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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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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真是那樣,就不會毫不客氣的弄死朱麗娜並且脅迫她這麼個不相關者參賽了。


  祝央大概也知道遊戲為什麼選中明明不具備預選條件的她, 無非是她的行為相比其他人具有更大的不確定性, 這就意味著更多的驚喜和看點。


  這點祝央並不需要謙虛, 她從小挑事整人的本事是無師自通, 翻著花樣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能非把她弄進來的, 這遊戲的惡劣程度也可見一斑。


  她接著道:「既然什麼都不會改變, 那還有什麼好小心翼翼的?」


  對於她這觀點, 李立他們是不贊同的, 在他們面前這些房客雖然現在還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心裡已經先入為主把他們當成厲鬼了。


  覺得還是低調盡量減少存在感的好, 這會兒鬧得越歡, 保不齊人家變鬼后第一個就找你。


  但祝央豈會理會普通人行事節奏?在她看來這些人所謂的穩妥和中庸全該嗤之以鼻。


  也不得不說, 作為一個領導型人格的傢伙, 她的思維模式是具有極高的攻擊性和冒險因子的, 從不屑於躲在舒適區內。


  最後幾人自然是不歡而散,不過此時天色已晚,所謂散去就是各自回房休息。


  祝央筆記本壞了,這會兒也有些心疼, 暴脾氣上來也沒多想, 只圖順手,明明房間里有這麼多可以用來削人的東西。


  茶盤什麼的, 凳子什麼的, 裝飾木雕什麼的。


  好在還有手機, 倒是影響不大,祝央查了查網銀賬戶里的錢,當即決定明天去重新置幾身衣服,行李箱里備的那都是些什麼鬼。


  到晚上快睡著的時候,半夢半醒之間,祝央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


  這棟房子有些年頭了,木地板老話,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所以一般人晚上出來動作都盡量放輕。


  但這個腳步聲卻明顯有些沉重拖沓,像拖著什麼一樣,讓人覺得詭異。


  祝央還好,估計是被女鬼嚇著嚇著打通了任督二脈,竟不怎麼覺得害怕。


  但看隔壁床的汪蓓,確實忍不住裹緊了被子,本來都要睡著了頓時變得警惕慌張起來。


  第二天一早醒來,果然她精神就不太好了,眼下還有了黑眼圈。


  看到祝央這睡眠充足精神飽滿的樣子,心道果然沒心沒肺。


  祝央拿著洗漱用具去二樓公共水池那邊洗臉刷牙,遇到邱老師正帶著她兒子也在那兒洗漱。


  邱老師見了祝央,忙往旁邊讓了讓位置,見這年輕女孩並不搭理自己,一時有些訕訕。


  等祝央洗漱完,正打算離開,就感覺衣角被拉了拉。


  低頭一看,是邱老師的兒子。


  這小孩兒長得挺清秀漂亮,面向一點不像他爹那麼平庸木訥,只是已經讀小學的年紀,個頭看起來卻比同齡人瘦削弱小。


  他也不說話,遞了個煮雞蛋過來,眼睛都不敢正視祝央。


  祝央挑挑眉,最後還是接了過來,小孩兒又忙躲回媽媽背後。


  不過有了這開頭,邱老師倒是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謝謝你了。」


  「他爸酒勁上來就容易發瘋,根本就聽不進去話的,我這也是——」


  話沒說完就被祝央打斷了:「我對你無能的人生沒有興趣。這些話你留著催眠自己也就夠了,關我什麼事?」


  說完祝央還嗤笑著補了一句:「我抽他只是因為他吵著我了,別多想啊,你們還是完美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繼續保持,別給人添麻煩就是了。」


