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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2 章

  祝未辛在祝央面前的形象一貫是二逼學齡兒童,又黏人又乖巧,一副長不大的小孩兒樣。

  雖說很多時候也有自家弟弟長大了的欣慰感,甚至已經深刻了解這傢伙是個白切黑。

  不過還從未用姐姐以外的視角看過祝未辛,理智上對這傢伙本性了解,但情感上還是認為這傢伙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孩兒。

  要不然他一個成年男人了,祝央也不是跟擔心個奶娃似的。

  當然祝未辛也從未以弟弟以外的形象和他姐姐相處過。

  人都有多面性,在親人朋友戀人同事,或親或疏,或喜歡或厭惡,或信任或防備,或坦然相對或面上交好。

  在不同的人面前是不同的形象的,就連猙獰的罪犯也有可能是某個孩子偉岸的父親,更何況細微的落差?

  所以祝央這會兒看著祝未辛湊過來,渾身散發著成年男子的魅力,毫不收斂。

  臉還是那張臉,愣是覺得有點認不出自個兒弟弟了。

  毫無疑問祝未辛的長相是優秀的,他和祝央長得像,臉型和五官輪廓更加硬朗。

  因祝央從小教得好,他就完全沒有姐姐那種跋扈不可一世的攻擊感。

  反倒是陽光健氣,看著就熱心善良的那一類面向。

  當然一般情況下,他的性格也差不多如此,不管在哪兒都人緣極好,也樂於助人。

  經營光明的人生對他來說太過容易,甚至不需要特地注意,漫不經心的就能做到最好。

  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但仍舊保持善良謙遜的好少年——不對,現在不能說是少年了。

  祝央從沒有像這刻一般深切發覺自己弟弟已經是個成年男人了。

  都能娶媳婦兒了~~~

  老母親心態突然爆發,祝央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發散感到無語。

  便聽祝未辛道:「楊姐姐,你哪裡的人啊?」

  祝央維持著母性光輝的人/妻人設,笑道:「問這個幹嗎?反正出遊戲就忘了。」

  祝未辛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像是有些害羞,又透著一種讓女人嘆息的侵略性。

  真是既有那種若有似無的勾引,又不會顯得刻意,要真是葷素不忌的成年狼女。

  這樣英俊鮮活體格強壯性格燦爛還帶著點害羞的,簡直撩得人嗷嗷直叫。

  祝未辛回答她道:「能夠分到一個副本面對生死並肩作戰的,就算是親人夫妻,恐怕也不一定有這樣的緣分。」

  「所以我覺得,哪怕出了副本就會忘記,但相識一場就毫無意義嗎?」

  「楊姐姐你,溫柔善良體貼入微,平時一定是個與人為善的人啊,人當然都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而且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在遊戲里相見呢。」

  一番話帶著稚氣未脫的淺顯恭維,其實要說『楊珠』的能力給大伙兒提供了足夠的食物和日用。

  總之這個通關副本中,至少不用為生存條件擔心,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通關。

  拍這點馬屁也不算過分,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可祝央什麼人?祝未辛這二狗子他老姐,這傢伙一翹尾巴她就知道想放什麼屁。

  這傢伙與人為善是一回事,但也是很驕傲的,什麼時候為了點蠅頭小利這麼跟人套近乎了?

  要是真對人表示感謝的話,他從來不會用說的,會直接報答。

  而且這傢伙說的話倒是一臉純良,可臉上滿是對異性的欣賞呢。

  看得祝央想打人。

  但她臉上還是理科做出配合的表情,害羞道:「哎呀!你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是舉手之勞而已,哪兒就值當?」

  「再說了,這個副本團體作戰,我沒什麼本事,能力也基本是後勤和輔助類型的,照顧好隊友,當然也是為了我自己。」

  祝未辛讚賞道:「話是這麼說,但能像楊姐姐你這麼想的還是少。」

  「現在任務還沒出來,一般這會兒大伙兒都喜歡藏著掖著,叫我說,本來大部分任務時間都短,要說這麼短的時間內有什麼信任可言,當然是天真了。」

  「不過楊姐姐您這樣大方的開頭,一來團隊氣氛就不一樣了,果然做了媽媽的人,心思和眼界總是不一樣的。」

  「對了,你說家裡兩個孩子嗎?多大了?完全看不出來呢,您沒開口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剛大學畢業。」

