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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他生氣了!(3000)

  人家話本子里,都是大俠輕聲細語地摟著美人在天上飛,為什麼她要被扛著滿山飛?

  她倒也不是一定要豫王抱著她飛,她也可以騎在他肩上飛的……


  結果沒過一會兒,豫王又飛回了原地,顧朝曦感覺腦袋已經暈眩到不行了。


  敢情他只是帶著她在天上飛著好玩兒?總不能是某種酷刑吧

  結果下一刻,豫王腳尖輕勾,似是從地上帶起了什麼,顧朝曦猛地想起了——解藥!

  盛如清的解藥,剛才太慌張,差點忘了這個葯。


  雖然看不到,但是直覺上覺得豫王是在撿這個!

  「你放我下來,扛著我多累啊是吧!」


  回答她的是熟悉的失重感……啊啊啊……耳邊風聲呼呼,好吧,她又被扛起來飛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朝曦被放下來的時候,腿軟的站都站不穩,只能伸手扶著豫王的胳膊,四周有著淡淡地亮光。


  顧朝曦眸光一緊,盛如清?

  那個躺在草垛子上面無血色的男人除了盛如清還能有誰?

  這裡不止盛如清一個人,除了盛如清和盛如清的侍從聽風之外,還有寧王,以及十個便服之人看起來像是武將,應該是保護盛如清及其豫王寧王的。


  寧王將手中的劍放下,「子深,你怎麼回來了?」


  好不容易設計,讓元國人覺得抓住了盛如清,這樣才好將盛如清轉移出去救治,可這下怎麼又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少年?

  這時候寧王又多看了一眼顧朝曦,辨認了一下,「弟妹?」


  那十個武將一聽,急忙拜見豫王,拜見豫王妃,豫王說了平身,幾人也沒理會顧朝曦說什麼,都徑直起來了。


  「參見寧王殿下!」顧朝曦略微福身。


  「弟妹不必這麼客氣!」


  顧朝曦看了一眼盛如清,轉眸看向了寧王,「盛大人這是如何了?」


  不用說,肯定是毒發了,可是解藥還在豫王手裡,這下可糟了!

  寧王皺了眉正想問顧朝曦為何突然出現在了此處,忽地聽她開了口,一喜,「為兄差點忘了,弟妹通曉醫道,快來看看盛大人這是怎地了?」


  顧朝曦聽了這話,看向了豫王。


  豫王瞥了她一眼,「看本王做什麼,做你想做的事!」


  顧朝曦:「……」


  什麼叫她想做的事?

  小傻子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顧朝曦哈哈一笑,「對,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就是救死扶傷了!」


  說完,在豫王涼涼的視線下僵硬的走向了盛如清。


  豫王這小子,若是早知今日他一個目光就能讓她猶如芒刺在背,她當初就應該將尚在襁褓中的他扔到茅坑裡!!


  寧王看了一眼顧朝曦,皺眉看向了豫王,「子深,你這是何必?謝滾之事怨不得弟妹!」


  豫王坐在大石頭上,眸色沉沉,什麼都沒說,寧王見此,又是嘆了一口氣。


  眾人察覺到了一向溫潤的豫王忽地變得有些琢磨不透了,感覺是在生氣,可深究又不像,感覺是透著冷意,可深究下去又好像沒有,只不過寧王似乎都不敢上去招惹,所有人更是避開豫王忙碌起來。


  顧朝曦從懷中取出一個帕子來,放到盛如清手腕上,細細診脈……


  眾人的視線凝了過來,看到沒一會兒,她便收回了纖纖素手。


  「王妃娘娘,我家大人如何了?」聽風急忙問道。


  「我猜盛大人是水土不服!」顧朝曦抬眸看向了聽風。


  聽風:「……」


  在從小長大的鏡山附近水土不服嗎?真是聞所未聞!


  「弟妹,你再好好看看,盛大人可是在這附近的鏡山上出生的!」


  「我話還沒說完,盛大人除了水土不服之外,還有內熱,所以才導致一病不起!」


  「那該怎麼治?」


  顧朝曦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豫王,「若是有藥草,一劑葯下去,應該就能緩和一些了,可是現在我們是被困在山上,沒有趁手的藥草,所以,只能放血了!」


  聽風還在那句水土不服里沒緩過勁兒來,「娘娘,您真的有把握嗎?」


  「這世上還不曾有人懷疑過我的醫術,你竟敢懷疑我?」顧朝曦挑眉看向聽風。


  聽風更加無語了,整個盛京都在懷疑她的醫術好嗎,雖然他跟著自家大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可顧朝曦的事兒鬧得太大了,難免會聽到一些,醫術……她有嗎?