  邱老師長期受家暴,經常頂著傷去學校,周圍同事朋友大都是勸和的,父母也打死不會同意她離婚。


  和稀泥的話她聽多了,可這位祝小姐明明沒說什麼辛辣的用詞,邱老師卻陡然覺得一個耳光扇自己臉上一樣。


  她垂下眼眸,那邊祝央已經獨自離去,並沒有興緻和她多談。


  四個玩家都醒來之後,便一起下樓吃早餐。


  碰巧又撞見二樓的另一個租戶出門上學,就是昨天沒能打過照面的,也是在七天後會在房間里上吊自殺的人了。


  對方一露面,顯而易見的就是個過得不好的人。


  十六七歲的年紀,整個人看起來瘦弱又陰沉,校服襯衣穿在身上輕飄飄的,感覺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位吳姓少年額頭上還有破口的傷,不過已經結痂了,但是走路腳一跛一跛的,也不知道本身就腿腳不便還是受的新傷。


  他看到陌生的四個租客,也沒打招呼,神情冷漠的和眾人擦肩而過。


  眾人也不在意,離開房子出了小巷隨便在街邊找了家生意比較好的早餐店坐下。


  一般這種生意好的本地蒼蠅館子,味道大多差不了,不過祝央一貫嫌棄這些地方的衛生,所以很少來類似的地方吃飯。


  一落座她就嫌棄的看了眼油膩的桌子,正準備抽紙巾擦,卻有人先一步已經替她擦了。


  祝央見狀,毫不客氣道:「挺有眼色的,你很了解我嗎?」


  從昨天一開始的各種鞍前馬後,到吃飯口味,再到對她潔癖的了解,再說是巧合那是蒙傻子。


  可陸辛貌似也沒有掩飾的打算,只是靦腆一笑:「你在學校是有名人,這些基礎資訊理論壇都有的,我經常關注你,不過你不認識我。」


  這解釋倒說得通,學校論壇里還有她的個人資料呢,一些基本的身高生日星座喜歡的食物裡面都有。


  看樣子這個陸辛也是大學里那些眾多的仰慕者之一了,但學校注意她的男生多了,有資格走近她圈子的卻就那麼些。


  一般的普通男生自然連告白示愛的資格都沒有,大一的時候有過自我良好的迪奧絲想越級死纏爛打。


  不過都不用她出手,一個眼色過去,兄弟會那幫學校的男生精英們就把人收拾了下去。


  以祝央的婊勁,平時在現實里是怎麼都不會搭理陸辛這樣的普通男生的,不過遊戲世界有個人使喚,做事也順手一些。


  她便把早上收到的雞蛋扔了過去:「行,接下來你就聽我的了,這是獎勵。」


  李立和汪蓓都是經歷普通的一般人,就沒見識過這囂張使喚人,一個雞蛋就打發的架勢。


  這還虧得祝央長得漂亮,一般人這麼狂,一天出去得被揍八頓。


  可陸辛卻是一笑,那張平凡只稱得上清秀的臉一時間竟格外攝人,一雙眼睛泛著星點般的光澤,無端的散發出匪夷所思的魅力,如同靈魂中蔓延出來,衝破了樣貌的桎梏般。


  汪蓓比這兩人長好幾歲,按理說不會對普通的大學生有何感想,此時也猝不及防的臉紅了紅,心跳加快幾拍。


  他搖搖頭,將雞蛋剝好殼遞迴來:「你吃吧,鬼怪NPC心甘情願的饋贈是有好處的。」


  「是嗎?」祝央遲疑的接過雞蛋。


  吃完后也沒什麼反應,不過也就一個雞蛋,沒用就沒用了,就當吃早餐。


  不一會兒他們點的東西就上齊了,兩屜小籠包,兩屜蒸餃,兩碗粥和兩碗豆漿,還有幾根油條。


  果然味道不錯!


