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砂鍋煨鹿筋
此為防盜章 得到了福親王忍痛割愛的不少東西, 陸宓心滿意足的妥協了,也不嚎了,還答應他爹一定好好罩著准大嫂, 看那模樣乖巧的不行。
差點沒把福親王心疼出血!
說起來最珍貴的就是那桿紅纓槍了, 那可是她爹小時候, 皇伯父親手為他做的!
陸宓沒有嗎?
有。
但是她爹這桿意義非凡啊, 上邊兒可是有皇爺爺親手刻的字呢!她即便是有皇伯父親手做的, 也沒有皇爺爺的字啊!
再說她爹新到的那批小馬駒可都是千里良駒,若是她得了, 將來給她的親兵一人配一匹。
想到這些東西,陸宓心裡美滋滋, 自然她也是知道她威脅她爹得到的東西是因為她爹願意給, 並不是真的因為沈宛蓁。所以說小郡主就是蠻狠霸道,也十分的懂得透過現象看本質。
不過……
「爹爹沒告訴我大哥要回來了,所以我已經把那壇陳年老花雕給大哥捎過去了。算算日子的話, 應該也已經到了!」
福親王大驚失色,指著陸宓, 一臉肉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女兒是親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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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此刻寒風獵獵,大旗被風扯得張揚, 登上了城牆還能聽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左邊是蒼茫野地,遠山林密, 右邊熙攘熱鬧, 一片安詳。
陸凜一身堅硬盔甲, 腰間配著一把長劍,面容肅穆。望著城下的百姓們來來往往,眼神卻並未聚焦,不知在想什麼。
「將軍!長安來信了!還有一壇酒!」副將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手上還不安分的揮舞著,彷彿是一封信。
陸凜聞言,轉身就往副將的方向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抽走了副將手中的信,還不忘打擊一下:「防守不當,丟失信件。若是在戰場上,你早就被敵軍抓去抽筋扒皮。」
副將:「????」
陸凜的腳步極快,眨眼的功夫就要走下城牆,副將這才匆匆忙忙的跟上去,一邊笑嘻嘻的插科打諢:「將軍,我這不是看到您有家書開心嘛!」
陸凜頓下腳步,扭頭看了副將一眼,道:「我有家書,你開心什麼?」
副將毫不在意:「將軍開心我就開心。」
陸凜點點頭:「這話聽起來舒服,既如此你剛剛丟失信件的罪責減半,今日去火頭軍那處當半日的工就好。」
「啊!?」副將苦著臉。
「還不去就一日了。」陸凜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副將立刻馬不停蹄的往火頭軍的方向跑去了。
見狀,陸凜笑了笑,霎時間彷彿還是從前那個長安城裡言笑晏晏,俊朗瀟洒的世子爺。
將信件收在胸前的盔甲里,正準備往前走,又看到了他的另一位副手褚長吟快步走過來,看那模樣是來找自己的無疑。
陸凜正色以待,心中多半也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事,只是愈發嫌棄城陽侯府的辦事效率。事情距離他收到信都已過去月余,褚長吟這會兒才來,倒是令人尋味了。
「世子。」褚長吟今日穿得長袍,不與敵軍作戰時,倒也可以不用日日盔甲加身。
陸凜一聽他這稱呼,登時覺得有趣了,一雙桃花眼目不轉睛的看著褚長吟:「何事?」
「望大舅兄可網開一面,屆時容我去見一見月娘。」褚長吟對陸凜深深一拱手,言辭之間只見誠懇。
