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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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李立:「我是剛結束選拔賽第一次進正式場, 什麼都摸不著北的新兵,而你們也號稱最多的只經歷過三場。」
「那你對這裡面的規則和門路未免太清楚了一點吧, 你怎麼知道的這個難度遠超咱們的平均值?」
李立一噎,他在幾人中最年長, 看這次都是幾個年紀小又無甚經驗的新人, 便想著一開始佔據主導權。
沒想到這會兒看來反倒是多說多錯。
他咳了一聲:「我雖然資歷淺,但畢竟痴長你們十多歲,前兩次運氣好,一起通關的玩家有已經度過好幾場的經驗者。」
又強調道:「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我們目標一致, 又是共同利益者,本該相互協作, 實現共贏才對。」
祝央心道這司機大哥估計被工作集團的口號洗腦了, 而且自己腦子不怎麼靈活, 對事情的關鍵都不得要領,還想著當領頭羊。
只是她懶得在這種地方去點戳別人, 便順勢問道:「那你是怎麼肯定難度被調高了呢?」
李立也順著轉移話題道:「新手場的難度不會比選拔賽難太多,一開始進入遊戲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就連我, 已經經歷了好幾場遊戲, 去掉保命需要的消耗,身上的積分也只夠給我的各項體能加幾點而已。」
他苦笑道:「我以前日夜作息顛倒, 體質不好, 但現在差不多已經可以媲美健身教練了。但對上鬼怪, 也就逃命的時候不至於跑兩步就跑不動。」
「所以你們說,一下子讓我們四個人應付超出我們人數的鬼,不是難度被調高了是什麼?」
說完像突然想到什麼,問祝央道:「你在選拔賽中得到的積分是多少?」
「嗯?兩千點!」祝央想都沒想砍了十倍。
誰知光這個數量也讓李立和汪蓓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吶,那你的評價可不得B級以上?」
這才是讓祝央感興趣的地方:「怎麼說?一般通關的評價標準是怎樣你們知道?」
汪蓓道:「上一場有個前輩告訴過我,有人專門總結過,這些賽場的本質就是遊戲,完成遊戲的期間越是擁有戲劇性,與鬼怪的對抗程度越高,評價也就越高。」
最低限度的活著渡過遊戲,評價是E,積分獎勵有500點;輕鬆無傷渡過,評價則是D級,獎勵1000點。
但如果能對鬼怪造成有效傷害,評價又上一個台階,C級,獎勵1500點;重傷鬼怪的話便是B級,有獎勵2000。
殺死鬼怪,無疑又是一個台階,請假毫無疑問的A級,有8000點積分。
「不過你要是能全方位大獲全勝,以壓倒性的優勢虐殺鬼怪,就是傳說中的S級了,不過這種情況在選拔場是鳳毛麟角。」李立道。
「但是突然知道有鬼嚇都被嚇死了,能冷靜想辦法活下來已經不容易,那些少有的能完成反殺達到A級成就的玩家,一開始起/點就比大多數人高得多,像一般人,大多評價只在D級和E級而已。」
祝央聽完臉上的表情有些漂移,照他們的說法,那女鬼在她手裡可夠慘的。
被精神折磨了好幾天才在不甘和痛苦中死去,也就是說達到這種標準,就能得到足夠高的評價?
