚的話照單全收。看著銅鏡中自己嬌柔美艷的容顏,眼中透出深深的自得來。


  想她郭明雪,從商人之女一步一步走到今日這個宜貴妃的位置,經歷了多少風霜雪雨……而萬幸的是,時至今日,她依舊還有聖人的寵愛,更有一個不比皇后嫡子遜色的兒子。


  如今聖人正值壯年,可也動了立太子的心思。從前在聖人還未登基之前,當時還是太子妃的皇后曾有過一子,只可惜福薄命短,早早夭折了。不然的話,太子之位必定是落在中宮無疑……


  宜貴妃想到這,不免一笑,她原本沒有爭的心思……可是好像看來老天都在幫她,不然正宮所出的嫡長子立為太子,豈不是名正言順?

  可如今已經成年的皇子屈指可數,皇后所出二皇子,她的三皇子,還有淑妃的大皇子。如今淑妃蠢蠢欲動,大皇子也在不著痕迹的與二皇子相比。


  論出身,她如今是貴妃,大哥是第一皇商,二哥是禮部尚書。她的曄兒比起淑妃之子並不差什麼。況且,她的曄兒自幼聰穎,深得聖人喜愛,遠遠勝過了淑妃的大皇子。


  同為皇子,既然都要爭,她的曄兒怎麼就不能登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呢?宜貴妃想到這些並不服氣,憑什麼她的曄兒就不能去爭一爭呢?


  這次選秀各大臣家中適齡之女都會入宮,她要做得就是為曄兒擇一門好的婚事。一個好的姻親才是爭奪太子之位強而有力的條件。可惜了朝陽郡主,若不是堂兄妹的話,王爺之女能嫁給曄兒豈不是如虎添翼?


  福親王府這個香餑餑,是誰都想要啃一口的。


  想必皇后和淑妃,也不例外。


  宜貴妃沖著銅鏡里的自己眨眨眼,嬌媚可人。她驕矜的抬起左手,紫蘿會意的上前扶住那隻纖纖玉手,宜貴妃借力款款起身,叫紫蘿不得不在心中讚歎,她家娘娘這麼些年養出來的貴氣,不是往昔可比。


  「吩咐小廚房了嗎?」宜貴妃十分的關心兒子,衣食住行無一不操心,聖人還曾經說過她把半大小子當成孩童去養。


  紫蘿恭敬的回話:「已經吩咐下去了,娘娘放心。」


  兩人行走說話之間,就聽到外頭小太監報唱,三殿下來了。


  宜貴妃面露笑意,在正廳等著三殿下陸承曄的到來。


  一青年男子撩袍而入,只見一身月白色的直襟長袍,腰間束著祥雲金邊的寬腰帶,掛飾不多,單一塊造型古樸的古玉,下綴流蘇。眉眼之間俊朗如玉,面容稜角分明,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兒臣給母妃請安。」三殿下對著上首的宜貴妃行禮請安,姿勢優雅,叫旁邊的小宮女們看著都羞紅了臉。


  宜貴妃狀似不知,只笑對三殿下道:「快免禮,坐過來吧。」


  「是。多謝母妃。」陸承曄生性溫和,與所有人都是一幅溫文爾雅的模樣,宜貴妃格外喜歡。


  宜貴妃一個眼神給紫蘿,紫蘿上了茶后,便屈身一禮,帶著小宮女們魚貫而出,給宜貴妃母子兩個留下說話的空間。


  「曄兒,母妃有件事想問問你。」宜貴妃微微笑,端得慈母之心:「此次選秀,你可有中意的秀女?」


  陸承曄一愣,抬頭看了一眼宜貴妃,卻發現宜貴妃今日裝扮格外的樸素,那白玉釵……似乎還是母妃幾年前的舊物了……


  宜貴妃見兒子看到了自己的髮飾,心下瞭然,並不解釋,反而繼續說道:「你覺得沈相家的長女如何?長安城裡數一數二的才女,母妃也見過,想必才情必定與我兒相配。」


  陸承曄叫宜貴妃這麼一說,只將髮飾一事默默放在心底,回道:「兒子的婚事自然是由母妃和父皇做主。」


  宜貴妃聞言十分歡喜,彷彿沈相之女已經定下來了一般。


  可當第二日宜貴妃接待母親聽到沈相之女的傳言時,頓時對自己在兒子面前提到沈相之女的行為後悔不已。


  霍無舟眉頭一皺,看懷中美人疼痛難忍的神色便知,這是真的扭傷了,只怕還傷得不輕。看這模樣,若是走動,只怕會加重傷勢。


  當下也顧不得男女大防,當即將陸宓打橫抱起,陸宓驟然騰空,自是有些驚慌失措,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霍無舟,當中幾分迷茫。


