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留件東西吧
原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的古訓真是對的。哪怕她再討厭的人,也不能做到極致,現在高大雄給她上了一課。
真是分分鐘教做人啊。
「小魚,反正也這樣了,你不要逞強,不要激怒他們,有什麼事兒,讓他們沖我來,反正我也這樣了。」葉秋反倒比秦小魚平靜下來。
「葉姐,我會跟他們談條件的,我出錢,多少錢阿雷都會出,保我們平安的。」秦小魚現在擔心的是高大雄只讓K爺教訓她們,並不是勒索,這個就麻煩了。
時間變得很慢很慢,秦小魚覺得身上越來越涼,一個是房間里陰涼,再有就是在酒席上她吃的很少,肚子餓了。
「人啊,真是沒有遭不完的罪。」葉秋剛歪頭竟然睡了一覺,現在睜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
「葉姐,你心理真強大。」秦小魚由衷敬佩。
「不是強大,是活夠了。我也沒有什麼牽挂,去就去了,省了很多辛苦。倒是你,不應該。」
葉秋一句話,觸動了秦小魚的心事。她是不應該。
那麼多事沒做不甘心。還有阿雷和孩子,還有家人。哪一個都是舍不下的。
「你啊,以後怕死就好好活著,別做危險的事。」葉秋說的很實在。
「如果這次好好回去,我要換個活法了。」秦小魚可是沒睡,一直在想著心事,越想越對不起阿雷。本來還好,話一說出來,就淚水漣漣了,她的手沒有自由,又不能擦,真是又委屈又羞愧。
偏在這時,門開了,牛頭走進來。
他第一眼就落在秦小魚的身上,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怔了一下。
「你不是很厲害嗎?怕了?」牛頭竟然抬起大手,幫秦小魚擦了一把淚。又把手裡的牛奶盒遞上來,把吸管放進秦小魚的口中。
秦小魚又餓又渴,猛喝了兩口,突然想起牛頭就帶一盒進來,忙停下來。
「給她喝。」秦小魚盯著牛頭哀求道。
牛頭對她好像沒有什麼抵抗力,乖乖把牛奶遞到葉秋的口邊,只是動作粗魯,沒有對秦小魚的溫柔耐心。
「K爺還沒有回來?」秦小魚先打聽一下。
「你還著急了?」牛頭被她問樂了。
「快點結束,我想回家。」秦小魚一提到家又是眼淚汪汪。
「你現在服軟,早幹嘛去了。想從K爺這裡完好回去,好像不大可能,你準備好留下什麼吧?」牛頭的話,讓秦小魚和葉秋心涼到底。
「K爺不也是收錢辦事嗎,我也可以出錢啊。」秦小魚試圖從牛頭這裡找到突破口。
「咱K爺是講道義的,是兩頭收錢的人?你也是聰明人,我就問你,如果換成你,兩頭吃錢,下次還有人敢找你嗎?」
「可是……」秦小魚想說,如果幹一票就再也不用乾的呢。
說一半想到,說這個好像沒什麼用?對他們錢還有夠嗎?去賭場一次,還怕錢夠花?
她開始給自已建立的信念一點點崩塌了。
「那個,我想打聽一下,一般都留點什麼下來才能走?」秦小魚開始做最壞的打算了。
「你自已選,是你身上的就行。」牛頭看出來秦小魚在害怕了。
「身上的,頭髮肯定不行吧。」秦小魚怯怯地說。
「可以,我見過留下頭髮的。」牛頭的話讓秦小魚心頭一松。
「你是說剝皮癩華?」葉秋的聲音都在打顫。
「什麼意思?」秦小魚慌忙問道。
「有個得罪K,K爺的,叫華,華仔。他,他說留下頭髮。K,K爺讓人一縷一縷拔下來。整個頭都是血淋淋的……長好了,一頭癩疤,就叫,叫,剝皮癩華。」
「那留下指甲呢?」
「整片拔下來。」
「天吶。」秦小魚不敢想了,這K爺真夠狠的了,這是落入他的手裡就沒好了,除非是……
秦小魚打了一個寒戰,阿雷會帶槍闖進來救人。他會處於危險中。
「牛頭讓你送個飯,這麼長時間!」泰哥走進來。
「泰哥,我也不幹嘛,這不是看著兩個妞,怕她們想不開。」牛頭笑嘻嘻地站到一邊。
「這妞一直伶牙利齒的,膽子不小,你想好沒有,留什麼下來?」看來泰哥在外面全聽到了。
「沒想好。」秦小魚老老實實搖搖頭,又忍不住小聲問,「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的建議?」泰哥本來板著的臉,竟然滑過一絲笑意。
「牙,女人整容都要換滿口牙,都一樣的。」泰哥說著過來掐住秦小魚的下巴,看了一下她的牙,鬆手甩開說,「有點可惜。那就耳朵吧,留著長頭髮,披下來也沒人看到。」
「會不會很疼?加錢給打麻藥嗎?」秦小魚哭喪著臉問。
「麻藥?沒有。有嗨葯,你用不用?」
「那不用,用一次有上癮,戒起來麻煩。」秦小魚搖了搖頭。
她要考慮長遠,現在哪怕她受傷,只要讓她回去,見到阿雷,不讓阿雷涉險就好了。
「你?」泰哥轉向葉秋。
「她留什麼,我,我,我留什麼。」葉秋已經全沒主意了,只聽秦小魚的就好。
「這倆個到是省事,不用鬼哭狼嚎的。」牛頭很滿意。
「那是現在,等真辦的時候,少不了要叫。」泰哥冷笑一聲。
他們走了出去,秦小魚的身體向下一癱,身體上的力氣用光了。
如果留下一隻耳朵能保命,她也認了。人生總有幾道坎兒要闖,誰能保全身而退?
只是一想到阿雷要跟著受的苦,她什麼都認了。
可是這K爺為什麼一直不出現呢?她心急如焚,不時向窗外張望。
突然窗外的燈亮起來,照如白晝一般。秦小魚和葉秋對視一眼,有些慌,看來要動真格的了。
咣,門被撞開,進來的幾個人都穿著白大褂,還帶著口罩。他們是沖秦小魚來的,打開她的手銬就拖向外面。
院子中間竟然放著一張病床,還有幾個醫生打扮的圍在床邊,手裡拿著手術刀。
「現在就割耳朵嗎?」秦小魚萬沒想到,割耳朵還這般正規,可是在院子里不好吧,不是要無菌的嗎?
「不割耳朵。」一個醫生瓮聲瓮氣地開了口,聽聲像牛頭。
「那割什麼?」秦小魚更慌了。
「你不是想割沒用的嗎,割闌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