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前因後果

  電燈滅掉了可以理解為發電機故障了，但是入口沒了這個就不是故障問題，肯定是有鬼。兩個年輕的士兵沒見過這種場合，不免驚慌失措，手電光都亂晃起來。


  我和文瑜都已經知道，這裏必然存在著一個鬼東西，就是之前捏了小李的小腿一把害得他步槍走火的家夥，而眼前的入口一時找不到，理所當然也是它搞的鬼。除了它，不可能還有別的東西了。


  我看了看文瑜，心下突然明白了一些什麽。文瑜胸部突然出現黑手印，但很明顯的那個大僵屍和阿蓮變的僵屍都沒有進到我家來，所以絕對不是它們幹的，很有可能就是這裏的那個無影無蹤的鬼。


  那晚我們伏擊大僵屍，豬肉二他們都被迷惑住，我也差點被迷惑住，險象環生。當時我們都以為是那個大僵屍有這個超乎尋常的能耐，現在看來，不是那麽一回事。大僵屍可能也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那個無影無蹤的鬼才是擁有這個超能力的家夥，並且很有可能，這個“鬼”在役使那個大僵屍，鬼魂驅使屍體。


  驅使文瑜所住的賓館員工開門的，極有可能也是它。弄死阿蓮弄昏阿七的，極有可能還是它！


  真是白高興了，以為那個大僵屍嗝屁了，一切也就結束了。沒想到，原來這一切的背後，還有一個虛無縹緲無跡可尋的“鬼”！

  有沒有可能，這個“鬼”就是大僵屍的鬼魂呢？他人是死了幾百年了，肉體變成了僵屍，鬼魂卻脫離了軀殼，也不去傳說中所有鬼魂都必須去的“九幽黃泉”，仍然在這裏活動，並且仍然擁有某種欲望。


  甚至還有可能，它本來是一直沉寂的，那些青年男女跑到黃桑嶺也就是這個鬼安息的地方打野炮，此起彼伏的嬌喘和呻吟，終於喚醒了這個鬼仍然保留著的欲望。於是它就此複蘇，溜出墓穴，然後看上了阿蓮，於是把她害死，並且驅使大僵屍盜墓，把阿蓮的屍體盜來，想繼續搞點羞羞的事情。


  他母親的，盜墓盜墓，向來都是活人盜死人的墓，沒想到，現在來了個非一般盜墓——一個鬼魂，驅使著它生前的軀體，盜了一個新死人的墓。


  還好活人是沒有墓的，不然就會徹底大反轉了。


  色膽包天，色膽包天啊！


  那麽，這個沒有實體的“鬼”，那晚為什麽不會直接溜進文瑜的房間呢？

  我和文瑜之前談論過鬼魂和僵屍的差異，都認為“鬼魂”是沒有實體的一種超自然存在，擁有思維能力和生前的記憶。而“僵屍”則是有實體的，沒有思維能力，也沒有什麽記憶，隻能憑著殘存的一些本能而活動。


  所以，有沒有可能，這家夥雖然沒有實體，但就跟聲音的傳播需要介質一樣，這個鬼魂穿房入室，也需要有通道供它出入?

  也就是說，它並不能穿越實體的東西，而必須要有通道，而且必須要足夠大，不然它也進不來。


  民間故事中或者是《聊齋誌異》中，提及“鬼”到來的時候，都會有“門被推開”“窗戶被推開”之類的描寫，而不會在門窗都是緊閉的情況下從外麵進來。鬼雖然沒有實體，卻也不像是水或者煙霧那樣，可以隨意地改變形狀，隻要有縫隙即可鑽入。


  想清楚了事情的來由，我心下大為感慨。我老家也就是一個小鄉村，誰能想到會有這麽詭異的事情發生呢？還以為回到了老家，冒險生涯就此結束了呢。


  罷了罷了，既然還需要再冒一次險，那就冒吧！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淤泥裏，想幹幹淨淨地拔出來是沒可能的了。


  那些現在不是關鍵，關鍵是，怎麽才能找到出口呢？

  要找到出口，估計就需要找到那個鬼。既然是這個鬼搞出來的鬼，解決問題的關鍵自然就是在它身上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怎麽樣才能找到這個鬼呢？它可是沒有實體的，人眼是看不見的啊！

  在中國民間，想要“看見”一隻鬼，辦法不是沒有。比如，民間傳說，嬰孩的眼睛是最純淨的，能看得見一些大人看不見的東西，比如鬼魂。但是這種能力會隨著接觸陽光和陽氣而慢慢消失，如果把小孩放在地窖裏養大，在一定歲數之前不讓他接觸陽光，這樣長大後他就能保留這種能力，俗稱“陰陽眼”。


  我當然是沒有這樣的陰陽眼的，不過我倒確實是曾經看見過一隻鬼，是那個該死的張軍寶養的小鬼。那時候，我是在阿豹四家看見的。


  可是我怎麽能看見的呢？

  我使勁回想，想起來了，那時候，我手裏抱著我家的大花貓，還接觸過黑狗血。或許就是因此而暫時地具備了看得見的能力？

  可問題是……我們現在被困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地下墓室裏，上哪去找大花貓，上哪去找黑狗血？那不是幻想嗎？