  吃完飯便該琢磨著幹活了,因昨天分配好了工作,不過這會兒房子里人大部分還沒走,李立他們就想著先跟房東套套消息。


  而祝央和陸辛也得先回去拿點東西,陸辛的行李箱里有個數碼相機,他們打算帶上。


  結果回去就在大廳里碰到昨天已經見過的一樓房客崔小姐。


  她像是剛下班的樣子,臉上有著通宵工作后的疲憊,妝也有些脫了,但整個人仍然美艷漂亮,有種頹廢之美。


  可大廳里不止她一個人,她身後還跟著個男的,一個勁在說些什麼,但見崔小姐厭惡不耐的表情,八成就是七天後入室犯案的傢伙了。


  那人也二十齣頭的樣子,長得一般,年紀輕輕就有了小肚子,偏還穿件緊身T桖。頭髮不經打理,著裝也隨便,一看就是缺乏自我管理的迪奧絲。


  他攔著崔小姐,喋喋不休道:「你怎麼又去那種地方上班啊?那裡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專門搞你們這樣的年輕女孩子,那邊的女的也都不是好人,都是濫交墮胎的,沒準還有見不得人的臟病,你就是跟她們一個桌上吃飯就不害怕嗎?」


  崔小姐先前還只是不耐煩,聽到這兒火了:「你認識人家嗎你就在這兒張口噴糞,咱倆什麼關係啊成天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


  又對房東吼道:「這人都跑屋子裡騷擾租客了,你就不管嗎?」


  房東卻坐在吧台後面,喝著豆漿咬著油條嬉皮笑臉的和稀泥道:「年輕人嘛,火氣別這麼重,小情侶鬧矛盾關上門好好說唄,意氣用事不好。」


  「誰跟他情侶?」霍小姐差點氣哭。


  她天生長相嫵媚,身材又比同齡人豐滿,很招男生的眼,從初中開始就被女生各種排擠。


  還不容易跑到外地上大學,因為家裡條件不好,學費生活費所有都是自己負擔。


  以為上了大學同學們會成熟些,誰知道周圍還是各種刻薄排擠到處傳她不堪的流言,這也讓她經常受到一些下流男生的騷擾。


  這個糾纏她有段時間的男生叫張華,不但天天變態一樣跟蹤她,還到處傳他們已經交往的謠言,學校的女生經常看到他跟著她,又樂於見到妖艷賤貨找了個low逼男,自然是喜聞樂見深信不疑。


  她要是反駁甚至還有人說她吊著人家拿人當備胎,不是沒報過警,可警/察也是和稀泥的,張華一口咬定再加同學作證,也就不了了之了。


  房東也不是好東西,兩個賤男人簡直臭味相投,要不是租金交到了年底不能退,她早搬走了。


  誰知她還沒真哭,張華的表演欲卻先一步出來了。


  他一臉激憤道:「你就是嫌我窮,我對你怎麼樣這麼久了你看不到?我都快把心掏出來了。」


  「你們女人都這樣,不就是喜歡錢嗎?真心對你的男人不屑一顧,寧可去給富人當狗,你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在外邊怕不是跪在別人面前搖尾巴吧?」


  說完又普通一下跪地上,自己扇自己巴掌,那是真扇,聲音啪啪響。


  邊扇邊哭:「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麼重的話,你原諒我,咱們別鬧了好不好?」


  崔小姐嚇得花容失色,她很早就覺得這男的根本是神經病,經常自說自話,上一秒罵得猙獰,下一秒又跪地痛哭,以前在學校也這麼當眾干過,讓自己成為了整個學校的笑柄。


  可房東卻頗為感慨的勸道:「唉!小崔,你看張小兄弟都這樣了,你就原——」


  話沒說完,就聽到旁邊響起一聲嗤笑。


  聲音不大,但裡面包含的嘲諷譏誚很是明顯,如同入戲深重的人被針刺般戳破氣氛一樣。


  三人回頭,見是昨天住進來的幾個房客,笑的就是當中那個特別漂亮的年輕女生。


  就連張華,追崔瑗追得這麼狂熱,看到那女生時也難免心生驚艷。


  可她下一秒開口說的話,就不像她的外表這麼讓人賞心悅目了。


  祝央嗤笑道:「這年頭人越來越沒逼臉了啊,只看得到自己窮,不知道自己實際上又窮又丑又懶又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錯,吃不到還坐地打滾怪白天鵝不讓他吃。這麼不要臉,怎麼不幹脆指著老天罵他今天沒有掉餡餅呢?」


