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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前塵(十一)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暈眩的感覺襲來。


  豫王被人攙了一把,卻還是抵不過這股睏倦,今日的兩個時辰竟過的如此快。


  再度醒來是坑殺萬人的第二日了,整個池城都冒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哪怕是己方軍營,也沒了破城的喜悅。


  雖然征戰沙場數年,早已見慣了血腥的場面,也知道對方該殺,可是這樣殘暴的方式,他們還是被驚到了。


  無奈軍令如山,讓他們活埋,他們就活埋。


  「來來來,買定離手!」


  豫王剛到了靖陽的帳篷,就聽到了這一聲豪邁的男聲。


  守衛幫他撩起了帘子,豫王就看到主帳中萬分熱鬧的一面,幾個將軍圍坐在桌前,靖陽這時候抓起一張銀票,抬眸觀察著搖骰子的那個將軍,然後將銀票放在了大的位置。


  豫王怔了一下,觀察過了她的神色,這時候從懷中摸索了一下,發現了一張小額銀票,放在了小的位置。


  靖陽意外地看了眼盛如清,其實盛如清進來之時,她已經發現他了。


  眾人也意外地看著盛如清,彷彿他出現在這裡是多麼難以置信的事,更別說盛如清還參與進來了。


  「老梁,啰嗦什麼呢,快掀開!」靖陽沒再去看盛如清,看向了梁將軍。


  梁將軍對上公主的目光,眸光微閃,嘿嘿一笑,然後拿開了杯子,骰子上的數赫然是兩點。


  這個時候跟著靖陽買大的人不少,頓時都輸哭了,「公主,您這是第五次輸了,您不是說您讓皇城中的賭坊輸的都關門了嗎?」


  「今日手氣不好!」靖陽看了眼收走她銀票的盛如清,還是忍不住要瞪他。


  緊接著又三把,她照樣輸,奇怪的是盛如清總是買她的反面,然後一直贏,眾人這下知道賭神是誰了,全都一股腦的跟著盛大人買,沒多時,哭的就只有公主了。


  粗略算了一下,他們都多多少少賺了個幾萬兩,公主都輸了十多萬兩銀子了。


  這特娘的都頂他們七八年的俸祿了。


  靖陽坐在椅子上,拿著摺扇扇著風,顯然是因為輸了太多銀子,鬱悶的很。


  「等那邱國老皇帝將降書送過來,凱旋歸去之後我便要請將士們喝酒,就說是從長公主這裡贏過來的!」梁將軍哈哈大笑,幾個將軍附和著,說一定如此,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肉!

  待所有人都離開,幾個眼生的內侍將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走。


  靖陽瞥了眼豫王,「沒想到盛大人賭術不錯,還當盛大人這輩子都沒去過賭場呢,是本宮小瞧你了!」


  「倒是沒什麼賭術,買你相反的賭注便好了,畢竟公主聯合梁將軍故意輸銀子給大家,跟著你買肯定贏不了!」豫王從懷中拿出銀票,放到了桌上。


  一開始他的確什麼都沒發現,只是單純買了她的對立面而已,只是沒想到,她次次都輸,再加上她頻繁和梁梁軍對眼色。


  擺明了就是梁將軍出老千了,她是故意輸銀子給眾人的。


  「這樣便好受一些了嗎?」


  豫王掃過整個帳篷,並未看到皇帝。


  或者說,皇帝達到了他要的目的,大抵是離開了。


  雖然她現在不認識他,可畢竟是他的女人,他怎麼會不了解她。


  她的確會殺人,的確不會心慈手軟,卻也做不出活埋萬人的做法。


  所以他昨日從城門奔回來,就看到她醉的不省人事,小皇帝守在一邊,她都醉成這樣了,怎麼下令?那很明顯,由她身邊的內侍下令,順理成章!


  所以他猜測,要活埋萬人的,不是她,而是小皇帝。


  靖陽眯著眼看了眼盛如清,突然伸手去摸他臉頰邊緣,光滑,什麼都沒有。


  她聽聞有江湖奇人能做什麼人皮面具,但是從未見識過,如果不是太光滑,她都懷疑這個盛如清是假的了?


  還是說,經過了一夜,他已經冷靜下來了?


