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 166 章
……碼字不易, 請支持正版…… 那碧池被嚇哭還欠了一回嘴后, 意識防備有所加強。女鬼自己都不確定這次的半夜驚嚇,就內心層面的傷害來說。
到底是這碧池受的驚嚇比較大, 還是她的肺管子被戳得更疼。
然而現在祝央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 女鬼只能含恨消失,鏡子里的倒映也恢復成了祝央自己的模樣。
祝央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的臉, 眼淚戛然而止,大鬆了口氣。
伸手摸向鏡子,哽咽道:「嚇死我了。」
又看了看自己梨花帶雨的樣子, 忍不住陶醉:「連哭都這麼漂亮, 到底得多黑心爛肺不要臉,才能舔著臉拿自己的樣子替換我的?」
說完話洗手間的空氣驟然冷得要結寒霜似的。
祝央打了個激靈, 趕緊逃了出來, 打開了房間里所有的燈, 裹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整個屋子頓時亮如白晝!
強光碟機散了些許陰晦恐怖, 祝央立馬抽出電話,可要撥號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該打給誰求助。
姐妹會的塑料姐妹?各有目的的追求者?永遠從公事上抽不出身的父母?
打給警察叔叔?深更半夜說自己見鬼?被當成惡作劇挨頓批評算輕的,給你轉接青山精神病院都不是沒可能。
祝央生平頭一次覺得求助無門,又翻到通話記錄里她弟弟祝未辛的來電。
立馬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樣撥了回去——
祝未辛半夜兩點多被吵醒, 摸過手機迷迷糊糊應了聲:「喂?」
少年的嗓音已經褪去了青澀,往成年人的成熟磁性靠攏,又不失年輕的清爽精神。這會兒剛醒, 喉嚨還有些沙啞, 最是好聽。
祝央見電話接通, 忙驚惶道:「喂!阿辛,我跟你說我這裡——」
誰料祝未辛聽到他姐的聲音頓時來了精神,蹭的從床上坐起來,沒等祝央說完話。
便道:「怎麼?夜深人靜終於被內疚感折磨的睡不著覺,知道反省自己下午的無理取鬧了吧?」
祝未辛委屈了整整小半個晚上這會兒終於暢快了:「是不是覺得還是有弟弟住一起好些?」
「抗大米換燈泡通下水道還能替你打流氓,送上來的免費勞力你多不得了啊,還嫌棄。」
「這會兒知道自己當時腦子進水後悔了吧?我告訴你,晚了!要想我住過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態度這事咱們要好好掰扯掰扯——」
被弟弟這翻欠兮兮的一打岔,祝央徹底冷靜下來。
雖說無數次想把這塞回媽肚子里回爐重造,可畢竟是親生的。
以前在家闖了禍,仗著他是男孩子皮實抗揍甩鍋給他也就算了,現在這事明顯不對。
把人叫過來是可以壯膽,但要真出事害了自己弟弟怎麼辦?或者只是虛驚一場,那把人叫來就攆不走了。
想到這裡祝央不等他喋喋不休的得意完,就乾脆道:「哦那算了,你剛剛高考完,自己在家窩著哪兒也不準去。」
祝未辛像正歡天喜地高歌的鴨子突然被掐住脖子一樣:「嘎?不是,你就不爭取一下?好好說的話我要求也沒那麼高。」
「不了,滾去睡覺吧,都兩點了還浪什麼浪。」說完就掛了電話。
祝未辛一個人聽著忙音,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這是——被他姐涮了?
