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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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祝央看著屏幕里已經出現的空屋子畫面, 嘴角亦然勾出一抹狩獵般的興奮。
這次的視頻內容又和以往不同,空屋子的畫面持續幾分鐘后,屏幕一陣雪花, 然後視線里多了口井。
祝央心道這玩意兒山寨也真山寨得徹底, 不過按照她入夢之時變化的那副鬼樣來說, 確實也像在水裡長期泡脹一樣,黏膩濕潤噁心。
祝央屏住了呼吸,女鬼這麼捧場一過十二點就出來索命也是預想順利, 她還真怕這女鬼不來,或者拖拖拉拉的耗盡了看熱鬧的大伙兒的耐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連續好幾天被她這麼慘無人道的磋磨,是個人都忍不了,更何況是執念和戾氣化身的鬼?自然是一解禁就迫不及待的要恁死她。
隨著畫面里井口的存在逐漸清晰, 有隻手出現在井沿上,接著一個黑髮覆面, 身穿白裙, 四肢扭曲的人影從井裡爬出來。
一步又一步的走了過來, 這會兒滿屋子的人都屏息靜氣。
緊接著人影很快到達了屏幕前,直接從電視機里鑽了出來。
先是伸出一隻慘白烏青的手, 接著是滴著水濕噠噠的頭髮, 女鬼爬得好像很費力,但卻是真的在一點一點的往外鑽。
謝奕抓鬼這麼多年, 凶宅凶樓沒少去, 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滲人的一幕。
他覺得祝央估計有點託大了, 整個別墅里的氣氛安靜得詭異,但他猜測下一秒這些反應過來的醉鬼就會恐慌尖叫著一鬨而散。
果然,看看周圍,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懵的,帶著醉酒後特有的茫然和遲鈍。
就在此時,有個聲音打破了沉默,卻是祝央自己乾的。
只見她興奮一笑:「真的有鬼鑽出來?快來人記錄下來,我們一定是全世界最酷的派對。」
又大吼一聲道:「都愣著幹嘛?沒看見女鬼小姐鑽出來這麼艱難?男生們上去幫忙一把,其他人給我應援。」
隨即周圍的人就跟收到指令一樣,興奮得都瘋了。
有女生立馬架起了攝像機,力氣大的男生則直接上去拽人——鬼,其他人則圍緊電視機。
整齊劃一的應援叫好:「加油!加油!加油!」
謝奕敢打賭,那女鬼本來殺氣騰騰,一往無前往外爬的身影肉眼可見的一僵。
然後微微瑟縮了一下,給人一種想往回爬的錯覺,讓人不難猜出這女鬼小姐生前估計是重度社恐患者。
平時殺個把人吧,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索命什麼的,基本上也是一對一,就沒見過這麼人多勢眾的陣仗。
可這會兒已經由不得她了,幾個喝醉酒的男生根本不由分說的三兩下就把人從電視機里拉了出來。
等女鬼腳落地的那一刻,別墅里頓時爆發出一陣掀翻屋頂的歡呼。
有人興奮道:「昨天我去美國留學的表妹才跟我炫耀,說那裡的姐妹會比國內格調高什麼的,說她們入會儀式還有派對都各種刺激獵奇,我明天就把視頻發給她看。」
「對對!去幾個鬼屋廢棄精神病院探險就自詡很酷,擺個不知道從哪個漫畫里學來的魔法陣就自稱魔鬼的信徒,讓那些自己為是的傢伙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鬼魂派對。」
「這件事夠我吹一輩子,傳到ins上至少漲幾萬粉絲。」
眾人七嘴八舌圍著女鬼,若無其事的將她當做炫耀獵奇的談資。
有人連忙拿出手機拍照留念——
「可以看向鏡頭嗎?啊算了,你頭髮遮住了,看不看都沒兩樣。」
「喂喂!別往後躲好嗎?」有女生抱怨:「你往後躲會顯得我的臉大,姐妹會拍照的第一守則是什麼?絕不能搞惡意讓人襯托的小動作,你當鬼的怎麼還耍這種小聰明呢。」
又有人摸了摸女鬼,發現果然是實體,嘖嘖稱奇道:「真的能摸到誒,我還以為手指會穿過去。」
