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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那女人現在的樣子實在狼狽, 四肢扭曲彎折,脖子也轉到不自然的角度。


  說實話別墅的樓梯確實不怎麼好, 階梯與階梯之間相距有點高, 且梯步窄, 因追求大廳的氣派, 對層高有很大的要求。


  所以這樓梯也不低,平時房客們上上下下的都得看著步子,實在不是很方便。


  所以從這種高而陡峭的樓梯上摔下去, 哪怕是運氣好,沒有撞到身體要害, 也是不好受的。


  房東太太本就身子笨重,又以那樣的姿勢被狠踹下來, 端的是摔得不成人形, 身上厚厚的一層保護脂肪也沒能讓她好受點。


  她都不確定自己被摔死那次跟現在比起來,哪次比較疼。畢竟當時摔下來脖子擰斷一會兒就沒了知覺。


  哪兒像現在,因為成為了鬼, 帶著致死傷卻仍然保留清醒得意識。


  房東太太頓時心中火氣,她摔下樓時本來臉朝外, 這會兒乾脆脖子在後腦勺轉了一百八十度, 對準了站在樓梯口的祝央。


  先前看著還慈眉善目的表情變得嫉妒怨毒——


  「你們這些渾身發/騷的婊——」


  話沒說完,只見祝央三兩步已經下了樓梯, 看了她一眼, 然後提腳一踩, 跺在了她臉上。


  踩著房東太太的口鼻碾了碾:「啊?大聲點!你叫我什麼?」


  「婊——嗚嗚嗚~」


  艱難脫口一半的字有被祝央的腳生生踩了回去。


  「咬字要清晰啊, 說句話都這麼含含糊糊的,怎麼開門做生意?」


  老闆娘這下說不了話了,但一雙眼睛仍透過鞋邊瞪著祝央。


  祝央嗤笑一聲:「說實話,你比上一個女鬼要聰明一點,目標明確下手狠准,知道自己沒什麼逼本事,還懂得利用暗示和慣性。」


  「不過腦子大概是被你的肥肉給夾住了,你要是真聰明,就不會找我下手了。」


  「那樣的話,沒準兒你還真能撞上運氣弄死一兩個人呢。不過現在是不可能了。」


  說著祝央收回了腳,彎腰揪住女人的頭髮,拖麻袋一樣把人拖著往一邊走去。


  房東太太被摔得七葷八素,難忍的疼痛佔據了心神,根本沒辦法集中精力消失。


  她沒料到這個小婊子這麼狡猾,一時不察竟反著了道。不過做鬼雖然暗無天日,但有一個好處就是生死在鬼魂身上不再具有意義。


  所以等她緩過勁來,有的是機會重新整死這小婊子,她能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一世。


  於是女人破口大罵道:「賤人這次就算你運氣好,老娘這會兒身上有幾道傷你給我明明白白記著,我到時候一定十倍還你身上。」


  「我要把你的手腳折成十節,摳出你那雙騷眼睛,拔出你的舌頭再踩爛你的嘴,看你們這些年輕的小賤人還敢成天勾引人。」


  「勾引誰?你老公?」祝央聲音漫不經心,語氣譏誚道:「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對自己沒有逼數這點你和你老公倒是一樣一樣的。」


  「自己捂著堆癩/蛤/蟆臭肉當寶貝,還當別人也跟你一樣重口,成天憂心忡忡有白天鵝會來叼你那塊蛤/蟆/肉,放心啊,自己捂好了,沒人跟你搶。」


  說著自言自語道:「到底是什麼給了你這種滿嘴屍臭的肥婆錯覺,認為咱們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品位會跟你一樣?該不會就是想借著由頭強行碰瓷和咱們這個高度扯上關係吧?」