祝央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怎麼熬過去的,早上醒來已經九點多,當時那麼怕居然也能迷迷糊糊睡過去。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神經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敏感纖細。
有了昨晚那慘無人道的一幕,祝央照鏡子的時候小心翼翼,還好鏡子里沒有變人。
年輕就是好,這麼折騰一晚,她氣色看起來如同往常,也沒有黑眼圈。
蓋因平時徹夜狂歡尋樂,就精力消耗來說,這點著實不算什麼。
等梳洗打扮磨磨蹭蹭來到學校,一上午基本快混過去了。
她直接去了學校餐廳二樓,果然姐妹會的人大部分已經等在那裡了。
屬於她的餐點也已經有人替她點好,祝央坐下,以她為首的一桌女孩子個個美貌靚麗,衣著光鮮。
連頭髮絲和指甲都散發著精心打理的細緻,真叫一光彩照人,美不勝收。
整個餐廳樓上樓下,只要是個長眼睛的,都得往那邊多瞄兩眼。
祝央落座后看了眼旁邊的謝小萌,發現她整個人萎靡不振,神思恍惚,眼下有些青色。
「你這是——」祝央挑剔不悅的眼神掃了她的臉一圈:「氣色這麼差還不化妝,早上沒醒夢遊就出來了吧?想拉低咱們的平均顏值嗎?」
謝小萌抬頭,看到祝央,平時被說一句睫毛膏沒刷勻都要介意半天的人,這時卻全然不在意這些諷刺。
忙拉著祝央的手道:「你應該也見到了吧?昨晚,我回去之後,我以為是自己嚇自己而已,可我洗手的時候時候,我發現——」
謝小萌說話舌頭都捋不直了,抓著祝央的手在發抖。
祝央本來心裡就存了這事,被這慫逼一激,大白天人來人往的餐廳里也覺得發毛。
她低聲道:「你也在鏡子里看到那女人的臉了?」
謝小萌瞳孔一縮,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艱難的點了點頭。
如果說同時撞邪還能說是被詭異的情況嚇到了,可連手筆都一模一樣,真的不是巧合能形容的。
兩人正偷偷說著話,這時旁邊插過來一個聲音:「看到什麼了?」
祝央她倆抬頭,一個瓜子臉,頭髮染成巧克力色的膚白大眼美女好奇的看著她們。
她叫林茜,姐妹會的成員之一,播音系的系花,一直致力於拉下祝央自己做頭頭。
然在婊勁上和祝央不相上下,智商卻硬差一籌,所以三年了,目標仍觸手可及卻遙遙無期。
祝央和謝小萌的異常表現,林茜有些敏銳的觸覺,所以就聞著腥湊過來了。
祝央壓了這碧池三年,豈會不知道只要稍顯狼狽,迎面而來的就是落井下石的狂歡?
老實說比起女鬼的威脅,她更在意自己的統治地位。況且這傻逼三年了來來去去還是這套。
不知長進得她都看不下去,祝央隨口便道:「哦!看到你昨天朋友圈的照片了。」
「講道理你是認真的嗎?本來就是瓜子臉還要把下巴修得這麼尖,你是要競爭這一屆錐子臉女王?」
「你看把萌萌嚇的,也不是我連你們的網上動態都要指手畫腳,可你既然學了這個專業,現在也在積累粉絲,以後肯定是想進一步走入公眾視線的吧?」
「那就得好好培養一下自己的審美意識了,磨皮大眼尖下巴,嘖嘖!你真覺得有誰會對這種千篇一律的網紅臉有印象?」
林茜事情沒打聽到半點,倒被一頓削,臉都被撅紅了,心裡更是把祝央砍了幾百刀。
周圍還有碧池捧她臭腳:「就是,茜茜你這塊應該多聽聽祝央的意見,她是真被星探發掘過的,而且還不止一次,那就說明在人家專業眼光里,她的審美風格是可塑的。」
「不說我現在才說這話,其實我也覺得你的審美老透著股廉價味,自己的風格和魅力特點不去突出,修圖修到景物都變形也不是第一次了,好歹你現在還沒什麼名氣,要不然不得被網上群嘲啊。」