「這到底怎麼從電視里爬出來的?」
又看了看自己手掌上黏糊糊的一大塊青苔:「咦~,這是什麼?好噁心。」
「我說你身上怎麼散發著一股腐爛死耗子的味道?要出來參加別人的派對不說噴香水收拾一番,連澡都不洗的嗎?」
這些傻逼醉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明天一早清醒后回想起來保准嚇掉半條命。
謝奕僵硬著脖子看著女鬼的反應,但卻見女鬼被人七嘴八舌的說得越來越瑟縮。
估計這會兒也是後悔自己衝動,在這麼多人的時候就迫不及待鑽了出來。
她現在是實體,實體的好處雖說是終於可以索命掐死那碧池了,但卻沒了如影隨形的便利。
這滿屋子的帥哥美女,放肆絢爛,是她生前可望不可即的,連憧憬一下都覺得自慚形穢的圈子。
現在自己彷彿站在聚光燈下,被這些人肆意談論打量,女鬼有種難言的窘迫靦腆之感。
所謂鬼祟之物最怕過度的關注和曝光,這會兒她就像被探照燈烤著一樣,哪裡還有餘裕找那碧池battle?
這時有女生突然道:「對了,我們明天發出去的照片和錄像,別人不相信怎麼辦?」
「確實視覺效果上來說,看起來就像五毛錢特效,還不如人家電影里來得真實呢。」
「對啊,這樣到時候炫耀不成,反倒拉低咱們的格調。」
「不是,你們傻了吧?人——啊不,鬼都在這兒呢,由得他們不信?大不了到時候開直播。」
謝奕心道你們這些作死的先不說清醒過來還敢不敢面對女鬼,就是敢,也得考慮會不會被查水表。
不過這會兒這些醉鬼的思維是完全不能用正常人來衡量的。
便有人介面道:「那乾脆把她吸收成為姐妹會的成員吧。」
「現在姐妹會和兄弟會不都流行設計一個吉祥物嗎?再別緻的吉祥物也就那些蠢不拉嘰的公仔玩偶,有拿真阿飄做吉祥物的嗎?」
說完這提議得到了大伙兒的一致贊同,眾人紛紛看向祝央。
祝央好整以暇的坐到沙發上,看著女鬼看過來的眼神——
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不過從頭髮絲里透出來的視線,顯然也頗有些躍躍欲試。
祝央早在這麼多次交鋒中摸透了這女鬼嫉妒虛榮的本性,見她一副期待的樣子。
嘴上毫不客氣道:「不行!」
嗯?謝奕差異的看向祝央,他以為這傢伙會趁機穩住女鬼,畢竟現在形勢一片大好,要做什麼也不該當場激怒。
果然女鬼聽了她的回答,發簾里透出的眼光變得惡毒。
有人便勸她:「為什麼呀?這多稀奇的事啊,咱們姐妹會揚名立萬的機會就是現在了,你作為老大有義務把握它。」
祝央聳聳肩:「正是作為老大,所以我得對姐妹會負責。一時的獵奇當然能吸引關注,我也樂意你們可以在別的學校面前炫耀一番。」
「可你們別忘了進姐妹會的最低標準,就她這樣的,連初選的資格都沒有吧?我們是精緻優雅的淑女,又不是靠噁心和獵奇博關注的廉價網紅。」
「如果外面對我們的印象固定成了那個有女鬼的姐妹團,那得多low?誰還會注意你們本身的優秀和閃光點?所以開派對熱鬧熱鬧就好,你們這些傢伙,興奮勁別上頭。」
眾人這會兒腦子早被祝央給牽著走了,一聽之下頗有道理。
又有人不死心道:「真不行嗎?不是說女鬼可以變換形態,要不換一個正常點的樣子行不?」
然後就催女鬼變回本樣,結果一看,果然平凡。
要說作為女鬼還有視覺上的衝擊力,但變成生前的樣子,就是那種掉人堆里都找不到的了。
眾人頗為掃興,祝央便揮揮手:「就這樣吧,謝謝你來我的派對助興,現在照也拍了,相也錄了,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女鬼見這碧池真當她是出來遛彎一樣,索個命還被涮了一通羞辱過後,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頓時彷彿戾氣比死時那一刻還要激增十倍,就見她『咯咯咯』的轉動脖子,腦袋整個轉了360度,然後大張著嘴一聲尖嘯,便要像她衝來。
只見她四肢詭異扭曲,但動作卻不慢,瞬間就來到了祝央面前。
嘴裡破風箱似的陰狠道:「去——死!」
祝央沒料到她實體後身手這麼敏捷。也是,如果沒有一定戰鬥力,比如要索命的是個成年壯男,那不就是被輕易反殺的命?
