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舒芙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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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個當事人朝陽郡主此刻正在去往惠德大長公主府的路上, 惠德大長公主今日壽辰,加之她老人家是朝陽郡主的姑祖母, 又素來疼愛她, 這一趟是非走不可的。
福親王府不管在哪都有幾分當仁不讓的氣勢,當中氣勢最足的就是朝陽郡主了。
今日來赴宴,朝陽郡主的馬車一到,周遭都安靜了不少。
眾人在門口等著, 也不敢上前。
只等, 那馬車帘子撩開,是個容貌出眾的青衣婢。
繼而又伸出一隻手來, 膚白如玉, 纖長優美。一看便知必是美人,待美人站穩之時,那一襲紅衣便閃了眾人的眼。
再看美人紅衣明艷, 腰束黑金腰帶,裙擺是金綉鳳紋, 尊貴大氣。身姿纖細, 腰不盈一握, 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 似如火驕陽一般。一轉臉,那一張臉更是叫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眉如遠黛, 眸若星辰, 瓊鼻朱唇, 處處精緻,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眾人不免有些疑惑了——這就是那蠻橫霸道的朝陽郡主?
看起來不像啊!
陸宓顯然是習以為常,目不斜視的在公主府總管的迎接下走進了惠德大長公主府。
身後那一陣馬蹄聲落,來人也只能見著陸宓的一片裙擺罷了。
「那便是朝陽郡主?」來人微微凝視了一瞬,問道。
「是了。」答話之人,爽朗一笑:「元霽不知,這位郡主素來不□□會,今日得來怕是因為這壽宴主人非凡的緣故了。」
「的確非凡。」
那人一身飛魚服,翻身下馬,動作乾淨漂亮,只見長身玉立,身姿頎長,印著太陽金光,似踏風前來。於前立了一會兒,才看清了那人的眉眼如墨,清冷中帶著凌厲,頗為桀驁不馴。大步闊首向前走去,那行走之間的氣勢,一身冷傲。這就叫方才被朝陽郡主驚艷了的眾人這會子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若說朝陽郡主是刁蠻霸道,那這位比起朝陽郡主那叫一個有過之而無不及——當朝飛翎衛指揮使霍無舟,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三品大員。素有『玉面鬼王』的稱呼,畢竟能到飛翎衛指揮使還能坐穩的人自然是不簡單的。
霍無舟此人行事風格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且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上任不過半年,現在已經足以到了聞風喪膽的地步了。
霍無舟似乎看到了周邊人看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在意,方至門庭,大長公主府即刻來了人,就把霍無舟給迎了進去,才叫周遭的人都大緩了一大口氣。
一個長安城的霸道郡主,一個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指揮使,那是跟誰碰到一起都膽戰心驚哪!
霍無舟奉其父衛國公的意思,與兄長霍無珩親自來給惠德大長公主送壽禮。
霍家兄弟兩個到了惠德大長公主的榮壽堂時,恰逢陸宓出來。
美人紅衣似火,明艷嬌傲,霍無舟一直以來不近女色,卻不知為何,見她迎面走來,心中竟生出一股子私心,望她是朝著自己走來。
陸宓似乎察覺到什麼,腳步一頓,與霍家兄弟打了照面。
「衛世子,霍指揮使。」陸宓微微頜首。
「朝陽郡主。」霍家兄弟一同見禮。
陸宓目光落在霍無舟身上一瞬,只覺這人果然配得上『玉面』二字,雖說後面二字不太好,倒也不是虛名了。
而霍無舟卻十分直接的迎上了陸宓的目光,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見陸宓一個轉身,已經翩然遠去。霍無珩心思敏銳,察覺不對,扭頭一看,卻驚恐的發現霍無舟的目光竟毫不避諱的落在陸宓的身影上,他不禁覺得有幾分頭疼。