  祝央捂嘴直笑,一副被年輕男孩兒取悅的樣子:「喲,現在的男孩子都這麼會說話嗎?還剛畢業呢,姐姐我都三十啦。」

  「真的?完全看不出來,比我們班的班花都漂亮。」

  這話別人說可能會油滑不討喜,但祝未辛長得帥,氣質好,看著就出身良好,眼睛澄澈真誠,別人聽了只會高興。

  這就是臉不同所帶來的差別待遇了。

  兩人相談甚歡,祝未辛不動聲色的打聽『楊珠』的底細,祝央也配合,裝作滴水不漏,偶爾讓他側面推測出一點東西的樣子。

  畢竟這裡是中級後期場了,雖說她現在頂著的殼子看起來如此,但肯定不可能是個單純的傻白甜。

  如此倒是符合她的人設。

  別看祝未辛是個白切黑,但玩心眼兒跟他姐一比還嫩了點。

  不然和遊戲暗通曲款成為玩家,也不會選擇乾脆在現實中封印記憶和能力的法子了。

  因為他知道只要在現實中擁有自己是玩家這一意識,不管多小心,都會在姐姐面前暴露。

  他對自己姐姐就是這麼有信心,或者說對於他姐姐了解他就是這麼有信心。

  其他人見兩人越聊越高興,年輕的帥哥把年輕的少/婦逗得捂嘴直樂,心花怒放,都覺得有些看走眼。

  祝央選的這殼子雖然沒有被人那樣美得具有攻擊性,但無疑也是另一個風情的美女,這一場八個玩家,攏共兩個女玩家,另一個女玩家年過三十長相普通。

  也不是沒有玩家之間相互撩騷吧,其實這種事很多,遊戲里的人和事就讓他留在遊戲里吧。

  還有什麼是比這更毫無痕迹的出軌場所?

  看來這少/婦也不是個甘於寂寞的,眾人看著祝央,一時間對她和祝未辛這麼快打得火熱有些眼饞。

  就連黃毛章敘這會兒恢復了體能,也懟了懟祝未辛:「喂!看不出來你這小子,女人緣挺好的啊。」

  祝未辛笑道,一臉真誠無害:「哪有?我家裡有姐姐,所以很能體諒年長的女性呢,姐姐們都聰明,知道誰是好意,誰不懷好心的,是吧?楊姐姐。」

  祝央捂嘴笑得眼睛彎如月牙:「是啊,我結了婚,過來人了,知道男人都是什麼德行,沒一個好東西。」

  「哎喲喂,今兒算我自打自己沒見識了,阿未弟弟就不一樣。我要晚生個幾年,誰稀得理會家裡那死鬼?一準跟他們學校的小姑娘似的追求他。」

  這爽利明快的風情勁兒,跟一開始進遊戲的低調完全是兩個人。

  但這轉變毫不生硬,就像是個寂寞少/婦被撩撥的春心萌動一樣。

  並且看她說話熟練,加上這個級別的玩家大多有錢,沒準現實中就沒少給老公戴綠帽。

  只是祝央那笑彎了的月牙眼裡面,一道刮人的光一掃而過。

  而祝未辛呢,聽到對方叫他『阿辛弟弟』的時候,樂呵呵的眸子里也閃過一道冷光。

  只是姐弟倆都不約而同的稍加掩飾,別人就更不可能看出端倪了。

  但已經看透一切的狗比遊戲,看著這姐弟倆演戲,再看著祝未辛這一步步作死的樣。

  看祝央笑得越燦爛就越瑟瑟發抖,它好幾次都想提醒祝未辛別作死了。

  雖說到時候要挨打肯定是你第一個,但泡人/妻這種事,就你姐的護短和甩鍋性格看,不還得怪在它身上?