但祝央也早有準備,她迅速往旁邊一番,然後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電擊棍。
開足了最高馬力就沖著女鬼電了上去,祝央不確定物理攻擊是否對鬼怪有效,但她覺得既然朱麗娜提到的所謂『遊戲』,那麼制定規則的人就不可能一點反擊的餘地都不給玩家。
而且鬼怕雷電,這個理論倒是在哪兒都比較盛行,沒有雷電便用電擊湊合吧。
或許是有楊教授在線加持,電擊果然有效,女鬼被點得渾身抽搐,攻勢也被抵擋了下來。
祝央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我最討厭沒有眼色的惡客了,好好請你走你不走,非要人攆,那就別怪人不給面子了。」
說完一個響指道:「扔出去?」
剛幾個把鬼從電視里拽出來的男生茫然道:「扔哪兒?」
「你們說呢?難不成扔外邊?大晚上的就算是女鬼也得考慮下人家的安全好不好?碰到流氓怎麼辦?當然是哪兒來弄回哪兒去了。」
隨即指著電視道:「塞回電視里去。」
「這,這能行嗎?」
「試試啰,既然能出來,那再進去應該沒問題吧?」
幾人不確定的商量,可女鬼聽了祝央這打算,卻是臉都變了,在頭髮遮掩下看不到的地方,表情閃過一絲畏懼和驚恐。
她忙想爬起來,只是手腳已經被幾個男生抓住了,拽著她就要往電視前拉。
女鬼拚命掙扎,她的力氣很大,比普通的成年男人大多了,又彷彿不計後果似的,被幾個男生奮力壓住后給人感覺手腳都掙斷了還在拚命的掙開束縛。
這一幕看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可酒意上頭又吵嚷從眾的氣氛無限拉低常識和道德感,被衝動激發著無限的惡意。
周圍的人頓時又開始起鬨,幾個男生也在這起鬨聲中越來越擰。
祝央注意到了,她臉上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嚯~~,你不敢回到電視里去?」
她聲音在一片吵嚷中並不大,但女鬼就是清楚的聽到了,她身體一僵,隨即是一股滅頂的,毛骨悚然的預感襲來。
就聽那碧池使喚著她旁邊的人道:「你去幫忙,這會兒就看你了。」
謝奕一晚上臉已經抽搐僵了,這會兒只得認命的上前。
女鬼本想拼著手腳不要也要掙開,卻不料謝奕一碰上她,女鬼就能感覺到自己的能量明顯大大削弱。
她差點忘了,這碧池帶回來的男人,是天生對鬼怪的剋制之體,就是因為有他在,所以很多操作大打折扣。
但是沒想到凝成實體之後,這份威脅卻不減反增。
女鬼慘叫一聲,就這個空檔,謝奕還有幾個男生已經一起把她抬了起來。
然後按著她鑽出來的姿勢又給原封不動塞回電視里去。
果然雖說是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體,但毫無滯澀的就塞進了電視里,比頂級魔術還要神奇。
就見女鬼方一回到電視里,屏幕裡面就傳來陣陣慘叫,彷彿裡面的世界不容於她一樣。
女鬼痛苦的想再度鑽出來,但才冒出個頭,就被謝奕按住了。
這次只有他一個人,就一隻手輕飄飄的按在她頭頂,但女鬼卻覺得任憑畢生之力都無法往前進一步。
不行的,她不能回來,既從屏幕里爬出,就必須索命,這是她絕對無法違背的固有設定,就跟不足七日不能凝實一樣。
她會死,死第二次,比作為人類時放棄自己生命還要絕望和痛苦的死去。
女鬼已經明顯感受到了越發凌遲般的痛苦,她拼了命想要鑽出來。
