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去省城（中）
「這個沒辦法說準確的治療方案，只能家屬慢慢調整。」
「謝謝。」秦小魚苦澀的擠出兩個字，這個結果她預料到了，可真要面對時，還挺難的。
「沒事，小魚，會好的。」周月忙安慰她。
雖然看病結果不盡如人意，可不能白來一次省城。省城有個軍事博物館，周司令答應含含的，要去參觀。
「那破地方有什麼好看的，我們逛街買衣服去！」周月沒心沒肺，擠眉弄眼拖秦小魚出列，被周行媽瞪了一眼。
「我還是跟著去博物館吧，小妹有點黏人，怕周姨吃不消呢。」剛聽了醫生的話，秦小魚心情不算好，也沒心思逛街。
再加上小妹不知是見了太多生人受到驚嚇，還是被醫生護士擺布來擺布去累了，一直賴在大人的懷裡不肯下地。
周行媽不放心，抱了半天，秦小魚怕她累到，換過手來。
「我來吧。」周行不由分說從秦小魚手裡搶過去，難得的是小妹肯，也不哭鬧，把頭抵到他的項間，摟著他一動不動。
含含和周司令早就放飛了，哪管後面的事，把一個軍事博物館從下到上看了個遍。
「爺爺，快看，99式坦克。」含含雙眼放光，跑了幾步又被旁邊的坦克吸引了，跳著腳叫道：「T62！爺爺，是T62！」
「不得了，不得了，老首長，您這孫子太厲害了吧。」館長一路陪下來，被含含豐富的軍事知識雷得外焦里嫩。
連秦小魚都嘖嘖稱奇，她是沒少教含含識字，可家裡沒有什麼書。周家的藏書正好彌補了不足，這才是真正撿了大便宜。
「老首長，後生可畏啊！您這孫子好好培養，以後不得了。」館長讚不絕口。
「這小子還行吧，腦子聰明點，也不算什麼。」周司令謙虛的說，可是快咧到耳丫子的嘴出賣了他。
秦小魚聽到含含被稱做周家的孫子，有點彆扭，又不能反駁。
中午飯是博物館安排的，含含惦記著還有幾個封閉展廳沒看，吃得飛快。周司令一向配合含含，也很快就吃好了。小妹沒胃口，周行媽哄著餵了半碗粥。
「要不你們看著，我們先回去，我看小妹有點焉兒，孩子要睡覺。」周行媽把小妹橫過來抱在懷裡，就是要哄她睡了。
「阿姨我來吧，這丫頭最近胖多了，您抱一會胳膊會酸的。」秦小魚想把小妹接過來。
「沒事，周行小時候更胖，我也抱得動。」
周行媽一句話，把周行說個大紅臉。
最後商量下來，周司令帶著含含留下，其它人先回招待所。從車上下來，小妹已經昏昏欲睡了。秦小魚搶先把她抱過來，帶回房間。
小妹睡得不安穩，一會驚醒一下，秦小魚不敢離開。看著天色漸漸黑下來，她有點著急了。
這次出門雖然主要是給小妹看病，可是唐家人都知道了，她怎麼也要帶點特產回去，不能空手。
剛回來時她留意一下，離招待所不遠的路邊有家商店，只是八十年代時商店還是五點下班，出去晚了怕人家關門。
「小妹睡了？沒事吧？」周月不放心，過來看一眼。
「睡得不安穩，正好你來了，幫我看一下，我得出去買點東西。」秦小魚可是找到救兵了。
「外面都黑了，你人生地不熟的，別出去了。」周月忙阻止她。
「不怕，比這晚我都出去過。」秦小魚自信的說。
她覺得八十年代的治安更好，人很樸實，所以走夜路更有安全感。
她出了招待所的門，按著記憶的位置找過去，商店還開著門，只是店員已經在盤點，馬上關門了。
秦小魚給太太買了幾樣糖，又扯了兩塊布給含含奶奶和堂嫂，最後買了兩瓶酒，這是給堂兄和含含爺爺的。手裡已經滿滿的兩大袋了，拎著有點重，秦小魚一咬牙，又買了一包點心給王師傅，再多是真拎不動了。
剛進店時，還是暮色沉沉，從店裡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換了一個天地。
秦小魚走在陌生的馬路上，心裡不安起來。路燈很稀，光線也不甚明亮，隔好遠才有一盞，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走了十幾分鐘，秦小魚猛地停下來，她發現走錯路了。按來時的路計算，現在軍區招待所就在眼前，可明明是一片平房民居。
秦小魚按原路退回來，這次更讓她無語了，商店也找不到了。手上的東西越來越重，勒得手指生疼。
她越著急，越找不到路，像鬼打牆一般。
從出來到現在，應該有一個小時了，秦小魚越發慌亂。
她想冷靜一下，找出標誌物，很快就失敗了。雖然是省城，可夜晚也是死寂一片，燈光少之又少，稀疏的幾棟樓，相互遮掩，還挺礙事。
她想找個人打聽一下路，軍區招待所那麼大的地方，應該沒人不知道。可去哪找人啊？
秦小魚站在路口茫然四顧，突然聽到一聲尖厲的口哨聲，回頭一看，幾個男人走過來。
他們的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走路踉踉蹌蹌，看到秦小魚，不約而同站下來。
因為上省城，秦小魚不能穿平時的那身衣服，現買現做都來不及了，周月硬把自己一套沒穿的風衣外套給了她。
風衣是淺紫色的，有點前蘇聯的風格，大翻領，雙排扣，攔腰一條同色腰帶。
秦小魚出門圖方便，把頭髮辮成辮子又盤上去，把一張小臉襯得乾乾淨淨，秀秀氣氣。
那幾個酒鬼好像發現了新大陸，移不開眼神了。
秦小魚已經嗅到了危險，她拔腿就跑，也不辨方向了。先把他們甩了再說。
可是手裡的東西越發沉重，她怎麼也走不快。
那幾個人嘻笑著追過來，走到街道拐角時，正好前前後後把秦小魚圍在中間。
「喲，小娘們長得真好看。」有個傢伙湊到秦小魚眼前，酒氣噴到她的臉上。
「走開！」秦小魚大聲說，希望有路過的行人能聽到。
「現在別叫，讓你叫時你再叫。」有個傢伙伸出手，在秦小魚的臉上摸了一把。
秦小魚早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起來。
「弄走，別在這裡！」有人說道，幾個人同時出手，饒是秦小魚再掙扎，也沒有幾個男人有力氣，手裡的東西被扔得滿地都是，她被拖著向小巷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