「那是朝陽郡主,福親王愛女,聖人掌珠。」霍無珩的話甫一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霍無舟面無表情的收回了目光,冷淡的看了霍無珩一眼,暗含警告之意。霍無珩瞬間閉嘴,方才那句話也不知何故自然就說出來,他也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在踏進去之前,霍無舟鬼使神差的往陸宓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彷彿能感知方才美人行過,馨香淺留。
一腳踏在實地上,霍無舟才收斂心神,賀壽之事也不得輕率對待。
霍無舟的舉動,陸宓是不知道的。她前腳才離開榮壽堂,城陽侯嫡女後腳就去給惠德大長公主請安,還碰到了前幾日去城陽侯府盤查世子妃早產一事的霍無舟,嚇的花容失色,又惹的大長公主不喜。這一系列的事情,陸宓全然不曉,到後來聽旁人說起,也是許久之後的事了。
陸宓與姑祖母請安了,送完壽禮,便去了表姐劉梵玉的院子。
劉梵玉是惠德大長公主的嫡長孫女,在府中頗為受寵,與陸宓也十分合得來。見陸宓這會兒過來了,開心不已,拉著她到自己書桌前,去欣賞字畫。
陸宓抬眸,看了她一眼,劉梵玉立刻揮退左右,與陸宓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處。
「宓宓近來又美了許多,教人羨慕。」劉梵玉撐著下巴,看向陸宓,貴女儀態只剩嬌憨。
劉梵玉與陸宓同年生人,比陸宓虛長個半年,從性子上來說,陸宓更像姐姐一些。
陸宓聞言,點頭:「是自然,整日無所煩心事,吃好喝好玩好,若不美,豈不是其他人都沒了活路?」
「你無煩心事,我有啊。」劉梵玉張口就來:「你可知我阿娘想為我挑選夫婿了?」
陸宓點頭,毫無詫異:「我爹爹已將全長安城的適齡男子畫像都送到我書桌上了。」
「哇!」劉梵玉驚詫不已:「王叔果然特別疼愛你!全長安的男子都任你挑選!」
陸宓甩了甩袖子,慵懶的倚在貴妃椅上,日光落在她身上,劉梵玉回首時,只見美人浴日光,入畫中仙。
劉梵玉咬咬手,心想,宓兒真是長了一副欺騙世人的絕色容顏。
陸宓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瞧頂上的橫樑,說道:「你屏氣的功夫倒是真的好,我也不知你藏在那。」
「郡主過獎。」蓮霧是福親王為陸宓培養的暗衛,只聽從陸宓的指令,保護陸宓的安危。
「你吩咐人去查一查最近都有哪些人在盯著王府。」陸宓想到剛剛那個一閃而過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兒就心生不悅:「再有人敢窺探王府就把那雙招子送給他。」
「是!」
蓮霧點頭,並不多話,見陸宓沒有別的話說,便直接從頂樓一躍而下。陸宓覺得驚奇,連忙走到圍欄邊去看,已經絲毫不見他的蹤影了。陸宓撐著下巴看,覺得蓮霧此人真是神秘。他修行的功夫十分厲害,叫陸宓捉摸不透。
最起碼陸宓不敢保證自己有勇氣從六層樓的高度一躍而下,哪怕是知道他並不是直接跳下去。
就在陸宓和蓮霧說話的一會兒功夫,絳雪已經帶著沈宛蓁到瞭望西樓的頂樓。
沈宛蓁剛到,便是叫一襲雪青色大氅的女子轉身給驚艷了。
不以奢靡珠釵為飾,不以華貴衣衫為首,單單是那一張臉,眉不描而黛,一雙鳳眸顧盼生輝,嘴角微掛笑意,只教人覺得明艷嬌嫩。自幼養尊處優的一身貴氣,高傲卻並非高高在上。
饒是自己也是個美人,沈宛蓁不得不讚歎朝陽郡主在容貌氣質上的得天獨厚。
「臣女,見過朝陽郡主。」沈宛蓁沒讓自己失態許久,端正的向朝陽郡主行禮。
陸宓對自己容貌倒是自信,見沈宛蓁愣神倒也沒說什麼,上前把人扶起來,直接把人牽到小方桌前坐下。
「我知你今日要來,所以特意選瞭望西樓。」陸宓一個眼神過去,絳雪便會意的帶著沈宛蓁的婢女去了底下的一層候著。
沈宛蓁即便是再不出門,也知道這望西樓的來由。
約莫是朝陽郡主小時候在太後身邊住久了,常常能在皇城內登高望遠。叫福親王接回王府,卻發現王府並無高樓,哭著要回宮。福親王這便為朝陽郡主建了這一高樓,雖只有六層,高度卻足以俯瞰半個長安。
而聖人也默許了福親王府這高樓存在,親賜名為望西樓。福親王府的西便是指向皇城。
沈宛蓁淺淺一笑,「多謝郡主。」
「倒是不謝,有幾件事想請教。」陸宓並不喜歡拐彎抹角,她觀這沈家大小姐也不是忸怩之輩,這些事她好奇已久了。
沈宛蓁正色道:「郡主請問,宛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陸宓點頭,她就知道她沒看錯:「我聽說沈大小姐有王鐸的真跡,可否借來一觀?」
沈宛蓁一愣,陸宓急了,見她不語,忙道:「我去府上一觀也可。」
沈宛蓁沒想到陸宓問的是王鐸的真跡,她以為陸宓會問一些別的東西。比如前些日子流傳的那些流言蜚語,還有相府的事……