  畢竟昨日他知道自己活埋了那麼多人,臉色冰冷,好像如果她不是長公主,便會將她這種禍害給手刃了。


  結果今日過來了,不止參加賭局了,甚至還關心她的心情。


  「不論我昨日說了什麼,都是我在不冷靜之下說的話,公主莫要當真!」


  發現她懷疑他的身份了,豫王推測也許是真正的盛如清醒了,無法接受那麼多人被坑殺,所以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

  「無礙,本宮覺得盛大人說的很對,生殺大權掌握在本宮手中,本宮想要殺誰誰就要死,這正是本宮喜歡的!」靖陽挑了下眉梢,笑吟吟地看了眼豫王。


  「昨日公主醉酒,微臣好像在營帳中見到了聖上……」豫王揉了揉眉心,眸光微閃。


  靖陽微微一怔,昨日盛如清可沒說見過小皇帝,隻字未提,本來聽聞盛如清闖入過營帳中,還以為他會認出小皇帝,可是昨日他不曾說過,震怒到了極點。


  現在為何又突然說出這種話來?


  「那是盛大人看錯了,這裡兵荒馬亂,本宮怎會帶著他來涉險,且皇上還要坐鎮朝中,本宮想到了,昨日是盛大人同本宮喝的酒,本宮都喝醉了,更何況盛大人呢?你是喝多了,日有所思醉有所夢了吧!」


  豫王:「……」


  即便是日有所思,他也不會思到皇帝身上……


  他現在已經是篤定,活埋萬人這件事是皇帝做的,還是趁著她醉倒之後做的,她能如此放心的醉倒,怕也是對小皇帝沒存戒心。


  所以他不知她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情,被小皇帝狠狠坑了一把,背叛了一把,還要將所有的罪責攬在自己身上,面對眾人的不解和懼怕,還能做到雲淡風輕的和他調笑。


  以她的性子,怕是都能將小皇帝吊起來打!


  靖陽沒什麼心情同盛如清調笑,這個時候外面有人來報,說邱國國主親自過來送降書了。


  畢竟南晉軍隊再打下去,老巢就要被搗了。


  邱國國主這次只帶了一百人過來的,而且還是精挑細選武功高忠心且膽小,對南晉沒有仇意的過來了。


  靖陽揮了揮手,讓人將邱國國主直接帶到城牆上去。


  然後才跟著其餘將軍駕著馬車趕去,至於盛如清要跟,她便也由著他了。


  城牆上,邱國國主遠遠地看到了那邊被踩平的土地,足足有一個小鎮子那般大,他知道,那裡坑殺了他七萬子民,他邱國的精銳兵力因此折損了三分之一……


  看到那帶著煞氣的女子走了過來,邱國國主面不改色,恭敬地將降書遞上。


  一國國主親自過來,簡直將面子丟到地下踩。


  可此時為了活命沒法子了,因為南晉這邊指定他過來。


  「我邱國願意割讓十座城池,求南晉神聖的公主殿下退兵!」


  靖陽接過降書看了一眼,瞥了眼國主老頭,看向了一旁的梁將軍,「去挖一個百人小坑!「


  邱國國主嚇得頭皮一緊,他不就是帶了百人過來,這可是……


  雖然知道此行兇多吉少,他也早已擬好了旨意,若是有三長兩短便讓太子繼位,可是誰想死啊,他還沒活夠呢!


  「公主息怒,十五座……」


  「二十五座!」靖陽笑眯眯地看向邱國國主。


  國主淚目,他邱國才多大地方,二十五座城池,損失了四分之一的國土啊!


  「三十座!」


  邱國國主還在猶豫的時候,這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就飄了過來,國主頓時驚到了,「三十座?方才不是還是二十五座嗎?」


  「三十五座!」靖陽接過內侍遞來的茶喝了一口。


  這特娘的……邱國國主看到梁將軍已經帶人挖坑了,這位公主殿下嘴皮還要再動,頓時應了下來,「三十五座,三十五座,這是我邱國的社稷圖,請公主選定!」


  三十五座啊,小半個邱國就這樣沒了!


  可他若是不答應,不但要被活埋,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公主萬一一個震怒,帶兵攻入,那整個邱國不就沒了!

  畢竟現在的邱國,實在不是南晉這些人的對手了!