卻聽到頭頂傳來一個輕飄飄只有他倆聽得到的聲音——
「放棄吧,勝負已定,你已經輸了,贏的是玩家,無可挑剔的大獲全勝。」
女鬼拚命的抬頭,透過發簾看上去,看到那碧池帶回來那個,本以為空有難得體質但一副不在狀態傻樣的男人。
此刻眼神冷漠的看著她,冰冷的聲音宣判了這場遊戲的結果。
女鬼恍然大悟,隨即放任絕望蔓延全身,掙扎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直至失去聲息。
反正祝央翻到的自己網銀賬戶里的錢就不少,其他人估計也差不多,這些錢均攤到七天的話,足夠花天酒地的渡過遊戲時間了。
倒是有點像斷頭前的大餐。
祝央沒客氣,雖然這裡不像一二線發達城市,不過中心商業區內她喜歡的牌子還是有不少的。
一口氣買了好幾套,祝央是不能容忍同一身衣服穿兩天的,索性把剩下幾天的備齊。
買完衣服還有水乳化妝品,鞋飾包包之類都要添。
即使在恐怖遊戲世界里,保養也是不可間斷的重任。
如果要用一個笑話來形容的話,祝央絕對是那種即將面臨死亡時,會精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買個自己滿意的名牌裹屍袋,甚至時間充足的話連葬禮的鮮花也會定好自己喜歡的傢伙。
陸辛跟在她後面,也不對她勁頭上來的購物慾發表什麼意見。
想買就買,有包就拎,偶爾發表一點看法,讓祝央覺得這傢伙品位居然不錯。
在現實中應該也是家境挺好的人吧?不過可能其他方面太平庸了,以至於一個學校的她都沒印象。
就是有好幾次,陸辛下意識習慣性的掏卡付錢,手都伸進口袋裡又生生止住了,還好祝央沒有注意到。
等祝央買痛快了,這個白天也過去了大半,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兩人才大包小包的回到租房。
當然大包小包的是陸辛,祝央手裡只拿了杯咖啡,走前面毫無負擔,步伐輕巧得很。
等李立和汪蓓看到兩人這副模樣回來,整個人都有些懵。
祝央見他們和房東坐大廳的茶桌那邊喝茶聊天,便也省了找人的功夫。
兜頭就是好幾袋衣服扔房東面前:「這些送去乾洗,記住不要放柔軟劑和芳香劑,那些味道很廉價,不能出現在我身上。」
「我房間里那包垃圾帶出去扔了,佔地方。哦對了,毛巾記得用熱水消毒。」
這一大堆的東西砸下來,差點沒把房東弄暈。
他忙道:「我這兒平價短租而已,沒,沒這些服務。」
祝央揮揮手就把他打發了:「又沒讓你無償,該收的費用收,服務費也算上就是了。」
她這吩咐得太過利索當然,一眼就能看出是使喚慣了人的。
再聯想到昨天樓上削人的動靜和今早說扔就把人扔出去的猖狂,可見是家裡有礦的土豪大小姐。
又一見扔過來這堆要乾洗的衣服,全是不便宜的名牌,房東頓時不敢怠慢了。
立馬收了東西屁顛屁顛的出了門,臨走前還去她們房間提了祝央那隻被她聲稱為『垃圾』的行李箱,打算出門扔。
這時崔小姐正補完覺打算出門洗漱,正好全程看見人家怎麼趾高氣昂的使喚人的。
老實說今早的事她挺感激這位新租客的,還跟房東打聽了人家的名字。
只是對方看起來並不像好搭話的人,對她釋放的也並非全然的善意而是從頭到腳的鄙視。
聽她的說話方式還有行事風格,就可見這女生有多張揚跋扈。
再加上長這麼漂亮,要到她們學校那些女生嘴裡,肯定是沒句好話的。想必她周圍的環境也並不缺少這樣險惡的聲音。
可她是怎麼做到這麼理所當然的?