  霍無舟避開那雙眸子,低聲道:「郡主,臣得罪了。」


  快步向前走去,只是沒幾步便回頭道:「劉大小姐,前方帶路。」


  「哦,哦哦!」


  劉梵玉有些懵了,她以為扭腳是宓兒的計策,她剛剛還在心裡覺得宓兒這招實在是高,那表情看起來簡直就像是真的一樣……


  結果鬼見愁直接把人抱了起來,冷言冷語的模樣才叫她反應過來,感情扭腳不是裝的,是真的??


  劉梵玉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


  帶著人到了花廳,又差人去請了府醫來,霍無舟一個外男自然不好多留,且還有刺客一事也不容耽擱,待府醫來后,便親自去見了惠德大長公主。


  府醫看過,確認只是扭傷,陸宓便讓人走了。她看著自己已經腫起來的腳踝,頓時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好似才反應過來一樣,扭頭問劉梵玉:「表姐看清我方才怎麼扭到的嗎?」


  「……」劉梵玉無語,老實搖頭:「我還以為是你的計策,誰知你是真扭了腳……」


  「……」陸宓覺得自己很冤枉,她是想拿下霍無舟,可沒想過要這樣為難自己啊!

  看著自己已經腫起來的腳踝,陸宓有些欲哭無淚。她看了劉梵玉一眼,劉梵玉跟著陸宓一起嘆氣。


  陸宓轉念一想,又想到刺客上,想到那人的武功路數十分陌生。陸宓自幼與父兄一起習武,雖不是見識百家,但武功路數還是看得分明。


  「表姐,你可知道近來公主府有何不同嗎?」陸宓身為親王府郡主,十分伶俐。莫說是女子所學她會,男子所學她也一樣不落。故而,眾人才會說朝陽郡主,蠻橫霸道,一個會武且上過戰場的女子,可不就讓人覺得十分可怖了嗎?

  能和陸宓相交多年,劉梵玉自然也不是草包,這一問,劉梵玉即刻想到了公主府近來發生的一些事。


  「換了幾個雜役。」


  陸宓點頭,「從這查吧。」


  劉梵玉點點頭,只是沒等她再想什麼,陸宓卻又推翻了剛剛的說法。


  「不對!」陸宓倏然想到,那個刺客並不是隨即挑選的人,而是針對她來的:「我方才細想了一下才覺得不對,那人並不是隨隨便便撞見你我,彷彿是在那兒等了許久,那條路去往花園,不管是誰走那兒,都有可能遇到刺客。」


  「他看到你我並未躲閃,反而迎面而上。與我動手之後,也是步步緊逼,並未想將目標變成旁邊毫無還手之力的你,就說明,這刺客顯然是認識我,或者說就是沖著我來的。」


  劉梵玉瞭然:「所以你懷疑什麼?」


  陸宓凝眉沉思,先是武功路數不與中原相似,其次他的目標很明確,通過交手的幾招,陸宓覺得對方似乎對她的功夫有些了解,只是低估了她的實力……如若不然的話,也不知道是誰勝誰負了……


  「我懷疑,北狄的人已經到了長安。」陸宓斬釘截鐵,殺氣乍現:「大哥鎮守北疆,去歲中秋,北狄偷襲,我與大哥斬殺敵方小將,你可知,那人是誰?」


  「不是北狄那個六王爺之子嗎?」劉梵玉對這件事也是印象深刻,自然也了解事情始末。


  陸宓看了劉梵玉一眼,招招手,示意劉梵玉附耳過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劉梵玉大驚失色!