  顧朝曦說完,又掃了一眼豫王,起身問將士要了一把匕首,找准穴位,還沒等聽風阻止,幾刀下去,盛如清果然清醒了一些,皺著眉悠悠轉醒。


  這切肉一般的刀法驚呆了聽風,看著盛如清流血不止的兩條胳膊和手心,聽風怒了,「王妃娘娘,您就是這樣救治我家大人的嗎?」


  說完,聽風跪到盛如清前面,看著那血束手無策。


  盛如清原本蒼白如雪的臉更蒼白了,頭上冷汗直冒。


  顧朝曦皺眉,又探上了脈搏,「脈搏上看上去已經好很多了,他這是內熱,必須放血,放血有助於活血,通則不痛,痛則不通!」


  說完,拿出針灸為盛如清封了幾道穴位,盛如清臉上的痛苦之色果然緩解了許多。


  「流點血而已,我這裡有止血的葯!」顧朝曦起身,一摸懷裡,臉上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色,「糟了,我的葯!」


  聽風又頭疼了,「止血的葯您丟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豫王一甩袖袍,畫著桃子的小瓷瓶朝這邊飛過來,寧王一把接住,不解地看向豫王,「這是?」


  「這是我止血的葯,殿下您竟然幫我撿起來了!」顧朝曦急忙從寧王手裡接過藥瓶,倒出一顆葯,塞到了盛如清嘴裡。


  做完這一切,顧朝曦都要癱倒在地上了。


  不過是給盛如清吃個解藥,她感覺自己要被折騰死了。


  她一開始和豫王說這個葯是止血藥,就只能說是止血藥,她現在正是需要在豫王那裡得到信任的時候,不能謊話太多,會讓他更加懷疑的。


  所以她才放了盛如清的血,不過都是看起來傷口很大,事實上她控制了力道,傷口不是很深,都是皮外傷而已。


  扯了聽風的衣服,顧朝曦給盛如清包紮好,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了豫王面前,低下了頭,「殿下!」


  借著亮光,顧朝曦這才發現豫王的胳膊還流著血……甚至已經染紅了他整個白色袖袍,觸目驚心,顧朝曦感覺自己的手連著心都抖了起來。


  現在的亮光並非是火把,而是鴿子蛋大的夜明珠,夜明珠多方便,若是有不對勁的地方,直接藏在袖袍下遮住,就能遮住亮光,但是夜明珠的光亮也不夠,離得遠了也只能朦朧視物。


  豫王坐的地方有些遠,他一直在暗處,所以她竟然沒看到他的傷口。


  「殿下,我先給你胳膊包紮吧,雖然剛才那個葯可以止血,但是傷口還是需要包紮的!」顧朝曦說著就去扯自己的袍子撲過去給他包紮,結果手腕就被他一把擒住,動彈不得。


  「不用了!」豫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已經不流了!」


  顧朝曦垂眸,突然間有些心慌,「讓我看看傷口!」


  她剛才在林子里本來想給豫王包紮的,但是他突然逼問她和盛如清的關係,然後又不由分說的將她扛過來,盛如清已經要毒發了,正在生死關頭,她先給盛如清解毒,事權從急,她沒有錯吧?

  豫王還緊緊攥著她的手腕,不讓她抽出來,她轉動了一下,結果手腕就被豫王一把甩開。


  顧朝曦差一點坐到地上,一抬頭,就看到那抹高大身影去找寧王了,寧王看了豫王的袖袍一臉驚恐,慌慌張張的扯了布條給他包紮。


  顧朝曦默默地走了過去,也不說話,看著寧王笨手笨腳給豫王包紮,那布上很快就滲出一些血來。


  這就是他說的不流了嗎?


  顧朝曦看到那一片慢慢暈染的紅,只感覺心臟不知道為什麼密密麻麻的有些刺痛,一把從寧王手中扯過布條拆開,扯開了豫王的袖袍去看,看到傷口她嚇了一跳,這麼深的傷口,幾乎要皮開肉綻了……


  「我給你包紮,寧王殿下不會……」顧朝曦去抓豫王的手腕,被他一避,只抓住了他的袖袍。


  下一刻,袖袍也被他抽走了!


  他是真的生氣了,上次在三清寺里他甚至都對自己動手了,可她那時候沒這麼心慌,這次卻是實實在在感覺到了,他生氣了!

  寧王有些愕然地看向了顧朝曦,顧朝曦咬牙,再去抓他的手腕。


  豫王沉著臉正待抽出,突然感覺到一滴冰冰涼涼的水滴到了手背上,愕然回頭,就看到女人眼淚不停的從眼眶中往外涌。


  再得知自己做了什麼之後,顧朝曦猛地放開了豫王的手腕,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瞪向了豫王,「都閉眼,不準看!」


  瞪完豫王,又瞪寧王。


  一張俏麗的臉上帶著絲絲霸氣,可眼淚還一個勁兒的往外冒,也不知道這幅模樣是霸道還是嬌憨了。


  寧王被逗笑了,嘴裡說著好好好,閉了眼。


  顧朝曦這時候真想狠狠給自己幾個巴掌,她竟然哭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在這麼多小輩面前?

  可眼淚還是忍不住往外冒怎麼辦?

  手腕一下被豫王擒住,顧朝曦被豫王拉的踉踉蹌蹌的,離開了這片明亮之處,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人腳步一停,她被抵在了樹上。


  「哭什麼?」


  顧朝曦抹了把臉,眼淚還不斷的在往外冒,「我也想知道我特娘的在哭什麼!」


  都是小事,芝麻綠豆的小事,她哭什麼?

  不就是豫王不讓她包紮嗎,不就是他傷口有些深嗎?不就是因為他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嗎?不就是因為她太關心盛如清而忽略了他了嗎?不就是因為他太好了,她太壞了嗎?

  想到這裡,她一下子撲到他懷裡,哭出了聲。


  豫王猛地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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