  可又不敢,祝未辛這邊一旦在祝央自發暴露前猜出事情真相,它也得玩兒完。

  於是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帥哥撩騷年輕少/婦,少/婦春心萌動的勁爆曖昧氣氛在身邊流淌。

  當然,這個大逃殺遊戲還是個全球性直播遊戲。

  每支隊伍都有隨處隱藏的攝像頭在跟蹤攝錄,現在進入賽場才幾個小時。

  四支隊伍都還沒有分散,所以直播的畫面只需要在四組之間切播,到了第二天或者第三天,隊伍會難免分散,那個時候得到鏡頭越多的人。

  要麼是奪冠熱門,要麼是話題度比較高的,鏡頭寥寥無幾的,自然通常都是不被看好觀眾也沒興趣的炮灰了。

  當然,如果事後想要查看固定玩家的全程表現的話,比賽主辦方的官網可以付費下載,畢竟比賽場無處不是攝像頭,每個參賽者都能全程記錄的。

  不過祝央他們這些玩家自然不會知道這個世界對於此賽事的關注規模以及播放方式。

  所以也不知道祝未辛和她撩騷這幕被全世界的人看在眼裡。

  原本祝未辛因為一張臉長得帥,在選手資料公布之處,光是憑照片和生平剪輯就俘獲了大批女粉絲。

  加上他的能力強大,並且顯示從小學習格鬥技巧,並且在省內獲得過比賽獎項。

  瞬間移動能力加上優秀的格鬥技巧,說明祝未辛具有非常強大的實力。

  有實力,長得好,粉絲多,熱度高,這讓他迅速成為了本屆的奪冠熱門。

  比賽開播之時,便有無數女性來到電視機前,想看他在賽事里的良好表現。

  然鵝——

  正事還沒開始,就對著老女人撩騷怎麼回事?長著一張清爽帥氣的臉,原來這麼輕浮的嗎?

  老女人這個稱呼是祝未辛的低齡粉絲們封的,那些十幾歲的少女,往往追起愛豆來會將巨大的惡意傾注到和愛豆走得近的女人身上。

  一時之間網上來自低齡觀眾的罵聲一片,全是針對祝央的。

  什麼老女人怎麼不去死,有了丈夫還在外邊撩騷是得多下賤,家裡的孩子正在電視機前看著你呢還要不要臉。

  罵罪魁禍首祝未辛的倒是少,世道總是對男人比對女人更寬容,更何況祝未辛的身份只是大學生,還沒出校門,被閱歷豐富的老女人騙是多正常的事啊。

  甚至有年紀大點,成熟點的女人,恨不得自己代替祝央的位置。

  而網上的男人呢,更是已經在押寶祝未辛什麼時候拿下人妻了。

  西南區的負責人,也就是之前跟祝央他們對話的西裝男回到了總部。

  他將兩名屬下離奇慘死的事情報告了上去,正要成立調查組,便收到網上的輿論反饋。

  他看了看方向,想了想,便對下面的人道:「多切點鏡頭他們,盡量不要讓他們分開。」

  「怎麼?你想策劃一場生死絕戀?」他的同事問道。

  西裝男笑了笑:「並不是,那個女人她的能力是無中生有,就是可以憑空變出物品,物品價值越低,一次可得到的數量就越多,但本身只是個家庭主婦,雖說號稱有健身練拳經驗,但也就那樣,實際沒有自保能力。」

