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從來沒有被誰這樣欺負過
勉強睜開眼,顧朝曦就看到了豫王端著那盤無比眼熟的豆腐……
門是一直鎖著的,豆腐是從哪兒來的?
顧朝曦拼盡全力抓住了他的衣袍,嗓子喊了一個晚上,特別疼,可這話不說出來,心裡不舒服。
「厲害了我的殿下,你現在還能憑空變豆腐了,我不想吃豆腐,我想吃肘子,紅燒的!」
豫王瞥了她一眼,瞧見她的面色漸漸恢復了正常,還能胡說八道了,這才放下了這盤已經冷了的豆腐。
豆腐是她送到他那桌的,這裡面應該有解藥。
方才上來之時,他這食盒就放在桌邊,她從包袱里取東西之時,豆腐就在旁邊,不過她沒看到而已。
顧朝曦全身上下就像是被馬車碾過似的,昨夜暈過去好幾次,現在累極了,眼皮千斤重,可還是拽著豫王不撒手。
「你是不是故意的,禽獸,好疼,我還從來沒有被誰這樣欺負過……」
整整一個晚上啊,整整一個晚上沒停過……
豫王和衣躺在了床上,將她裹在了懷裡,「睡吧!」
顧朝曦突然哼哼了兩聲,撐大了眼皮,「來,給娘娘我唱個小曲兒,聽了小曲兒睡!」
豫王:「……」
再然後,顧朝曦不知道自己幾時睡醒過來的,醒來之後,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葯香味,該被上藥的地方已經被塗了一層厚厚的藥膏。
豫王已經不知所蹤,門鎖還從裡面鎖著的,他大概是翻窗離開的吧……
顧朝曦從床榻上彆扭的爬起來,從自己的包袱里找出了皺皮葯,吃了之後,這才拿了桌上銅鎖的鑰匙開了門。
瞧見走廊里沒人,急忙捂著臉敲了敲對面的房門。
沒多時,一身老頭打扮的盛如清開了門。
「請先進來說話!」
盛如清虛掩著傷口,腳步蹣跚,結果沒想到對方比他腳步更蹣跚。
同僚在他這個年紀,甚至都有孫兒了,他也並非什麼都不懂,昨日那個情況,盛如清紅了下臉。
顧朝曦忍著雙腿的疼痛進了盛如清的房間,「盛大人的表情,有些嚴肅啊,這個房間,以後可能要我住了,抱歉!」
她和豫王在那床上折騰了一晚上,她哪裡好意思讓盛如清再回去住?
「豫王殿下今日一早被送入密牢了!」
「牢房?」顧朝曦剛坐下又疼的跳了起來,「為何突然被送入大牢?」
盛如清擰眉,因為對面房間的事,他一夜沒有睡,出了走廊,又不能在門口待著,然後就下了樓,之後就聽說那個鄔姑娘被逃犯重傷了,逃犯跑出了客棧。
外面亂鬨哄的,然後也有侍衛拿了一副畫像來問他,畫像里白衣飄飄的,模樣相差有些大,但是根據侍衛所說,逃犯是一個極為俊美的男人。
這下盛如清可以篤定這群人要找的就是豫王了。
但豫王殿下這一晚上分明就在他對面的屋子裡……
再然後,他就聽說在東郊抓到了犯人,直接就關進密牢里了。
「豫王殿下的目的,是密牢,而非細作名簿吧!」盛如清的眉目有些清冷。
顧朝曦將從包袱里找出來的藥膏遞給了他,一臉驚詫,「盛大人為什麼會這麼覺得,我覺得豫王殿下就是為了細作名簿!」
她一點都不想瞞著盛如清啊,可是小傻子這麼折騰,反正肯定是去密牢做什麼事。
這是小傻子的事,不能確定是什麼情況之前,她只能憂傷的強行裝作不知道了。
其實這些事她昨日就想問他了,想問問他究竟有什麼目的,想問問他是怎麼認出她來的,她都變成一個老嫗了,可是昨天腦袋昏昏沉沉的,再加上被他折騰的,根本沒機會問。
元國人最初的目的,應該就是想要將盛如清關入密牢,所以小傻子才這麼一次又一次的冒名頂替,他的確是想去密牢吧。
可能沒想到他的容貌引得鳥姑娘注意,也許那個什麼鳥相國還有鳥姑娘想要招安,所以豫王不知道怎麼弄傷了鳥姑娘,藉此進了密牢。
盛如清接過藥膏,盯著她看了一瞬,最終什麼都沒說。
「我去藥鋪子抓藥!」顧朝曦拍了拍盛如清的肩膀,從包袱里拿出一張方子,蹣跚著步子往樓下走去,結果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位姑娘受傷了?」
「是啊,就在咱們客棧受傷的,身上被刺了一刀,流了挺多的血!」
顧朝曦循聲看過去,就看到了一身元國人衣裳的顧行江,正在同小二打聽著事,最後丟給了小二一錠銀子。
許是看到了自己在看他,顧行江的目光看了過來,顧朝曦急忙低了頭。
很快,顧行江的目光就轉開,顧朝曦直接奔上了樓,將皺皮毒的解藥拿到手,從盛如清包袱里翻出一套男裝,又將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都裝到了自己包袱里,給盛如清留下一百兩銀票和藥方,「兩個時辰內別下樓,這幾日在這裡等我!「
盛如清還沒來得及問緣由,就看女子已經匆匆離開了。
————
這座密牢設在山中,外面有重兵把守,聽說裡面關押的要麼是十惡不赦之徒,要麼是朝廷重犯。
五十六個黑衣人埋伏在了黑暗中,這時候兩個黑影劃過夜色,落到了一處矮坡後面。
顧行江將黑色蒙面罩扯開了一些,看向了身後,「密牢的圖到手了沒有?」
「到手了!」黑衣人氣喘吁吁地將圖交到了顧行江手裡。
做了一番部署,幾道黑影在夜色中矯健的行動著。
沒多時便攻破了外面的明哨暗哨,密牢之中頃刻亂了起來,刀劍聲乒乒乓乓響了起來,這時候有個獄卒拉動了機關,顧行江臉色一變,那張密牢圖之中,有機關示意,沒有解機關的方式,但是標註了這裡是帶毒的箭矢,喊了一聲小心之後。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包括正在打鬥的獄卒……
「機關被破壞了!」
獄卒倒吸了一口冷氣。
顧行江亦是一愣,猜想到了這一點,但又擔心是對方的陰謀,直接拎了其中一個獄卒,「今日送來的那個白衣男子關在何處?」
「我沒見過什麼白衣人!」顧行江手起劍落,那獄卒頃刻就沒了命,從地上又扯起一個年邁的獄卒,「說!」
那獄卒急忙喊著饒命,然後帶著顧行江去了關押「盛大人」的那個牢房。
結果去了之後,發現此處竟然也是屍體倒了一地,牢門大敞,裡面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顧行江眸光一緊,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