  「什麼!?」


  「千真萬確。」陸宓神色淡淡,去歲中秋,她與爹爹前去邊關探望兄長,卻不想竟有被敵人夜襲。


  那一仗打的輕鬆,為首的小將不懂用兵,貪生怕死,見她一個女流之輩在,竟想捉她藉以脫身。可陸宓是誰,自然不會讓他得逞,反而與他交起手來。


  那小將落敗,原是打算留作俘虜,卻沒想到他身上還藏有匕首!就在她大哥去查探人質時,一時不慎叫他傷了。


  陸宓哪裡忍得!一桿紅纓槍,直接將那人捅了個對穿,當場斃命。


  可是誰想到後來查出來的結果挖出了北狄王庭的醜事——那小將明面兒上是北狄六王爺之子,可實際卻是北狄王與六王妃穢亂宮廷的產物!


  牽袖子了!!活的姑娘!牽到了指揮使大人的袖子!還笑呢!


  指揮使沒撒手啊!溫柔著呢!


  媽呀!活久見啊!

  當中有個矮個子的飛翎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兒揉了揉眼——沒錯兒!朝陽郡主!牽著!指揮使的衣袖不撒手呢!

  「怎麼沒被打死……」矮個子有些懵,竟把這話說出口了。


  頓時感覺到整個屋子裡的活人,那眼神就像是刀一樣刺在了自己身上,尤其是指揮使大人和朝陽郡主的眼神……嗚哇……娘你在哪啊!這什麼地方啊!這兩個人好可怕!!


  陸宓說到底還是要面子的,十分大方的鬆開了霍無舟的衣袖,十分無辜的眨眨眼,「帶本郡主去。」


  眾飛翎衛聽完這句話,心中無不稱讚朝陽郡主的勇氣!敢拉指揮使的衣袖沒被打死就算了!還敢差使他們指揮使!況這滿地血腥的,能吃得下去也是十分兇殘了……


  朝陽郡主……朝陽郡主???

  眾人好似才反應過來,這是福親王府那個朝陽郡主啊!


  那個囂張跋扈,橫行無忌,在長安街頭走一走,都叫人抱頭鼠竄的朝陽郡主啊!?


  想到了這一點,眾人的臉色就有些微妙了……


  一個是叫人聞風喪膽的飛翎衛指揮使,另一個是走在街頭也叫人逃之夭夭的朝陽郡主……


  還真不知道,誰怕誰呢?

  這般想著,飛翎衛們都挺直了胸膛,彷彿是在給他們家指揮使壯膽!絳雪和蓮霧覺得飛翎衛們似乎有些奇怪,卻不知為何,於是兩人給陸宓清出一條路來。


  陸宓看了霍無舟一眼,霍無舟欲蓋彌彰的咳嗽了一聲,說道:「臣遵命。」


  再於是,霍指揮使就直接帶著朝陽郡主從這一片狼藉之地走了……


  走了?


  就這麼走了!?!?

  飛翎衛還想看戲,霍無舟突然回頭,用冷得不能再冷酷的聲音說道:「給你們半個時辰,收拾好。」


  得了!這是真的霍指揮使沒錯了!

  眾人立刻認命的開始收拾起來,天狂立刻一頓好跑跟上了絳雪和蓮霧。


  走到驛館的大堂,才發現驛館的人也被血洗了個乾淨。


  陸宓皺眉,要她的命,還要殃及無辜!頓時心頭火起,轉身欲走,想去找人算賬!霍無舟一把抓住了陸宓的手腕,陸宓猛然回頭,看向霍無舟的目光帶著不解。


  「臣必會給郡主一個交代。」


  「這是你對我常說的第二句話,似乎也是第三次了。」陸宓盯著霍無舟,說道:「這些人都是江湖人士,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小小几個殺手,也不會知道更多。」


  剛剛跟上的天狂聽到了陸宓這句話,立刻就頭皮發麻,他轉身想溜,被蓮霧死死抓住了脖子,彷彿被人掐住了命運的咽喉,動彈不得。


  霍無舟鬆開了陸宓的手,一時間掌心一空,失去了柔軟的觸感,眼神微暗。


  若是飛翎衛有人在,看見這一幕只怕又要高呼見鬼!

  這怎麼可能是那個對女子從來都不假辭色的霍指揮使!?