  「跟在辛未選手在一起,必定是個拖累,然而她的無能更能襯托出祝未辛的擔當和安全感,讓女觀眾恨不得殺楊珠以己身代之。」

  「男性觀眾那裡除了血腥的廝殺一貫也吃香艷背德的曖昧這一套,更何況賽場本來就容易激起腎上腺素,不管是選手還是玩家。」

  「辛未選手的關注會越來越高,等到了後期,第六天或者第七天的時候,楊珠選手的利用價值已經差不多了,女性觀眾對她的厭惡也達到了頂峰,是時候給觀眾一點甜頭。」

  「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愁贊助商的青睞。」

  同事聽完嘖嘖稱奇:「你們西南區已經十幾年沒出過冠軍了,我還以為你自己都不在乎呢。」

  西裝男道:「以前不在乎是因為我看到前十幾屆的選手,就知道他們沒有奪冠的可能。」

  「這玩意兒,天生的,首先得有那冠軍相,然後才是運道。」

  不提高層如何探討,『毫無自保之類』『累贅一個』『炒作拉仇恨機』的祝央與祝未辛相談甚歡。

  一直到了深夜,才意猶未盡的睡下,他們找的一個山洞,不大但是隱蔽性很好。

  有祝央的能力在,入夜也不用枕著堅硬的石頭睡覺,好歹能變幾個睡袋出來。

  不過他們的對話基於遊戲的保密條例,類似於玩家或者具有聯想性的對話,都會被遊戲篡改。

  所以這個世界的人聽到的他們的對話,雖然八成是真實放送的,但關鍵的地方還是做了修正,不用擔心暴露。

  午夜十二點的時候,今天白天的傷亡情況下發到參賽者的手環里。

  祝央他們點開查看,按照他們的設想,其實第一天應該不會有犧牲的。

  必定是團體行動,而且每個區的進入地點相隔甚遠,一般出了電梯就會藏進森林,大伙兒都是能力者,自然有一二保命手段。

  即便那種攻擊性很強的,一進來就到處搜尋開殺戒的隊伍,一下子和兩方全員對上也不是明智的選擇。

  事實上包括他們西南在內的三個區也確實如此,但唯獨西北區,竟然出現了兩個參賽者死亡。

  「一進來就兩個?」章敘皺著眉道:「這西北區被哪個區給堵了?或者同時對上了兩個區,一下子就被幹掉了四分之一的戰力,這可不妙啊。」

  「不一定。」祝未辛道:「到現在為止,四個區域的隊伍應該都還沒有分開,如果西南區撞上了一隻隊伍,兩邊便是混戰。」

  「團體賽來說,這其實是很不利的,兩敗俱傷后他們就變成了最可能淘汰的殘兵敗將。」

  「還有七天的時間,這麼多的對手,如果不是擁有壓倒性的實力或者嚴密的布置,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這麼莽撞。」

  「而我們才進來這麼點時間,腳程上來看,單是互相找到都不容易,更別說布置陷阱了。」

  「但如果西北區是同時遇到另外兩支隊伍,這個傷亡又太少了。」

  「所以,我倒是更傾向於是他們自己內部殺害的。」

  祝央點點頭,她也這麼想的,這座山太大了,即便是玩家全速跑估計沒個幾個小時也跑不完一圈。

  時間還早,先期就陷入惡鬥是很不明智的,只會讓別的隊伍撿漏,不管動機上還是可操作性上,隊伍間對上火拚可能性不是沒有,但都很小。

  反倒是團隊內的人出手可能性更大,雖說按照立場來看是最低的可能。

  「他們瘋了吧?自己給自己減少戰力?那西裝男不是說咱們西南區的玩家才是最喜歡內訌的嗎?」

  「你怎麼知道那是戰力,而不是累贅呢?」祝未辛似笑非笑道。

  眾人心裡一凜,確實,他們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是什麼。

  但既然是比賽,那麼就得有個總體上的公平標準。

  他們一夥兒都是玩家,而且看樣子,外界對他們擁有異能並不奇怪,那麼別的組應該也差不多。

  但篩選標準呢?即便是能力也分攻擊性輔助性,這還是有用的,也有完全派不上用場的能力。

  甚至也不排除有無能力的普通人被捲入,只要人數比例不是太多,幾支隊伍水準不會過於懸殊就夠了。

  最終冠軍只有一個,所以隊友之間最終也會揮刀相向的。

  那些派不上用場的累贅,與其丟給別的隊伍送分,倒不如讓自己人收割了,集齊五個還可以得到一次尋求外界幫助的機會呢。

  一時間眾人才理解這個副本真正的殘酷性,這還不是任務本身的事。

  有個體型佝僂瘦小,看著獐頭鼠目四十來歲的玩家笑道:「嘿,冠軍只有一個,咱們不會到頭來也自相殘殺吧?」

  祝央和祝未辛都同時看了這男的一眼,其實不止他們,別的人也看了過來。

  這個叫於榮的男玩家連忙道:「別說我估計挑事離間團隊啊,這是個事實,遊戲任務雖然還沒出來,但比賽時間只有七天。」

  「也就是說,不論如何這期間我們是有生存危機的,要遊戲任務在七天之內還好,如果超過七天,就必須得按照比賽規定做,人不死到最後一個,他們同意嗎?」

  他指了指天上,話語里指代的是誰毫無疑問。

  他說的句句在理,並非一味散播恐慌,但玩家們難以控制的沉默下來,看著周圍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同伴帶上了警惕之色。