連發脾氣和做壞事都這麼耀眼自信,崔瑗第一次覺得學校的女生口中的婊並不是什麼陰暗難堪的辭彙了。
如果用在這個女生身上的話,就儘是讓人心馳神往的洒脫利落,那些糾纏了自己好長時間的流言蜚語,如果放在她身上,反倒會顯得那些人面目可憎吧?
崔小姐這邊感慨良多,可祝央他們那兒已經吵開了。
要不是在大廳,李立真就破口大罵了。
他低聲質問道:「你們今天出去調查,就是做這個的?在商業街揮霍無度的瀟洒一天?」
說著『砰』的一巴掌拍茶几上:「祝央,我不知道你是撞了什麼大運渡過選拔賽的,不過看你覺得積分拿得這麼簡單,顯然是歪打正著。」
「你是新人沒有調整好狀態,沒見識過正式場里鬼怪的恐怖,把這裡當遊樂場,這沒問題。反正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溜著玩是你的事。」
「可別害了大家,你看看你進來才不到一天,除了那個高中生,每條線的鬼怪都得罪了個遍,該出去調查的任務也扔一邊只顧自己享樂,我不知道你現實中工作讀書是不是也全得給你買東西這些事讓路,但現在人命關天,如果你再不收斂,我們也只能各顧各了。」
「不過我得提醒你,新人第一場死亡率雖然不高,但現在明顯調高難度,你想想怎麼自求多福吧。」
又瞪著陸辛道:「她是新人不知天高地后,難道你還不明白這什麼地方嗎?追女人也別把命搭上去。」
言語之中滿是對這年輕人色令智昏的嫌棄。
祝央漫不經心拆完了商品包裝,等李立說完了話,這才涼涼的開口道:「哦?那你們今天一天有什麼進展呢?」
李立聞言一噎,氣勢有點萎頓,但立馬又強撐氣勢道:「房東整天都在大廳里待著,我們暫時沒能進到房間。」
接著忙補充道:「但我們積極的想辦法了,一下午都在跟他套近乎,只要套出他的出門規律,還有作息最不確定的崔小姐的上班規律,咱們就能——」
話沒說完,就被祝央打斷:「所以了,我這不是已經給你們製造機會了嗎?」
「崔小姐剛拎著化妝包去了洗漱池那邊,可見馬上又要出門上班,房東已經被我支走了,附近扔大型垃圾的地方離這兒兩百多米,最近的洗衣房在兩條街之外,兩邊一來一回不會少於半個小時,再加上我那些東西價值昂貴,洗衣房肯定會花大量的時間仔細檢查每一件衣服。」
「邱老師六點下班,然後買菜接兒子回家不會早於六點半,高中生還要上晚自習至少也得九點后才能回來,也就是說你們倆至少有兩個小時候的時間,通用鑰匙就在吧台的抽屜里,所以說這麼簡單的事你們花一天都沒搞定,還好意思指責我們?」
說著祝央嗤笑:「不得要領的經驗再多也談不上效率,你們花一天的事我用十分鐘就能辦完,那多出來的時間你管我幹嘛?」
李立和汪蓓嘴巴半張,聽她尖酸刻薄的捋了一通之後,才察覺尼瑪現在就是行動的最佳時間。
汪蓓還好,她性格溫和,也沒什麼主見,誰有道理就聽誰的。
