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四層
吳天恩說道:「你放心吧,這點抗壓能力我還是有的。」
兩個人正談著,突然吳天恩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聽了一會,臉色大變,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什麼?」接著他狠狠地罵道:「你們幹什麼吃的?」
他掛斷電話后對陳江南說道:「剛剛局裡來電話,說姜興在拘留室里自殺了,現在正送去醫院搶救。」
「啊!」陳江南整個人一下跳起來:「快,快去看看!」
這個姜興身上可以背負著關係整個事情成敗的東西,如果他死了,自己好不容易找的線索又斷了。
吳天恩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麼重要的嫌疑犯竟然在拘留所自殺,他這個刑偵副隊長也逃脫不了責任,於是只好將這裡的事情交託給同事,自己跟著陳江南趕去醫院,可沒想到在路上,被告知姜興在去醫院的途中已經死亡。
陳江南萬念俱灰,他一個急剎車把車停在路邊,看著吳天恩,說道:「完了,這下完了。!」
吳天恩自責的說道:「這個事都怪我,沒有看嚴!」
陳江南看他一副內疚的樣子,雖然心裡很是不爽,但又不得不安慰他道:「算了,事情已經發生,咱們說這些話也不於事無補,這條線索斷了,再重新找就是,反正紅幫一日沒有死絕,就還有希望。」
「陳江南,不管怎麼說,我覺得最對不起你!你這麼信任我,把他交給我,我可考慮不周,讓他有機會自殺!」
陳江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是兄弟就不要說這種話。接下來,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吧?」
「你送我回局裡吧,我要對這個事進行徹查,無論涉及到誰,一定嚴懲!」吳天恩語氣堅決。
陳江南送吳天恩回公安局后,想想這事透著邪門:為什麼自己最近找到的線索不是經常莫名其妙斷開,就是知情人就被殺。
不過姜興死了,對張雅琳而言是個好消息,於是他給張雅琳撥了電話,把姜興死的消息告訴了張雅琳,果然張雅琳聽到這個信息,笑得在電話那邊格格笑起來,陳江南開玩笑地說道:「琳姐,你這個仇也算是我間接幫你報的,你怎麼感謝我啊?」
張雅琳含笑道:「今晚請你吃飯,怎麼樣?」
「就一頓飯而於啊?」陳江南故意露出不滿的語氣。
「那你還想怎麼樣?」張雅琳問道。
「至少也要……」陳江南接下來是想說以身相許的,可是想到上次張雅琳排斥反感的表情,於是硬生生將這幾個字摁下去了,接著說道:「請二頓嘛。」
「好說,好說。」張雅琳說道,「我要去你葉哥的陵園告訴他這個事,你能陪我去嗎?」
「好啊。」陳江南調轉車頭開向張雅琳住的地方。
車沒到,遠遠就看到張雅琳在路口站立候著,她一襲黑色連衣裙。
等她上車的時候,陳江南才發現她臉上並沒有化妝,雖然是素顏,可是並未見她容顏有多少改變,只是眼角處想是因為憂愁的原因,露出了跟她這個年紀有點不大相稱的魚尾紋,可是這個小小的缺陷反而讓她整個人顯示出了一種成熟知性美。
自從那天晚上陳江南向她告白遭到她的嚴詞拒絕後,陳江南一直對她敬而遠之,平時很少去找她,就算是有時候為了工作呆在一起,也絕對不敢談兒女私情。
所以陳江南看了雖然心裡暗暗稱讚她的美,但表面上卻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往哪裡走?」
「易新出租屋,你知道嗎?」張雅琳問道。
「當然。」
「你到了那裡后,沿著那條路沿著省道走就可以了。」
陳江南開著車近二個小時,這才來到了張雅琳所說的風靈陵園,其實離五湖近的地方有好多陵園,可是張雅琳為了避人耳目,所以選擇把葉宗慶棲息地選擇在了這裡。
把車停在停車場,陳江南提著物品跟在張雅琳後面。
張雅琳說道:「這是自從他到這裡后,我第一次在白天來看他。」語氣中盡顯落寞。
陳江南一怔,隨即明白她是怕紅幫的報復,所以每次來見亡夫,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想到她這幾天過的心驚膽戰的生活,陳江南的憐愛之心不知不覺就升了起來,說道:「琳姐,有我在,以後只要你想來,我都陪你。」
「謝謝你了,江南,你為了做了那麼多事,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張雅琳說道。
「你給了我那麼多產業,這還不叫報答嗎?」陳江南說道。
「以前我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我現在覺得這些東西對於來說,根本就是唾手可得的東西;只要你想,錢都不問題;更重要的是這些東西比起你為我做的事,遠遠不夠。」張雅琳說道。