  有人故作樂觀道:「沒事,好歹我們也是玩家,幕後大老闆是遊戲又不是這什麼破主辦方,它讓我們自相殘殺,咱還真聽它的了,不過確實得想辦法先脫困。」

  眾人一副被安慰道的樣子,氣氛又恢復了一些,但敏感的人多少都能察覺到是強顏歡笑而已。

  畢竟他們玩家在這個世界可能不佔多大的武力優勢,並且,如果是原住民還好,還可以從外面策劃怎麼從遊戲里逃脫。

  但他們一來就進入了考場,簡直孤立無援,別的不說,但是嵌入脊椎里的懲戒機械都沒法弄出來。

  這時候就不得不說祝未辛和祝央姐弟倆的思維驚人的一致了。

  他們看了看於榮,眼神閃了閃,均對這場遊戲的本質有了猜測。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不亮大伙兒就醒了,畢竟是廝殺場合,睡到大天亮是得有多心大?

  不,還是有的,比如祝央,天塌下來也要先吃飯睡覺。

  不過這會兒她立著人/妻的人設呢?哪個帶倆孩子的家庭主婦能睡到太陽曬屁股?

  於是也只能不情不願的醒了,心裡又給祝未辛記了一筆。

  祝未辛正拿著一瓶礦泉水漱口,無端感覺背上又是一涼。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躲吧?」有人便問。

  章敘別看一頭黃毛,人心倒是正:「不然怎麼辦?這些都是副本里的原住民,也不是主動作惡殺人,難道我們還得去獵殺不成?」

  「能不殺就別殺吧。」

  顯然事情由不得他的,才說著話,突然傳來一聲爆炸。

  震天動地的動靜,他們之前所處的山洞直接塌了,這還沒完,高出的石頭也下雨一樣砸下來。

  玩家們立馬往後撤退,然而下一秒,他們才發現早有陷阱等著他們。

  跑得最快的一個玩家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不過好在玩家的敏捷很好,爆發速度快同意驟停也迅速。

  那玩家回過頭,脖子上赫然是一道傷口,血在不停的往下流,索性動脈血管沒有被割破,不然就真的完了。

  「小心!附近布滿了鋼絲,速度太快會被割傷。」

  然而巨石滾落的時候,一般人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全速離開危險範圍吧?

