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生啦生啦
「我原來看過一本歐亨利的小說,其中有一篇有對愛狗人的評論,我覺得有趣,就查了相關心理學方面的書,沒想到用上了。」
「有一個博學的老公,真好。」秦小魚不吝溢美之辭,阿雷也很受用。
「你也不錯嘛,也想到了這一點。」
「呃,我們這樣相互吹揍真的好嗎?不臉紅嗎?」
「紅什麼,實話實說罷了。」
倆口子嘛,就是相互寵,相互捧的。
這場秀已經跟在香港時又有不同。
梁師傅和節偉都有了些新作品,看起來更成熟一些。
周月統一了風格,固定走一種格調,作品成了系列,再出來就沒有那麼散了。
最出彩的還是許敬業,他從香港回來后,又有了一個創作的爆發。
從蘇菊跟他分手后,他的靈感一直若隱若現,現在就是一個收穫的季節,井噴了。
如果這一場搬到香港,可能效果比上一次只是好一點點。可是放在內地就大不同了,沒有比較,沒有傷害,只能用完美來形容。
這次時裝秀又引來了連篇累牘的報道,幾大主流媒體都用了大幅版面。
重點全放在民族輕工業的發展上,確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秦小魚踩對了路線。
她既給其它同行做出了榜樣,也給一系列的扶植政策做了實踐檢驗,是雙贏。
不出秦小魚意料,青小許又來了電話,談她開廠的事兒。
秦小魚半推半就,把許敬業的未見系列落戶下來,也算是弄來些優惠政策。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是最靠譜的經營方式。
老家那邊也有消息過來,新廠就要投入使用了。因為市裡關照,收了兩個廠子的舊廠房,所有沒有基建漫長周期的煩瑣,只需要簡單的收拾就可以入駐機器了。
梁師傅回老家一段時間,把技術室抓得很像樣,幾個骨幹都能獨當一面,分廠里派出去,很快就又發展了新生力量。
秦小魚的事業到了發展期,鬱鬱蔥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著領地。她現在大可坐享其成了。
然後對她來講,這只是一個開始,遠遠不能滿足她的野心。
野心不是說的,也不是寫在臉上的。
從外表看,她原來的鋒芒反倒內斂了。加上身子越來越笨,行動不如原來敏捷,那個時時警惕戰鬥的秦小魚不見了,換成一個悠哉悠哉的小女子。
放鬆,安逸,恬靜,散發著一股不可抵擋的親和力。
誰會不愛這樣的小女子?
正好阿雷的刊物在備下一期的稿,秦小魚讓他弄了一個專刊。
許敬業帶著幾個攝像師,忙著抓拍,硬是拍出了國際范兒。
這期的封面本來是選好的平面模特,可是阿雷非得要讓秦小魚上。
「我這個樣子醜死了,才不要!」秦小魚連連搖頭,沒懷孕時她都不肯上封面,現在頂個大肚子,怎麼肯?
「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美,讓許敬業給你拍一下你就知道了。」
阿雷堅持,秦小魚想也許他是想留下她的孕照吧,總歸也沒什麼,反正試一下不行的話,也不會硬上的。
許敬業給她安排在辦公室,燈光很柔和,桌上散落著許多設計圖。她略欠起身,一手捂著領口,一手去夠一支筆。阿雷叫了她一聲,她抬起頭。
就在這一刻定格了。
直到雜誌出來,秦小魚還是不敢想像,那個柔美的女子是她。
她看向前方的眼神,溫柔如水,略顯臃腫的身體,散發著母性的光芒。而桌上那不經意露出的四個大字,日月服飾,就像她的孩子。
據說這一期銷量爆棚,創下了刊物發行以來銷量的最高紀錄。
「等加加出生了,我要給他看,他的媽媽一直在工作,工作,工作,都不理我們。」阿雷拿著雜誌坐在沙發上看,含含和小妹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邊,三個人同時投來遣責的目光。
「你們!」秦小魚氣哼哼地斥道,不想肚子一抽,加加踢了她一腳,她不由得哎喲一聲。
「看,小加加跟我們一夥的!」那三人笑成一團,秦小魚一時沒忍住,也笑了。
春節臨近,家裡最重要的事就是秦小魚的肚子。
王大娘突然打長途過來,說做了一個夢,秦小魚要生了。
這老太太一天神神叨叨的,這一句話,全家都當了真,如臨大敵。
把秦小魚看得死死的,哪都不讓去。
最後周行媽和阿雷一商量,乾脆把秦小魚弄到醫院去住院了。
包了最好的房間,在走廊的最裡面,也算清靜。
秦小魚自已沒生過孩子,可是看著身邊的人沒少出來進去。說簡單的簡單,像周月,說在生死關口走一圈的也有,像小四嫂。
所以她說不害怕也是假的。阿雷瞧出來了,她的話明顯少了很多,總是發獃,知道是心裡沒底。
「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邊,不會有任何事情的。」阿雷安撫道。
「我不擔心什麼,如果有問題,你好好把孩子帶大。」秦小魚總算把廢話說出來了。
「你真無聊。」阿雷說完,眼圈紅了。
那一夜,秦小魚睡得很不安穩,不是擇席,只是突然想起很久前發生的事。
她前世的種種,都已經淡忘了。這一世從窮困潦倒,到大富大貴,就像一場夢。
不知為什麼,她想到了孤零零睡在北方的周行。廣州是他最後生活的地方,他長眠了,他們卻搬了過來,真是造化弄人。
她迷迷糊糊,睡意湧上來,眼皮開始打架了。
「醒醒!」她聽到王大娘一聲斷喝,嚇得忙睜開眼睛。
她覺得身下有些異樣,涼涼的,伸手一摸,是血水。
之前產檢,她的骨盆很窄,並不適合順產。好在孩子長得並不算大,她也想為孩子爭取一下,畢竟剖宮產的孩子確了最後一下擠壓,對小腦的發育並不好。
可是等真到了陣痛開始,她才明白她做的是什麼樣的選擇。
她想忍,可是咬緊牙關,痛苦的呻吟還是從嘴邊溜出來。阿雷一直守著她,比她忍得還要難受。
「剖吧?」阿雷忍不住了,問了一次又一次。
「不,等。」秦小魚的頭髮都被汗水打濕了,她還有希望,還能再堅持一下。
一天一夜后,小加加終於來到了人世。
是個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