  豫王就坐在她身邊,看著她拿著毛筆,圈出三十五個城池之後,沒忍住,笑了!


  邱國國主接過社稷圖,看到這雜亂無章的圈地,整個人懵了。


  別人割讓城池,都是按照同南晉相連的地方圈定的。


  可這靖陽長公主圈的都是什麼鬼,零零散散的,不對,或者說不是零零散散的,而是選中一個圈子,中間的一個城池不要,然後再圈中一個圈子,中間的城池不要,還是屬於他邱國的。


  那中間的城池被南晉的城池包圍,這算什麼鬼?那他邱國人敢在這裡住嗎?那肯定不敢啊!

  所以她雖然是選中了三十五座城池,可另外在包圍圈中的八個城池,邱國都不能要了,所以她一共拿走了邱國四十三座城池……


  四十三,這是什麼概念啊,大半個邱國,就這麼沒了……邱國國主是真一口血吐了出來,搖搖晃晃的坐倒在地。


  「蓋印,成交!」靖陽起身,拍了拍邱國國主的肩膀,「所以以後別再老虎頭上拔毛!」


  邱國國主受驚過度已經呼吸不暢了,顫抖著蓋了印鑒,這場戰爭的起源,便是因為邱國守著邊界的士兵在南晉周圍燒殺搶掠,惹怒了南晉這邊的人……


  這時候邱國人中有個年輕的孩子,看到國主被氣成這樣,紅著眼眶看向了靖陽,想大聲喊可聲音出來卻因為懼怕有些虛弱,「你活埋了我們那麼多人,你會有報應的!」


  豫王一直凝著她,看到了渾身一震,他也發現了,從始至終,她雖然從容淡定,可是從未去看過城池下的那片活埋之地,她其實也是害怕的吧!

  梁將軍呵斥了一聲,靖陽直接抽出劍,走到了那少年面前,少年臉色一變,渾身顫抖起來,邱國眾人想要求情,卻不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靖陽長公主舉起劍,然後,從城門上烤熟的一整頭牛身上將牛鞭割了下來,塞到了少年嘴裡。


  「看樣子你是腎虛,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這好東西給你了!」


  南晉的士兵全都大笑了起來。


  靖陽眯著眼將劍甩到了一邊,然後帶著盛如清朝著城門下面走去。


  豫王無意中碰到了她的手,明明剛立秋,她的手卻像是在冬日裡一樣,冰冷的驚人……


  ————


  豫王沒辦法參透醒來的規律,閉眼之前還在邱國,現在卻已經是在皇城了。


  此次大捷,皇帝論功行賞,靖陽的風頭可謂是一時無兩,天下兵權在握,朝中一半皆是她的耳目,他出了門聽到的皆是眾人在議論她,小孩子見了公主府的車架也是要躲著走的。


  雖然權傾朝野,可是坑殺七萬人的事迹也在皇城之中傳了起來。


  今日皇城之中也是因為她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的,聽聞她今日在朝堂上彈劾了兩位大臣,皇帝猶豫,沒罷官,不要緊,她直接讓人帶兵去了對方府上,打斷了兩人的腿。


  何等霸道,何等蠻橫,強行逼著兩人辭官回鄉。


  現在朝中的人面對她都是裝鵪鶉,豫王擰眉,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之前曾在信中提到過這件事,她必須韜光養晦,將權還一些給皇帝,這樣才能確保保住性命!


  可看起來,她反而愈發反其道而行了,她雖然算不上聰明絕頂,可這其中的厲害,不該不知才是。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行人穿著太醫院的官府,匆匆地往一處府邸趕了過去。


  豫王抬頭看去,發現這座府邸的牌匾上赫然寫著豫王府三字。


  他現在住著的豫王府,是公主府覆滅之後,皇帝賜給他那位父王的,所以此處應該是豫王府舊址,他對此沒什麼印象。


  方才那些個太醫臉色不太好看,看起來很是著急。


  問了聆風今日的日子,因為他用的是真正豫王的生辰八字,知道現在那個真正的豫王小世子應該三個多月了,他從小便聽豫王府的老人們說,「他」這個豫王府小世子在三個月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最後還是靖陽長公主治好的……


  想到這裡,豫王眸光猛地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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