  陸宓走到天狂面前,一改方才輕鬆神態,變得冷傲決絕:「濫殺無辜,我看你也不用活了。」


  看清了陸宓眼底的殺意,覺得她是真的想自己去死。天狂掙扎未果,就一個勁兒往後縮,蓮霧直接一腳把他踢跪下,碾壓得十分徹底。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了活路,天狂索性不掙扎了,叫蓮霧製得死死的。


  「她沒告訴我還有這幫人哪!」天狂悶聲道。


  「哪個她。」陸宓問。


  天狂搖頭,坦誠的說:「不知道。隔著一間石屋,就剩下一個說話遞條的口子,誰知道她是誰?只知道是個女子,連聲音都沒聽過。」


  絳雪皺眉,覺得這人說話滿口胡言:「你既沒見過也沒聽過聲音,你怎麼知道是女子。」


  被絳雪搶白,天狂十分的不服氣,「哪個大男人塗脂抹粉的?況且,她帶有婢女,那條上也是女子的字跡。」


  絳雪不語,這一點的確是。若不是刻意練過,女子寫字用力的方式總是與男子不同。


  「那你是想來做什麼的?」絳雪沒忘記這人一開始,也是奔著郡主來的,只不過武功太爛。


  「我就是想來看看大名鼎鼎的朝陽郡主究竟是什麼人。」天狂抬頭看向陸宓,十分誠懇:「若你收我做小弟,我也是願意的。我必定對你肝腦塗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陸宓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對蓮霧說道:「你看著辦吧,此人腦子不錯。」


  蓮霧點點頭,帶著人離開。郡主的意思很明顯,若是能管教好,用用無妨,管教不得,那就叫他去見閻王吧。


  絳雪咬咬唇,她覺得這會兒自己有些多餘,卻又不想讓自家郡主落入霍指揮使手中。


  若是陸宓知道絳雪的想法,會直接告訴她,還不知道誰落在誰手裡呢。


  絳雪到底是沒走,跟在了陸宓身後。


  霍無舟的目光始終都落在陸宓身上,他知道陸宓從來就不是一個嬌柔軟弱的女子。


  從陸宓冊封為朝陽郡主那一天起,他就一直聽二殿下,他姑姑也就是當今皇后的兒子,他的表弟說這個小堂妹有多厲害,多聰明。就連學的東西都和他一樣,速度還比他快,父皇總是很喜歡這個小堂妹。雖小堂妹生得嬌艷,卻並不是嬌弱的性子,在宮中十分受寵。


  而今見到她卸下從前那些偽裝的真實模樣,霍無舟覺得自己心口不知為何漲漲的。


  「若郡主嫌棄,臣略通廚藝,可勉強果腹。」


  陸宓眼前一亮,倒是沒想到霍無舟還精通廚藝!

  朝陽郡主作為一個顏狗,已經徹底忽略了霍無舟說的略通,直接理解為精通了。


  「好啊。」


  陸宓索性跟著霍無舟去了廚房,絳雪清了一張桌子過來,陸宓就坐在桌邊看著霍無舟,以手托腮,十分的花痴。


  不得不說一句,那就是好看的人做什麼都好看,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畢竟妹妹在長安城名聲在外,且名聲也不是什麼好名聲。至於那沈家大小姐,他也不了解品行,不知性格如何,是不是好相處。只一點,沈相家風清嚴,想必那位沈大小姐也承襲一二,即便與妹妹相處不來,也無大事吧。


  說起來,叫長安城半數女子折腰的福親王世子迄今為止,情竇未開。已過及冠,卻從未有個一個中意之人,就連其他女子給他丟荷包,都會被擋下去,美其名曰:累贅。


  若不是陸宓知道她哥是個實在人,都差點以為是不是她哥有點兒特殊愛好了……


  然而陸凜心中更為擔心的才是妹妹的婚事,兄妹兩個都已過及冠及笄之年,婚事未定。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盯著福親王府。


  至於他?

