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諾言與謊言

  陳江南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立即用其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向那人沖了過去。


  眼看著那威脅高玉婉的匪徒臉上再度出現驚慌的神情,手上的匕首用力向高玉婉的脖子上劃下,但這時陳江南已經一把扣住他抓著匕首的右手。


  陳江南的指尖微微用力一壓,只聽得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陳江南順手抱過那個高玉婉,並一腳踢在那匪徒的肚子上,接著,就看到他像沙包似地向著他的那些同伴飛去。


  那個八字鬍的匪徒被陳江南一腳踢得倒飛出去,撞到原本站在他身後的那些劫匪身上,一夥兒人頓時跌成一團。然後,突然像是電影的慢動作畫面恢復正常一般,八字鬍的匪徒發出了一聲聲痛苦的哀嚎。


  把高玉婉拉到身後,可能是太緊張了,高玉婉的胸部緊貼著陳江南的後背,柔柔的觸感從後傳來,陳江南不禁臉紅至耳,但一連串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對著那幾個還倒在地上的劫匪又補踢上兩腳,這才暫避剛才片刻的尷尬。這次陳江南沒用太大的力,殺生畢竟不是好事,哪怕這些人該死!同時陳江南也怕動作過大,背後那顆怦怦亂跳的心的主人更加難堪!不過即使這樣,陳江南的力道也足以使劫匪們昏厥過去。


  一陣風吹來,高玉婉依靠在陳江南的身後,伴隨陳江南揮舞的拳腳,空氣中竟然聞一股淡淡的金蘭花香,如此溫馨的味道,呃…還夾著百合的醉人氣息。


  陳江南這時候才清楚襲擊高玉婉的匪徒一共才七個,一瞬間就被自己幹掉了四個,使得其餘的三個劫匪終於回過神來,沒有等陳江南衝到他們面前,他們一早逃了,陳江南追上,結果他們順手抓了幾個剛剛在路邊看熱鬧的路人。


  「啊………」一聲慘叫迫使陳江南前沖的身體停了下來:「不許過來,要不然我就殺了他。」一個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匪徒在自己的人質身上捅了一刀,高聲叫道。


  那個倒霉的人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由於腿上被扎了一刀,所以正痛苦地抓著自己的大腿,但因為脖子上的匕首還是緊緊扣著,儘管他痛得直想喊娘,但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陳江南停了下來,因為三個匪徒抓住了兩個人質,如果逼急了,說不定那兩個人質真會有危險,陳江南決定故計重施,用剛才對付那個八字鬍匪徒的方法來解決他們:「把他們給放了。」


  「你以為我是白痴啊,快把我的兄弟抬過來。」刀疤臉匪徒見陳江南不再逼近,以為吃定了陳江南,所以獰笑道。說完之後,手上的匕首微微一使力,在那個胖子的脖子上割出了一條血痕。


  「啊……」胖子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一陣劇痛,還以為自己的喉嚨被割開了,所以不由得慘叫了起來。


  「閉嘴。」刀疤臉不耐煩地用匕首在胖子的頭上敲了一下,叫道。


  本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惜他們還有另外兩個人要挾著另外一個人質。為了人質的安全,陳江南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就算是再快,也不可能同時打倒三個匪徒救下兩個人質。


  「我可以放你們走,不過你得放了他們。」陳江南退後幾步,退到了那幾個昏倒在地上的傢伙後面,把那個滿頭是血的匪徒也提了過來,對著刀疤臉匪徒道。


  看到倒在陳江南腳邊一動不動的同伴,刀疤臉匪徒的匕首揮了一揮,叫道:「把他們抬過來。」


  陳江南冷笑的道:「我也不是白痴,我怎麼知道把人還給你們之後,你們是不是會放了手中的人質。再說一次,馬上把人放了,我可以放你們走,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就算你們殺了他們,你以為,以你們的身手能逃得了?更何況,我不是警察,所以你們不要太過分,否則??」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們再不識相的話,陳江南就不再顧及那幾個人質的死活,也要給他們一頓教訓。當然,這只是表面上說說,畢竟那是兩條人命,陳江南可不敢拿他們來冒險。


  刀疤臉匪徒的氣勢不由得略微一緩,失去了剛才那種銳氣,心有所忌,態度自然是軟了下來:「我又怎麼知道,我把他們放了之後,你肯定就會放過我們?」


  刀疤臉匪徒這種反應正是陳江南想要的:「我想,剛才你也已經看到我的身手了,老實說,我也是在道上混的,如果剛才你們不是做得那麼過分的話,我也不會幹涉你們的事情,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只是陳江南現在這副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道上混的,所以刀疤臉還是懷疑地看著陳江南。