  又對崔小姐道:「姐妹你不行啊,就這種癟三,隨便找個備胎打斷他第三條腿就是了,居然還能纏到住的地方來,要是我姐妹會裡的人這麼沒用,早被我除名了。」


  隨即打了個響指,使喚陸辛道:「扔出去!」


  陸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明顯的不高興,臉都是綳著的,但還是聽了她的話。


  直接將跪地上的男人一把就提了起來,扔一包垃圾一樣輕鬆從大門扔了出去,腳步都沒挪動過。


  祝央心道果然是強化過體質的玩家,那迪奧絲雖然本身是個沒什麼用的廢物,但畢竟是成年男性又身材痴肥,一百六十斤以上妥妥的。


  陸辛卻毫不費力單手就給拎雞子似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各項指數強化20點后能做到什麼地步。


  見崔小姐頗有些目瞪口呆他們乾脆利落的處理方式,祝央也不理會。


  只喊一聲:「房東,洗地了!傻逼跪過的地空氣聞著都難受。」


  說完轉身上了樓,簡直囂張上天。


  連人受到驚嚇都有魂飛魄散的說法,更何況沒有肉身凝實的鬼?

  當然這也只是猜測,畢竟在這之前祝央甚至不知道有真的鬼,那麼那些常識也不見得適用於這真實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超出理解的存在。


  「成了,嚎什麼嚎?現在女鬼都不用培訓上崗嗎?自己都是鬼了還矯情個屁。」


  女鬼正尖叫著,突然聽到門背後傳來這懶洋洋的聲音。


  她瞪著眼睛猛的回頭,就看到那碧池只穿了條內褲抱著雙臂站在自己身後。


  雖然身體半裸,但這碧池好像全不以為意,站姿囂張隨意,毫無瑟縮,橫過的手臂正好擋在胸前,長腿微伸,一隻腳的腳尖還有節奏的在地板上一點一點的。


  因此這對於一般人來說狼狽羞恥的處境,對於她來說卻呈現出別樣的美感。


  就像藝術大師鏡頭下半裸主題的寫真一樣,這間常年簡陋陳舊,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子,此刻竟因為她的存在呈現出了一種時光沉澱的美感。