陸凜嘆了口氣,並不接褚長吟這一拜,只道:「月娘之事你心知肚明,問我不如直接去問問月娘,肯不肯再回城陽侯府,再做你的世子夫人。」
褚長吟聽了陸凜的話,立刻直起腰來,驚訝的看向陸凜。他的話里包含的意思太多了,什麼叫直接去問?又是什麼叫肯不肯再回城陽侯府?莫非這當中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褚長吟開始懷疑自己妹妹的家書是否漏寫了一些什麼重要信息。
陸凜卻不願與褚長吟多說,只道:「收拾收拾東西吧,約莫過幾日聖旨就會到,年底之前,可以返京。」
陸凜說完,揚長而去,留下褚長吟在原地又是喜又是悲的。
然而褚長吟也不知道,回到了長安,家中的情況遠遠比他想的還要複雜難搞。
郭姚氏,也就是宜貴妃的母親見宜貴妃如此動怒不由得上前勸慰:「娘娘何須動怒,左右咱們還沒有消息傳出去。」
宜貴妃姣好嬌柔的面容此刻憤恨不已,她側目看向郭姚氏,一字一句道:「可昨日,我已然將此事告知曄兒。」
「這……」郭姚氏也沒想到宜貴妃竟然這麼心急,雖然說沈相的確能是一個好的助力,可是事情沒確定之前怎麼能就告訴了三殿下呢……可郭姚氏想歸想,並不會在這方面去指責宜貴妃。
宜貴妃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有些克制的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十分的不耐:「既如此便算了,如此好高騖遠的女子,實在是配不上我的曄兒。」
聽到宜貴妃的話,郭姚氏心底鬆了口氣,她就怕貴妃娘娘心裡過不去這口氣。
「娘娘。」郭姚氏叫婢女拿了一個錦盒過來,推到了宜貴妃的面前,說道:「這是你爹和你哥哥的心意。」
宜貴妃點點頭,並未打開。她耐著性子想了想,也心煩氣躁的沒想出什麼人來。
郭姚氏是再了解宜貴妃的性格不過了,即便是成了貴妃,在親近的人面前,宜貴妃並未隱藏起自己的性格。
宜貴妃此刻心情郁燥,郭姚氏也沒辦法,只勸道:「娘娘,三殿下的婚事您先看著,再不然去探探聖人的口風。說不定聖人早有定奪。」
郭姚氏與宜貴妃都明白,皇子的婚事最能做主的人還是聖人。若是聖人已經定下來了,那麼她再怎麼操心都沒用。這早早的就透出了聖人要給三位成年皇子殿下選正妃的事,別說是後宮操心,前朝的大臣們也不知道有多操心呢!
太子之位懸而未決,若是押對了寶,那自家女兒豈不是就是太子妃了?還有機會成為將來的國母!多少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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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藻宮。
下朝之後,聖人便直接去了鳳藻宮,皇后卻是早先收到了朝陽郡主傳來的消息,正在準備小侄女兒愛吃的東西。
聖人今日過來,也未曾叫人通傳,便直接去了鳳藻宮正殿。只是聖人甫一進來,便聞到一股子香甜發膩的味道,皺著鼻子進來,還未見著人就道:「一進來就知道有個皮猴子要來了。」
皇后今日身著青碧色常服,綉是精緻清淡的花草紋案,髮髻上搭配翠石金飾,整個人看起來淡雅高貴,格外的舒服。
聽到了話,皇后才知竟是聖人來了,轉身便要行禮,聖人直接托住了皇后的手,道:「私下裡不虛這些了。」
皇后抿嘴笑了笑,任由聖人把自己牽到窗塌邊坐下之後,才叫身後的大宮女楚兮去給聖人準備專用的茶來。這才笑吟吟的看向聖人,所做之事都極為熟稔,但是聖人心中卻知道,皇后這般舉動已經是從少時成親到現在。
聖人與皇后少年夫妻,多年感情扶持過來的,即便後宮妃嬪眾多,皇后的地位無可動搖。這麼多年皇后待自己始終如一,不免覺得十分感動。
聖人在皇後面前不大隱藏自己的情緒,故而皇后瞧出來,覺得有幾分好笑:「聖人是想到什麼了?」
