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碼字不易, 請支持正版…… 最早醒來的女孩子本來看了眼一地的屍體準備起身上洗手間,結果站起來就看到電視機卡了個鑽出一半的女鬼。
女鬼看起來臨時前還在掙扎, 姿勢慘烈,濕噠噠帶著股臭氣的水液滴了電視前那塊地一灘。
慘敗泡脹的手臂, 烏黑半腐的指甲,不用看也能想象對方被頭髮覆蓋的臉有多恐怖。
昨晚發生的一切瞬間在腦中回籠, 女生終於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這聲叫太過刺耳,周圍的人也一一轉醒, 不悅的看向聲源, 就被女生顫抖著手指向了電視那邊。
整個屋子突然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隨即是掀翻屋頂的混亂。
好在還有幾個比較理智的,在動靜沒有引起外面注意之前,一把捂住了旁邊人的嘴,又示意大家噤聲。
「閉嘴!你們想把警察招來嗎?」
大部分人是又懼又怕,對於現狀的理解尚且還不明晰。
有人忙道:「快, 快叫醒祝央,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啊?」
接著周圍的人七手八腳的把祝央搖醒,誰知這傢伙醒過來后比他們還不在狀態。
一雙眼睛茫然的在周圍轉了一圈, 等看到電視機那邊的時候, 一個哆嗦全清醒了過來。
翻身站起來, 指著電視機那邊對眾人罵道:「我這, 這他媽昨晚誰喝昏了頭去刨了別人的墳?刨就刨了還把屍體插電視機里, 還讓不讓我在這房子里住了?」
「哎喲我去, 這怎麼跟人還回去?」又看了眼周圍的男生, 眼神嫌棄道:「你們沒對屍體做別的事吧?」
眾男生被她的話弄得生生打了個寒顫。
紛紛急道:「刨墳?你怕是酒還沒醒,你忘了是你自個兒昨晚把人家從電視揪出來又損一頓然後活生生塞回去——不是,現在已經死了。」
「所以說這是鬼吧?到底是鬼還是人?看著明明就是一具屍體啊。」
祝央忙拿出否認三連彈:「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啊,我蟑螂都不敢抓,你們說我抓鬼?更何況我有那膽子也沒那力氣啊。」
眾人一看她不認,忙急了:「這可有你昨晚上的視頻呢,你自個兒攤上的事,難不成還能推了?」
於是又有人七手八腳的把昨晚的視頻拿了出來,放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
紛紛對自己昨晚的鐵膽銅肺感到一陣揪心,真要能穿越回幾個小時之前,一定毫無二話先抽自己一頓,那灌了黃湯就找不著北的傻樣,尼瑪這麼可怕的鬼都起鬨。
有女生先看不下去了,轉身就是乾嘔道:「我居然拉著她拍照,還和她握手比組合心?」
翻出自己手機,果然裡面存了照片,這種照片要深夜一個人看,估計得把自己嚇死。
女生連忙刪掉,也不說什麼最酷鬼魂派對或者傳ins炫耀的事了。
男生們更是表情飄逸,一個個跟生咽了坨翔似的:「這尼瑪,我們到底對女鬼做了什麼?」
各種生扒硬拽,又各種起鬨熱鬧,最後還暴力的把人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反倒是祝央看完記錄后道:「不是,我現在還有點斷片,想不起昨晚的事了。」
「你們說我弄的,但從這來看,怎麼都像是你們自己起鬨鬧嗨了欺負人家吧?」
眾人見她這還想置身事外,頓時有些惱了:「不是,那可是你在吩咐的,咱們還不都是聽你的話?」
祝央攤手:「有嗎?可我也醉了啊,我就說兩句話而已,又沒怎麼上手動人家。」
這確實是,全程這傢伙除了被女鬼襲擊的時候,真就只動嘴而已,若是慶幸的狀態還能說這是主犯,可當時所有人都喝醉了,全員定性為醉酒發瘋的話,她說的話也就不具備什麼主觀的攻擊動機和邏輯性了。
