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賣妻抵債
「謝謝你的好意，這不行的。」小欣說道，說這話時，她的眼淚直往下掉。
「為什麼？」陳江南有些驚訝。
「因為……因為……」小欣猶豫了好久，終於說道：「我媽媽是個醫生，爸爸是中學的教師，兩個人都是靠工資吃飯，雖然不是很富裕，可他們都很疼我，我也覺得自己像個小公主一樣。可我高三那年，我爸爸得了腎功能衰竭，為了給他治病，我家把所有積蓄都用上了。還是沒能治好，半年前，他又被確診為尿毒症，」說到這兒，小欣的聲音已經有點兒哽咽了，看來真是提起了傷心事兒，「醫生說要做換腎手術，手術費要三十萬，我家能借的都借了，但還是差十萬，後來……後來……有人跟我說做這行來錢比較快……所以……所以我就……我就。」
「好了，你別說了。」陳江南打斷他的話，說道：「你現在還差多少錢？」
「七萬多……」小欣小聲說道。
「你坐一會，我去取錢給你。」陳江南說到這裡，站起身來向附近的ATM取款機走去。
「江南。」小欣想出言制止，可是轉而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爸爸，便不說話了。
陳江南取出錢，用塑料袋裝好后，遞給小欣說道：「這裡有八萬，拿去給你爸治病，以後可要好好讀書，不要干這行了。」
「謝謝，謝謝。」小欣接過沉甸甸的錢，作勢要給陳江南下跪，被陳江南制止了：「你要跪，我可要把錢收回來嘍？」
小欣化涕為笑，站在陳江南旁邊。陳江南說道：「這麼晚了，你一個人拿了這麼多錢回去也不安全，我送你吧。」
「好的。」小欣點點頭。
陳江南把小欣送回到家門口，看到小欣嬌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這才啟動車子向學校駛去……
剛到學校門口就看到王運鴻騎著電動車向外走，他停下車搖下車窗問道：「運鴻，去開房啊？」
王運鴻笑罵道：「我靠，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啊？大半夜出去就是開房，不許做別的事情啊？」
「切，一個男人這麼晚出去除了開房我實在想不出還能做什麼。好了，不管你了，悠著點，保重身體！」陳江南說完，開車進去了。
王運鴻看到陳江南的車開的遠了，臉上還是覺得火熱火熱的，陳江南開房兩個字讓他浮想許多，但想的最多的還是李春梅的倩影，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幾天想念李春梅的感覺那麼強烈，甚至無法抑制，就說今晚他明明已經脫衣爬上床了，可是忍不住又從床上爬下來，穿衣，似乎有一股魔力般慫恿他去往李春梅家。不過走了一段路，他又覺得自己深夜去訪未免太不言正名順了，於是準備掉轉車頭回學校時，對面馬路的「時尚煙酒行」映進眼裡，他突然靈光一閃，跑到對面買了二瓶二鍋頭，又去超市買了一點下酒菜，這才跑到李春梅家附近停下車，眼睛直勾勾盯著街道那邊的夜色。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他視線里，這個男人正是胡成進，王運鴻精神百倍，趕緊騎上電動車向胡成進的方向駛去，就在接近胡成進時，他裝出偶遇的表情問道：「進哥，是你啊。」
胡成進輸了錢心情不好，抬頭看了王運鴻一眼，不說話，但是當他目光落下，看到王運鴻掛在車頭上的酒和菜時，眼睛一下精光四射，臉上也綻放出笑容：「呀，運鴻，這麼晚了買酒去哪裡喝啊？」
王運鴻說道：「呵，今天打工賺了點錢順便買點東西回去當夜宵。」
「你一個人喝得完嗎，不如咱哥倆一起喝？」胡成進問道。
「可以啊。」王運鴻趕緊將車頭掉轉過來，跟著胡成進進了屋子。屋子裡邊一片漆黑，估計李春梅已經睡了吧，王運鴻略有些失望。胡成進開燈后，迫不及待就接過王運鴻手中的東西哼著小曲在屋裡轉來轉去拿碗拿筷拿杯。
兩個人面對面坐下后，胡成進給王運鴻倒滿了一杯酒，嘆道：「還是咱倆有緣分啊，來，為了緣分干一杯。」
王運鴻陪著喝了一杯下去，只覺得肚子火燎的難受，眼睛都快流出來了，胡成進卻說道：「好酒，好酒！」
王運鴻這回學了點乖，胡成進的杯子剛落下，他就抓起酒瓶倒酒，倒的時候呢，胡成進的杯子是倒得滿滿的，他自己的則是八分滿，喝的時候呢，則是高高仰起，杯子落下時卻還有三分酒，如此一來二去，胡成進自然也發現了王運鴻做的手腳，不過他什麼話也沒說，他還嫌酒少呢，看到王運鴻如此「懂事」，自然欣喜萬分。正喝到興頭上，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胡成進嚷道：「誰啊？」
