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吾愛--左翼

  是夜。


  萬籟寂靜。


  在安城城區的邊緣，有一處看起來來毫不起眼的醫館，散發著古老神秘的氣息，昏黃的燈光，與月光交相輝映。


  後院的某個昏暗的房間裡面，一個男人挺拔地站在黑暗當中，站得筆直，眼中只前所未有的認真，帶著濃烈的悲傷，在一片寂靜裡面肆意蔓延。


  他就站在那兒，認真嚴肅，像是在進行某種虔誠的儀式。


  他的面前，是一張古色古香的檀木方桌，在方桌的正中央，放著一塊茶色的牌匾，牌匾上用是白色的刻痕，蒼勁有力的字體，可以看的出刻的人傾注了多麼強烈的感情。


  「吾愛——左翼」


  黑如濯石的眼睛，在黑夜裡，凝視著那個牌匾，久久不能移開。那行字，深深的刻在他的眼裡，深深地刻在他的心裡，濃濃的愛意，最終又在悲傷上面添了一筆。


  「咯吱~」


  男人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隨後是腳步聲。


  「你，又來了。」


  蒼老慈祥的老人，站在了他的身旁，一句簡單的問候，對他每次的深夜造訪，已經習以為常。


  「嗯。」


  男人低沉地嗯了一聲，不難聽出聲音有點嘶啞，也許，是哭過了。


  「聿少，你這樣，小翼也不知道啊。」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頗為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是啊，她不知道啊，甚至，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裡裝著她，不知道有個男人愛著她。


  「是啊，晚了一步。」


  聿連隨看著那個牌匾，眼中的情誼未見分毫，只是多了些許遺憾。


  明明很快的，很快他們就可以結婚，可以在一起一輩子的。


  可是，他還是晚了，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有一個男人深愛著她，愛到骨髓。承受了多年的孤獨，只為等著她長大，然後娶她進門。


  可就是因為晚了那麼一步，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那一句「我愛你」，再也沒有機會和她共度一生。


  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一直沒有將自己的愛說出口，即使那個人也許不知道自己是誰，只知道一個從未謀面的未婚夫。


  「不怪你。」


  老人透過黑暗，依稀可以看到牌匾上的「吾愛」兩字。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局外人，他見證著兩個人的成長，見證著聿少對小翼的愛。兩個人，都像他的孩子一樣。


  遺憾的是，他這輩子，沒有看到他們在一起。


  「不，怪我，沒有把她保護好。」


  聿連隨的聲音裡面充滿著資者，在這裡，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操控權勢的聿少，他只是莫老的孩子，只是左翼的一個愛慕者。


  脆弱，追悔，自責，悲傷。這些情感交織在他的腦海當中。


  也許只有在這個醫館裡面，他才能做一個真正的人，能將自己最真實的情感表達出來。


  莫老沉默了，如同聿連隨一樣，他也是自責的，他也沒有保護好小翼，讓她在人生最美的年華，就被人暗算，死無全屍。


  要是算起來，他們都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