明白這事是誰都沾一份的,論起來誰都別想獨善其身,屋裡氣氛頓時萎靡下來。
祝央此時卻拍了拍手:「喪氣什麼?你們也看到了,這玩意兒從電視里爬出來,又能按回電視,明擺著就是鬼嘛,還沒有哪條法律說鬼死了人得負責任的。」
眾人一聽是這個理,頓時打起了精神,講道理他們都是前途無量的未來精英,怕的就是這事鬧了出來,毀了自己大好人生。
祝央又看了看卡電視機上的那半截:「就是這屍體這麼放著容易招事,這樣吧,事情因我而起,我誠然得該多擔待點風險,這玩意兒就交給我處理吧。」
所有人這才大大的舒了口氣,這最要命的玩意兒祝央能接過去,當然他們也就算抽手了。
卻見祝央把攝像機也收了起來:「這個也由我處理,你們沒意見吧?」
有腦子機靈點的人心裡一跳,這裡面可全是他們作惡的證據,但祝央處理屍體風險在前,卻不讓她拿這個作為保障也實在說不過去。
一些人表情有些糾結複雜,就聽祝央聲音蠱惑道:「這件事,出了這個房間就當做沒有發生過,是僅限於在場人的秘密,一旦宣揚出去,對誰都沒好處,你們明白的吧?」
眾人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男生們或許只是被這來不及反應的節奏帶著走,不知不覺成了共犯。
可女生們相比之下就要了解祝央得多,看她那樣就知道這碧池根本是裝的,說自己醉酒斷片,處理起後續來倒是清晰利落。
指不定整件事就是她下的套,雖說女鬼什麼的居然真的存在,可她們敢打賭,有了今天這出把柄之後,整個姐妹會,或者說在場這些人,真的就更沒辦法違抗她了。
有幾個人比如林茜之流還時時會琢磨著給她找點事拉她下馬換自己坐頭頭的位置試試,但今天過後,所有人都得受她裹挾。
像朱麗娜和謝小萌是真正知道整件事前因後果的,更是脊背發涼。
這碧池不但婊死了女鬼,又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想在她背後搞小動作的人,手裡抓著把柄特么日後誰敢有事沒事招惹她?甚至男生們那邊也得隱約受制於她。
哪裡是女鬼來找她索命?明明就是給她一石多鳥的機遇。
朱麗娜遍體發寒,臨走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麼樣。
可她的念頭卻沒有人會關心了。
一群人從別墅里出來,剛開門就碰到一個少年,兩方都是一愣。
眾人心裡才存著事,一有陌生人來下意識的就驚慌,少年卻皺眉道:「你們是誰?」
「你,你又是誰?」有男生道。
祝未辛看著他們:「這裡是我姐的房子。」
大伙兒這才發現這少年長得和祝央有幾分相像,還別說,一門子兩姐弟都是美人。
祝央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這少年也不遑多讓,他身高體格看著都不比在場大三大四的學長差多少,面目俊朗,和祝央有些相似的五官在他臉上又變成了清爽英氣的風格。
雖然氣質還稍有稚嫩,但少年渾身旺盛的精力和那年輕野性的氣息讓人目眩神迷,就顏值來說,在場號稱校園男神的學長們跟人家一比就不是一個梯度的。
在場的女生剛都害怕成那樣了,這會兒見了這麼帥氣的小弟弟依舊不免心神蕩漾。
紛紛想著什麼時候讓祝央帶到學校來玩,或者多來這裡開派對,渾然忘了裡面女鬼屍體還等著收拾。
又有人自覺琢磨出為什麼三年來為什麼沒人能追到祝央了,自個兒弟弟都這麼帥,那對男朋友的標準不知得什麼樣的。
而裡面的祝央還不知道自己弟弟來了這回事,她繞著電視機走了幾圈,打量了女鬼好一陣——
「真的就跟屍體一樣啊,誒這玩意兒會消失嗎?鬼死了還會留下屍體給人添麻煩,這碧池到底多沒眼色?」
謝奕聳聳肩:「你問我幹嘛?我怎麼會知道?」