陳江南嘻嘻笑道:「呵,聽你說起來,我都覺得自己就像是雷鋒,只知道付出沒有索取的感覺。唉,你也別太誇我了,我會頂不住的。」
張雅琳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呀,就是有時候像個小孩子。」
陳江南一笑置之。
可能是張雅琳來的時間不對,通往陵園的山路上看不到幾個人,走過了一條幾百米長的平坦水泥路后,擋在眼前的是一條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頭的階梯。陳江南這才知道為什麼張雅琳堅決不帶葉天寶來的原因了,這條山路,別說是像葉天寶這樣的小孩子,就是一個成年人走起來也夠嗆的,陳江南暗想:「來這裡鍛煉身體的作用遠大於悼念的作用。」
張雅琳才走了一段路,就已經氣喘吁吁,額頭沁出汗,而這時這條路還看不到盡頭。56.陳江南說道:「我靠,這個陵園也太高了吧?須不知『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嗎?」
張雅琳抹了一把汗,說道:「你也別怨他們,是我自己要放在那麼高的。」
陳江南這才沒說什麼。
眼看到張雅琳走得有點吃力,陳江南伸出一隻手去拉住她,張雅琳一猶豫,還是伸出手讓他握緊了。
陳江南拉著張雅琳軟若無骨的小手,心裡一盪,眼睛就不由在張雅琳身上多看了幾眼。
「看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一天比一天漂亮了。」
「哼,我又不是小丫頭,不用你這麼哄我的,我只能越變越丑。」張雅琳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很喜歡陳江南對自己的讚美。
又走了近二十分鐘,終於來到了山頂,陳江南左看右看,只見入眼的都是一排排大理石砌成的平房,不由問道:「這是哪個房地產公司開發的房子,也太沒有腦子了嗎?把房子建在那麼高的地方,有誰會買啊?」
張雅琳一直肅穆的俏臉,聽到陳江南這麼一說,忍不住露出笑容,說道:「這個就是陵園!」說完,她走了過去,用鑰匙打開了其中一間的門。
原來張雅琳為了不讓葉宗慶受風吹雨淋,特意請人建造一間寬敞的大理石房,屋頂用的是與飯店裡落地窗相同的鋼化玻璃,這樣他就可以同樣的享受陽光,室內很乾凈,看來是有人經常打掃,陳江南在裡面左看右看,暗想:「現在的人真是會享受,死了還能住那麼好的房子。」
張雅琳單膝跪地,將一束桃花兒和柳枝放在葉宗慶的墓基上,纖纖小手撫摸著葉宗慶鑲入墓基中的遺像上輕輕的自語道:「宗慶,好久沒來看你了,你還好嗎?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你還住得習慣吧?家裡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和小寶過得很好,什麼都不缺,現在有陳江南幫我們,我們也不用再擔心紅幫的追殺。」
「對了,這次過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姜興和林老四已經死了!剩下的江鵬死期也不遠了。」說完,她起身從旁邊的條案上取下三根長香,點燃之後插入墓基上的銅製香爐里。
也不知道她是傷心難過還是被長香的煙霧熏得,她的眼睛里溢出淚珠,陳江南看她這副模樣,心裡也感到心酸,而且想到張雅琳說不定要跟葉宗慶談情說愛,自己在這裡,她反而不方便,於是就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聽到裡面傳出張雅琳嚶嚶的哭聲。陳江南是個樂觀的人,此時也被張雅琳的悲傷情緒感染,心下黯然,想到了自己前些天看紅樓夢時林黛玉的葬花吟:「他日誰哭儂?」,然後就想到了自己悲苦的身世,想到張雅琳至少還有個精神寄託,還有發泄的渠道,可是自己呢?
陳江南整個人沉浸在悲傷的海洋中,忽然聽到有人一聲喝:「喂,讓開!」
陳江南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一個少婦帶著四個黑衣大漢站在自己旁邊,這條山道本來就不大,陳江南這麼一站,站在了路中間,擋住了他們的路。陳江南眼睛一接觸到這個少婦,眼睛頓時就定住了,只見這個少婦身穿一件黑色的無領單排扣兒上裝,下面是一條黑色的前系扣兒長窄裙,黑色的長絲襪,黑色的漆皮高跟鞋,整個人顯得端莊肅穆!她的臉精緻美麗,比起陳江南身邊的女人來來遑多讓。陳江南看她這張臉,也不過三十齣頭,可是她豐滿的身材、人婦的化妝、穩重的穿著讓人感覺她的年紀比她臉蛋表現出來的要大很多。
可是最讓陳江南感到驚奇的並不是她美麗的容顏,而是她的氣勢,陳江南的「六合運氣心法」練到第四層后,對人體的氣息感知有了大幅度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