  「沒用,告訴你沒用,啊!就你這體重,給你機會你也跳不上來啊。」


  說著這種話,但她拖著快兩百斤重的肉倒是挺輕巧的。


  房東太太被她的話氣得渾身發抖,跟大多數老公慣常花心出軌,卻忽略本質將過錯全怪在同性身上的女人一樣。


  生前她就三不五時和跟她老公有牽扯的女人撕打吵鬧,總之都是外面狐狸精的錯。


  後來繼承了別墅做起旅館生意,也是對來來往往年輕漂亮的女房客心懷厭惡,因為她老公的眼珠子永遠黏在那些女人身上。


  可一旦有女房客投訴受到了騷擾,只要她老公倒打一耙說『是她勾引我的』,房東太太便會深信不疑化身鬥士,憑藉一股潑辣無賴聲音震天的架勢把人家反噴得狗血淋頭。


  一般人出來旅遊的,在當地也不會想著惹事,吃點虧一般也就息事寧人,幾年下來在他們夫妻這兒,先是被騷擾,完了還反被倒打一耙自己勾引人不要臉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這些都還算小事的話,直到有一天,她那借著她的潑辣屢次手口花花佔便宜而從來沒吃過苦頭的丈夫,終於有天肚子里灌多了黃湯,干出了他們兜不住的事了。


  房東太太感覺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不少,力氣也恢復了一點,頓時嘎嘎嘎的笑了起來。


  等她恢復——


  還不等美事暢想開來,就突然被塞了長什麼東西在嘴裡。


  緊接著是一陣鑽心剜骨的疼痛,她做人做鬼都沒感受過這種疼,剛剛摔下樓痛得五官變形那種痛楚和這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房東太太整張嘴開始灼爛,臉上也因為連鎖反應起來一個個燙傷般的膿皰。


  祝央『嘶』了一聲:「居然這麼有效?早知道該問陸辛再要兩顆糖果的,嘖嘖!這噁心的。」


  但實際上那糖果效用還挺持久的,她下午吃的現在看著這重口畫面居然感覺還好,沒怎麼想吐。


  新手大禮包裡面那兩張各能抵禦鬼怪一次傷害的符就這麼被祝央毫不客氣的用了一張。


  這玩意兒實際打在鬼的身上就能造成不小傷害,何況直接塞進嘴裡,箇中滋味的酸爽恐怕只有房東太太一個人知道了。


  確認這婆娘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后,祝央才終於在前台桌子下面找到一條繩子,是一台大風扇的電線,被祝央毫不猶豫扯了下來。


  然後她將已經不成人形的房東太太脖子栓了起來,直接拖到了一樓房東的房間門口,然後將她整個鬼吊在門樑上。


  也虧得她強化了這麼多力量,要是換進遊戲之前的體質,她就是有這心也沒這力。


  沒多耽誤,她吊好了人就哐哐哐的敲房東的房門,急促又響亮,跟催命一樣。


  「誰啊?」裡面傳來含糊不耐的聲音。


  但祝央催命一樣的敲門依舊沒停,裡面被煩得沒辦法,只得下了床及拉著拖鞋過來開門。


  祝央聽到這動靜便停了手,然後飛快跑開,躲一旁大廳柱子里。


  於此同時房東擰開門鎖,打開了房門。


  一具身形熟悉的屍體就這麼吊死在他門前,因為慣性還有些微微晃動。


  房東整個人頭皮一炸,渾身血液往頭上沖,一下子就腳軟了。


  正下意識打算叫,但抬頭看見屍體臉的一瞬間,那雖說輪廓熟悉,但滿臉燎泡嘴巴燒爛還在往外淌著黑血的臉。


  房東不是沒幹過心狠手辣的事,嚴格來說他手上已經有了兩條人命,可和極致的刺激依舊讓他白眼一翻,整個哐當倒地暈了過去。


  祝央有點失望,人體自我保護機制就是麻煩,害她看到的樂子有限。


  她還指望房東和他老婆重逢之後夫妻情深的反應中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呢。


  結果又不得不這麼快就把房東太太放了下來。


  房東太太的痛苦只稍微緩了一點,就看到老公被那小賤人折騰得生死不知。


  她雖然恨這傢伙心狠,但死亡並沒有讓這蠢貨得到什麼頓悟,因為嘴被燒爛了還沒恢復,也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祝央就跟個變態殺手一樣不耐煩道:「你嗚個鎚子,馬上就輪到你了著什麼急?」


  這會兒已經從疼痛中緩過勁來的房東太太終於知道,面對這傢伙,鬼魂的不死之身不是什麼翻盤的底氣,反倒可能是折磨。


  有些人就是這樣,欺軟的時候橫得要命,可一旦意識到橫不過人了,立馬就慫得跟狗似的。


  房東太太已經沒了剛才的張狂怨毒,一雙眼睛哀求般看著祝央。


  祝央樂了:「當初那女孩兒遭你兩口子的毒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你現在的眼神?我發現我居然有點做殺人狂的潛質,被這樣看著居然有些興奮了。」


  房東太太眼神變得更加驚恐,她拚命想身體快點恢復擺脫那符咒帶來的影響,好能夠消失逃走。


  可哪能如願?大廳不小但也就這麼幾步,能走到海老天荒不成?

