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故人
伊夢走到陳江南面前,問道:「喂,人家不是喝酒就是聊天,你像個木頭一樣坐在這裡,不無聊嗎?」
別人怕她,陳江南可不怕,陳江南嘻嘻笑道:「我這不是在等你嗎?」
「好了傷痛忘了疼,又開始囂張了?」伊夢秀眉揚了揚,說道。
「我是真心在等你嘛。」陳江南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伊夢真想一腳踹死他,可是她也知道現在這個場合不適宜做這種事,她暗想:「待會出去,別讓我看到你。」
陳江南故意左顧右盼,然後問道:「你男朋友呢,沒跟你來啊?」
「我哪個男朋友?」伊夢被陳江南問得莫名其妙。
「就是那個姓趙的小子。」陳江南說著,口氣有點酸溜溜的。
「姓趙的小子?」伊夢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陳江南說的男朋友是趙明真,她想:「如果趙明真知道他在陳江南心裡是一個小子,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她於是笑道:「他有任務,沒空來。怎麼,你還沒被他打怕啊?」
「切,拿刀拿槍算什麼本事,有種就赤手空拳過來,你們兩個一起來,我都不怕。」陳江南揚聲說道。
「你這個人真是好笑,人家都說勝者為王,別說我們拿刀拿槍,就算我們投毒下藥,又怎麼了?活到最後才是最好的。你呀,不會是從中世紀穿越過來的吧,觀念這麼老土。」伊夢一句話將陳江南連損帶貶,說得一無是處。
陳江南雖然被她說得面紅耳赤,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就像前天,如果她是敵人,恐怕自己早就死去了,哪還有這條命在這裡跟她爭吵。
他突然問道:「嘿,美女,你們警察局還招人不?我想報名?」
「你想當警察?」伊夢問道。
「是啊,其實我最終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特種部隊。」陳江南意有所指,他注意到他說到這個話時,伊夢眼神里閃過一絲自豪的表情,她問道:「哦,你為什麼想當特種部隊呢?」。
陳江南說道:「當特種部隊很威風啊,想打誰就打誰,想殺誰就殺誰,沒人敢管。」陳江南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在暗諷伊夢。不過顯然伊夢沒有聽出來,她臉色勃然大怒,喝道:「住嘴,特種部隊哪有你說的這般不堪!你知道不知道每個特戰隊員都是經過九死一生的磨鍊,層層篩選才脫穎而出的?他們珍惜自己的榮譽,在他們成為特戰隊員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將自己的生命交給國家,隨時準備去犧牲!」伊夢說到後面的時候,表情顯得有些凝重和傷感,這和她平時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陳江南被她義正詞嚴的感染,也不禁有些慚愧了,他低聲說道:「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不過我是真的很敬佩特種部隊的,他們戰鬥在最危險最殘酷的鬥爭一線中,默默無聞做出重大的貢獻。」
伊夢可能是因為陳江南的話想到了自己,表情一下變得黯然,坐在那裡,默不作聲了。
陳江南看了於心不忍,於是逗著她說道:「你看我的身手比起特種隊員,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識過特種隊員。」伊夢說道,剛才憂鬱和傷心的表情一掃而空,她站起來,說道:「我去找人玩了,不跟你亂扯了。」
陳江南目視伊夢離去,突然一個倩影進入他的視線,他一下心跳加速,這個人正是他這幾日來日思夜想的張若雲,她正跟在孟洛身邊,俏臉緊繃繃的,看上去也不知道她是高興還是開心。
他一下站起來,向張若雲走過去。這個時候伊夢已經走到他倆身邊,只見她先是用眼睛打量一下張若雲,隨後對孟洛笑道:「孟洛,可以啊,我說這段時間怎麼沒看到你的人影呢,原來是躲起來泡妞了。」
孟洛一看到伊夢,頓時如老鼠見貓一樣,連聲說道:「我姐姐在那邊,剛才還在念叨你呢。」看他的樣子,分明就是不想跟伊夢多說上幾句話。張若雲看到了有些奇怪,暗想以孟洛的個性,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竟然向外推,真是少有,於是她好奇地問道:「你好像很怕她?」
孟洛說道:「不光是我怕她,你看在場的,有哪幾個不怕她?我跟你說,你以後見了她,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她這個人恐怖著呢。」
張若雲「哦」了一聲,看到伊夢走到孟麗雅身邊,和孟麗雅手牽手,兩個人竊竊私語,時不時爆發出悅耳的笑聲,怎麼也不像孟洛說的那麼可怕啊?