可李立仗著自己經驗最多,又年齡最大,被個小姑娘弄得下不來台來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憋了片刻,才道:「其他人的時間差不多,可你怎麼知道房東不會提前回來?他萬一落東西了或者洗衣房那邊沒拖太久,隨時可能——」
還沒說完就看到祝央舉起了手機屏幕對著他,屏幕上是一個定位,一個紅色的小點正在移動。
她笑了笑:「你能想到的事我會想不到?早把陸辛的手機扔進去了,他即便看到也只會以為陸辛拎包的時候亂放進來的,隨時可以觀測他到了哪兒,要是快回來了,一個電話打過去,使喚他去附近買點東西,只要服務費給足,想來人家是樂意跑點腿的。」
李立只得悻悻閉了嘴,不輕不重的放了句:「明天記得做你們的任務。」便和汪蓓去前台拿了鑰匙開始一間間調查。
其實祝央對現在的調查結果不報期望,畢竟這才第一天,肯定不會有太多線索給他們。
真當遊戲提前七天讓他們過來是度假啊?劇情的大概雖然已經在他們腦海里,但前因後果,過程起伏這才慢慢鋪開呢。
祝央還是傾向某些東西是到了一定的時間才觸發的,於是也不理會某些笨蛋的節奏。
長腿架在茶几上,半倚著大廳的沙發,使喚陸辛給她剝橘子吃。
還真別說,她發現這傢伙伺候人還挺有一套的,也不多話,眼色也足,再看看情況吧,要是可以出去后還真可以收他做跟班。
果然一個多小時過後,兩人一無所獲的出來,都顯得有些神情沮喪。
沒過多久房東還有邱老師母子先後回來,房東把賬單交給祝央。
祝央爽快的付了錢,還加了些辛苦費,喜得房東連連拍胸脯讓她入住期間什麼事都儘管吩咐。
晚餐按照李立他們意思本來還想點外賣,不過祝央來了一句:「你們還真多喜歡這裡不成?吃飯也捨不得離開。」
便也不管他們帶著跟班去附近的酒店吃大餐。
汪蓓見祝央雖然比她還年輕好幾歲,但性子利落聰明,真對比起李立來,那靈活勁看著還更讓人有信心些。
一時間也覺得那妹子說的不錯,這遊戲可怕是可怕,但沒必要終日緊繃兮兮的虧待了自己,便也忙跟他們一起去了。
李立見狀無法,見主導地位全在這小丫頭手裡了,也怕被排擠,說到底他在現實世界也不是領頭人之類的人物,也跟了上去。
果然只要不拘開銷,恐怖遊戲世界還是可以過得很洒脫的。
吃完高檔餐廳的大餐后,李立和汪蓓也直嘆沒白來。
現實世界他們都只是普通薪資階層,怎麼可能花幾千塊吃一頓料理?那是一家人一兩個月的生活開銷了。
可這裡花錢卻是不用節制的,甚至流氓一點的話,反正七天後整棟房子的人都會死,他們就算現在住房吃飯跟房東賒賬到時候也沒人討債了。
一行人享受完大餐后已經九點多了,因餐廳離住的地方不算遠,幾人便散著步消食回來。
結果剛進巷子,就見到幾個人在那邊鬼鬼祟祟的糾纏。
仔細一看,其中一個人竟是他們房子里的那個高中生租客。
不過這孩子現在處境可不怎麼樣,他被幾個穿著同樣校服混混模樣的男生一左一右的摟著肩膀。
「在外面租別墅住還說自己沒錢吶?別這麼小氣嘛,我們人都跟來了,你就忍心我們空手而歸?」
嗯!這年頭的校園暴力都開始上門打劫了?