「你們也別光說茜茜,估計是那幾個留言活躍的迪奧絲吹捧多了,讓她誤以為這沒毛病,哎喲!你這小腦瓜子到底多傻才會信了那些沒見過世面的low貨的?」
連剛才還神思不屬的謝小萌都順勢道:「嗯!腦子清醒點,別飄!」
林茜差點沒被這群碧池左一句右一句的噎死,尷尬的強笑道:「哎呀,不就是最近那個P圖軟體,我看著新鮮玩了兩張嘛,值得你們大驚失色的。」
自搭梯子轉移了話題,這時又有帥哥過來打招呼,提到祝央的生日派對,暗示自己能不能得到邀請。
眾女生調侃帥哥之際,林茜偷偷拿出手機,把最近發的自拍全刪了個乾淨。
午餐過後幾個女生才散開,謝小萌忙把祝央拉到美術室,趕走了兩個在這裡聊天的美術生。
「我說,你現在還會覺得這事是我多想了嗎?」說著人都要哭出來了:「本來就是一張可疑的碟片,你扔了不就完了?非要看,現在好了,怎麼辦啊?」
祝央甩開她的手:「閉嘴,你除了慫,污染情緒,還會幹什麼?就你這樣的,要是在恐怖片里活不過開頭兩分鐘。」
謝小萌不服氣:「那校花頭頭也不是能活到最後的,能活到最後的都是一臉蠢樣,衣品差得要死,脖子手腕全包住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個貞潔烈婦的女主角。」
「我要是先被女鬼索命了,你,你后一步也跑不了,時間問題而已。」
「你說什麼?」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造反。
謝小萌立馬就慫了,哭道:「我不是在這兒跟你發瘋,可是你得想想辦法啊,明顯咱們攤上事了。」
祝央這才收回眼神道:「別只知道在這兒哭訴犯蠢,控控腦子裡的水好好捋捋前因後果。」
「這事雖然邪門,但源頭在哪裡明明白白的,不就是那張光碟咯,既然是看了光碟才有這事,肯定解決的辦法也逃不開那玩意兒。」
「電視里的辦法是給別人看轉移詛咒,不知道那女鬼是不是照搬人家的套路,不過七天死亡預警都出來了,□□不離十。或者砸掉光碟也能破解呢,總之先把光碟找到。」
謝小萌見她腦子清晰,一下了把事情理得簡單頭頭是道,像找到主心骨一樣——
「好好,我昨天因為害怕,出門就把光碟拿出來扔你花園的草叢裡了,正好不用去翻垃圾桶。」
祝央:「……」
兩人正要翹了下午的課回家,突然聽到美術室里傳來一聲細細的尖笑。
這聲笑太輕,不注意還真容易聽漏。
接著從窗外刮進來一陣風,吹起了白紗窗帘,又吹得室內畫架上的紙張獵獵作響。
這風不大,來得快去得也快,但給人感覺就有點邪門。
風停止后,窗帘慢慢飄回本位,待它掠過一張展架后,謝小萌本就警惕的臉上,表情變得驚駭恐懼。
祝央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張畫架上別著的畫,是一個女人的頭像。
普通寡淡的長相,輕拈牛角梳梳著她那頭過分黑亮的頭髮,赫然就是錄像帶里的女鬼。
她的眉眼帶笑,深深的看著面前的兩人,平平無奇的眼睛彷彿有股魔力要把人吸進畫紙里。
「啊——」謝小萌短促的尖叫被祝央一把捂住了。
這會兒祝央也心臟狂掉,喉嚨乾燥,只是看了謝小萌當時的表情心裡有所準備才繃住沒叫出來。
她怕又是女鬼的幻象,然後謝小萌一尖叫把人全喊進來,發現屁事沒有,所有人都圍著她倆看她們失態恐懼發癲。
比起女鬼,那才是真正災難的開始。
謝小萌平靜下來之後,祝央才鬆開她,低聲罵道:「你想從人人羨慕的校園女神墮落到神志不清的瘋婦就給我儘管叫。」
謝小萌想了想那可怕的場景,自覺自愿的捂住自己嘴。