  吧台旁邊有面穿衣鏡,是方便進出的人好看一眼打理自己頭髮儀容的,這時倒是方便了祝央。


  不然整棟房子最大的鏡子還在二樓,多麻煩?


  她把人揪著來到鏡子前,然後在房東太太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點點的把她塞進了鏡子里。


  祝央不確定是不是每個鬼魂都有穿梭於鏡面的能力,不過照祝央的理解,她所能觸碰的鏡子裡面,應該是屬於鬼魂的里世界。


  參照假貞子當時被他們強行送回去那殺豬不要命的架勢,可見被活人送回里世對鬼魂來說不算好事。


  她不確定規則是否通用,不過值得一試,能力開發嘛!本來就要發散思維勇於嘗試才會發現更多驚喜。


  果然,房東太太被塞回去雖說沒有立馬死了,但也困在裡面怎麼都鑽不出來。


  她體型胖,被塞進那個狹小的穿衣鏡里,全身擠壓得凄慘,但卻無可奈何。


  祝央頗為滿意,笑了笑道:「成,你就先待在這兒,用得著你的時候再找你。」


  每條線的鬼魂都有對應的仇恨,她為什麼要放任這麼好左右的局勢,任其全部聯起手來對玩家群起攻之呢?


  論挑撥鬥爭,嗯!她還是挺擅長的。你不鬥,就按著頭讓你倆斗。


  準備回房的時候,祝央才上樓,卻發現樓下牆角剛剛好像閃過一個人影般,又細細看來一下,沒發現蹤跡。


  便也只好帶著些許疑惑回了房間。


  第二天醒來之後,下樓買早餐的李立發現了倒在自己門口的房東,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便聽到老闆見鬼一樣顫顫巍巍的說出昨晚有人敲他門,結果開門卻看見他死去的老婆頂著一張爛臉吊死在自己門前的事。


  李立嘴上安慰幾句,心裡卻撇嘴,怕個毛,好有兩三天你也是鬼了,到時候你夫妻倆自己打去,最好雙雙打死別來找他們了。


  然後吃早餐的時候跟祝央他們講了這件事。


  還頗有些欣慰道:「照這麼看來,老闆娘八成也是姓肖的龜兒子害死的,那婆娘也算冤有頭債有主,知道該找誰。」


  祝央卻夾了一個餃子蘸醋咬了一口,細嚼慢咽吞下去才漫不經心道:「哦!這倒不是。」


  「那婆娘捨不得她老公得很呢,本來是想先把我們這些住樓里『勾引』她老公的小妖精弄死來著。」


  「被我一腳踹下樓,又塞了長符紙在嘴裡燒爛臉,吊死在她老公門口了。」


  李立他們表情一僵,拿筷子的手都僵住了。


  理論上是該先問她具體又遭鬼的事,可這輕飄飄舉重若輕的話裡面包含的信息量太多太兇殘了。


  噎了好半天,兩人才恍惚道:「你是魔鬼嗎?」


  倒不是覺得祝央做得過分,只是接觸遊戲這麼久以來,他們第一次對鬼怪產生了奢侈的同情心。


  陸辛只抿唇一笑,繼續淡定的吃飯,顯然對這事早瞭然於心。


  這會兒經祝央的提示,汪蓓也想起來了——


  「對啊,昨晚我去上廁所那個帶我的人好像就是自稱老闆娘,她走在前面跟我說話,看起來挺熱情的,沒看樓梯差點摔倒,我就去扶她,結果快拉到她手的時候她消失了。」


  「然後我就因為慣性掉了下來,但是我感覺我腦袋快觸地的時候被一隻手抬了一下,有這緩衝才沒砸出個好歹,不然最輕是個腦震蕩。」


  「一隻手?」祝央想到了昨晚上樓的時候一閃而過的人影,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測。