幾人捋了一番規則,已經到了晚上的飯點,遂決定點幾個外賣邊吃邊說。
李立毫不客氣的使喚年輕男士陸辛道:「小陸,你去叫幾個外賣吧,順便找房東要個外賣電話。」
陸辛倒是沒說什麼,爽快的照做,沒一會兒就打包了好幾個菜回來。
祝央一看居然都是她喜歡吃的,不由得心裡生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眾人邊吃飯,話題才又來到了這次的任務上。
這次任務雖然喪心病狂,但好歹一開始就交了底,這棟房子有哪些人,因何而死,遊戲都已經將劇情傳了過來。
李立道:「看來還不算喪心病狂,遊戲的目的大概是讓我們專註抵禦索命夜了。」
首先是之前在一樓碰到的長相美艷女子崔小姐,她會在七天之後的夜裡被騷擾自己已久的追求者入室侵犯,掙扎之中被誤傷致死。
然後就是住在二樓的邱老師,她會在當夜被長期家暴自己的老公分屍而亡,一起被殺的還有她正在上小學的兒子,原因是她丈夫懷疑兒子不是親生的。
還有一個租戶,是一個人在這邊上學的高中生,他們還沒見到人,不過對方因為長期遭受校園霸凌,也是正好在那天晚上不堪受辱上吊自盡。
這只是第一階段,人殺人。隨即還有第二階段,鬼殺人。
死後不甘殞命的崔小姐會化身厲鬼殺死侵害她的兇手,同時長期在她背後嚼舌根,又每天言語騷擾,甚至兇手當夜能夠闖進她房間,也是他開的方便之門的房東也會被崔小姐索了命去。
而邱老師和她的兒子則也沒有放過自己的丈夫和父親。
屆時整棟屋子活物已經團滅,化作厲鬼,然後就輪到玩家們了。
李立提議道:「遊戲不會平白讓我們提前這麼久進來的,既然給了這麼多時間,那必定能找到化解方法。」
「咱們明天就分頭行動,兩個人出門打聽這裡有沒有出名的寺廟或者法師道士,看有沒有能幫到我們的。。」
「另外兩人就趁租客不在的時候去搞到房東的鑰匙,看看他們房間里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和道具。」
「尤其是生前的喜愛之物或者執念之物,一般對鬼怪是有點效果的。」
幾人都表示贊同,這種辦法,一般適用於大部分新手場了,畢竟正面實力差距太大,肯定會有輔助道具。
說話間就分配明天的組隊,本來大伙兒的意思是男的女的各自兩兩組隊。
但從進入遊戲一直很沉默的陸辛卻道:「兩邊都是去找東西,女生的細心不能缺,最好還是選有效率的組隊吧。」
李立早看出這小子對祝央的在意,也順水推舟道:「行,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明天你們去外面,我和小汪留房子里探查吧。」
祝央看了陸辛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也沒有說話。
祝央率先吃完飯,便打開了行李箱,看看遊戲給他們配發的東西里裝了什麼。
幾個人的身份設定是來這邊放鬆的旅客,行李箱的東西倒也符合他們的設定。
祝央的行李箱里有幾套換洗的衣服,還有一雙鞋,當然質量和款式讓她看了就撇嘴的。
除此之外有個化妝包一些洗漱用品,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
祝央忙打開電腦,連了房間的WiFi,試了試搜索引擎,基本上和現實世界是一樣的。
祝央都有些懷疑這就是現世世界,只是他們被傳送到了別的地方。
但顯然不是,她試著登陸自己的各個社交賬戶,不管國內國外的都顯示查無此號。
正準備多試些別的功能,便聽到外面走廊傳來一陣喧鬧聲。
幾人開門,那聲音變陡然變大,原來是二樓那位邱老師的丈夫又在打她了。
之前他們碰到邱老師的時候人家還準備做飯,按理說現在應該是一家人圍著電視吃晚飯的時間。
可這一家卻全然沒有結束一天工作學習后的其樂融融。
幾人站在門口就能聞到邱老師的丈夫身上濃烈的酒味,這是個看著三十多歲的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起來特別平庸。
但就是這麼個掉人群里找不出來的人,此刻卻雙目赤紅,表情猙獰如惡鬼的在對妻子實施暴力。
而邱老師原本整潔乾淨的頭髮已經亂若瘋婦,襯衣領口也被撕破了一塊,眼中含淚,拚命躲避,但並沒有哭喊出聲。
因為她的兒子正隔著門縫看著。
男人邊打還在邊罵:「兩百塊的麻將錢都沒有,買顏料買畫筆,我看是補貼哪個野男人吧。」