  女鬼咬牙切齒,妒意彷彿能凝聚成針,更有種自己的存在領地被入侵的恐慌。


  明明以前拉進來的人只會感到暗無天日的絕望,在夢境里被她肆意摧殘,大限之日到來之前就是這樣被她一步步心理凌遲,最終形神絕望,輕而易舉被她索命的。


  祝央見女鬼瞪著她不說話,眼睛里的惡毒倒是猶如實質,不過仗著是做夢——


  估計這一環就是為了營造明知深陷夢境,但還是無法醒來的絕望感,所以祝央知道自己在做清醒夢,邏輯和思維全無滯澀。


  她無視對方的表情:「怎麼?不能說話?還是自知聲音太難聽,所以在我面前自慚形穢?來來來,先把睡裙還給我唄,打這麼些交道也不是不知道你嫉妒的嘴臉。」


  說著還扭了扭腰:「我這魔鬼身材你看了也不好受吧?」


  女鬼臉色更扭曲了,祝央還在使喚:「愣著幹嘛?就吊扇上,踩著凳子就夠著了——哦,不好意思,剛沒注意你腿短,算了算了,我自己取吧。」


  說到這裡,女鬼終於惱羞成怒,只見她長大嘴巴,一直張到了下顎的極限,還在繼續,露出嘴裡一口腐爛發黑的牙齒和空無一物的口腔。


  舌頭不翼而飛,但是她的喉嚨里發出一種咯咯咯猶如臨死前被絞著脖子的聲音,眼睛也不見了瞳仁整個翻白。


  然後伸出兩隻手臂,朝祝央掐了過來。


  祝央這會兒正把裙子扯了下來,套回自己身上,就看到兩隻慘白的手臂伸了過來,十指如勾,指甲腐敗灰黑。


  她下意識的就伸手一攔,一隻手按在女鬼腦門上,那女鬼便揮舞著手臂夠不著她。


  原因無他,和祝央比起來,女鬼的手臂都太短了。


  祝央應急之下這一按,差點沒把自己噁心死,她肯定自己按到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至於那是什麼,祝央甚至不願意去想。


  她打小就愛乾淨愛漂亮,這一手的黏糊讓她當場理智崩潰。


  祝央手用勁一推順勢抽回來,然後趁著女鬼趔趄之際,提起地上那隻摺疊凳就往女鬼腦袋上削——


  「我他媽讓你不洗臉,髒東西糊滿臉,嘴巴張這麼大還一口爛牙,我剛要是不小心把手伸進你嘴裡,那我這隻手還要不要了?」


  「成天山寨貞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人家貞子小姐生前是清麗絕美超能力少女,死後更是鬼界大佬,多年蟬聯最高影響力女鬼寶座。」


  「你配和人家相提並論嗎?你配嗎?你配個幾把!你還山寨人家楚人美,人家生前那也是粵劇名伶,哈我發現你這傻逼自己沒兩把刷子,眼皮子倒是高得很,你咋不冒充聶小倩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夢裡全靠一腔憤怒不用真的浪費體力,戰五渣的祝央一把摺疊凳舞得虎虎生風。


  等她揍舒坦了捋了把頭髮站起來,那女鬼已經被打成了蝦米,弓著身子一邊往前爬,一邊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疑似在哭。


  女鬼拉人入夢其實本事並沒有這麼不堪,只是兜頭就被那碧池先發制人的嚇破了膽。


  所謂狹路相逢先出手者制勝,這裡是夢境,精神世界的莆一碰撞,誰先佔據主導,這裡便是誰的主宰了。


  女鬼一開始露怯就已經失去了主動權,只是仗著這碧池不懂規則,還抱著僥倖想和她鬥上一斗而已。


  換了別人,首先被女鬼拉入夢境的恐懼所支配,就已經著了道,然後整個夢境世界便可以隨她操控修改,她甚至能讓人體驗一晚上的末日追殺或者一萬種死法。


  但相對的,這碧池掌握主導權后,也就處於絕對壓制地位,所以她一介女鬼在夢裡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女鬼被削怕了,忙趁著這碧池疏漏之際從她夢境逃走,這番恥辱更是被深深積攢了起來。


  她已經在撓著指甲等待第七天的來臨了,快點讓她能夠顯實體吧,她要宰了這碧池。


  女鬼一走,祝央便從夢境中醒來,此時窗外已經微亮。


  她連忙翻身下床,衝到廁所死命搓洗自己的右手,雖然是夢,但是太過清醒了,那黏答答的感覺讓人記憶尤深。


  祝央不知道搓了多久,始終覺得手上才殘留著膈應,早上吃飯的時候都不願意自己動手,嫌噁心。


  於是讓阿姨喂她!

