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塊肉

  壽宴還在進行,惠德大長公主聽嬤嬤說朝陽郡主受傷了心頭一跳,緊接著又聽到嬤嬤說衛國公次子親自送了朝陽郡主回府,有幾分意外。


  「宓兒也肯?」惠德大長公主看了嬤嬤一眼,狀似無心,實則在意。


  那嬤嬤恭恭敬敬的回話:「郡主扭傷了腳,大小姐陪同去,郡王也派了人一同去。」


  得知兒子已經安排了,惠德大長公主便不再說話。


  ·

  馬車裡,是陸宓與劉梵玉兩人,陸宓整個人都倚在劉梵玉的身上,滿目愁容的看著自己的腳,十分的不悅。


  劉梵玉抿抿嘴,又看了眼窗外綽約的影子,低聲說道:「他竟真來送你了?」


  陸宓眨眨眼,霎是靈動:「這算我成功的第一步嗎?」


  「說不定只是覺得你蠢。」劉梵玉這會兒算是知道了,她若是給陸宓希望,在一旁推波助瀾的,陸宓只會覺得霍無舟像塊香餑餑,怎麼樣都想啃一口。


  聞言,陸宓瞬間氣勢垮掉,可憐巴巴的說:「我並不是真的蠢。」


  「……」劉梵玉覺得頭疼,為何這般胡攪蠻纏的?

  陸宓見她不說話,便小聲說:「你瞧著吧,將來終有一日,他是我裙下之臣。」


  劉梵玉不以為意,覺得陸宓與想象中的日子還有些實質性的差距,便順口定下一個賭約:「若如此,我與你賭那城郊的溫泉莊子。」


  「好,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劉梵玉今日草率的與陸宓定下賭約,來日陸宓讓她兌現之時,她才切身感受到自己當時究竟有多草率。


  一個壽宴惹出來不少事,當下自己還受了點小傷,只怕回府去又要被爹爹和次妃嘮嘮叨叨。想想等會兒要遭爹爹念叨,陸宓感覺現在耳朵就已經開始炸了,不耐的捂上了耳朵。


  劉梵玉見她如此,還以為她哪不舒服,正想詢問,卻沒想到馬車突然陡了一下,許是驚馬!可劉梵玉一個避之不及,直接撞上了陸宓,陸宓腳傷難動,叫劉梵玉撞得一聲悶哼,聽起來彷彿疼極。


  「宓兒!」劉梵玉低呼一聲,連忙坐正,要去查看陸宓的傷勢。


  陸宓眼疾手快,拉住了劉梵玉的手,搖搖頭,「我無礙。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后一句,自然是對著車夫說的。


  「回郡主話,是,是城陽侯府大小姐。」車夫,跟隨朝陽郡主多年,長安城的達官貴人也認識個一一二二,何況,城陽侯府還是福親王府的姻親。


  陸宓聞言,露出個冷笑來,「叫她滾開。」


  這會兒攔下她的馬車,左右不過是因為城陽侯府那點子破事兒,可城陽侯世子還在北境,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覺得她會給面子嗎?

  還未等外邊兒回話,陸宓便轉頭苦哈哈的對劉梵玉說:「說不準,那宅子還是你的。他必定要瞧見我兇悍至極的模樣了,唉……」


  好像是唉聲嘆氣,可也不見陸宓眉宇之間有多少擔憂。劉梵玉倒是清楚得很,陸宓不管什麼模樣,自有人愛。


  仿若這世上,有人愛牡丹,有人愛梅花。話說回來了,若霍無舟真有心宓兒,不管路宓兒何種模樣,都應該喜歡不是嗎?

  思緒遊走之間,外頭已經吵起來了,彷彿是城陽侯府大小姐在裝可憐,要朝陽郡主放了世子妃回家,讓侯府骨頭團圓諸如此類的話。


  陸宓不願耽誤時間,倏然掀開帘子,冷意乍現,眾人一下都不敢作聲了。


  這位,是真的脾氣不好。


  陸宓只不過撩了個帘子,冷眼看了叫人制住的城陽侯府大小姐,彷彿是叫什麼來著,褚長溪?

  「無人教你好狗不擋道嗎?」陸宓一雙眸子此刻猶如利劍,將褚長溪穿透:「你口中污衊我的罪名,等會兒就叫你去聖人面前分辯。看是城陽侯府一道斥責不夠長記性的。」


  褚長溪哪知道陸宓是這種套路,竟是不管什麼緣由,以勢壓人就對了。


  可褚長溪沒朝陽郡主這種身份,不然的話她必定也知道,以勢壓人這種感覺多好。尤其是,絕對大多數人都能被壓住的時候……好脾氣?不存在的。


  「郡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母親在府中日日垂淚,思念長孫,長溪為人子女自是為母親擔憂,這才斗膽攔下郡主車架,還望郡主網開一面,放大嫂回府。」


  褚長溪盈盈下拜,眸中含淚,連跪下來的姿勢都是格外的賞心悅目。可她說的話,卻叫人覺得處處都是心機挑撥。


  什麼叫日日垂淚,思念長孫?難道不是那個老虔婆想去母留子嗎!這話里話外都是她孝順懂事明理,襯托朝陽郡主的蠻橫霸道不講情面。


  好一朵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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