「朕是在想,若是將來仲文也可得如你般的妻子便很好。」
聖人是感嘆,可皇后心裡卻『咯噔』一聲,仲文是她的嫡子,如今的二皇子陸承珵。聖人話里話外的意思幾乎是讓皇后瞬間就想到了如今最最受人關注的事——選秀。
皇後到底是久經風浪的人,這點小意外她自然不會叫聖人看出什麼不對來。只是順著聖人的話說道:「看來您是有打算了?」
「瓊若可有人選?」聖人突然喚了皇后的小字,叫皇後為之一愣。
聖人見皇后愣住了,反是笑道:「朕是許久不叫你的名了。」
皇后微微垂眸,繼而抬頭笑道:「是許久了。」
「別迴避朕的話。」聖人不打算放過皇后:「說說,你可有人選?」
「那得看聖人您的意思。」皇后抬手,為聖人添茶,「您有六年未曾選秀,此次……」
聖人直接揮手打斷了皇后的話,盯著皇后道:「瓊若以為,朕好極女色?」
皇後面不改色,微微一笑:「自然不是,聖人勵精圖治,一心撲在朝堂上,怎會是極好女色。」
「哼。」 聖人似乎也不大滿意,有些孩子氣的說道:「皇後記性是真的好,朕早先與你說過今年選秀朕是為幾個孩子們相看,你不信我?」
皇后似乎對這樣的場面也習以為常,十分熟練的哄人:「信啊,是臣妾記性不好,所以才記錯了。別生氣,等會兒朝陽那孩子來了她可不會想仲文他們幾個一樣,若要笑您,她當面就笑了的。」
聖人面色一僵,更生氣了,直接瞪了皇后一眼,皇后反而是笑了:「您的脾氣還不如朝陽好呢。」
脾氣不如朝陽郡主好的聖人:「……」
皇后見聖人不買賬,只得雙手舉著茶杯遞過去,道:「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女子這一回吧?」
聖人側目瞧皇后好似有一點認錯的樣子,果斷就坡下驢,把那茶盞接過來,略有傲嬌道:「下不為例。」
聖人喝了一口茶之後,皇后才說道:「說起來,朝陽的婚事也還沒有著落的,聖人不操心操心?」
「哼!」說起朝陽郡主,聖人就想到福親王那個賴皮弟弟,氣就不打一處來,罵人格外的中氣十足:「朕讓他去給朝陽選個夫婿,他可倒好!把滿長安的適婚男子畫像集成一冊給朝陽送過去了!悄悄的送也就罷了!送得滿長安人人皆知!丟人!」
皇后忍不住笑意,笑出聲來。福親王這件事她也知道,雖說是鬧大了,倒也沒有什麼,聖人是默許此事,所以才覺得有些丟人?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聖人尤為不解恨的又罵了一句,遠在福親王府的福親王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皇后差不多笑夠了,才緊接著說道:「即便如此,朝陽也沒有看上的。說是……」
「說是什麼!?」聖人問。
「……畫的太丑了。」皇后深知陸宓顏控至極,就連身邊的馬都要找個好看的,說不然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聖人沉默了,他覺得這就是朝陽郡主的風格:太丑不要,沒毛病。
就在聖人準備跟皇后說陸凜與沈宛蓁婚事之時,聽到外頭小太監報唱,朝陽郡主來了。
這小太監話音剛落,一道紅紅火火的身影就闖入眼帘,一身石榴紅的騎裝,顯得人唇紅齒白的,叫朝陽郡主原本就明艷動人的模樣愈發精神。
「給聖人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陸宓飛快走進來,也不看,就端端正正的行禮,模樣是十分的乖巧。
皇后見陸宓一身石榴紅的騎裝愛得不行,連忙招手叫起:「快過來皇伯母瞧瞧,今日是真的精神。叫人瞧了羨慕你這神采飛揚的樣子。」
「哼!花枝招展!」還沒等陸宓欣喜完,叫聖人潑一盆冷水。
陸宓縮在皇後娘娘身邊,沒好氣的沖聖人道:「皇伯父真是沒眼光,皇伯母和我爹都覺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