「是啊，進哥。」外邊的人答道。
「是二毛啊，這麼晚有什麼事嗎？」胡成進警惕地問道。
「開門啊，我有事跟你商量商量。」被稱作二毛的人說道。
胡成進示意王運鴻去開門，王運鴻打開門一看，外邊站著四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前不久去找黃超討債的龍哥，他一下子知道事情有些不妙。龍哥倒是沒把王運鴻認出來，不過他們對於王運鴻的出現感到有些意外，龍哥問道：「你是誰？」
「我是李老師的學生。」王運鴻老實地答道。
「學生？」龍哥看了一下章老大，說道：「這裡沒你的事，你先出去吧。」
王運鴻說道：「我的酒沒喝完呢。」
「你小子怎麼那麼煩，叫你出去，聽到沒有？」龍哥扯著嗓子喊道。
「我憑什麼出去？」王運鴻沉聲說道，他越發認定這幾個人沒好事，他想留下來幫手。
「媽的，給你活路你不要。」龍哥罵了一聲，幾個人一齊湧進屋裡，反身將門關上了。
胡成進一看這陣勢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了，他膽怯地問道：「章哥，有什麼事嗎？」
「呵呵，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啊？」章老大眯著眼問道。
「這個……這個」章老大一句話也答不上來，臉色脹得通紅。
章老大找了張凳子坐下，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知道你還不起，因此想了一條好主意，既能讓你不還錢，又可以彌補我的過失，所以今晚過來聆聽你的意見。」
胡成進一聽可以不用還錢，臉上都笑開花了，連聲道：「這個可以，可以，章哥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真的？」章老大似笑非笑地看了胡成進一眼。
「當然，當然。」胡成進此刻的腦子只剩下了一個錢字。
王運鴻腦中卻產生了一種不吉祥的感覺。
「聽說你有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我也看過相片了，覺得還行，你讓她陪我半個月，這筆債就兩清了，怎麼樣？」章老大這話說起來輕描淡寫，彷彿這只是一個普通的事情一般，但聽在王運鴻耳里，卻如遭雷轟，一個念頭在他腦子形成：「不行，絕對不行，就算是胡成進同意了，這個事也不行。」不過眼下顯然還是要聽胡成進的意思，於是他跟章老大等其他人一樣，將目光投到了胡成進身上。
胡成進臉色沒有多大的變化，不過眼珠子卻是咕嘍亂轉，他在尋思這筆生意是否值得做。章老大沒有出聲催他，而是平靜地看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過了大概二分鐘的樣子，胡成進說道：「我同意。」他的話音甫落，章老大固然是喜出望外，王運鴻卻大眼圓睜，吼道：「不行，我不同意。」
「小子，關你什麼事！滾一邊去！」龍哥說話了。
章老大冷冷掃了王運鴻一眼，說道：「小子，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兒。不過你可以留在這裡看好戲。」說完，他站起身問胡成進：「你老婆在裡面吧？」
「在。」胡成進說道，從語氣聽出來，他還是有一絲不情願的成分的，但他想到章老大過去對待債務人的各種手段也就不敢再反悔了。
眼看章老大就要走進李春梅的住房，王運鴻一下子衝到他的面前，張開雙手吼道：「不許進去！」
章老大身子不動，嘴裡喊道：「把他給我拉開！」於是乎龍哥跟其他二個人一擁而上，拉手拉腳就把王運鴻往旁邊扯，王運鴻急了，可是手腳不能動，他便張嘴去咬，他情急之下用力，頓時把拉住他右手的人的手背咬出了血，那個人尖叫一聲，鬆開了手，王運鴻騰出手來，對著龍哥就是拳打腳踢，龍哥等人被王運鴻的反抗也惹得火起，揮著拳頭便是一陣猛打，王運鴻被打倒在地，龍哥還不覺得解恨，用腳踹了二下，罵道：「操，沒本事還學人家英雄救美，我踩死你！」
胡成進木然的看著這一切，剛才那個稱兄道弟的似乎不是他。就在龍哥等人毆打王運鴻的時候，章老大已經走到李春梅的卧室前，敲了敲門，裡面卻沒動靜，章老大回頭對胡成進說道：「老胡，讓你老婆開門吧。」
胡成進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門前，拍著門叫道：「春梅，春梅，開門啊。」連續叫了幾聲，也沒有聽到李春梅的應聲，章老大笑道：「老胡，看來你老婆不是聽不到，是不願意啊。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