祝央抬頭,看著他,似笑非笑道:「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就管這事呢。」
謝奕一貫二百五的表情中閃過一絲訝異,隨意眸色變深,興味道:「嗯?你怎麼察覺的?」
祝央翻了翻白眼:「我又不瞎,雖然不知道你和女鬼嘀咕了什麼,但你既能輕易按住她,又能一句話讓她放棄掙扎,傻子都能看出問題。」
謝奕倒也無所謂,或者說他本就有此意,不然也不會明知這傢伙沒喝醉酒還比怎麼避諱。
他慢悠悠坐了下來:「放心吧,一會兒就會散去,不用特地處理。」
祝央聞言倒是鬆了口氣,這倒省了她的功夫,又聽謝奕問她:「你怎麼知道塞她回去可以殺死她的?」
「我不知道啊!」祝央聳聳肩:「只是覺得既然是遊戲,那麼那碧池肯定不可能有絕對的制勝點,要搞死鬼雖說沒人知道怎麼操作,但只要逆推她的行為,破壞必須遵守的規則,總能試出辦法吧?」
謝奕沒料到她在維護自己統治方面邏輯這麼縝密,但對於女鬼這一環卻是很大一方面依靠直覺。
怔了又一會兒,接著才笑了起來:「哈哈哈……,無語了,還真的有啊,這種無往不利的直覺天賦。」
接著湊了過來:「吶,我很看好你喲,如果你選擇來遊戲場的話,有朝一日說不定能並肩作戰呢。」
「你說了這麼多,自己什麼來路還沒說呢?」
「我?我就一比你資歷老一點的玩家而已,平時也會接接活兒,可沒想到這次卻接到篩選賽場了來。」
「嚴格來說老玩家是不能給預備役開方便的,所以我只好划水啰,不過這幾天的觀察真是值回票價,按照計分原則,你這回合的勝負鐵定能給你攢一筆同期望塵莫及的初始資本吧?」
「嘛,多的我也不方便說,等你成為正式玩家——」
「等等!」祝央打斷他:「我根本就不是預備役,撿了一條命回來的是朱麗娜那個碧池,就算這女鬼發瘋咬著我不放,那也不至於名頭就落我頭上吧?我可沒欠任何人一條命。」
謝奕卻神秘一笑:「我建議你還是答應的好,你以為這遊戲是什麼講道理的存在不成?」
說著便起身準備離開,而此時祝未辛卻走了進來。
祝央看到弟弟臉上一愣,卻見那傻貨原本看到自己鬆了口氣的臉在看到電視機那邊的時候一僵。
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擼起了袖子——
「姐,鏟子在哪兒,咱先去挖個坑。」
都紛紛指向了一條重要的鐵律,那就是七日之前不得索命,或者說是無法直接索命。
而此時此刻,秒針從十二點的位置挪開,彷彿是一個信號,祝央甚至能感受到某種暢快解脫的尖戾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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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示著七天限定已到,規則無法再保護獵物的最低限度安全。
而祝央看著屏幕里已經出現的空屋子畫面,嘴角亦然勾出一抹狩獵般的興奮。
這次的視頻內容又和以往不同,空屋子的畫面持續幾分鐘后,屏幕一陣雪花,然後視線里多了口井。
祝央心道這玩意兒山寨也真山寨得徹底,不過按照她入夢之時變化的那副鬼樣來說,確實也像在水裡長期泡脹一樣,黏膩濕潤噁心。
祝央屏住了呼吸,女鬼這麼捧場一過十二點就出來索命也是預想順利,她還真怕這女鬼不來,或者拖拖拉拉的耗盡了看熱鬧的大伙兒的耐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連續好幾天被她這麼慘無人道的磋磨,是個人都忍不了,更何況是執念和戾氣化身的鬼?自然是一解禁就迫不及待的要恁死她。
隨著畫面里井口的存在逐漸清晰,有隻手出現在井沿上,接著一個黑髮覆面,身穿白裙,四肢扭曲的人影從井裡爬出來。
一步又一步的走了過來,這會兒滿屋子的人都屏息靜氣。
