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S店繼續工作了三個月,我被公司調至總部上班,任職銷售部主管,此後一年,我晉陞銷售部經理、銷售總監,最後,我從任職兩年的「速達」公司離職,來到雷氏亘古集團。
我還記得我去亘古應聘那天,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性招聘官應聘我,當時他問我為什麼,我說喜歡。
「喜歡?」男人慎重的問道:「風鈴小姐,我想你現在明白,你以這樣的高職跳槽到我們公司,算做什麼?」
「我明白。」
「不後悔嗎?」男人問道:「據我所知,整個鵬城銷售界都在爭搶您風總監。」
「那不是取決於我喜歡哪兒嗎?現在,我喜歡這個集團。」
男人無奈一笑,說道:「那這麼說來,我們集團還要感謝您呢?聽風鈴小姐的敘述,我怎麼覺得有點遊戲職場的意味?」
「您想多了經理,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入職亘古集團,我想,從始至終所有入職雷氏亘古集團的人,從沒有人像我這麼真了。」
「您為什麼這麼說呢?」男人看似對我的大話十分不滿,雙臂環胸,一臉洗耳恭聽的架勢,我說:「因為我這麼些年吩咐,只為來到這兒。」
男人一時怔住。
我說:「就職『金鳳成祥』四年,『金鳳成祥』是全國家喻戶曉的金飾品牌,我想您知道?入職四年期間我得到過的榮耀無數,最後以店長的職位離職,那時開始,便有許多銷售經理來挖我,我都是拒絕,我此前來過一次亘古,但是那時我資歷淺,我連人才市場的那一關都沒有通過,所以我知道了,我只有更努力,更上進,等到更優秀的時候。所以之後我去到『海岸連島』,『海岸連島』——全國著名的房地產品牌,這個名稱在中國意味著什麼我想您知道,依舊不用我解釋。離開時我是售樓部經理。最後,我就職『速達』,曾經我也想過從『海岸連島』離職便來到亘古,但是那時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而且我知道,即便我有幸來到這兒,也只不過能夠謀得一個最基層的職務,接觸不到這個集團的核心,沒有任何的意義,而現在,我從『速達』離職,兩年的時間,我創造的月度最高業績無數,我成為銷售總監,離職前我手裡握著的人脈價值數千萬,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公司高價挖我的原因,但是,我想來到這人。」
男人看似被我的這一番話給震撼,好久,才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喃喃道:「集團的核心……風總監,只能說,您的野心很大。」
「很大嗎?」我譏誚反問,「我只不過和所有求職者一樣,有一顆一往無前的心。而且我想,以我這樣的身份,亘古也不會多麼重視吧?說的核心,只不過是,所處的職位比那些最底層更有價值了一點,與您想的,完全不一樣。而且憑我這樣的職位,到亘古,您們不會願意給我一個對等的職務的,對嗎?」
男人頷首低笑,隨即又看著我直言不諱道:「的確,您對集團有十分深刻的見解,雖然您在原公司,或者說在整個鵬城銷售界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但是在我們亘古,您這樣的人,大有人在。自然,也沒有職務對等一說。您曾在『速達』任職銷售總監,難道您想,在雷氏,也任職銷售總監嗎?」
男人無情的反問,「『速達』位於鵬城的分公司的市值是多少,而我們雷氏亘古集團,僅僅一個銷售部,它的市值又是多少?」
男人的話茬,理不糙。
「再給你十個『風總監』,你也管理不好這雷氏集團銷售部吧?」男人驕傲的笑道:「所以,自然也沒有對等這一說,能夠在雷氏擔任管理一職的,最少任職十年。擁有豐富的從業經歷,頂級的才幹,而您,敢這樣定價自己嗎?」
我一時無言。
「風鈴小姐,即便您來到雷氏亘古集團,不會有高職位。」隨即,男人一邊在我簡歷上書寫什麼,一邊淡然的說道。
我深呼了口氣,詢問:「那憑吳經理,您說,我在亘古集團能謀取到一個什麼職位?」
男人將目光從簡歷上移到我臉上,須臾,她說:「銷售部普通職員。」
我一時深深呼了口氣,可下一刻矛盾又心理席上心頭,驀然就感覺,能夠呆在銷售部,都還好。
「但是您這樣的職位當然不可跟普通應屆生混為一談,您的晉陞可能是比較大的。」
聽到男人這麼說,我當然好受一點。
「還有什麼問題嗎?」男人問道,算是一場面試的收尾句。
我說:「沒有。」
「那好,風總監明天入職,正式成為亘古集團九十九樓銷售部職員。」我聽完男人這些話,慢慢從凳子上站起來,隨後,有助理送我離開。
我第二天一早去亘古集團報道,部門上級將我帶到人事部辦理完入職手續,又給我安排了辦公位。
一眼望去,九十九層銷售部上百名職員——而這僅僅只是整個亘古集團銷售部的一隅。
之後部門上級帶我上下認識整個銷售部,第一次站在亘古大廈職工辦公區俯視這個世界,我不知道那一刻我什麼心情。
走廊上,部門主管突然微微彎身,「雷總。」
我驀然看向聲音的方向,看到雷爵正在一眾人陪同下緩步走來,我一時間定在那裡,整顆心就像被誰緊緊攥在手裡,然後,稀碎……
然而,雷爵壓根沒有太多動作,當初看到我時,他微微頓足,可隨即,他很快便恢復自若,徑直走來。
「雷總,這是新來的銷售部職員,我帶她認識一下咱們銷售部。然後,據說她此前是『速達』銷售總監……」說後面那句話的時候,男人微微靠近雷爵,將聲音壓低了些。「速達」,不用任何人介紹便知那是怎樣馳名的汽車品牌,聞言雷爵也抬眸看向我,那眸眼太過淡漠。淡漠的,就快讓我懷疑,我們從不曾認識……也沒有過那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