  陳江南的臉色一沉:「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惹火了我,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到時別怪我不客氣了。」


  情勢比人強,刀疤臉匪徒對陳江南的話雖然沒有全信,但他也知道,陳江南既然這麼輕易地就解決了他們四個人,剩下的三個人絕對打不過他。


  而且,陳江南既然已經表明他不是警察,那幾個人質又和陳江南非親非故的,如果陳江南真的不管他們的死活,他們是絕對跑不了的。之前他們敢隨便傷人,是因為知道那些路人對他們沒有什麼威脅,就算是被警察知道了,也抓不到他們;可是,現在事情擺明殺了人後絕對跑不了,而且還有四個兄弟在陳江南的手上,不得已之下,刀疤臉只好同意釋放人質。「你先把我的兄弟放了,我們馬上就走。」刀疤臉道。


  陳江南搖了搖頭道:「不行,既然你們信不過我,我自然也不可能信得過你們。我看這樣吧,你們三個人可以帶走那個人質,等你們走到認為已經安全的地方時,就把人質放了;等人質回來之後,我馬上就放了你們這兩個兄弟。這樣就算是我不守諾言,對你們三個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看來,刀疤臉匪徒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等他們三個人扶著那個被陳江南打破了頭的劫匪,和另外一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被陳江南打暈的傢伙之後,陳江南對著身後的高玉婉笑了笑,道:「沒事了。」


  陳江南拍了拍仍緊拉著他衣角的高玉婉的玉手以示意她放心,走到胖子的身邊,事實上他的傷並不嚴重,只是血流得多了點,所以看上去有點可怕而已。不過,如果不及時止血的話,這樣的傷勢還是會要人命的。


  陳江南撥打了120,同時為他點穴止血,就算是不包紮,他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這時候剛才路過看熱鬧的人也圍了過來,人都是這樣,危險的時候只顧自己,一旦危險解除,每一個都是事後諸葛亮,胡說八道的評論如何世風日下。


  不到十分鐘,被劫的那個人質被放了回來。這時圍觀的人都議論了起來,當然,話題自然是到底現在放不放一旁這兩個昏迷不醒的傢伙。大多數的路人都說不能放,放了他們就是縱虎歸山,以後他們經過這裡,很有可能再次被他們攔住;既然現在抓到了兩個,那麼如果把他們交給警察局的話,另外幾個早晚也跑不了,免得以後他們回家時擔心這些匪徒報復。


  當然也有人是搖擺不定的,他們認為既然匪徒已經把人放了,陳江南也就應該實現諾言。不過,一想到自己長住於此,經常進出這裡,很有可能會惹來對方報復,他們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看到圍觀眾人高聲討論著要不要放這兩個劫匪,陳江南不由得搖了搖頭,他們好像已經忘了這兩個匪徒是誰抓住的。


  雖然,陳江南一直以來都堅持著做人要堅守承諾,可是對於像這種攔路打劫的匪徒,陳江南可不認為自己一定就要遵守諾言放了他們。陳江南一向都對那些武俠小說中所謂的正人君子非常感冒,每次在書中看到那些不知變通的所謂「大俠」時,陳江南就一肚子火。雖然遵守諾言非常重要,可是這要也看是什麼樣的諾言、是對誰許下的,為了一個沒有必要遵守的諾言,而最終害慘自己,那才是最笨的傻子。


  「大家請安靜一下。」陳江南做了一個要大家安靜的手勢,接著道:「我知道大家都想把這兩個匪徒留下來,可是剛才我已經答應放他們回去,做人嘛,總不能不守信用??」還沒等陳江南把話說完,剛被放回來的人質急道:「這怎麼成,那些混蛋一定認清了我們,如果就這麼放了他們,那以後這條路我們根本就不敢走了。」


  陳江南輕輕地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道:「別這麼著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我的意思是,諾言是一定要守的,不過,我也不打算就這麼放了他們。」踢了踢依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兩個匪徒,笑得別有用心地道:「匪徒的事情,就不用你們擔心了,我是不會讓他們就這麼舒舒服服跑掉的。」這時,他已經想好了怎麼對付這些社會的敗類。


  陳江南拍醒了依然昏迷不醒的八字鬍匪徒,等他睜開眼睛后,啪的一聲給了他一個耳光,打得他原地轉了一圈。看到他總算是清醒了之後,陳江南說道:「放心,我們不會難為你的,你回去和你老大說一聲,以後最好不要讓我在這條路上碰到他,否則下次就沒有這麼好運了。」說著一手一個把他們兩個像垃圾一樣扔出小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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