緊接著人影很快到達了屏幕前,直接從電視機里鑽了出來。
先是伸出一隻慘白烏青的手,接著是滴著水濕噠噠的頭髮,女鬼爬得好像很費力,但卻是真的在一點一點的往外鑽。
謝奕抓鬼這麼多年,凶宅凶樓沒少去,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滲人的一幕。
他覺得祝央估計有點託大了,整個別墅里的氣氛安靜得詭異,但他猜測下一秒這些反應過來的醉鬼就會恐慌尖叫著一鬨而散。
果然,看看周圍,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懵的,帶著醉酒後特有的茫然和遲鈍。
就在此時,有個聲音打破了沉默,卻是祝央自己乾的。
只見她興奮一笑:「真的有鬼鑽出來?快來人記錄下來,我們一定是全世界最酷的派對。」
又大吼一聲道:「都愣著幹嘛?沒看見女鬼小姐鑽出來這麼艱難?男生們上去幫忙一把,其他人給我應援。」
隨即周圍的人就跟收到指令一樣,興奮得都瘋了。
有女生立馬架起了攝像機,力氣大的男生則直接上去拽人——鬼,其他人則圍緊電視機。
整齊劃一的應援叫好:「加油!加油!加油!」
謝奕敢打賭,那女鬼本來殺氣騰騰,一往無前往外爬的身影肉眼可見的一僵。
然後微微瑟縮了一下,給人一種想往回爬的錯覺,讓人不難猜出這女鬼小姐生前估計是重度社恐患者。
平時殺個把人吧,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索命什麼的,基本上也是一對一,就沒見過這麼人多勢眾的陣仗。
可這會兒已經由不得她了,幾個喝醉酒的男生根本不由分說的三兩下就把人從電視機里拉了出來。
等女鬼腳落地的那一刻,別墅里頓時爆發出一陣掀翻屋頂的歡呼。
有人興奮道:「昨天我去美國留學的表妹才跟我炫耀,說那裡的姐妹會比國內格調高什麼的,說她們入會儀式還有派對都各種刺激獵奇,我明天就把視頻發給她看。」
「對對!去幾個鬼屋廢棄精神病院探險就自詡很酷,擺個不知道從哪個漫畫里學來的魔法陣就自稱魔鬼的信徒,讓那些自己為是的傢伙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鬼魂派對。」
「這件事夠我吹一輩子,傳到ins上至少漲幾萬粉絲。」
眾人七嘴八舌圍著女鬼,若無其事的將她當做炫耀獵奇的談資。
有人連忙拿出手機拍照留念——
「可以看向鏡頭嗎?啊算了,你頭髮遮住了,看不看都沒兩樣。」
「喂喂!別往後躲好嗎?」有女生抱怨:「你往後躲會顯得我的臉大,姐妹會拍照的第一守則是什麼?絕不能搞惡意讓人襯托的小動作,你當鬼的怎麼還耍這種小聰明呢。」
又有人摸了摸女鬼,發現果然是實體,嘖嘖稱奇道:「真的能摸到誒,我還以為手指會穿過去。」
「這到底怎麼從電視里爬出來的?」
又看了看自己手掌上黏糊糊的一大塊青苔:「咦~,這是什麼?好噁心。」
「我說你身上怎麼散發著一股腐爛死耗子的味道?要出來參加別人的派對不說噴香水收拾一番,連澡都不洗的嗎?」
這些傻逼醉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明天一早清醒后回想起來保准嚇掉半條命。
謝奕僵硬著脖子看著女鬼的反應,但卻見女鬼被人七嘴八舌的說得越來越瑟縮。
估計這會兒也是後悔自己衝動,在這麼多人的時候就迫不及待鑽了出來。
她現在是實體,實體的好處雖說是終於可以索命掐死那碧池了,但卻沒了如影隨形的便利。
這滿屋子的帥哥美女,放肆絢爛,是她生前可望不可即的,連憧憬一下都覺得自慚形穢的圈子。
現在自己彷彿站在聚光燈下,被這些人肆意談論打量,女鬼有種難言的窘迫靦腆之感。
所謂鬼祟之物最怕過度的關注和曝光,這會兒她就像被探照燈烤著一樣,哪裡還有餘裕找那碧池battle?