「小崽子送他去讀書就不錯了,學個屁畫畫,吃我的住我的還想著走他親爹老路。」
各種不堪入耳的辱罵傳遍了整棟房子,樓下的房東像是已經見怪不怪,也沒管。
幾個玩家知道這是劇情,既然最終會出人命,一家人的肯定是由來已久的矛盾。
這些都是鬼怪預備役NPC,還是別扯上關係為妙。
李立正準備招呼幾人進來,就看到祝央一把合上手裡的筆記本電腦,然後蹭蹭蹭的踏著木地板走了出去。
直接來到那正在打人逞威風的男人面前,兜頭就是一筆記本給他腦袋削過去,絲毫沒有留手。
這動作之快,突如其來得李立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那男的直接被扇倒在地,腦子嗡的一聲,半邊臉隨即變得麻木,感覺牙齒有點松抿了一下,竟然吐出兩顆牙齒。
這時他酒醒了一大半,抬頭就看到一個年輕女人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眼神比看糞坑裡的蛆還不如:「兩百塊的麻將錢都管老婆要,還有逼臉自稱自己養家,呸!」
那是實實在在的一口唾沫砸在對方身上,男的估計也是窩裡橫,又可能被這女的牙齒都被打掉的生猛嚇住了,竟然瑟縮了一下,卻半點沒敢反駁。
眾人就這麼看著祝央乾脆利落的削完人,然後邁著長腿瀟洒利落的走回來。
陸辛雖然仍舊面無表情,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而李立卻是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立馬關上門低聲斥道:「你幹什麼?你瘋了?那些人七天後可全都會變成鬼,你要死去得罪他們別害了其他人。」
祝央把估計已經爛了的筆記本往床上隨意一扔。
嗤笑一聲道:「說得就跟不得罪咱們就不會被索命一樣,既然結果都一樣,那該乾的就不要慫,怕鎚子?」
她覺得為了以防萬一,該交代的事還是得交代一下。
於是謝奕來到餐廳吃早餐的時候,就看到祝央給家裡打電話交代後事。
不過交代方式也別具一格就是了——
「喂,阿辛!過了明天我要沒給你打電話,我的東西就全歸你了。」
祝未辛沒弄懂他姐為什麼突然福利派送,按照以往尿性又有點懷疑她釣魚執法。
忙道:「姐,你說這話,我拿你的東西也沒用啊,你那些衣服包包鞋子難道我還能穿不成?你不會在試我吧?都說了沒去你房間拿東西。」
祝央鄙視他:「笨,你就是把那些倒賣了也值不少錢呢。最近爸媽回來沒有?你這個暑假別到處亂跑,待在家裡他們回來了就端茶倒水說點好聽話哄哄他們。要孝順知道不?」
「還有我房間壓柜子底有個盒子,我要後天沒反悔給你打電話,你就替我還給路休辭。」
祝未辛越聽越不對勁:「姐我怎麼聽你這話,這麼像交代後事呢?」
接著聲音都帶上了焦急的哭腔:「你該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這兩天又是找人又是籌錢,我先前還當你血拚上頭把卡刷爆了,這會兒連路哥你都敢聯繫。」
祝央暗罵這二缺平時蠢兮兮的,一到關鍵時候就機靈得要命。
轉移話題道:「什麼叫敢不敢?他姓路的一個大活人又不是毒蛇猛獸,你姐長這麼大慫過誰?」
祝未辛戳破她道:「可你說過他是個表裡不一的變態,自己瘸了眼才會找了他,姐你忘了你當年怎麼臨時改志願收拾包袱遠遁外地的?」
這輩子乾的最慫的事被這傻貨捅出來,祝央有些惱羞成怒:「行了行了,讓你辦點事逼話這麼多,總之事情你記住了,要聽話啊!放暑假我回來。」
「姐,要不還是我過——」
祝未辛沒說完,他姐那邊就把電話掛斷了,雖說電話里她精氣十足,罵自己也半點不減一貫威風,看著該是沒什麼事。
但祝未辛就是越想越不得勁,一天下來做什麼都沒心思,朋友來邀他出去玩,他也給拒了。
等到天黑,那股不安就越來越盛,祝未辛放下碗,最終決定不聽他姐的招呼了,就算挨罵也得去落實清楚,所以立馬掏出手機定機票。
結果遺憾的是這個時間近的航班也要明天一早才能到。
而祝央這邊交代完了倒霉弟弟,又提前把報酬給了謝奕。
不但沒有因為他是冒牌貨打折,反倒比承諾的數還多。
謝奕有點受寵若驚:「喲!您這是哪一出啊?」
祝央嗤笑:「給你你就收著。」
也沒有多說別的,這幾天謝奕能待在這裡支應著她是領情的,至於她之前的威脅,對方一個做神棍勾當還小有所成的,真打主意離開還會顧慮你這無暇他顧的小丫頭?