接著祝央又使喚她:「你去把畫拿過來。」
「啊?」謝小萌沒被她嚇死。
「啊什麼啊,你仔細看,那玩意兒好像是真的。」祝央指了指畫架:「那畫架太輕,剛剛被風吹過來了,所以我們才看到。」
謝小萌不想知道這些,她就是不願意去碰那可怕的畫,可又不敢不聽話,她怕祝央把她踹開讓她獨自面對女鬼,之後又把她從姐妹會裡除名,那才是最可怕的後果,而且她相信這碧池絕對幹得出來。
祝央接過謝小萌躡手躡腳拿過來的畫,忍著不適看了看。
隨即鼻子一嗤,發出一聲冷笑:「喂!說起來朱麗娜已經三天沒來學校了吧?」
謝小萌這才突然想起朱麗娜就是美術系的:「之前我給她打過電話,說是病了,這兩天窩外面租的房子里養病呢。」
又看了看周圍:「就是這裡,她經常在這邊畫——畫!」
說著謝小萌自己的聲音也慢了下來,看了看祝央手裡的畫:「你說她——」
祝央把畫紙一撕:「走唄!姐妹都生病好幾天了,咱們不去看看多說不過去。」
「嗯,先回我家找到光碟,再去買卷膠帶。碧池搞到我頭上來了,恁不死你。」
外面的氣氛依舊平和明媚,可別墅里這時候卻不如一貫所想了。
最早醒來的女孩子本來看了眼一地的屍體準備起身上洗手間,結果站起來就看到電視機卡了個鑽出一半的女鬼。
女鬼看起來臨死前還在掙扎,姿勢慘烈,濕噠噠帶著股臭氣的水液滴了電視前那塊地一灘。
慘白泡脹的手臂,烏黑半腐的指甲,不用看也能想象對方被頭髮覆蓋的臉有多恐怖。
昨晚發生的一切瞬間在腦中回籠,女生終於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這聲叫太過刺耳,周圍的人也一一轉醒,不悅的看向聲源,就被女生顫抖著手指向了電視那邊。
整個屋子突然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隨即是掀翻屋頂的混亂。
好在還有幾個比較理智的,在動靜沒有引起外面注意之前,一把捂住了旁邊人的嘴,又示意大家噤聲。
「閉嘴!你們想把警察招來嗎?」
大部分人是又懼又怕,對於現狀的理解尚且還不明晰。
有人忙道:「快,快叫醒祝央,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啊?」
接著周圍的人七手八腳的把祝央搖醒,誰知這傢伙醒過來后比他們還不在狀態。
一雙眼睛茫然的在周圍轉了一圈,等看到電視機那邊的時候,一個哆嗦全清醒了過來。
翻身站起來,指著電視機那邊對眾人罵道:「我這,這他媽昨晚誰喝昏了頭去刨了別人的墳?刨就刨了還把屍體插電視機里,還讓不讓我在這房子里住了?」
「哎喲我去,這怎麼跟人還回去?」又看了眼周圍的男生,眼神嫌棄道:「你們沒對屍體做別的事吧?」
眾男生被她的話弄得生生打了個寒顫。
紛紛急道:「刨墳?你怕是酒還沒醒,你忘了是你自個兒昨晚把人家從電視揪出來又損一頓然後活生生塞回去——不是,現在已經死了。」
「所以說這是鬼吧?到底是鬼還是人?看著明明就是一具屍體啊。」
祝央忙拿出否認三連彈:「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啊,我蟑螂都不敢抓,你們說我抓鬼?更何況我有那膽子也沒那力氣啊。」
眾人一看她不認,忙急了:「這可有你昨晚上的視頻呢,你自個兒攤上的事,難不成還能推了?」
於是又有人七手八腳的把昨晚的視頻拿了出來,放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
紛紛對自己昨晚的鐵膽銅肺感到一陣揪心,真要能穿越回幾個小時之前,一定毫無二話先抽自己一頓,那灌了黃湯就找不著北的傻樣,尼瑪這麼可怕的鬼都起鬨。