這時有女生突然道:「對了,我們明天發出去的照片和錄像,別人不相信怎麼辦?」
「確實視覺效果上來說,看起來就像五毛錢特效,還不如人家電影里來得真實呢。」
「對啊,這樣到時候炫耀不成,反倒拉低咱們的格調。」
「不是,你們傻了吧?人——啊不,鬼都在這兒呢,由得他們不信?大不了到時候開直播。」
謝奕心道你們這些作死的先不說清醒過來還敢不敢面對女鬼,就是敢,也得考慮會不會被查水表。
不過這會兒這些醉鬼的思維是完全不能用正常人來衡量的。
便有人介面道:「那乾脆把她吸收成為姐妹會的成員吧。」
「現在姐妹會和兄弟會不都流行設計一個吉祥物嗎?再別緻的吉祥物也就那些蠢不拉嘰的公仔玩偶,有拿真阿飄做吉祥物的嗎?」
說完這提議得到了大伙兒的一致贊同,眾人紛紛看向祝央。
祝央好整以暇的坐到沙發上,看著女鬼看過來的眼神——
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不過從頭髮絲里透出來的視線,顯然也頗有些躍躍欲試。
祝央早在這麼多次交鋒中摸透了這女鬼嫉妒虛榮的本性,見她一副期待的樣子。
嘴上毫不客氣道:「不行!」
嗯?謝奕差異的看向祝央,他以為這傢伙會趁機穩住女鬼,畢竟現在形勢一片大好,要做什麼也不該當場激怒。
果然女鬼聽了她的回答,發簾里透出的眼光變得惡毒。
有人便勸她:「為什麼呀?這多稀奇的事啊,咱們姐妹會揚名立萬的機會就是現在了,你作為老大有義務把握它。」
祝央聳聳肩:「正是作為老大,所以我得對姐妹會負責。一時的獵奇當然能吸引關注,我也樂意你們可以在別的學校面前炫耀一番。」
「可你們別忘了進姐妹會的最低標準,就她這樣的,連初選的資格都沒有吧?我們是精緻優雅的淑女,又不是靠噁心和獵奇博關注的廉價網紅。」
「如果外面對我們的印象固定成了那個有女鬼的姐妹團,那得多low?誰還會注意你們本身的優秀和閃光點?所以開派對熱鬧熱鬧就好,你們這些傢伙,興奮勁別上頭。」
眾人這會兒腦子早被祝央給牽著走了,一聽之下頗有道理。
又有人不死心道:「真不行嗎?不是說女鬼可以變換形態,要不換一個正常點的樣子行不?」
然後就催女鬼變回本樣,結果一看,果然平凡。
要說作為女鬼還有視覺上的衝擊力,但變成生前的樣子,就是那種掉人堆里都找不到的了。
眾人頗為掃興,祝央便揮揮手:「就這樣吧,謝謝你來我的派對助興,現在照也拍了,相也錄了,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女鬼見這碧池真當她是出來遛彎一樣,索個命還被涮了一通羞辱過後,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頓時彷彿戾氣比死時那一刻還要激增十倍,就見她『咯咯咯』的轉動脖子,腦袋整個轉了360度,然後大張著嘴一聲尖嘯,便要像她衝來。
只見她四肢詭異扭曲,但動作卻不慢,瞬間就來到了祝央面前。
嘴裡破風箱似的陰狠道:「去——死!」
祝央沒料到她實體後身手這麼敏捷。也是,如果沒有一定戰鬥力,比如要索命的是個成年壯男,那不就是被輕易反殺的命?
但祝央也早有準備,她迅速往旁邊一番,然後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電擊棍。
開足了最高馬力就沖著女鬼電了上去,祝央不確定物理攻擊是否對鬼怪有效,但她覺得既然朱麗娜提到的所謂『遊戲』,那麼制定規則的人就不可能一點反擊的餘地都不給玩家。
而且鬼怕雷電,這個理論倒是在哪兒都比較盛行,沒有雷電便用電擊湊合吧。
或許是有楊教授在線加持,電擊果然有效,女鬼被點得渾身抽搐,攻勢也被抵擋了下來。
祝央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我最討厭沒有眼色的惡客了,好好請你走你不走,非要人攆,那就別怪人不給面子了。」
說完一個響指道:「扔出去?」
剛幾個把鬼從電視里拽出來的男生茫然道:「扔哪兒?」
「你們說呢?難不成扔外邊?大晚上的就算是女鬼也得考慮下人家的安全好不好?碰到流氓怎麼辦?當然是哪兒來弄回哪兒去了。」
隨即指著電視道:「塞回電視里去。」
「這,這能行嗎?」
「試試啰,既然能出來,那再進去應該沒問題吧?」
幾人不確定的商量,可女鬼聽了祝央這打算,卻是臉都變了,在頭髮遮掩下看不到的地方,表情閃過一絲畏懼和驚恐。
她忙想爬起來,只是手腳已經被幾個男生抓住了,拽著她就要往電視前拉。
女鬼拚命掙扎,她的力氣很大,比普通的成年男人大多了,又彷彿不計後果似的,被幾個男生奮力壓住后給人感覺手腳都掙斷了還在拚命的掙開束縛。
