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二兩如何？（二更）

  寫好了藥單，吩咐夥計去熬藥，老大夫回了醫室，對張氏和顧灼道：「我要開始醫治了，你們不宜呆在屋裡，請去外面等候。」


  張氏應著聲，眼睛擔心的看向顧南。


  顧南微笑著對她點點頭。


  張氏收回目光，轉身往外走。


  「小姑娘就留下吧，幫我搭把下手。」


  張氏腳步頓住，猛然回頭：「老大夫，這不合適，箬兒她畢竟是個小姑娘，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可以讓灼兒留下。」


  老大夫的語氣有些微沉嚴厲：「我看這小姑娘膽子大，一會兒醫治起病人來，能幫上我的忙，若是小夥子留下，半路懵了，難道我還要分神照顧他？」


  顧灼臉色立刻紅了，張氏也沒了話說。


  顧南也有些不願意，不管怎麼說，箬兒是自己的女兒，要是留下來，以後傳出去了，對她的名聲不好，試探的開口：「老大夫，我女兒膽子雖大，畢竟是女孩子，力氣遠沒有我大兒子大，還……」


  老大夫抬手，制止了他要說的話，脾氣發倔的說：「是聽你們的，還是聽我的？」


  幾人沒了話說。


  夥計端了葯進來，顧雅箬小心的喂顧南喝下，不一會兒顧南便昏睡了過去。


  老大夫脫下了顧南的衣袍，看到他的兩條腿，比上次見到得時候更加的嚇人了，不由得再次倒抽了一口氣：「這……」


  顧雅箬也看到了，眼睛有些澀澀的難受，心裡也悶悶的：「我們前幾日在路上遭遇了一些事情，我爹可能是當時著急要幫我們，用力太大，才導致骨頭又移了位的。」


  「這……，他難道一直沒喊痛，你們也沒有察覺出來。」


  顧雅箬搖頭，她確實沒有發覺，要不是前幾日在來的路上碰到了李斐主僕，從他們身上搜颳了幾百兩銀子，顧南這腿還要再推后今天呢。


  「你們呀……」


  看著顧南腿上明顯支愣起來的兩塊大骨頭，老大夫搖頭，伸出手，慢慢的將兩條腿仔細的摸了一個遍，道：「原來我還有一成的把握，現在連一成也沒有了，你做好準備，我權當死馬當活馬醫了。」


  說罷，就要下手。


  「慢著！」


  顧雅箬喊住他。


  老大夫皺眉，「還有何事？」


  「我對於人體的骨骼和穴位精通一些，我告訴你如何做，你儘管按照我說的做即可。」


  「你……？」


  老大夫懷疑的審視了她幾眼。


  「這是我爹，你死馬當活馬醫可，我不行，我要讓我爹活下來，看著我們兄妹幾人平平安安的長大，所以，你必須聽我的話，否則要是我爹出了什麼意外，我就到外面將你說的話宣揚出去。」


  顧雅箬半是引誘半是威脅的說。


  老大夫氣的吹鬍子瞪眼，打過幾次交道，他覺得這小姑娘很對自己的眼緣，對她的態度比別人要好，沒想到她居然會威脅自己，心裡那個氣喲，覺得以前自己真是瞎了眼，怎麼就沒察覺出這小姑娘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主呢。


  可是，當他隨著顧雅箬的說的，將顧南翹起，錯位的骨頭一一嚴絲合縫的給推回了原位以後，他心裡再也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顧南服用了麻沸散，一開始是昏過去的，可當老大夫將他第三塊這幾個月已經長歪的骨頭生生的打斷，又重新結上以後，他便疼的醒了過來，後背立刻被冷汗浸濕了，不由的發出呻吟聲。


  聽到聲音，老大夫有些傻眼，還有兩塊骨頭沒有歸位，這個時候再吩咐人去熬麻沸散已經來不及了，要是生生的將骨頭打斷，顧南保不齊會疼死過去，看向顧雅箬，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顧雅箬蹲下身子，平視著顧南的眼睛，笑著喊了一聲：「爹！」


  顧南看向他，努力想回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砰！」


  他的笑容還沒有爬到臉上，顧雅箬一個利落的手刀劈在了他的頸部，顧南又立刻昏死了過去。


  老大夫的眼皮跳了跳，手也跟著抖動了幾下。


  「麻煩您快點，我爹昏不了多大一會兒的。」


  顧雅箬急聲催促他。


  老大夫趕緊穩了穩心神，將剩餘的兩塊骨頭快速重新歸回了原位。


  醫室里一直沒有動靜，張氏等在外面，急得團團轉，時不時的趴在門上朝著門縫裡觀看，想看看裡面到底如何了，可門關得緊緊得，連一絲縫隙也沒有。


  將所有的骨頭歸位，老大夫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全身衣襟也濕透了，但精神卻是很昂奮，眼睛也是晶亮的，連手也沒有洗，湊近了顧雅箬身邊，笑呵呵的問：「小姑娘，你對人體的穴位和骨骼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顧雅箬沒有回答他的話，拿著醫室的毛巾給顧南擦拭乾凈額頭的汗珠后，才轉頭看向他，「怎麼，你想學？」


  老大夫是有這個意思，但不好拉下臉來說，所以才試探著打聽，聽她這樣直白的問出來，老臉一紅，但也誠懇的點了點頭：「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能否告知一二。」


  「好。」


  顧雅箬爽快的應下，在老大夫臉上剛爬上笑容的時候，又說道：「不過，我這可是要收銀子的。」


  老大夫的笑容僵了一下，他還納悶呢，怎麼這小姑娘答應的這麼爽快呢，原來是要銀子的，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對的，這樣的醫術秘密，放在誰身上也不會輕易的說出來的，不但如此，有的人即使給的銀子再多也不會外傳的，這小姑娘答應告訴他，其實已經很難得了，可是……想到自己一個月那幾兩銀子的工錢，老大夫咬了咬牙，底氣不足的試探著問：「要、要多少銀子？」


  「二兩如何？」


  「二、二兩？」


  老大夫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問。


  「怎麼，嫌貴？」


  「不不不」，老大夫急忙擺手：「不貴，不貴，是要的太少了。」


  「既然如此，那就兩千兩吧。」


  顧雅箬開著玩笑。


  「啊？」


  老大夫猶如被人點了穴一樣，張著嘴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顧雅箬笑出聲來。


  張氏聽到動靜，急忙揚著聲音問：「箬兒，你爹……醫治好了嗎？」


  「娘，你放心，爹沒事，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