  不過今天白天的還有別的事情,倒不急於求證。


  現在時間已經是第四天,劇情進展到中后斷,每一條都衝突加快,也就沒一開始那麼時間閑余了。


  江慕提分派了任務:「李立這幾天跟著邱老師,她這邊現在事情發展的地方已經不局限在這屋子裡了,有你看著也謹防意外。」


  「汪蓓就陪著崔小姐吧,同樣的道理,現在跟蹤狂不敢進屋子了,但既然是早就內定的NPC,還剩這麼多時間不信他就這麼苟著。」


  李立張了張嘴,其實想再提醒她一句,不管現在走勢怎麼好,怎麼看似邱老師崔小姐她們都有所頓悟積極的改變自己現狀,怎麼一步步過得更好。


  可到了第七天,還是一切歸位,該死的都會死。


  他覺得祝央這年輕女孩子雖然大小姐脾氣,又不講理又老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但短短几天發生的這麼多事下來,人是真的不錯,至少比一些嘴上說得好聽的強多了。


  可能幫的真的已經幫了,而且只是圖個問心無愧而已,那些人有自己的命運,真已經夠了。


  但此時祝央彷彿是看穿了他的顧慮,擺擺手道:「怎麼說你就怎麼去做,我自有用意。」


  李立想了想也是,她一貫奇思妙想不少,反正也不算什麼難事,就照她說的做了。


  待李立和汪蓓分別走後,祝央便和陸辛出了門。


  祝央覺得其實現在最不確定,變數最大的反倒是一開始最不起眼的高中生這條線。


  其他三家雖然鬧得最雞飛狗跳,但倒是什麼線索都擺在明面,只有吳越這邊違和感重重。


  而且昨晚吳越居然一晚上都沒回來,因為白天在他房間發現了詛咒用品和死嬰,又立馬傳來了霸凌他的人的死訊。


  恐怖遊戲有一點區別於現實的好處就是,邏輯面和因果關係挺狹窄,和關鍵人物扯上關係的事件就不可能是意外,也方便順藤摸瓜。


  既然房子里找不到吳越,那麼他們就乾脆動身去他的學校找他一敘。


  她們去的時候是上午大課間,學生需要做操,因祝央這氣勢,本就進出不嚴格的保安半點沒攔就讓他們進了學校。


  一進去就看見操場上學生站得歪歪扭扭毫無精氣神的比劃手腳貌似在做操。


  不過這所學校校風挺糜爛,顯而易見!