  謝奕從房間出來吃早餐,看到她這架勢,嘆為觀止道:「我上次見到這麼被喂的,是我家不到三歲的侄女和我一個客戶的腦癱女兒。」


  祝央白了他一眼,把昨晚的夢跟他說了。


  謝奕聽完,鄭重其事道:「你對未來的職業有規劃嗎?如果還沒有的話,捉鬼天師了解一下?收入很豐厚的哦,憑你這手撕活鬼的魄力,咱倆一定能財源廣進。」


  祝央嗤笑一聲,張嘴咽下阿姨餵過來的草莓:「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住的屬於我的豪華大別墅醒醒神?」


  「再說了,即便我真的哪天淪落到抓鬼賺錢,幹嘛要憑空給自己找個拖後腿的?」


  謝奕果然掃了一眼周圍,按照這個城市的房價,這棟別墅至少是兩千萬打底。


  而且單是買來給女兒讀書落腳用,這祝家即便說不上名流豪門,那至少也是有錢土豪。


  上午祝央來到學校,因昨晚女鬼的埋汰實在噁心她夠嗆,她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讓女鬼同樣嘗嘗這膈應的滋味——


  看看,揍了人家一晚上,合著還當吃虧的是自己。


  祝央一個電話招來了朱麗娜,朱麗娜經歷過這些,知道其中規律。


  她來的時候腿都有些發抖,生怕祝央在夢裡被嚇著了找她撒氣。


  結果一到祝央就扔了一沓畫紙出來:「我不會畫畫,你來,把你印象中那碧池的衰樣全畫出來,哦還有,昨晚她在我面前變成楚人美,你應該能聯想她做楚人美樣子的時候是什麼樣吧?一樣畫出來。」


  「動作快點,我中午之前就要。」


  朱麗娜都快哭了,可以的話她是這輩子也不想再回憶那女鬼,可明擺著祝央的話不容拒絕。


  她只得心肝發顫的一一照著印象畫了出來,而且照著祝央的說法,轉挑又丑又low的視角畫。


  雖說那女鬼本來就長得不怎麼樣。


  中午吃飯的時候朱麗娜一臉恍惚的把幾張畫紙交給祝央,周圍的姐妹會成員見狀,有點懷疑祝央是不是真的撞邪了。


  祝央卻是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對朱麗娜誇讚道:「不愧是美術系的才女,這還原度,跟我要的那死樣子一模一樣。」


  接著就毫不客氣的一把將畫紙扔林茜面前,趾高氣昂道:「你,把這些畫掃描下來,傳到論壇上,編個主題。」


  「主題內容就是評選十大最醜女鬼,把國內外以醜陋著稱的女鬼或恐怖片女主搜羅進來,讓大家票選。」


  「但你得在背後控風向,主要有兩點,第一點先是嘲這山寨貞子跟楚人美的丑逼何德何能可以上榜,然後再暗箱操作推她上榜首,最後號召眾人P圖,誰能把她P得最荒誕搞笑,恐怖氣息全無,前三名有10000到2000不等的獎金。放心,這錢我出。」


  「不過這些全部的今天之內辦完,明天中午截止。」


  林茜正懵,就見祝央拍了拍她的肩膀:「總之我要你在一天之內把這渲染成全校話題,明天中午再等我接下來的通知。」


  「不,不是!」林茜忙把面前的畫紙推開:「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祝央你是不是真的撞邪了?我新聞部的資源是用來搞這種惡作劇的?」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以話題的發酵和擴散時間來看,我以為你現在應該馬上行動,而不是在這裡跟我刨根問底。」