有女生先看不下去了,轉身就是乾嘔道:「我居然拉著她拍照,還和她握手比組合心?」
翻出自己手機,果然裡面存了照片,這種照片要深夜一個人看,估計得把自己嚇死。
女生連忙刪掉,也不說什麼最酷鬼魂派對或者傳ins炫耀的事了。
男生們更是表情飄逸,一個個跟生咽了坨翔似的:「這尼瑪,我們到底對女鬼做了什麼?」
各種生扒硬拽,又各種起鬨熱鬧,最後還暴力的把人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反倒是祝央看完記錄后道:「不是,我現在還有點斷片,想不起昨晚的事了。」
「你們說我弄的,但從這來看,怎麼都像是你們自己起鬨鬧嗨了欺負人家吧?」
眾人見她這還想置身事外,頓時有些惱了:「不是,那可是你在吩咐的,咱們還不都是聽你的話?」
祝央攤手:「有嗎?可我也醉了啊,我就說兩句話而已,又沒怎麼上手動人家。」
這確實是,全程這傢伙除了被女鬼襲擊的時候,真就只動嘴而已,若是清醒的狀態還能說這是主犯,可當時所有人都喝醉了,全員定性為醉酒發瘋的話,她說的話也就不具備什麼主觀的攻擊動機和邏輯性了。
明白這事是誰都沾一份的,論起來誰都別想獨善其身,屋裡氣氛頓時萎靡下來。
祝央此時卻拍了拍手:「喪氣什麼?你們也看到了,這玩意兒從電視里爬出來,又能按回電視,明擺著就是鬼嘛,還沒有哪條法律說鬼死了人得負責任的。」
眾人一聽是這個理,頓時打起了精神,講道理他們都是前途無量的未來精英,怕的就是這事鬧了出來,毀了自己大好人生。
祝央又看了看卡電視機上的那半截:「就是這屍體這麼放著容易招事,這樣吧,事情因我而起,我誠然得該多擔待點風險,這玩意兒就交給我處理吧。」
所有人這才大大的舒了口氣,這最要命的玩意兒祝央能接過去,當然他們也就算抽手了。
卻見祝央把攝像機也收了起來:「這個也由我處理,你們沒意見吧?」
有腦子機靈點的人心裡一跳,這裡面可全是他們作惡的證據,但祝央處理屍體風險在前,卻不讓她拿這個作為保障也實在說不過去。
一些人表情有些糾結複雜,就聽祝央聲音蠱惑道:「這件事,出了這個房間就當做沒有發生過,是僅限於在場人的秘密,一旦宣揚出去,對誰都沒好處,你們明白的吧?」
眾人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男生們或許只是被這來不及反應的節奏帶著走,不知不覺成了共犯。
可女生們相比之下就要了解祝央得多,看她那樣就知道這碧池根本是裝的,說自己醉酒斷片,處理起後續來倒是清晰利落。
指不定整件事就是她下的套,雖說女鬼什麼的居然真的存在,可她們敢打賭,有了今天這出把柄之後,整個姐妹會,或者說在場這些人,真的就更沒辦法違抗她了。
有幾個人比如林茜之流還時時會琢磨著給她找點事拉她下馬換自己坐頭頭的位置試試,但今天過後,所有人都得受她裹挾。
像朱麗娜和謝小萌是真正知道整件事前因後果的,更是脊背發涼。
這碧池不但婊死了女鬼,又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想在她背後搞小動作的人,手裡抓著把柄特么日後誰敢有事沒事招惹她?甚至男生們那邊也得隱約受制於她。
哪裡是女鬼來找她索命?明明就是給她一石多鳥的機遇。
朱麗娜遍體發寒,臨走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麼樣。
可她的念頭卻沒有人會關心了。
一群人從別墅里出來,剛開門就碰到一個少年,兩方都是一愣。
