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盛大人執意要見娘娘
謝承看著靠在牆壁上的女子,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十多年過去了,他已經老了,然她的容貌幾乎沒怎麼變,一如既往的傾國傾城,額頭上的傷更顯得她羸弱讓人心疼。
「的確不想見你!」謝承臉色有些冷。
「怎麼不帶謝滾過來,謝滾應當還沒見過我這個娘吧?」溫珂拿起桌上的藥瓶,遞向了謝承,「我頭上這麼重的傷,你都不為我上藥嗎,二十年前,我哪怕傷了一根手指,你都是要心疼的!」
謝承抬步走了過去,沒去接藥瓶,而是一把將溫珂拽了起來,「不要提當年的事!若你去見謝滾,我不會放過你!」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在豫王身邊,豫王才會這般婦人之仁,因為一個女子失了分寸!不記得仇人是誰,自己親娘慘死,他竟然只是有那麼一絲絲動容,一點要報仇的想法都沒有!」溫珂輕描淡寫的推開了謝承。
「公主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你又要找誰報仇!你還不清醒嗎?為了報仇,你不惜接近我,迷惑聖上,甚至逼我當年背叛了公主,之後你逃去了元國,又做了什麼?」
謝承看著溫珂。
當年的她當真是讓人無比的驚艷了,當時整個南晉都找不出比她更標緻的女子,所以當年她願意做自己的妾,他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都掏給她。
可是後來他明白了,她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她已經不是她了。
為了報仇,她不惜將整個溫家搭了進去。
整個溫家,她在乎的也只有她死去的那個姐姐吧,所以其他人的性命都不重要,滿門抄斬都不重要。
所以他謝家對她來說算什麼?她生下來從未抱過哄過的謝滾對她來說算什麼?
他來見她,不是有多想她,而是擔心她又要做什麼,將謝家也推向萬劫不復之地。
溫珂笑著搖了搖頭,又抬眸惋惜地看了他一眼,「你那麼維護的靖陽沒死,你竟然不知?我還當靖陽沒死,是第一個要找你的……還是你將靖陽藏起來了?你可知窩藏靖陽,你們謝家一門都要獲罪的,這個罪名你能擔得起嗎?」
謝承從她臉上尋找她的意圖,而後皺了眉。
他想到了幾日前皇宮那件事,說有人假扮靖陽,然後被王貴妃給殺了。
一個假的公主就又讓她按捺不住了?
公主屍體被五馬分屍那日,他是親眼見到的,公主她根本不可能活著。
她那位姐姐都已經死了二十五年了,長公主也死了二十年了,這段舊怨他本以為已經過去了,可現如今,她又出現了,莫非一個假扮的人都不放過?且那個假扮的人,不是早已被王貴妃殺了。
「不管你要做什麼,都和我沒有關係!」謝承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畢竟我是謝滾的生母,你若是不幫我,我就只能找兒子幫我了!」溫珂笑著,從背後抱住了謝承,「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從宮裡逃跑的人,是不是靖陽嗎?」
謝承一張臉黑沉到了極點,將她落在他腰間的手腕扯開。
當年她一生下孩子就入了宮,他對外只能說謝滾是自己夫人所生,他的嫡長子早夭,謝滾現在又是嫡子,從小天資聰穎,以後是要繼承謝府的。
若是現在傳出去只是一個庶子,整個謝府都要亂。
溫珂繞到了謝承面前,看到謝承面容有些鬆動,便軟軟地靠在了他懷中。
「豫王殿下是我看著長大的,他不論是能力手腕還是權勢,謝府都不敢比,謝滾就更不能比了,你是豫王的親姨母,你有什麼打算,為何不直接找豫王殿下?」
溫珂眯了眯眼,的確,當初她知道自己是被豫王救回來的,簡直欣喜若狂。
她盼了那麼多年,不就是盼著他長大成人嗎?
可是這孩子軟硬不吃,她說什麼,他的反應都是淡淡的。
她這是被迫無奈,才來找了謝承!
「豫王的那個王妃不簡單,她應該和靖陽有關係!」
「什麼?」謝承一把將她扯開,冷笑,「你是瘋了吧,自己的甥媳還要胡亂攀咬?」
溫珂也不惱,掩唇笑了,「我中的毒無人可解,在元國也沒人能解了我的毒,可是她卻幫我解了,如此高超的醫術,這世上有幾人做得到?且她和盛如清關係密切,甚至為了給盛如清解毒,同子深生了一個孩子,極有可能她背後有人,我懷疑,她師傅便是靖陽!為了解毒找別人生孩子,也只有靖陽那種不擇手段的人才做得出來!我猜極有可能是靖陽蠱惑顧朝曦做的這件事!」
「別把長公主說的這麼不堪,你當初不也是為了報仇,同我生了孩子?哦不對,是我的錯,你和長公主,根本沒有可比性!」
溫珂始終溫和的面色突然癲狂了幾分,「你竟拿我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相提並論?若不是當初我幫你,若不是你反水幫皇帝,你以為現在還有謝府?」
謝承咬緊了后牙,冷冷地看向了溫珂。
溫珂拿出顧朝曦給她的剋制癲狂的葯吃了兩顆,才重新笑了起來,「我只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小忙而已,你若是不幫,我就只能去找謝滾了!」
說完,她便要往外走去,被謝承一把抓了回來,「只此一次!」
溫珂笑了,「好啊,只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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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曦從三清寺主殿出來,看到了如廁回來的凝安,挑眉一笑,正要開口說話,夏楓就面色不善的走了過來,恭敬地拱手。
「娘娘,盛大人也來禮佛了,聽說娘娘在此處,想見娘娘一面!」
這番話說的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顧朝曦看了眼凝安,皺了下眉,「不見,讓盛大人回去吧!」
這下夏楓就有些意外了,娘娘竟然不見?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急忙出去傳了話,很快夏楓又折了回來,「盛大人執意要見娘娘!」
顧朝曦猶豫了一下,看向了凝安,嘆了口氣,「罷了,去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