  「除非你星期天不想來我的派對了。」


  林茜一怔,不被邀請集體活動,相當於變相被逐出姐妹會了,況且程學長到時候也會去,她還得防著祝央到底會不會玩陰的搞她。


  所以再是不滿也得領了活兒去辦事了。


  祝央打發走林茜,便繼續吃飯,因手上還覺得膈應,中午也是要人喂的。


  今天中午坐她右邊的正好是朱麗娜,所以就由她做了布菜丫鬟。


  餐盤的沙拉里有幾粒晶瑩水潤的葡萄,看得人胃口大開。


  祝央便吩咐道:「把葡萄給我。」


  「好!」不知道為什麼,朱麗娜這聲應聲突然變得有些陰森沙啞。


  祝央正準備張嘴,就看到眼前的朱麗娜,染成時髦的淺栗色的波浪長發,突然一縷縷變成了垂直油亮的黑。


  漂亮姣好的臉蛋也轉為僵硬普通,嘴角掛著怨毒險惡的笑。


  然而她的手正舉著,叉子上叉著的那枚葡萄,赫然變成了人的眼珠子。


  兩個擅闖民宅捆綁脅迫屋主的惡霸,反倒悠哉悠哉吃著水果和零食,坐看屋主一身狼狽。


  朱麗娜這會兒雖然倒霉,不過整個人更多的還是沉浸在逃過一劫噩運的慶幸中。


  又怕祝央真的搞她,於是也顧不得這狼狽的姿勢,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前因後果講了出來。


  「你們還記得五一放假我回老家在高速公路上遇到連環車禍的事嗎?」


  當時好幾輛車連續相撞,狀況慘烈,還上了熱搜新聞,巧的是朱麗娜就是當事人之一。


  而且她運氣也是好,那次車禍累計二十多人喪生,只有兩個幸運兒活了下來。


  朱麗娜更是幸運中的幸運,她只受了些輕傷,在醫院觀察幾天後就出了院。


  當時回到學校姐妹會的人為了慶祝她劫後餘生,還給她辦了場派對。


  朱麗娜想到什麼似的,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本來以為那只是個意外,過了就過了,很多人都會遇到過這種險象環生的事對吧?」


  祝央不耐煩聽這些,嘖了一聲:「我可沒時間聽你在這兒抱怨生命無常,我就剩六天了,時間寶貴,可不可以別浪費我的生命?」


  朱麗娜趕緊道:「上周星期四,我突然收到那張光碟,像被催了眠一樣,迷迷糊糊我就看了。」


  「但是在看完之後,我不光接到了那個死亡倒計時電話,還有個聲音或者說一段意識,直接出現在我腦子裡。說是我本來也該死在那場車禍中,只因閻王疏漏,逃過一劫。」


  「但我的命已經不是我的了,必須得參加什麼遊戲,活下來命才是繼續寄存在我這裡。」


  「當時我太害怕了,也不敢細想,但這個錄像帶索命女鬼,可能就是這場遊戲的手筆吧?」


  祝央聽完反手就是一塊橘子皮扔她臉上:「也就是說你本來就是個要死的人,還沒有逼數的找人當替死鬼?那丑逼女鬼本來就是沖著你來的。」


  「按你的說法,我又沒有被閻王爺圈過名字,逃過一場生死大劫。我的命可是明明白白屬於我的,沒道理參加什麼生死存亡遊戲。既然是遊戲就有規則吧,那鬼碧池真的可以自行更換目標?」


  說著嗤之以鼻,也不管那鬼很可能如影隨形的跟著她們,諷刺道:「看她那副喪臉也是一輩子不上牆的爛泥,做鬼也只能做小嘍啰,屁兵一個能有這許可權?」


  謝小萌和朱麗娜聽她一口一個丑逼,嘍啰,爛泥,碧池,屁兵,換著花樣辱罵女鬼,饒是已經洗脫詛咒,也不禁為祝央感到心驚膽戰。


  就沒見過人在鬼怪當前,還這麼囂張跋扈的。


  朱麗娜不知道女鬼能不能擅自更換人選,她也不想知道,她深切的希望這事就這麼到頭了。


  便更急迫的想和祝央劃清界限,急忙將剩餘的事倒了出來——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應該需要自己摸索,但我說說我自己這幾天的情況吧。」


  祝央聽完朱麗娜的話,梳理了一下,對女鬼的行動模式大致有了譜。


  總結來說,也就是時限七天,一開始女鬼存在薄弱,影響力也低,越到最後便越強。


  按照朱麗娜的經歷,第一二天僅僅只能感覺到陰冷不適,偶爾意識薄弱沒有防備的時候冷不丁被嚇一跳。


  第三天開始,女鬼就能進入你的夢境,擾得人不敢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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