眾人心裡才存著事,一有陌生人來下意識的就驚慌,少年卻皺眉道:「你們是誰?」
「你,你又是誰?」有男生道。
祝未辛看著他們:「這裡是我姐的房子。」
大伙兒這才發現這少年長得和祝央有幾分相像,還別說,一門子兩姐弟都是美人。
祝央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這少年也不遑多讓,他身高體格看著都不比在場大三大四的學長差多少,面目俊朗,和祝央有些相似的五官在他臉上又變成了清爽英氣的風格。
雖然氣質還稍有稚嫩,但少年渾身旺盛的精力和那年輕野性的氣息讓人目眩神迷,就顏值來說,在場號稱校園男神的學長們跟人家一比就不是一個梯度的。
在場的女生剛都害怕成那樣了,這會兒見了這麼帥氣的小弟弟依舊不免心神蕩漾。
紛紛想著什麼時候讓祝央帶到學校來玩,或者多來這裡開派對,渾然忘了裡面女鬼屍體還等著收拾。
又有人自覺琢磨出三年來為什麼沒人能追到祝央了,自個兒弟弟都這麼帥,那對男朋友的標準不知得什麼樣的。
而裡面的祝央還不知道自己弟弟來了這回事,她繞著電視機走了幾圈,打量了女鬼好一陣——
「真的就跟屍體一樣啊,誒這玩意兒會消失嗎?鬼死了還會留下屍體給人添麻煩,這碧池到底多沒眼色?」
謝奕聳聳肩:「你問我幹嘛?我怎麼會知道?」
祝央抬頭,看著他,似笑非笑道:「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就管這事呢。」
謝奕一貫二百五的表情中閃過一絲訝異,隨意眸色變深,興味道:「嗯?你怎麼察覺的?」
祝央翻了翻白眼:「我又不瞎,雖然不知道你和女鬼嘀咕了什麼,但你既能輕易按住她,又能一句話讓她放棄掙扎,傻子都能看出問題。」
謝奕倒也無所謂,或者說他本就有此意,不然也不會明知這傢伙沒喝醉酒還比怎麼避諱。
他慢悠悠坐了下來:「放心吧,一會兒就會散去,不用特地處理。」
祝央聞言倒是鬆了口氣,這倒省了她的功夫,又聽謝奕問她:「你怎麼知道塞她回去可以殺死她的?」
「我不知道啊!」祝央聳聳肩:「只是覺得既然是遊戲,那麼那碧池肯定不可能有絕對的制勝點,要搞死鬼雖說沒人知道怎麼操作,但只要逆推她的行為,破壞必須遵守的規則,總能試出辦法吧?」
謝奕沒料到她在維護自己統治方面邏輯這麼縝密,但對於女鬼這一環卻是很大一方面依靠直覺。
怔了又一會兒,接著才笑了起來:「哈哈哈……,無語了,還真的有啊,這種無往不利的直覺天賦。」
接著湊了過來:「吶,我很看好你喲,如果你選擇來遊戲場的話,有朝一日說不定能並肩作戰呢。」
「你說了這麼多,自己什麼來路還沒說呢?」
「我?我就一比你資歷老一點的玩家而已,平時也會接接活兒,可沒想到這次卻接到篩選賽場了來。」
「嚴格來說老玩家是不能給預備役開方便的,所以我只好划水啰,不過這幾天的觀察真是值回票價,按照計分原則,你這回合的勝負鐵定能給你攢一筆同期望塵莫及的初始資本吧?」
「嘛,多的我也不方便說,等你成為正式玩家——」
「等等!」祝央打斷他:「我根本就不是預備役,撿了一條命回來的是朱麗娜那個碧池,就算這女鬼發瘋咬著我不放,那也不至於名頭就落我頭上吧?我可沒欠任何人一條命。」
謝奕卻神秘一笑:「我建議你還是答應的好,你以為這遊戲是什麼講道理的存在不成?」
說著便起身準備離開,而此時祝未辛卻走了進來。
祝央看到弟弟臉上一愣,卻見那傻貨原本看到自己鬆了口氣的臉在看到電視機那邊的時候一僵。
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擼起了袖子——
「姐,鏟子在哪兒,咱先去挖個坑。」