陸宓見沈宛蓁不語,起先以為她不願,定睛一瞧,這姑娘已經走神了。陸宓眨眨眼,『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聽見『啪』的一聲響亮,沈宛蓁處變不驚,倒是回過神來了。瞧著對面朝陽郡主的笑意,她有些赧然。
「方才,沈大小姐在想什麼?」陸宓見她回身,便絕口不提剛剛的事,動作極其飄逸的提了壺給她添茶:「莫不是我的話覺得意外?」
沈宛蓁一直都聽說這位朝陽郡主是個刁蠻霸道之人,她從不信以為真。她幼時與朝陽郡主打過交道,雖說性格強勢,卻並非不講理之人。而今看來,不只不是刁蠻霸道,還是聰穎非常。
面對如此聰穎之人,沈宛蓁也並不打算隱瞞自己的心思:「是,驚訝郡主所問。」
陸宓看她一眼,不虧是沈相之女,姿態禮儀都是挑不出的好。哪怕是自己方才十分失禮的嚇了她,也是面不改色。說起來,的確如爹爹所說,沈大小姐的確是百里挑一的精緻人兒。
「宛蓁是個俗人。」沈宛蓁微微一笑,氣質如蘭:「本以為郡主會問我近日來那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又或是相府主母之事……卻不想郡主不拘小節,是我拘泥了。」
「哈哈哈……」聽到沈宛蓁這般誇自己,陸宓倒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說道:「我不是不拘小節,實在是拿著些事來問沈大小姐,怕是有些侮辱人了。」
沈宛蓁默然,陸宓飲一口茶,心中有數。
相府雖說不及王府煊赫,但也是不少人趨之若鶩的存在。沈相早年喪妻,後來似乎是在沈老夫人的授意下續弦江氏。而那江氏作為續弦,只怕也不會是個好相處的角色。所以前段時間鬧出來的事兒和江氏被沈相變相軟禁的事兒一出來,陸宓就知道沈宛蓁的當時所面臨的局面了。
當朝孝道頗重,江氏即便再過分,也是嫡母。王府與沈相府有婚約之事,江氏顯然是作不知道的,說不準就把沈宛蓁的名字給報上去了。但是從沈相打巡視河道回來之後就來了王府這件事看來,江氏即便是不知婚約具體指向是誰,也是知道有婚約。
說起來這事兒明面兒上拿不出什麼江氏行事的錯處來,然而沈相雖不知后宅鬥爭,卻十分明白江氏此番陽奉陰違便就是逼得沈宛蓁。那流言多半是沈宛蓁自己傳出來的,被逼的沒法子了,左右不如毀了自己名聲……
想到這兒,陸宓不免覺得有幾分心疼。如此聰慧的一個女子,竟被江氏逼到如此境界。名聲乃是女子十分重要的東西,她尚不與自己相同。
陸宓知道,即便是她名聲跋扈,她背後是福親王府和聖人,誰又敢當面來挑她不是?即便是有,有真的有幾個人能這麼說?況她才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叫我說來,是你太軟弱。」陸宓放下茶杯,肅色看向沈宛蓁。見她面色有疑,便解釋道:「你身為沈相愛女,江氏不管如何對你,你與沈相父女之情總是在的。況我瞧,沈大人是將你放在心上的。可我不懂,你竟會用一個下策,你可知女子名聲極重要?」
沈宛蓁看著陸宓,笑道:「郡主不是也不在意嗎?」
「我不在意,我也不會任人欺凌。」陸宓道。
沈宛蓁點點頭,不以為意:「郡主有資本。」
「你也有。」陸宓輕敲桌面,目光直視沈宛蓁:「你有沈相的寵愛,這就是你最大的資本。」
「說起來,身為相府的大小姐,叫一個繼室逼得沒有立足之地。我該說你心大呢,還是說你怯懦?」
沈宛蓁抬頭,看到陸宓面容並無嘲諷之意,而是十分惋惜。
「你在相府藏拙多年,讓江氏全權掌控,我不知你是何心思。」陸宓微微一笑,這笑意才帶著些些玩味:「而沈相為你奪了江氏的管家權,若你立不起來,將來你在王府也不會好過的。」
直到陸宓把話說得這般清楚,沈宛蓁才倏然看向陸宓,一直盯著陸宓,似乎想要確認自己剛剛聽到的話是不是真的。
陸宓並不在意,只道:「你說我說的,對還是不對呢?滿滿。」
『滿滿』二字的話音剛落,沈宛蓁就打翻了桌上的茶杯,雙眼微紅。
陸宓嘆了口氣,取了帕子遞給沈宛蓁,沈宛蓁緊緊的捏住帕子,看了陸宓好久,才終於是含著淚笑了。
「自從我娘親去世之後,世間,再無人喚我滿滿。」
沈宛蓁知道陸宓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對的,她不想和江氏爭,也記恨爹。看起來好像是與娘鶼鰈情深,三年孝期未完便已迎娶江氏為續弦。
所以她不管不顧,而江氏膽小,不敢對她做什麼。直到她生下一兒一女,江家頻頻來人,江氏的野心才開始一點點的變大。
而這一次的事件,也是她算計了沈相,是她那點不甘心。
「罷了,我今日不是想惹哭你來著。」陸宓覺得實在頭疼,她總是不太會說話,叫人聽了心裡不舒服吧。
沈宛蓁破涕為笑,道:「多謝郡主。」
「客氣了,你直接喚我朝陽便是。」
這廂兩人關係漸漸拉近,而宮裡的宜貴妃正在為沈相府的傳言大發雷霆!