  操場一眼望下去這些高中生把頭髮染成誇張顏色的居然不少,非主流殺馬特比比皆是。


  而做操的不多,男生女生打情罵俏的倒是不少,祝央甚至看見好幾對情侶男生背著女生在轉圈。


  她忍不住嘖嘖感嘆道:「年輕真好,什麼豬蹄子都愛得進去。」


  「咳——」陸辛重重的嗆咳了一聲,隱約感覺喉頭傳來一股腥甜。


  等做完操人群散去,祝央本想拉幾個人問問吳越在哪個班,沒料到卻先一步撞見昨天和他們通過電話的那個混混學生。


  他見到祝央他們就跟見鬼一樣,頓時嚇得兩股戰戰,但又不敢逃,只得綳著頭皮硬打招呼道:「姐,哥,你們來這裡幹嘛?有吩咐打電話就是了,親自跑一趟這麻煩的。」


  祝央嗤笑:「喲,今天你居然沒逃課。」


  黃毛頓時垮下臉來:「這不是東子死了嗎?我媽知道我平時跟他玩一起,怕我也跑出去亂來出了意外,今早是揪著我看著進的學校。」


  祝央並不關心這些,又問:「吳越呢,他在哪個班?今天來學校沒有?」


  黃毛正要回答,就聽到有個聲音叫他,回頭看到一群人沖他這邊走了過來。


  這夥人男男女女足有八九個,各個流里流氣臉色囂張,看黃毛的反應應該是平時走得近的,顯然是在學校里橫著走的小破孩兒。


  為首的一平頭男生長得高壯,不過長得有點急,十幾歲的年紀愣是長出了三十歲的滄桑。


  他摟著一個燙了紅色細波浪頭,畫了濃濃黑眼圈的女生。


  看到祝央,一行人眼前一亮,為首那個一把勾過黃毛的脖子——


  「哎喲,什麼時候認識的美女?也不告訴我們,吃獨食也不怕噎死。」


  隨即便自說自話對著祝央道:「美女,你哪個學校的?馬上中午了一起去吃飯唄,晚上咱們還要去K歌,賞個臉不?」


  後面一群人便站著起鬨,但平頭摟著那女孩兒就不樂意了,周圍幾個女孩兒也是。


  便陰陽怪氣道:「還學校呢,你看這老女人,起碼得有二十幾了吧?你指不定還得管人叫阿姨呢,你泡得下嗎?」


  平頭就是喜歡看女人吃醋,正要說什麼哄哄人。


  這邊祝央卻開口了:「我來的是學校吧?還是這兒真這麼有容乃大有教無類?」


  「怎麼一個看著站街經驗不低於十年的女的會在這裡跟我說話?」


  那群人沒料到她一張嘴就是這麼毒,抽了一口涼氣。


  祝央輕鄙的看著那平頭和紅頭髮女孩兒:「麻煩臭水溝的耗子跟水蚤別隨便跟人搭話好嗎?」


  「雖然平等待人比較政治正確,但我是階級主義者。是什麼讓你們以為我這種人在任何前提下是會跟你們這樣的垃圾同框?」


  「老實說你們每天上學就沒有聞到周圍的臭味嗎?對,就是回收了你們樣的玩意兒。為了避免你們這種垃圾無所事事走外面污染街道環境,學校做出了多大犧牲?」


  「一想到學校也無能為力的時候,一批一批你們這樣的垃圾還是得流入社會。拉低全人類的智商,給犯罪事業添磚添瓦,就恨不得出台劣等基因淘汰法。」


  「所以但凡還剩點作為渣滓的骨氣,就捂著臉,閉上你們的臭嘴,堵住製造廢氣的鼻孔,麻利的滾出我的視線,不然我可以幫幫你們。」


  這群混混男女,平時跟人罵街比這臟一百倍的話都聽過,但都沒有這會兒來的難堪憤怒。


  這女的長得漂亮穿著講究,又一股子的鄙視挑剔,一看就是有錢人。


  這些混混對來自於自己不可能達到的,高人一等的人的鄙視奚落,是格外在意的。


  尤其那紅髮女孩兒,頓時就惱羞成怒了。


  一把撇開肩膀上的胳膊就要走過來扇這婊子的巴掌——


  「就你他媽敢嘚瑟是吧?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


  話沒說完,旁邊教學樓的一扇滑窗玻璃突然脫落掉下來,直直砸到紅髮女頭上。


  尖銳的玻璃從頭頂直插而入,紅髮女此時的表情還帶著羞惱的戾氣。


  然後一大塊玻璃突然從她嘴裡捅出來,將她的臉幾乎割成了兩半。


  周圍空氣一片死寂,幾乎是隔了好幾秒,才有涓涓的血流混雜著黃白的漿液從嘴裡伸出來那根玻璃尖上流下來。


  就像工藝水龍頭一樣!

  「啊————」


  不知道誰的嘶嚎劃破了空氣,周圍頓時發出驚恐尖銳的呼聲,剛圍在一起的人連連後退。


  祝央也有點反應不及,她沒料會是這樣,但這也幾乎肯定了這女生,乃至在場這是多個人,都有過霸凌吳越的經歷。


  這起霸凌事件的波及人數範圍要比他們想象中更廣。


  趁著混亂,祝央和陸辛離開了學校,臨走前再次找已經精神恍惚的黃毛確認了一些,吳越確實今天沒有來學校。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吳越,不過措手不及的事實確實打破了祝央他們來這兒以來一貫的悠哉從容。