祝央也不想把事情安排得太透,就跟自己真的藥丸一樣,講真如果那low逼女鬼真的能把她索了命去,祝央覺得自己才會不甘化身厲鬼。
到時候大家都是鬼了,還可以起/點公平的再戰一波,她就不承認自己會輸給那low貨。
昨天的帖子評選結果已經出來了,祝央痛快的付了獎金。
得了獎金的人又上論壇炫耀,一時間引人爭相羨慕,金額雖不多但對於普通學生也不少了,更何況P個圖而已,比背單詞寫論文之類容易多了。
於是有人又在下面說同樣的遊戲多來。
等到中午請願的人差不多了,祝央才慢悠悠的發帖道——
【其實那個山寨貞子還是楚人美什麼的女鬼,就是最近騷擾我的。不知道是誰搞到了我的地址和電話,快遞了錄相帶過來,看完之後又每天來一通死亡威脅。今天就是第六天了,雖然知道是假的,但心裡還是很怕怕啊。】
因為有前幾天的種種鋪墊,這消息一出來就群情激奮了——就算對祝央沒好感的,也得看在錢的份上。
【這明擺著是山寨貞子嘛,這麼噁心的?】
【咦~~,一天一個這樣的電話,就跟被變態盯上一樣。】
【欺負人家獨居女孩子啊?這人咱們學校的吧?我們中間居然還有這種變態?】
【這是犯法吧?報警了嗎?】
奔著對受害者的同情心理,一時間雖說眾說紛紜,但基本風向還是義憤填膺的。
很快論壇上的消息就蔓延了出去,姐妹會的人和平時那些豬朋狗友紛紛打電話安慰她。
之前鬼怪纏身之說太過荒誕,沒人會信,但要說被變態寄錄像帶打電話騷擾,這可信度倒是十成十。
眾人紛紛恨鐵不成鋼:「怎麼就一開始不說清楚,就一變態而已,值得提心弔膽這麼久?」
「那種人就是陰溝里的老鼠,躲在暗處玩陰的他得意,一旦暴露在陽光下來,你看他不比誰都慫。」
然後就有誰順勢道:「今晚不正好有派對嗎?那咱們就一起待在那裡,看那躲陰處的傻逼出什麼招。」
一時間人人贊同,這氣氛烘上去了,人一多,那種上頭的群情激奮還有從眾的熱鬧心理,別說電話騷擾的變態,就是告訴他們真的有鬼,這麼多人也是敢一探究竟的。
祝央虛偽道:「這不好吧?雖說怪力亂神聽著好笑,但很多事真的說不準的,這事又透著邪門,要不派對還是延期吧,等我想辦法解決——」
她話都沒說完,眾人就同時拒絕,紛紛強調就要今晚,派對上該玩的都玩過了,還沒見識過『鬼』呢。
你祝央作為東道主,事情都鬧到這兒了,那也是萬萬不能掃興的。
祝央連連感激道謝,放下電話就給附近的超市打了電話,狠狠的定了一批酒。
謝奕見了咂咂嘴:「你是想仗著人多陽氣足逼得女鬼不敢出來?可你買這麼多酒幹什麼?要是都喝醉了癱一地,不正是女鬼找你索命的好時候?」
祝央擺擺手:「這玩意兒也是有講究的,既得壯了慫人膽,讓他們血氣上頭,又不能讓他們正醉倒過去,總之這個我有經驗。」
謝奕還是拿不准她的主意:「確實對付陰祟鬼怪,最好的方法是把自己暴露在人多的地方,可即便第七天帶有這麼多人護在周圍,女鬼或許不能得手,但這法子也用不了一輩子啊。」
祝央嗤笑:「我從來沒想過僅僅在那丑逼手下自保而已,我說了要恁死她,今天凌晨一過是她的索魂日,難不成就不是我的了?」
謝奕沉默半晌,沖她豎了個拇指:「剛,大姐你是純爺們兒。」
祝央打開他的手:「少貧,今晚你的用處大了,到時候機靈點,看我眼色辦事。」
謝奕正打算說咱倆這麼有默契?已經有客人到了。
最先到的是謝小萌和朱麗娜,她倆是真正知道祝央的處境到底是怎麼回事的人,是既害怕又對祝央的操作嘆為觀止。
祝央見她倆都來了,對此挺滿意,就連知道是真鬼的,在群體優勢下都敢來,到時候其他人的表現想必也不會讓她失望。
兩人一到就被她使喚著擺零食點心,這時酒水也送到了。
等姐妹會的人全部到齊,人多起來沒幾下子就把那氣氛布置起來了,然後別的客人也陸續上門。
即便在這個時刻,祝央的派對邀請名單依舊是有門檻的。
謝奕從樓上放眼望下來,嘖嘖稱奇道:「哇!這可真是,一屋子的俊男美女意氣風發啊,我參加過娛樂公司的派對,那些練習生的陣仗也就這樣了。」
