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上門賠禮
「不要管這些了,我們繼續自已的事,你的時裝表演最重要,不是嗎?」阿雷捧著她的臉,讓她把渙散的精神集中起來。
「小魚,來人清場了,要把我們都趕出去,時裝表演取消!」唐文文沒敲門就闖了進來。
秦小魚頹然坐到椅子上,這就是她擔心的吧,終於發生了。
朱玉真受了這麼大的欺騙,一定會把怒氣發到她的身上。
她原也是罪有應得,第一步就不應該幫秦小葉撒謊。
可是時裝表演不能進行,這損失怎麼承受得起?不說這些人馬南北調動的費用,就是壓在手裡的上萬件制好的成衣,要怎麼辦?背回去一件一件賣嗎?
秦小魚絕望了。
外面亂成一團,傳來叫罵的聲音。
工作人員和秦小魚的人發生了衝突。她急忙跑過來。
「怎麼回事?」秦小魚大喝一聲,現場才安靜下來。
原來是施工隊的人不幹了,不肯撤出去。
「我們是跑天兒的活,你讓我們過來,半路撤了怎麼算?」施工隊的隊長過來講理。
「對啊,不接你的活兒,今天我們還有活兒干!」工人們也七嘴八舌地說。
「我們接到上級命令,馬上清場,不管你們什麼人,都給我走!」
「各位,聽我說。」秦小魚強忍著淚,努力把聲音變得平穩。
「隊長你不要急,現在把人撤出去,到門口會有人給你結一天的賬。」
聽說錢一分不少,施工隊長快就撤走了。
看了一眼已經初步成形的展台,秦小魚找到友誼會堂的經理。
「我想請您通融一下,您也知道,我們大老遠從東北過來的,花費了很大的精力,現在說取消就取消,我們肯定接受不了,還要爭取一下。」
「知道你們為難,可是我們也為難……」經理一攤手。
「我不會讓您為難的,現在人和時裝馬上全撤走,但是這個檯子不動,先保持原樣。如果我們確是不能在這裡表演了,我會出錢讓人來拆,恢復原樣,您看行不行?」
「不拆檯子?這個……」
「經理,只讓我們攆人,又沒說拆檯子,你就通融一下吧,都不容易。」有工作人員幫著說話。
秦小魚剛進場時就讓唐文文打點了一下,給工作人員送的茶和點心。看來人心都是肉長的,換來真心了。
「也是,沒說拆檯子的事,那你們就快點撤人吧。」經理點了頭。可是心裡暗想,你們想說服的人,怕是拿不下來。
這時旅遊大巴已經送了一批模特和時裝回去,來接下一波兒。
「我在這裡盯著,你們快回去想辦法。」唐文文提醒秦小魚。
阿雷開車把她們送回來,家裡的人已經知道信兒了,不敢耽擱秦小魚的時候,就圍著方夫人打聽。
他們倆口子上了二樓,阿雷馬上給舅媽打了電話。
「不要慌,總會有解決辦法的。」阿雷還不忙安撫一下秦小魚。
從進屋她就異樣沉默。
有些事,很奇怪,就像是屠夫,殺了一輩子生,可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而有人做了一輩子的好事,只一件事失誤,就萬劫不復。
這是為什麼呢?秦小魚今天才找到答應。
屠夫殺生是渾沌的,他的心中本無善惡。可是好人不同,明白這事是錯的,還要做,才會受懲罰。
就像這一次,她明知道秦小葉說謊了,還沒有拆穿,這就是懲罰吧。
阿雷交涉了半天,結果很不樂觀。
「舅舅電話里說,跟張大海的父親聯繫了。那邊也很惱火,說這件事讓夫人自已看著辦,不出面。這樣我舅舅就難再開口了,不止是公事,這裡關係到人家的家事,不能強求。」
「你謝謝舅舅,讓他為難了。」秦小魚絞著手指,嘆口氣。
「舅媽說,不行你就去北京,在北京她可以想辦法安排。上海這邊是鞭長莫及。」
「北京?現在嗎?」秦小魚燃起希望。
「現在不行,要排期,最快也要兩個月後。」阿雷搖了搖頭。
「兩個月不行的。北京的季節和上海不同,入秋很早。我們準備的多半是夏裝,兩個月後,賣給誰去?等到明年,可能黃花菜都涼了。」秦小魚急了。
「別急,我再想辦法。」阿雷忙給她倒杯水,過來安撫她的情緒。
「抱歉,我有點過份了,這不是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世界,是我高估了自已的能量。沒事,就是辦不成。我也不會垮的。」秦小魚調整了一下心態,反過來安慰阿雷。
看她故作堅強的樣子,阿雷心疼得抱緊了她。
沒事,比這難的也挺過去了。秦小魚想起在唐家院子被圍攻,在看守所被人差點捂死……那些她都挺過來了,不差這一次。
家裡氣氛很沉悶,沒有人敢來打擾他們,只有周行媽上來,送了兩杯溫牛奶,也沒問話就下去了。
房間里安靜得嚇人,秦小魚和阿雷一人坐在一個沙發上,看似平靜的樣子下,都是戰火熊熊,他們都在準備戰鬥。
「去人民廣場?」阿雷又想到一個辦法。
「太冒險,天氣陰晴不定不說,沒有燈光,音響效果不籠音,再加上觀眾很難集中,只怕時裝秀要走水了,到時真是一鳴不驚人,還成了笑柄,就不如不出招了。」秦小魚想了想就否決了。
「市內那麼大的場地,真不知道去哪裡弄,呵呵,你有先見之明,弄了一個免費票,不然現在更要混亂了,退票還是不退票呢?」阿雷苦笑道。
「看來要做好不能進行表演的準備了。」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就不行?」秦小魚站起身,阿雷懂了,這是要找朱玉真。
張大海的家,阿雷是不陌生的,他原來經常過來玩。
比起方家的宅子,張家簡樸的多,不知道是因為職位關係,還是張家就喜歡低調。從外面看這三層小樓樸素得讓人失望。
走進門,秦小魚就明白了,這家的女主人確是朱玉真,所有的布置擺設,無一不是她的風格,淡雅又不失品味。
這是最冒險的手法,失一分則淡寡,增一分則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