  他在前來北境之前,爹就說過沈家的婚事了。他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此去北境,生死不知。若僥倖不死得以歸來,便與沈家大小姐遵守婚約,若是不幸戰死,這門婚事就此作罷。即便是在他歸來之前,沈家大小姐若有中意之人,婚約作罷亦可……


  他記得他爹的眼眶,自他記事以來,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眼眶居然就這麼紅了……每每回想,陸凜都忍不住鼻頭一酸。


  北境四年,往昔與今日已然不可語別。福親王府依舊是聖寵優渥,可聖人未立太子,當下幾位殿下勢均力敵,皇后所出二殿下或許稍佔一些優勢。正宮嫡子,自然是與旁人要不同一些。


  陸凜還是個妹控,他總是想著那幾個皇子殿下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在他妹妹還沒及笄的時候就來打聽他妹妹的婚事,這種人怎麼會是個好人!陸凜就固執的覺得他妹妹千萬不能扯到那幾個皇子殿下的立太子之爭里去。


  不得不說陸凜的直覺還是十分準確的,在長安城,皇城之中的確有人把目光瞄準了福親王府,而這個對象也正是陸宓。


  長安城,皇城,鍾粹宮。


  雍容華貴的寢殿,處處奢華,連宮殿門口的地墊都是嶄新的。宮女來往行走皆是輕慢悄靜,似乎唯恐驚著什麼人一般。


  主殿寢宮內,一座屏風后,自有一曼妙身軀倚在貴妃榻上,旁邊的小案上是裊裊升起的煙霧,滿室生香,靜謐異常。


  不多時,那曼妙女子似乎醒了,玉臂微抬,便有宮人上前服侍,盥洗,更衣。見女子已經梳洗完畢,又有宮人去送上了幾碟小食。待女子用膳完畢后,宮人們這才退出了主殿寢宮,留下了大宮女貼身伺候。


  「娘娘,三殿下傳了信兒來,說今日可入宮請安,與娘娘用晚膳。」大宮女輕聲說話,而她服侍的人赫然就是艷冠後宮的宜貴妃。


  聞言,宜貴妃原本嬌柔美麗的面容上添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歡喜,美人一笑,風姿萬千。宜貴妃順手挑了雲鳳紋金簪,往髮髻上一比,愈發襯得美人嬌艷。


  「娘娘,今日要如何裝扮?」大宮女名紫蘿,是宜貴妃多年的貼身之人。


  宜貴妃目光落在銅鏡中的雲鳳紋金簪上,又放了下來,取了另一隻極為樸素的白玉釵,柔聲道:「戴這個。」


  紫蘿見狀,略有驚訝,但也知道在主子面前不應一驚一乍的,掩下自己的驚訝,輕聲道:「娘娘,這個白玉釵是不是太樸素了些。」


  宜貴妃柔美一笑,不以為意:「無妨,我與殿下母子相見,無需過於刻意。」


  「是。」紫蘿不敢多勸,只順著宜貴妃的意思將髮髻梳好,那銅鏡中赫然是一個柔美清雅的嬌弱女子。


  宜貴妃對鏡中的自己十分滿意,抬手撫上那白玉釵,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朝陽郡主的婚事,近來可有什麼消息?」


  就著城陽世子妃早產一事,福親王一路罵著城陽侯府的人入宮去告狀,也不知福親王說了什麼,叫聖人勃然大怒。竟派出了飛翎衛去查城陽侯府,連正在巡視河道的城陽侯也被遣送回長安。一時間,城陽侯府和福親王的事,當真無人再敢置喙。


  而另一個當事人朝陽郡主此刻正在去往惠德大長公主府的路上,惠德大長公主今日壽辰,加之她老人家是朝陽郡主的姑祖母,又素來疼愛她,這一趟是非走不可的。


  福親王府不管在哪都有幾分當仁不讓的氣勢,當中氣勢最足的就是朝陽郡主了。


  今日來赴宴,朝陽郡主的馬車一到,周遭都安靜了不少。


  眾人在門口等著,也不敢上前。


  只等,那馬車帘子撩開,是個容貌出眾的青衣婢。


  繼而又伸出一隻手來,膚白如玉,纖長優美。一看便知必是美人,待美人站穩之時,那一襲紅衣便閃了眾人的眼。


  再看美人紅衣明艷,腰束黑金腰帶,裙擺是金綉鳳紋,尊貴大氣。身姿纖細,腰不盈一握,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似如火驕陽一般。一轉臉,那一張臉更是叫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眉如遠黛,眸若星辰,瓊鼻朱唇,處處精緻,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眾人不免有些疑惑了——這就是那蠻橫霸道的朝陽郡主?

  看起來不像啊!