謝小萌翻白眼道:「練習生哪兒能跟我們比,他們大多是初中高中就撤學的吧?除了臉還有包裝出來的人設還有什麼能看嗎?」
「我們可是高學歷高顏值的未來精英,祝央挑姐妹會成員,最低的標準也是系花,班花就別來湊熱鬧了,而且還不能光有長相,腦子裡沒點乾貨,沒有拿得出手的一二本事也是不行的。」
「而咱們周圍交涉的男生,也是各個系的才子男神,可以說在整個大學城這麼多學校院系,我們姐妹既是金字塔頂端,也壟斷了頂級的男生資源,不然你以為為什麼人人都羨慕我們,削尖腦袋想擠進這個圈子?」
謝奕是見識了何為教科書級別的拉幫結派,講道理他覺得祝央這女壯士以後不去做政客真的埋沒她這份才能。
此時人已經基本到齊,大廳一派熱鬧,音響里放著熱情美妙的流行音樂。
眾人以祝央為軸心,相互嬉笑玩樂,沒過多久就玩嗨了。
肆意享樂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等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祝央看著已經喝傻了基本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腦子都不會轉彎的眾人,估摸著時候也差不多了。
這時她站了起來,關了音樂拍了拍手煽動道:「那惡作劇的鬼片說第七天就會從電視里爬出來找人索命,就跟貞子一樣。既然如此,咱們倒計時歡迎她怎麼樣?就跟倒數新年一樣。」
周圍一靜,頓時喧聲叫好:「來來來!說是給祝央壯膽抓鬼,咱們一起恭迎女鬼娘娘出來。」
這是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於是一群人圍了過來。
敲桌子敲板凳敲酒杯的看著祝央把光碟放了進去,按下播放鍵。
而此時客廳的掛鐘,正好時針分針秒針都來到12點。
第七天,開始!
謝奕見這小子,還真和他姐姐頗有些一脈相承,不過這裡也沒他什麼事了,便乾脆利落的告了辭。
祝未辛本還想問他姐要不要先攔著人恐嚇一頓,結果回頭就看見電視里那長發屍體不見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指著電視:「這裡的屍體呢?」
祝央一把打開他的手:「屍什麼屍?你坐飛機坐懵了吧。我派對剛剛才散,你就來觸霉頭,吃早飯沒?」
「不是,剛剛電視里明明——」
話才說一半就見她姐一副懷疑他喝酒/嗑/葯昏了頭的神色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祝未辛閉緊嘴巴,不信邪的去電視前摸了摸。
可除了光滑的屏幕什麼都沒摸到,一進來就觸目驚心的屍體彷彿就是他的一個幻覺。
隨即又想著剛剛那麼多人出去,要真有屍體,誰還能這麼淡定,於是便也有些動搖了。
他一把撲過來抱住他姐:「姐你該不會沾上什麼髒東西了吧?所以說女孩子一個人住久了陰氣重,我陽氣足,陪你住一段時間幫你調和調和。」
祝央摸了摸他手臂上越髮結實的腱子肉,按這二貨的黏糊勁,一時半會兒是撕不下來了。
於是便背後掛著個等身掛件,自顧自的拖著去了廚房,打開冰箱拿東西給他做早飯。
他們老家的城市離這邊挺遠,坐飛機要飛好幾個小時,再加上從機場的來往距離和登機準備什麼的。
這小傻貨一大早的出現在這兒,不用說肯定是昨晚大半夜就跑出來開始折騰了。
祝央既嫌他跑過來礙事,又有些心疼,煎荷包蛋的時候便問:「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呢?」
「吃了,飛機上有飛機餐。」
「那玩意兒是人吃的?」祝央撇嘴,然後又往鍋里加了幾塊培根和香腸。
把祝未辛樂壞了:「多加點多加點,我喜歡吃肉,冰箱里是不是還有餃子?我剛剛看到了,也給我煮幾個。」