  然後吳越又獨來獨往不和他們產生交集,且好兩天沒待在租房,一時半會兒居然無從下手。


  晚上回到別墅,果然那小子今晚還是沒回來。


  李立他們聽了祝央他們今天經歷的事,不可置通道:「他這是想躲起來咒殺光十幾個人?」


  汪蓓摸了摸胳膊:「就算我不懂這些,也知道普通人要靠詛咒弄死這麼多人,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吧?關鍵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能替他殺這麼多人的存在,會是什麼好東西?」


  「這,說好的所有房客是鬼,中途又加了兩個鬼魂,現在還要來一隻邪神或者怪物?這破遊戲到底把難度調成什麼神仙模式了?」


  祝央漫不經心的瞟了陸辛一眼。


  陸辛歷經重重生死到現在,早不把遊戲的難度當回事,可祝央這一眼卻讓他自覺皮一緊。


  晚上吃完飯卻看到房東拿著一個鏟子從外面回來,滿身都是泥,臉色也不好看。


  李立見狀開玩笑道:「喲,老肖你這架勢,跟剛去埋完屍回來一樣。」


  平時一副樂呵呵笑臉什麼玩笑都開的房東現在卻沉默的看了李立一眼,隨即視線又轉向了祝央。


  最後還是沒有說話,默默的回了房。


  祝央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均有著意味深長的默契。


  這天晚上祝央做了個夢,夢到自己站在洗漱池那邊,突然裡面有隻手拚命的敲鏡子,在喊救命。


  祝央才把房東太太塞鏡子里,一開始還以為是那婆娘不消停。


  後來發現不對勁,那隻手臂著實要纖細年輕得多,隨後才是一張臉慢慢的顯現出來。


  是她第一次在這裡見到的那個女鬼,那個失蹤的女孩兒,她張嘴,飛快的沖祝央喊了聲『救命』!

  然後怕又被拉出來打般立馬又消失了。


  夢做到這裡祝央就醒了過來,她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有些反思。


  那,那天晚上,這女孩兒出現的第一次,該不會原本就不是想攻擊,而是在求救吧?


  這麼醒著有突然有點想上廁所,祝央便穿上棉拖鞋出了房門。


  從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回憶起剛剛做的夢,她越想越覺得不對。


  按理說那女孩兒被害死藏屍,如果真想讓人找到她的屍體,解放被禁錮的靈魂的話,給人託夢就該暗示她在哪兒啊。


  哪怕是被做成化肥埋後院,你得有目的性啊。


  當時作為兇手的房東兩口子還是人類,那不成能跟她一樣把人藏鏡子里不成?

  正打算回房間,腦中卻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可能。


  鏡子?


  她看了眼這洗手池的鏡子,洗手池配有三個水龍頭,可以同人讓三個人洗漱,所以鏡子很大。


  足有半米多高,一人長,如果要藏個人在這裡面——


  祝央抄起旁邊邱老師用來洗冬天衣服的洗衣棒,實木堪比棒球棍粗的棒子一下砸鏡子上。


  沒有太大的玻璃破碎的脆響聲,因為玻璃後面是實心水泥,又用膠水牢牢黏住,所以敲碎玻璃並沒有什麼動靜,甚至玻璃破碎后還黏在牆上,需要一塊一塊的去撕。


  祝央並不意外,當初警/察來搜查的時候肯定也敲過。


  她扔開木棒,沒有直接去撕玻璃,不想割傷手指,好在找到了一把不知道誰洗完水果落在這兒的小刀。


  沿著列痕刁開碎玻璃,一開始一無所獲,等到祝央刁落一大片,自己都快失去耐心時。


  突然碰到一塊地方的玻璃,還沒用力它的掉了下來。


  然後祝央便看見一張被水泥封住,但依稀可以看出輪廓的人臉。


  人臉的眼睛還是睜著的,只不過也被水泥糊住了,所以永遠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


  而這個位置,如果去掉鏡子,就相當於每當有人站在左邊第一個水龍頭洗漱完臉照鏡子的時候。


  便有在和這被糊在牆裡死不瞑目的女孩兒直接對視。


  正巧這個水龍頭就是祝央慣常用那個。


  她臉上閃過一陣彆扭,而就在此時,她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對方雖然極力放輕,但無奈木地板實在不配合。


  祝央回頭,就見房東拿著白天那把鏟子,一臉陰森的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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