  陸宓顯然是習以為常,目不斜視的在公主府總管的迎接下走進了惠德大長公主府。


  身後那一陣馬蹄聲落,來人也只能見著陸宓的一片裙擺罷了。


  「那便是朝陽郡主?」來人微微凝視了一瞬,問道。


  「是了。」答話之人,爽朗一笑:「元霽不知,這位郡主素來不□□會,今日得來怕是因為這壽宴主人非凡的緣故了。」


  「的確非凡。」


  那人一身飛魚服,翻身下馬,動作乾淨漂亮,只見長身玉立,身姿頎長,印著太陽金光,似踏風前來。於前立了一會兒,才看清了那人的眉眼如墨,清冷中帶著凌厲,頗為桀驁不馴。大步闊首向前走去,那行走之間的氣勢,一身冷傲。這就叫方才被朝陽郡主驚艷了的眾人這會子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若說朝陽郡主是刁蠻霸道,那這位比起朝陽郡主那叫一個有過之而無不及——當朝飛翎衛指揮使霍無舟,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三品大員。素有『玉面鬼王』的稱呼,畢竟能到飛翎衛指揮使還能坐穩的人自然是不簡單的。


  霍無舟此人行事風格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且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上任不過半年,現在已經足以到了聞風喪膽的地步了。


  霍無舟似乎看到了周邊人看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在意,方至門庭,大長公主府即刻來了人,就把霍無舟給迎了進去,才叫周遭的人都大緩了一大口氣。


  一個長安城的霸道郡主,一個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指揮使,那是跟誰碰到一起都膽戰心驚哪!

  霍無舟奉其父衛國公的意思,與兄長霍無珩親自來給惠德大長公主送壽禮。


  霍家兄弟兩個到了惠德大長公主的榮壽堂時,恰逢陸宓出來。


  美人紅衣似火,明艷嬌傲,霍無舟一直以來不近女色,卻不知為何,見她迎面走來,心中竟生出一股子私心,望她是朝著自己走來。


  陸宓似乎察覺到什麼,腳步一頓,與霍家兄弟打了照面。


  「衛世子,霍指揮使。」陸宓微微頜首。


  「朝陽郡主。」霍家兄弟一同見禮。


  陸宓目光落在霍無舟身上一瞬,只覺這人果然配得上『玉面』二字,雖說後面二字不太好,倒也不是虛名了。


  而霍無舟卻十分直接的迎上了陸宓的目光,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見陸宓一個轉身,已經翩然遠去。霍無珩心思敏銳,察覺不對,扭頭一看,卻驚恐的發現霍無舟的目光竟毫不避諱的落在陸宓的身影上,他不禁覺得有幾分頭疼。


  「那是朝陽郡主,福親王愛女,聖人掌珠。」霍無珩的話甫一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霍無舟面無表情的收回了目光,冷淡的看了霍無珩一眼,暗含警告之意。霍無珩瞬間閉嘴,方才那句話也不知何故自然就說出來,他也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在踏進去之前,霍無舟鬼使神差的往陸宓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彷彿能感知方才美人行過,馨香淺留。


  一腳踏在實地上,霍無舟才收斂心神,賀壽之事也不得輕率對待。


  霍無舟的舉動,陸宓是不知道的。她前腳才離開榮壽堂,城陽侯嫡女後腳就去給惠德大長公主請安,還碰到了前幾日去城陽侯府盤查世子妃早產一事的霍無舟,嚇的花容失色,又惹的大長公主不喜。這一系列的事情,陸宓全然不曉,到後來聽旁人說起,也是許久之後的事了。


  陸宓與姑祖母請安了,送完壽禮,便去了表姐劉梵玉的院子。


  劉梵玉是惠德大長公主的嫡長孫女,在府中頗為受寵,與陸宓也十分合得來。見陸宓這會兒過來了,開心不已,拉著她到自己書桌前,去欣賞字畫。


  陸宓抬眸,看了她一眼,劉梵玉立刻揮退左右,與陸宓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處。


  「宓宓近來又美了許多,教人羨慕。」劉梵玉撐著下巴,看向陸宓,貴女儀態只剩嬌憨。


  劉梵玉與陸宓同年生人,比陸宓虛長個半年,從性子上來說,陸宓更像姐姐一些。


  陸宓聞言,點頭:「是自然,整日無所煩心事,吃好喝好玩好,若不美,豈不是其他人都沒了活路?」


  「你無煩心事,我有啊。」劉梵玉張口就來:「你可知我阿娘想為我挑選夫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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