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迴光返照
第六章：迴光返照
李凱又是一腳，踢到了陳峰腿上，這次李凱沒有太用力，不過也打斷了陳峰的美夢。
「醒來醒來，山耳，這是在行醫，不是在養豬。」李凱話中帶刺。
「……」
陳峰有些睡眼惺忪的看著李凱。
「山耳，聽著，姜老闆要來了，聽到了嗎？是姜老闆，你這小學徒一輩子沒見過的大人物。」
畢竟是在公眾場合，李凱還算禮貌，沒有稱呼陳峰是畜生。
「哦，知道了，來了就來了唄。」陳峰滿不在乎。
李凱不便發作，於是也讓陳峰出去準備一下，迎接姜老闆的到來。
所謂的準備，無非也就是找個診室，打掃乾淨，把該準備的藥材或者器皿準備好等一些常規的工作。
陳峰雖然不知道姜老闆是誰，但這日常工作倒是沒有敷衍。
下午姜老闆如約而至，剛一進門，李凱和陳峰大驚。
因為此前姜老闆說是來調理按摩一下，兩人自然當成了日常調理按摩，心想哪怕是大老闆，以李凱的本領自然能夠輕鬆搞定。
哪知看了姜老闆氣色，卻深知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姜老闆帶一副金絲邊框眼鏡，耳垂很大，卧蠶豐富，身材卻是嚴重的偏旁，氣色也是一陣紅一陣白。
這根本就不是尋常的調理按摩，而是併入膏肓的治療。
李凱清楚這其中的難處，陳峰也知道，不過心中卻是有底，陳老闆這是長期酒肉堆身，加上缺乏鍛煉，沉迷美色，心血管受阻，外加濕氣入侵，氣色自然大異，就連腳踝骨都開始壞死。
壞死只是第一步，按照《奇門藥房手札》記載，這類寒凝心脈的治療方法，只需運用「上瑤按摩」手法，配上當歸四逆湯輔佐，即可緩解，假以時日治療，必能恢復如初。
不過上瑤按摩早已失傳，李凱哪裡又有辦法施展？
此時姜老闆已經被安排躺到病床上接受治療，一遍痛苦呻吟，一遍留著底氣，怒吼：
「趕快來幫我治療一下，難受死了！」
李凱知道，雖然中醫館病人眾多，但是姜老闆在師父劉景辰心中，就是個衣食父母。
每次前來看病所給的錢，都足矣讓他休息半年。
這樣的老闆，他劉景辰還真捨不得流失。
但是看著姜老闆這樣，心中也是動起了壞心思，於是道：「陳峰，你去幫姜老闆按摩一下，前段時間教你的如今來驗一下你的成果。」
李凱並沒有教過陳峰任何按摩手法，這也是他第一次叫陳峰全名，這點李凱清楚，陳峰更清楚。
不過陳峰並沒有違背李峰的命令，他知道姜老闆此時痛苦不堪，身體負擔實在過重，一身虛胖搞得健康狀況烏七八糟。
醫者父母心，陳峰腦中清楚「上瑤按摩」手法。
雖然沒有實踐過，不過之前的幾次經歷，讓他有了十足的把握，來到姜老闆面前，按摩起來，一雙手不由自主的搓揉著姜老闆腳踝關節的各個穴位。
一開始姜老闆不停叫痛，然後竟是慢慢安靜下來，後來更是大呼過癮！
李凱由於把陳峰推過去后，以幫其它病人看病為由，離開了診室。
他知道陳峰根本沒方法治療姜老闆，到時候就拿著陳峰定罪，劉景辰還能將矛頭對準陳峰。
可惜李凱這如意算盤並沒有打響。
等到下午快要閉館之時，李凱按照慣例去診室看了一下狀況，眼前見到的確是和預期的完全不同。
只見姜老闆已經扶坐在靠椅上，之前隱隱發黑的腳踝骨處竟然已經發白，明顯好轉，雖然大汗淋漓，但是氣色明顯轉紅，神態也是與之前判若兩人。
「他迴光返照了？」
李凱心中不解，看了一眼姜老闆，看了幾眼陳峰。
他當然不相信陳峰有如此本事，但是眼前的一幕，他做不出任何解釋。
第二天，姜老闆又來了。
剛一進門，李凱就迎上去，還沒等他開口，姜老闆揮了揮手，直接打斷他。
「小陳醫生在嗎？」
「小陳醫生？」
李凱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喃喃自語。
姜老闆左右望去，並未見到陳峰，有些失望。
李凱這時也顧不上其它，趕緊說：「姜老闆，您有何吩咐，我來也是一樣的。」
姜老闆嘆了口氣，道：「哎，如果不是小陳醫生在的話，就我這身子板，恐怕想爬過來都困難了。」
剛一說完，姜老闆突然好想看到寶一樣，興奮得朝著內診室走過去，握著陳峰的手，連連喜道：「小陳醫生，謝謝你啊，按照你給我的囑咐，昨日一過，果然全好了，本來還擔心今天會不會複發，看來你說得對啊！」
陳峰微笑回應，姜老闆從隨身攜帶的手包中拿出兩萬塊，硬塞給了陳峰。
末了，又給了陳峰一張名片。
再三感謝后，離開了劉氏中醫館。
此時劉景辰和其他師兄弟並不在中醫館內，李凱倒是看了個清楚。
尤其是當姜老闆將兩沓紅彤彤的鈔票塞給陳峰手上時，那雙瞪得像銅鈴般的大眼，紅得堪比鈔票。
「這是姜老闆給醫療館的費用，要交給財務處的。」
李凱口中的財務處，自然就是指他自己的荷包里。
陳峰如何不懂，一陣冷笑，未有回答。
李凱看陳峰如此反應，大怒道：「你個小畜生，聽不懂人話嗎？叫你把錢拿出來交給財務處，你皮癢了是吧？」
陳峰此時收好了兩萬塊，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這是我應得的，憑什麼要交給你？」
李凱怒道：「什麼交給我？是交給財務處，我幫你轉交，這又哪裡是你的錢？我們中醫館吃喝拉撒什麼不需要錢？看病的錢豈能直接裝到醫生的腰包里？」
李凱第一次稱呼陳峰為醫生，陳峰笑了一下，李凱也意識到了，怒目圓瞪。
此時李凱突然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腦中一轉，走到陳峰跟前，拽住他的衣領。
「你跟我去師父那裡評理去！」
原來劉景辰帶著眾弟子出門會診，只留下了李凱和陳峰，自然是應付門面，他們二人充其量只是個打雜小工。
正因為如此，所有的師兄弟都看不起他。
此時眾位師兄弟都陸續回到館內，李凱見此，借題發揮，將剛才之事加油添醋了一番，末了才道：「大師兄我好心治好了姜老闆，姜老闆為表感謝給了我們兩萬塊，這小子居然拒不交公！這是一個小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