  看來，還是要想其他辦法。


  文瑜跟小陳他們說了幾句話，讓他們鎮定下來，重新發動發電機，地下墓室裏再一次亮堂起來，多少驅散了一些陰霾和恐怖的氣氛。


  文瑜對我說道：“入口不會憑空消失的，可能是被堵起來了或者是一種障眼法。不過，你記不記得，昨晚那個大僵屍和阿蓮它們兩個不是從這個出入口上去的，應該是從黃桑嶺那邊的出口出去的。我們或許可以找一下那個出口在哪裏。”


  我沉吟了一會，搖了搖頭：“我看沒有意義。那個鬼既然能把這邊的出入口藏起來，自然也會把另一個給藏起來不給我們見到。我們要做就做有意義的事情，那樣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比如，看得見這個鬼，把它徹底消滅！”


  文瑜說：“那麽問題來了，你要怎麽樣才能做出這件有意義的事情來呢？”


  我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這個……需要有時間去好好想想。”


  文瑜道：“偉大領袖說過，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這可是你灌輸給我的名言警句！”


  我咳嗽道：“別急，別急，我一定會想到的！”


  正說話間，嗡嗡嗡的翅膀拍動聲再一次傳來，越來越近。我們循聲一看，好家夥，那群黑色甲蟲又成群結隊地飛下來了。搞不好是那個鬼有什麽辦法幫它們弄幹了翅膀上沾著的“金汁”，讓它們得以再一次飛起來。


  見到這群黑色甲蟲，我們都是臉上變色，後退了幾步。目前雖然還沒看見它們咬人，但這裏沒人願意親身用肉體去試一試它到底會不會咬人。一味的躲避也未必是好辦法，它們很可能受那個鬼的暗中操縱，會始終陰魂不散地對我們緊追不舍。


  必須想個辦法徹底解決它們！

  那些黑色甲蟲飛得很快，帶著一股子濃重的臭氣，很快就飛到了我們麵前，我舉起手中的噴霧器正待要噴，卻發現那些黑色甲蟲突然間向左或向右轉彎，都讓開了我們，轉而飛向兩盞亮著的電燈。


  這些家夥，轉彎時竟然非常的整齊，都能跟大閱兵儀式上的戰機編隊相比了。


  我們擔心有詐，都轉頭緊張地看向它們。這些甲蟲數量很多，又是黑乎乎的，轉眼間就飛到燈泡上麵，落在燈泡上，亮光頓時減弱。後麵的甲蟲仍然源源不斷地撲到電燈泡上，很快就將電燈泡嚴密地包裹了一層一層又一層，墓室裏再一次陷入黑暗，而嗡嗡聲也漸漸消失了。


  我打開手電一照，見到那些黑色甲蟲圍繞著兩個電燈泡裹成了兩個黑色的大圓球。最靠近核心的自然是看不見的，我能看見的就是留在外麵的那些，在滿是黑色甲殼的“圓球”表麵爬來爬去，就像是在尋找什麽一樣。


  文瑜突然道：“我明白了！這些黑色甲蟲是追逐著熱量而來的！”


  這個是很好理解的。它們之前居住在那個紅色的棺材裏，說不定就是因為那具棺材擁有熱量，所以它們喜歡。現在電燈泡也在發光發熱，說不定它們就因此而喜歡上了電燈泡，從而放棄了我們。


  文大小姐完全是出於想要照明而讓士兵弄亮了電燈，沒想到卻正是這個舉動幫我們引開了這些令人頭皮發麻的黑色甲蟲，真是……天意啊！


  我看著那些爬來爬去的甲蟲，頭皮陣陣發麻。這種東西，如果能消滅，那最好把它消滅！

  我想了一會，對小陳說道：“小兄弟，你們可不可以各自對準一團這些玩意，丟個手榴彈把它們炸死？也就是一些蟲子而已，肯定好弄死的。”


  小陳有些猶豫：“萬一……”


  我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萬一！幾個小蟲子而已，難道你還害怕？要是連小蟲子都害怕的話，那要是需要你上戰場殺敵呢？現在邊境前線還需要人，萬一哪天輪到你去呢？”（注：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之後，中國軍隊奉命撤回國內，但越南軍隊仍然襲擾我國邊境，雙方在老山和者陰山斷斷續續交火，一直打到了90年代才停止這種軍事衝突。）

  小陳愣住。我指著文瑜，繼續說道：“這個大姑娘可是美國人民來的，不是中國人。身為曾經在朝鮮戰場打敗美國軍隊的中國軍人，怎麽可以讓美國大姑娘看笑話？上吧！我給你們打手電！”


  小陳聽我這麽一激，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鬥誌奮發，立即從腰間摘下了一顆手榴彈。小李也摘了一顆，對望了一眼，同時擰開蓋子，拉出了弦。那時候的中國軍人用的還是老舊的木柄手榴彈，上麵的一個木柄，下麵是鐵皮包裹著的一些炸藥，靠爆炸激發的鐵皮盒衝擊波造成殺傷，威力其實很有限，但對於眼前的一些小蟲子來說，那是綽綽有餘了。


  兩名士兵很快將手榴彈丟到了兩團圓球那裏，嗤嗤嗤地冒著白煙。我們迅速後退，就看見那些外圍的甲蟲爬到了手榴彈上麵，多半是感覺到了手榴彈裏麵也有熱度。它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隻是靠著本能爬了過去。


  砰砰兩聲，兩顆手榴彈幾乎同時炸響，騰起兩團火光。那些黑色甲蟲被炸上了半天，有些身體上直接著火，發生了劇烈的燃燒，發出一陣焦臭的氣味，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