這一幕看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可酒意上頭又吵嚷從眾的氣氛無限拉低常識和道德感,被衝動激發著無限的惡意。
周圍的人頓時又開始起鬨,幾個男生也在這起鬨聲中越來越擰。
祝央注意到了,她臉上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嚯~~,你不敢回到電視里去?」
她聲音在一片吵嚷中並不大,但女鬼就是清楚的聽到了,她身體一僵,隨即是一股滅頂的,毛骨悚然的預感襲來。
就聽那碧池使喚著她旁邊的人道:「你去幫忙,這會兒就看你了。」
謝奕一晚上臉已經抽搐僵了,這會兒只得認命的上前。
女鬼本想拼著手腳不要也要掙開,卻不料謝奕一碰上她,女鬼就能感覺到自己的能量明顯大大削弱。
她差點忘了,這碧池帶回來的男人,是天生對鬼怪的剋制之體,就是因為有他在,所以很多操作大打折扣。
但是沒想到凝成實體之後,這份威脅卻不減反增。
女鬼慘叫一聲,就這個空檔,謝奕還有幾個男生已經一起把她抬了起來。
然後按著她鑽出來的姿勢又給原封不動塞回電視里去。
果然雖說是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體,但毫無滯澀的就塞進了電視里,比頂級魔術還要神奇。
就見女鬼方一回到電視里,屏幕裡面就傳來陣陣慘叫,彷彿裡面的世界不容於她一樣。
女鬼痛苦的想再度鑽出來,但才冒出個頭,就被謝奕按住了。
這次只有他一個人,就一隻手輕飄飄的按在她頭頂,但女鬼卻覺得任憑畢生之力都無法往前進一步。
不行的,她不能回來,既從屏幕里爬出,就必須索命,這是她絕對無法違背的固有設定,就跟不足七日不能凝實一樣。
她會死,死第二次,比作為人類時放棄自己生命還要絕望和痛苦的死去。
女鬼已經明顯感受到了越發凌遲般的痛苦,她拼了命想要鑽出來。
卻聽到頭頂傳來一個輕飄飄只有他倆聽得到的聲音——
「放棄吧,勝負已定,你已經輸了,贏的是玩家,無可挑剔的大獲全勝。」
女鬼拚命的抬頭,透過發簾看上去,看到那碧池帶回來那個,本以為空有難得體質但一副不在狀態傻樣的男人。
此刻眼神冷漠的看著她,冰冷的聲音宣判了這場遊戲的結果。
女鬼恍然大悟,隨即放任絕望蔓延全身,掙扎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直至失去聲息。
所以饒是現在女鬼就想伸手掐死這個第一眼就讓她凶戾之氣暴漲的碧池,實際操作上也無能為力。
不僅如此,這才第一天,影響力實在有限,只能在人最無防備的時候入侵意識。
那碧池被嚇哭還欠了一回嘴后,意識防備有所加強。女鬼自己都不確定這次的半夜驚嚇,就內心層面的傷害來說。
到底是這碧池受的驚嚇比較大,還是她的肺管子被戳得更疼。
然而現在祝央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女鬼只能含恨消失,鏡子里的倒映也恢復成了祝央自己的模樣。
祝央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的臉,眼淚戛然而止,大鬆了口氣。
伸手摸向鏡子,哽咽道:「嚇死我了。」
又看了看自己梨花帶雨的樣子,忍不住陶醉:「連哭都這麼漂亮,到底得多黑心爛肺不要臉,才能舔著臉拿自己的樣子替換我的?」
說完話洗手間的空氣驟然冷得要結寒霜似的。
祝央打了個激靈,趕緊逃了出來,打開了房間里所有的燈,裹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整個屋子頓時亮如白晝!
強光碟機散了些許陰晦恐怖,祝央立馬抽出電話,可要撥號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該打給誰求助。
姐妹會的塑料姐妹?各有目的的追求者?永遠從公事上抽不出身的父母?
打給警察叔叔?深更半夜說自己見鬼?被當成惡作劇挨頓批評算輕的,給你轉接青山精神病院都不是沒可能。
祝央生平頭一次覺得求助無門,又翻到通話記錄里她弟弟祝未辛的來電。
立馬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樣撥了回去——
祝未辛半夜兩點多被吵醒,摸過手機迷迷糊糊應了聲:「喂?」
少年的嗓音已經褪去了青澀,往成年人的成熟磁性靠攏,又不失年輕的清爽精神。這會兒剛醒,喉嚨還有些沙啞,最是好聽。
祝央見電話接通,忙驚惶道:「喂!阿辛,我跟你說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