孟洛看到她左顧右盼的樣子,知道她在找什麼,心裡有氣,故意說道:「你看到陳江南沒?」
「沒有啊,你不是說他今晚也來嗎?」張若雲問道。
「我也是聽我媽說的,不過不知道他來不來。」孟洛說著,然後她看到張若雲突然定定朝一個方向看去,他順著張若雲的目光看去,看到陳江南就在距兩個人不遠處,他一下露出笑容,拉著張若雲走到陳江南面前,說道:「陳江南,你好啊,很久不見,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陳江南的注意力全放在張若雲身上,對他的話全當沒聽見,他走近張若雲時才發現她最近好像瘦多了,而且表情也頗為憔悴,他一時心痛不已,輕輕地喚了一聲:「若雲。」
張若雲看到陳江南,臉上一下變得不可抓摸起來,她嗯地一聲,算是回應陳江南了。
孟洛說道:「若雲,江南,咱們到那邊去邊喝邊聊,走。」
孟洛抬步要走,沒想到孟志遠在那邊喊道:「孟洛,你別到處亂走,快來這裡。」
陳江南順聲看去,只見孟志遠、黃巧麗、江鵬還有幾個不知名的人正跟程天羅和徐玲圍成一桌。這個時候徐玲也看到陳江南了,她伸頭過去在程天羅耳邊低語幾句,兩個人就同時站起來,向陳江南這邊走過來,其他在場的人看到了,感到莫名其妙:「程廳這是鬧的哪般戲啊?這都坐的好好的,突然站起來要去哪裡啊?」
很快地眾人就發現程天羅和徐玲在一個青年人面前站住,程天羅還主動地伸手去握住這個青年人的手,還主動地和他攀談起來,兩個人言談甚歡,看上去好像關係不錯。這一下好多人都傻眼了,暗想這個青年人是什麼來頭,竟能讓堂堂一個廳長折節相交,但他們面面相覷,都沒能從對方那裡找到答案,孟志遠笑著低聲問黃巧麗道:「他就是陳江南?」黃巧麗點點頭,說道:「是的。」
「怎麼沒請他過來一起坐啊?」
「我都沒看見他,我還以為他不來了呢。」黃巧麗說道。
「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孟志遠說了一句,站起來,走到陳江南面前,哈哈一笑,說道:「江南啊,一個晚上你躲在哪裡啊,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陳江南剛剛和程天羅正在談到氣功治療的事,不得不分心答道:「我就坐在這裡,呵,我都不認識人,所以不知道去哪裡好。」
程天羅微笑道:「不知道孟總有沒有給陳江南安排一個座位,如果沒有,我只好跟他另尋地方了。」
「當然有,來,過來一起坐,」孟志遠親切地拉過陳江南的手,暗示自己跟他關係不一般,這一來,陳江南的身份更是讓在場的人摸不著頭腦,尤其是那兩個一直和陳江南坐在一起的邢總和李總看到這一幕,大眼瞪小眼,邢總問道:「不會吧,咱們剛才有眼不識泰山,錯過一個貴人了?」
李總說道:「他是誰啊?怪事。」
陳江南不想跟張若雲分開,但他被孟志遠拉著,他是主人,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方便駁他的面子,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一直注意這邊情況的黃巧麗早已經把陳江南不情願的樣子盡收眼底,她一邊暗暗罵孟志遠:「這傢伙怎麼搞的,平時做事那麼靈光,今晚卻顧此失彼的。」一邊微笑著走向張若雲,挽住她的手臂,親切地問道:「你就是張若雲吧,我上次去水玉鄉的時候見過我一次,你還記得我嗎?」
張若雲襝衽地說道:「認得,你是黃總。」
「哈哈,你以後可以叫我麗姐。」黃巧麗說道。
張若雲只好改口叫道:「麗姐。」
「好,非常好。」黃巧麗將她帶到陳江南旁邊坐下,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陳江南不由對黃巧麗投以感激的眼神,然後當他看到坐在對面的孟洛時,發現他臉色鐵青的難看,他似是沒想到黃巧麗敢公然挑釁自己,將自己心愛的帶到別的男人身邊。同時他更感到深深的危機感,他知道黃巧麗今夜能將程天羅請到家裡,她在爸爸心中地位包括在集團員工內的威望肯定大大提升,自己再不努力,恐怕以後日子更不好過了。
程天羅看到陳江南,似乎對在座的其他人失去了興趣,他轉頭問陳江南:「不知道你這幾天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到家裡坐坐,特別感謝你治好我夫人的舊傷。」
陳江南心想坐坐是假,治病是真吧?他想到了黃巧麗的囑咐,於是對程天羅說道:「這個我現在無法不能答覆你,因為我只是一個小員工,我的時間是由老闆安排的,你能不能問問她,我怕自作主張會被她炒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