千萬!不能倒下!
此刻劉梵玉和陸宓的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霍無舟耳力好,眼力也不差。將陸宓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雖不知此舉為何,卻不由自主的覺得頗為可愛。
「郡主可還安好?」霍無舟並未上前,只出聲關切。
陸宓埋首於劉梵玉懷中,彷彿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劉梵玉低頭看了陸宓一眼,只見陸宓悄悄地沖她眨眨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劉梵玉瞬間明白陸宓的意思,可,可她怕這鬼見愁啊!!!
礙於當下的情況,劉梵玉強迫自己扯出了一個十分僵硬的笑容:「約莫……是受到驚嚇了……」
霍無舟聞言心中瞭然,並未說什麼。可刺客不能放著不管,他上前走了幾步,想要查探那名刺客,隨即想到了什麼,又頓住腳步,回頭看了陸宓一眼,欲言又止。
劉梵玉差點沒被霍無舟嚇得魂飛魄散,他想幹嘛啊???
「郡主,的確可還好?」霍無舟刻意放緩了語速,偏生這人什麼都好,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一股子動人心魄的感覺,低沉,卻莫名的抓心。
陸宓有些忍不住,聽著竟覺得有些心跳加快,正想要抬頭回答,又叫劉梵玉一按,摁回了懷裡。
劉梵玉道:「方才……許是嚇狠了。」
嚇狠了?
霍無舟覺得頗為有趣,這會兒埋首害怕的人,方才可是生龍活虎的與刺客對打,穩佔上風。這會兒反而害怕起來……莫不是他比那刺客還令人害怕?又或者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武藝高超,遠勝尋常??
陸宓的反常叫霍無舟看在眼裡,心裡卻不明白到底是為何?突然生了好奇心,總也是想要試探一下。
思及此,霍無舟又逼近了一步,更為關心:「郡主可還能走?」
聲音刻意放溫柔,陸宓已然抵擋不住,裝作彷彿是很害怕,卻因人關心不得不抬頭。
陸宓抬頭的那一瞬間,霍無舟看清了那雙眸子,心中狠狠一震:嬌艷柔弱之美,可仿似受了驚嚇的小鹿般,美眸含淚,臉色略微有些蒼白。
霍無舟愣了一瞬,暗罵自己多事,竟這般不穩重!他這舉動,與調戲良家女子的惡霸有何區別?!
「怕是不能。」陸宓細聲細氣的,在霍無舟看過來的一瞬,有些為難的咬住了下唇,將一個弱女子的嬌柔可憐展現的淋漓盡致!
劉梵玉在一旁看得那叫一個心生佩服!
可霍無舟卻覺得她咬唇的那一瞬間,自己的心猶如雷擊一般,那種感覺……像是,不捨得?
對!就是不捨得!
不捨得她為難咬唇,不捨得她眉頭輕蹙……
可這到底是…為何?
霍無舟一時間腦子裡電光火石,已經亂套了。
但說到底,霍無舟畢竟是人稱『玉面閻羅』,這般場面,自然也不會讓人看出自己有什麼不對來。
他本能的說了一句話,然後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臣,送郡主?」
霍無舟的話叫陸宓和劉梵玉都有些吃驚,沒想到這位霍指揮使竟然這麼樂於助人嗎??
陸宓顯然是開心的,但是她不能得意忘形——她可沒忘記自己現在是個嬌弱的小女子。
於是陸宓有些猶豫,怯怯的看了霍無舟一眼,輕聲道:「可男女授受不親……」
此話一出陸宓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什麼玩意兒?!授受不親!??!那他要是走了怎麼辦!?!?為什麼自己要說這句話!答應他讓他送自己回王府就好了!!!
就在陸宓懊惱不已的時候,霍無舟說話了。
霍無舟道:「郡主既然受了驚嚇,臣自是不能視若無睹,只是還請郡主稍後,刺客一事刻不容緩。」
霍無舟的意思,陸宓劉梵玉都明白。
今日是惠德大長公主的壽辰,鬧出了什麼事,都格外不好。這刺客不管是沖著誰來的,都並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