  想不到玩家引以為傲的速度在這裡反倒險些成了催命符。

  既然周圍是重重陷阱,那麼敵人肯定也埋伏在周圍。

  祝未辛當機立斷:「把周圍的樹摧毀。」

  敵人還沒出來,但現在周圍布滿了鋼絲,一旦發生戰鬥,他們只會束手束腳。

  而樹才是鋼絲陣得以成立的關鍵,摧毀了樹他們的活動空間也大得多。

  這些玩家其實不弱,只是極端緊迫時的判斷力不是人人都有的。

  聽了祝未辛的話,立即使出各自的十八般武藝。

  祝央抬手摸到一顆自己周圍的樹,寒流掠過,原本纖細透明如蛛絲,隱藏在空氣中難以發現的鋼絲,立馬被每棵樹之間傳遞過來的寒流給凍住。

  空氣中陡然出現橫七豎八的鋼絲痕迹,在寒霜的覆蓋下就顯得尤為顯眼了。

  她道:「先別急著破壞樹榦,我們這麼如果空出一大片沒有遮掩,遠處的人想要使用中長距離的攻擊手段,我們照樣受制於人。」

  確實,鋼絲顯現出來就容易多了。

  章敘有個能力是空氣刃,數刃甩出去立馬割斷了鋼絲陣。

  嘿嘿笑道:「你能力挺厲害的嘛,自然系能力啊。」

  祝央笑道:「能力是不錯,落我手上可惜了,我沒能把它升級到更高,唉~~」

  這話也是事實,對比祝央其他能力來說的話。

  不過玩家們以為這種程度的規模就是她的極限了,確實再好的能力也需要機遇提升的,精神力靈力跟不上威力也就跟不上。

  如果祝央的自然系能力夠強的話,她也不會立馬和小弟弟打得火熱了。

  少/婦風流是一回事,但遊戲里沒人會懷疑動機只有這麼單純。

  倒是祝未辛笑了笑:「還是楊姐姐想得穩妥。」

  這話他是發自內心的,他自認不會不如人,但楊珠的危機反應卻和他不相上下,並且帶著更妥當的經驗敢。

  果然他想的沒錯,楊珠和另外那些人是有所區別的。

  但這個時候可不是互相恭維的時機。

  見他們破了鋼絲陣能夠放開手腳了,暗處的人也終於坐不住。

  數只火箭飛了過來,八人敏捷的躲開:「在那邊。」

  有兩人率先跑了過去,但才走沒兩步,另一個地方又有數米高的水浪淹過來。

  要知道,祝央他們找的山洞,離湖泊還是有一定距離的,要麼就是有強大的念動力著,從湖泊汲取了大量水一路漂過來。

  但鑒於這方法太過二逼,如果是念動力者的話,周圍能用的武器多的是,於是她更傾向對方能憑空噴水或者凝結水分之類的。

  當務之急是止住這水勢,她雙手沖著水流方向做出對抗動作,蔓延過去的寒流立馬將幾米高的水流給凍住了。

  但為了躲避剛剛那洶湧而來的水流,八個人這會兒也分散開來。

  中計了!

  祝未辛立馬就明白,祝央自然也心知肚明,實際上她在那些傢伙摸過來布置陷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看破不說破而已。

  果然在八個玩家散出一定距離的時候,天空陡然憑空墜下一個圓盤。

  那圓盤一張桌子大小,高度也差不多,只是上面有兩根指針,一根紅色一根藍色,像一面鍾。

  但圓盤的周圍卻沒有時間刻度。

  圓盤方一落地,就拚命的轉了起來,然後紅色指針指向了他們中一個男玩家,藍色指針指向了黃毛的章敘。

  倆人都知道這玩意兒不對,但指針三百六十度,不管哪個方向都會被指道。

  下一秒,離圓盤尚有二三十米的兩人出現在了圓盤之上。

  而圓盤的面積也隨之擴大,足夠兩個人在上面自由活動而不顯得擁擠了。

  「喂!什麼玩意兒這是?」章敘要離開圓盤,但還踏到圓盤邊緣就會被一股力量擋出來。

  這玩意兒應該是規則類物品或者能力,一旦被指向,如果不滿足什麼條件是出不來的。

  接著圓盤的方向發出一個聲音:「歡迎參加國王遊戲,紅色是國王,藍色是平民,國王的命令是絕對的,平民沒有滿足國王的要求之前,屏障不會撤離。」

  這他媽的——

  幾個玩家心裡幾乎都是這種日了狗的心情,暗處的敵人伺機偷襲就算了,這種時候這種場合還玩這招?

  當這裡是迷宮通關場啊?尊重一下考試場地和主題好不好?叢林作戰不是這樣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能力看似沒有直接的殺傷力,因為國王和平民都是他們這邊的人,自然不會在這時候提過分的要求。