和一般人趕路后飲食不振不一樣,祝未辛舟車勞頓后反而胃口大開。
祝央也了解他,乾脆把阿姨準備的凍食都給他蒸了些,品種還不少,又給他打了豆漿,切了好幾樣水果,很是豐盛的一桌。
祝未辛吃完早餐就被他姐趕去洗澡睡覺,他在這裡是有自己的房間的,但過來的匆忙,也沒收拾出來,便死皮賴臉的鑽進了他姐的被窩。
派對后的狼藉稍後自然會有人來收拾,祝央便端了杯果汁,來到二樓的陽台上。
坐在藤編的躺椅上,靠著墊子半躺著享受早晨的陽光。
被女鬼纏了好幾天,雖說全程看似自己這邊佔上風,不過這緊繃的節奏也不是好受的,直到這會兒她才方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不過謝奕臨走時說的話,實在讓人在意,偏偏那傢伙又語焉不詳。
這讓祝央有些介意,但同時又覺得荒謬。
嚴格來說她並非那個隱沒在世界里側的神秘圈子的相關者,也不符合篩選條件。
之所以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被朱麗娜那個碧池拖下水,而那理不清自己該幹什麼的傻逼女鬼緊緊纏著她不放而已。
可謝奕卻說這個存在並不是講道理的?
才琢磨到這兒,祝央腦子裡便多了個聲音,或者也可以說是一段意識,如朱麗娜所說,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大意是恭喜她在選拔賽中大獲全勝,現在玩家預備役朱麗娜已經將選拔名額正式轉給了她,一旦接受,就是這個遊戲的正式玩家了。
這個遊戲沒有具體的名稱,也沒有繁複的規則,只會定期拉人去虛擬世界完成任務。
任務當然存在一定的風險,但同時也伴隨機遇和回報,問她是否接受。
一旦接受,此時選拔賽的獎勵就會兌現。
祝央消化完這段意識,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只覺得自己日了狗了。
這特么還真有完沒完?先不說朱麗娜那個碧池居然還敢恬不知恥的把禍水往她這邊引。
個破遊戲還真盯上她了是吧?祝央就不信這玩意兒真這麼容易就可以轉移名額的,誰放著好好日子不去過,會去所謂遊戲里作死?
光是選拔就是能把人嚇半死的女鬼,真到了正式賽場會是什麼情況?
那些玩家預備役的第一前提就是曾經在重大事故或者疾病中死裡逃生過,也就是說,即便這超出人類理解範疇的遊戲,也不可能無故掠奪普通人類的選擇和自由。
祝央是腦子有坑才會接受。
正想回絕,旁邊的電話卻先一步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謝小萌。
祝央心情正不好,接通電話聲音便有些不耐煩:「說!」
「祝央,祝央!」那邊傳來謝小萌驚慌哭泣的聲音,她語無倫次道:「朱麗娜死了,就在我眼前。」
「我們從你家出來過後,我倆一起打車走的,她先到家下車,還在外面跟我揮手來著,然後,然後她過馬路,突然撞邪一樣在馬路中央站了一會兒,真的,就那麼一會兒。」
「等她回過神來剛走兩步,就被沒剎住車的大貨車給撞飛了。地上全是血,我不敢過去看,我不敢——嗚~」
祝央整個人如墜冰窖,她喉嚨乾澀得生疼:「多久之前的事?」
「就現在,不到五分鐘前,祝央,你說是不是那女鬼並沒死?她找我們索命來了?朱麗娜,我,你,我們都跑不掉?」
這個時間,差不多就是她收到意識片段的那一刻,也就是說朱麗娜轉移了名額下一秒,她就被車撞死了。
曾經死裡逃生得回的性命,又轉眼就被收了回去。
祝央草草的安撫了一下謝小萌,讓她自己先回家,掛掉電話沉默了半響,突然將手機狠狠的砸了出去。
此時腦中的選項又開始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