到那兒之後,謝小萌找地方停車,祝央便進了一家工具店。
一路從貨架上拿了榔頭,膠帶,尼龍繩等等亂七八糟一堆,扔收銀台讓售貨員結賬。
售貨小哥見狀開玩笑道:「這陣勢,跟要去綁架一樣,美女你這是幹嘛呢?」
祝央笑了笑:「可不就是去綁架?還要自購道具,東西又死沉死沉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下來的活兒。」
小哥邊掃碼邊點頭稱是:「那是,要全世界的綁匪都跟你一樣漂亮,還用得著道具?換我自覺自愿就跟你走了。」
「一共328,誒要不要加個微信?員工折扣可以打6折呢。」又殷勤道「是住附近吧?要不要送貨上門?」
祝央掃了收銀台的二維碼,二話不說付了錢,漫不經心道:「還是算了吧,就百來塊錢的便宜,我加個嚴重達不到入我通訊錄標準的人,讓人知道了我臉往哪兒擱?」
小哥一開始還沒從這拗口的形容中反應過來,等品過味來笑臉一僵。
這時好不容易找位置停好車的謝小萌也走了進來,祝央下巴點了點收銀台上一大包東西——
「提上,走!」
謝小萌認命的提了過來,還挺沉,搖搖晃晃的跟著步伐輕巧的祝央出了店門。
售貨小哥有點懵,這年頭美女已經不使喚男的了?是美女就使喚另一個美女?
到了朱麗娜家,祝央沒有直接上去,而是來到管理處。
一臉驚慌焦急的對負責人道:「我們是1806住戶朱麗娜的朋友,她好幾天沒來上課了,打電話也不接,我們越想越不對,害怕她在家出了什麼事,能幫幫忙嗎?」
這裡是高檔公寓,進出都有嚴格管理,業主的備份鑰匙管理處也有,以防突發意外。
管理處的人見兩個女孩兒年輕漂亮,首先心理防線就低,又核對了她們通訊錄的電話號碼,和他們檔案上的電話一致,可以確定和住戶是認識的。
負責人便用座機給朱麗娜打了電話,果然連打十幾通通都沒人接,這會兒確定兩個女生擔憂無虞。
便對祝央她們道:「成,你們跟我上去看看。」
祝央一臉感激,謝小萌則趁負責人去開保險箱拿鑰匙的時候,把她拉到一邊。
嘀咕道:「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接電話?她要是接了咱們說的謊不但被拆穿,還不打草驚蛇讓她跑了?」
祝央撇嘴,鄙視之意溢於言表:「就她?人都不敢出門,又沒法確定我看沒看光碟,詛咒有沒有轉移,和你有得一拼的慫逼。」
「我問問你,要是你接到那通七天索命的電話后,你還敢不敢接電話?」
謝小萌身體狠狠的一抖,別說自己親自接到,就是當天目睹祝央接那一通而已,她從昨天回去開始已經關機到現在了。
生怕鈴聲一響,也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告訴她『Seven day』。
祝央涼涼的一笑:「遇到點事就手忙腳亂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一個個的指著我退了還想當老大,所以知道為什麼我是老大而你們只能做跟班了吧?」
要平時謝小萌聽了這話只會面上賠笑心裡撇嘴腹誹,可仔細捋過來。
祝央真的和她們不一樣,表面上看是和她們一樣嬌氣矯情的生物,但真正遇到事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永遠是迎頭解決問題。
這種飽含攻擊的性格特點在平時不覺什麼,可遇到超出理解的恐怖事件,對比之下就顯得尤為可靠了。
跟著管理員乘電梯來到18樓,敲了半天門,裡面還是沒反應,負責人只好掏出鑰匙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