  但確實在短時間內封住了他們兩個玩家的行動力,從人數上來說他們就立馬處於下風了。

  可顯然這麼想太過樂觀了。

  在聲音停止的同時,祝未辛往那圓台上扔了顆石子,被屏障彈了回來。

  「看來外界沒辦法入侵那個空間,至少物理上是如此。」

  接著圓盤又發出聲音:「請國王下達命令。」

  男玩家是國王,章敘是平民,所以這會兒,男玩家不管說什麼章敘都得照做。

  祝央不知道這個圓盤的指針指向是隨機還是可控,是必須在一定人數一定範圍內使用還是沒有限制。

  不過嚴格來說也算是個好用的能力,至少對套取情報,輔助隔離戰力這點是立竿見影的。

  但說實話,光是如此的話,並不適用於作戰中。

  然而對方卻這麼做了,那就說明肯定有別的后招。

  剩餘六個玩家防著周圍的偷襲,裡面的章敘便對男玩家道:「你快隨便下個命令,沒準完成了就能從這破玩意兒里出去了。」

  「先說好,無冤無仇的,你可別讓老子出醜啊。」

  那男玩家笑道:「章哥,哪兒能啊,出去咱就把這拆了,那我得罪了啊。」

  男玩家也知道這會兒不是在裡面耽擱的時候,就想著讓那個章敘原地跳一跳或者拍拍手快點完成條件脫困。

  但即將開口的一瞬間,男玩家的眼神變的茫然,接著跟遊魂一樣。

  他緩緩的張嘴,說出了一句讓大伙兒不可置信的話:「章敘,我命令你自盡。」

  「你他媽——」章敘怒火中燒,破口大罵:「玩兒上了是吧?過來老子現在就乾死你。」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卻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他打開自己的背包,裡面有隨機發放給參賽者的武器,章敘的武器是一把弩。

  他將那把弩掏出來,做好準備,然後將箭頭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眼看著手指頭扣下扳機自己的腦子就會被扎穿,然而他一身本事,卻連反抗都做不到。

  陷入這個國王遊戲的轉盤裡,一旦成為平民方,他就跟案板上的魚一樣,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這個規則太恐怖了,連忙有玩家開始攻擊圓盤,可毫無作用。

  眼看章敘手指就要扣下,他自己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彷彿都感覺到了什麼東西從他腦中一穿而過。

  但下一秒,他卻渾身一輕,明顯感覺自己對於身體的控制權又回來了。

  章敘連忙扔掉手裡的弩,三兩步衝過來,劈手抓過男玩家的肩膀:「艹!找死吧你?任務都還沒出來,你就敢內訌?」

  男玩家驚慌無比,被章敘都嚇得哭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剛才就是腦子一白,然後就說出這幾個字,我剛剛肯定被人動手腳了。」

  他們周圍的人連忙道:「確實這樣,剛剛小偉有點不對勁。」

  「誰知道是不是裝的?」章敘道。

  接著也知道這會兒內訌沒意思,便道:「圓盤怎麼沒了?」

  才說完,就看見周圍沒了祝未辛的身影,正心裡一緊,下一秒祝未辛便出現在了原地。

  瞬間移動!

  但他出現的同時卻不是一個人,他手裡還拎著一具已經斷了脖子的屍體,顯然是被他擰斷的。

  祝未辛道:「跑了一個,我就覺得不對勁,這種能力根本不適合作戰中使用,一直防備著,果然從國王的命令這一環做手腳。」

  也就是說,圓盤的能力是一個人的,但操控那個叫小偉的男玩家做出殘酷命令的是另一個人。

  如果單是圓盤能力玩家的話,根本不會在這會兒用這個能力,也是運氣好,和能控制他人的人組隊,於是人家基本可以躲躲藏藏的就取人性命。

  「那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圓盤上,我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是運氣好,一下子就找到他們,不過另一個會往土裡盾,讓他跑了。」

  這當然是撒謊的,祝未辛自然有把人揪出來的邏輯和相關能力,只是這就不方便告訴所有人了,因為他已經確定團隊里有內奸。

  並不意外,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

  玩家們也不疑有他,只覺得他的瞬間移動能力確實好用又強大。

  「而且!」祝未辛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剛剛收到信息,擊殺對抗玩家,收穫五千點。」

  「看來這場比賽,咱們組並不是唯一的玩家呢。還有一組玩家也在別的隊伍里,作為區域代表。當然,最壞的可能是四組都是玩家。」

  「不,不可能吧?為什麼啊?這麼多玩家大混戰,遊戲不是不喜歡玩家內鬥嗎?」

  幾人商量間,卻沒有注意到祝央的臉色難看至極。

  撈金玩家!

  她就說怎麼中級場第一場的時候,明明遊戲已經暗示了以後會派不少類似的掃除工作給她,為什麼後來卻基本沒有再對上了。

  原來是她這個蠢弟弟,背地裡把這高危的工作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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