外面的氣氛依舊平和明媚,可別墅里這時候卻不如一貫所想了。
最早醒來的女孩子本來看了眼一地的屍體準備起身上洗手間,結果站起來就看到電視機卡了個鑽出一半的女鬼。
女鬼看起來臨死前還在掙扎,姿勢慘烈,濕噠噠帶著股臭氣的水液滴了電視前那塊地一灘。
慘白泡脹的手臂,烏黑半腐的指甲,不用看也能想象對方被頭髮覆蓋的臉有多恐怖。
昨晚發生的一切瞬間在腦中回籠,女生終於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這聲叫太過刺耳,周圍的人也一一轉醒,不悅的看向聲源,就被女生顫抖著手指向了電視那邊。
整個屋子突然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隨即是掀翻屋頂的混亂。
好在還有幾個比較理智的,在動靜沒有引起外面注意之前,一把捂住了旁邊人的嘴,又示意大家噤聲。
「閉嘴!你們想把警察招來嗎?」
大部分人是又懼又怕,對於現狀的理解尚且還不明晰。
有人忙道:「快,快叫醒祝央,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啊?」
接著周圍的人七手八腳的把祝央搖醒,誰知這傢伙醒過來后比他們還不在狀態。
一雙眼睛茫然的在周圍轉了一圈,等看到電視機那邊的時候,一個哆嗦全清醒了過來。
翻身站起來,指著電視機那邊對眾人罵道:「我這,這他媽昨晚誰喝昏了頭去刨了別人的墳?刨就刨了還把屍體插電視機里,還讓不讓我在這房子里住了?」
「哎喲我去,這怎麼跟人還回去?」又看了眼周圍的男生,眼神嫌棄道:「你們沒對屍體做別的事吧?」
眾男生被她的話弄得生生打了個寒顫。
紛紛急道:「刨墳?你怕是酒還沒醒,你忘了是你自個兒昨晚把人家從電視揪出來又損一頓然後活生生塞回去——不是,現在已經死了。」
「所以說這是鬼吧?到底是鬼還是人?看著明明就是一具屍體啊。」
祝央忙拿出否認三連彈:「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啊,我蟑螂都不敢抓,你們說我抓鬼?更何況我有那膽子也沒那力氣啊。」
眾人一看她不認,忙急了:「這可有你昨晚上的視頻呢,你自個兒攤上的事,難不成還能推了?」
於是又有人七手八腳的把昨晚的視頻拿了出來,放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
紛紛對自己昨晚的鐵膽銅肺感到一陣揪心,真要能穿越回幾個小時之前,一定毫無二話先抽自己一頓,那灌了黃湯就找不著北的傻樣,尼瑪這麼可怕的鬼都起鬨。
有女生先看不下去了,轉身就是乾嘔道:「我居然拉著她拍照,還和她握手比組合心?」
翻出自己手機,果然裡面存了照片,這種照片要深夜一個人看,估計得把自己嚇死。
女生連忙刪掉,也不說什麼最酷鬼魂派對或者傳ins炫耀的事了。
男生們更是表情飄逸,一個個跟生咽了坨翔似的:「這尼瑪,我們到底對女鬼做了什麼?」
各種生扒硬拽,又各種起鬨熱鬧,最後還暴力的把人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反倒是祝央看完記錄后道:「不是,我現在還有點斷片,想不起昨晚的事了。」
「你們說我弄的,但從這來看,怎麼都像是你們自己起鬨鬧嗨了欺負人家吧?」
眾人見她這還想置身事外,頓時有些惱了:「不是,那可是你在吩咐的,咱們還不都是聽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