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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狐媚

  看見他的臉,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叫出聲來。我和文瑜對望了一眼,心下都是不寒而栗。


  大白天的,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一個好好的正常人,突然間就變成了狐狸臉。而我們現在壓根就沒有看到那隻黃毛動物的樣子,但就算隻是從這個何先生的臉來看,我們都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在暗中搞鬼的,肯定是一隻狐狸!

  十八舅公他們大聲叫著何先生,但何先生壓根就沒有醒轉,又笑了一聲,走去砍第三條麻繩。我叫道:“別喊他了!也別讓他砍了,他是被迷惑了!”


  十八舅公等人這才如夢初醒,衝過去想要抓住何先生。但何先生手裏拿著鐵劍,見到有人靠近,就揮起鐵劍砍過去,正好砍中一人。還好這鐵劍是沒開刃的,那個人雖然挨了這麽一下,卻也不會受傷,也就是比較痛而已。


  不過見到何先生就像瘋了一般亂砍過來,眾人都驚慌散開,不敢近身。我俯身撿起他們之前丟下來的扁擔,挺著扁擔迎上前去。那扁擔約有1.6米長,是鄉下用來挑重物的,用堅韌的竹子從中剖開兩半後削成,既有彈性,也有分量,重要的是不容易斷,有一邊是圓弧形的,挑在肩上不至於壓傷肩膀。


  當下我挺著扁擔就迎著何先生過去。何先生此刻神誌不清,見到有人靠近就砍過來。我用長長的扁擔迎上,照著他手裏的鐵劍猛地一磕。何先生拿捏不住,鐵劍脫手掉落,我再橫過扁擔衝上去,用扁擔擋住他的手臂,猛力一推,將他推倒在地,大聲叫道:“快過來把他抓住!”


  何先生被我壓在身下,雙手又被我用扁擔壓住,雙手使不出勁,就在那裏竭力掙紮著腦袋,嘴裏不停發出尖利的笑聲,狀如鬼魅。十八舅公等人再次衝上,七手八腳地把他的雙手雙腳都抓住。


  我收起扁擔站起,眾人也把何先生拉了起來,用麻繩把他的雙手反綁在背後。但他仍然是被迷惑的樣子,還在那裏笑著,令人聽了渾身雞皮疙瘩刷刷起。


  我叫道:“附近一定有東西!大家成圓形向外散開尋找一下看看!非常可能是一隻狐狸!”


  眾人都拿扁擔的拿扁擔,拿木棍的拿木棍,四下散開尋找了一陣,很快都回來說什麽也沒找到,也沒發現有什麽可疑的動靜。


  何先生還在那裏尖利地笑著,我們正不知如何是好,文瑜叫道:“這個!”說著丟了一個編織袋過來。那是之前用來裝著紙衣服金銀紙錢之類的,鄉下常見的蛇皮袋,容量比較大,能裝得下100多斤稻穀。


  我立即明白,結果蛇皮袋,反手就套在何先生的腦袋上,就跟公安抓捕嫌疑犯之後,就地取材用蛇皮袋套在嫌疑犯的腦袋上一樣。


  說來也奇怪。何先生之前雖然還在那裏尖笑,但蛇皮袋套上去之後,慢慢的就安靜了下來,向一邊倒去。抓住他的人趕緊扶住他,使勁晃了幾晃,卻聽到裏麵傳出了鼾聲,何先生竟然是睡著了。


  文瑜對我說道:“他受了狐狸的迷惑,雖然我們不知道那隻狐狸是躲在哪裏,但迷惑別人的辦法肯定是通過視覺聽覺嗅覺之類來進行接觸和感染的。把這個何先生的腦袋蒙上,讓他看不見,聽不清,呼吸氣悶,自然就會擺脫了迷惑控製。不過可能之前被迷惑的時候,消耗了比較大的精力,所以現在斬斷了聯係,他就困得睡著了。”


  十八舅公緊張地對我說道:“這裏這麽不妥當,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別一會我們也中招了,那就麻煩了!”說著招呼其他人,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要走。眾人都是要命的,誰也不想再在這裏逗留,都忙亂了起來。


  文瑜走過來對我說道:“你有沒什麽奇怪的感覺?”


  我搖了搖頭:“沒有!你呢?”


  文瑜道:“我也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不過我們帶來的兩隻活雞還是非常驚恐不安,很可能是因為它們知道那隻狐狸就在近處不遠。可奇怪的是為什麽它沒有對我們進行迷惑呢?難道是剛迷惑了何先生,累了?”說著臉上露出非常疑惑的神色。


  我環顧著四周,皺眉道:“我也是擔心那個躲在暗處的狐狸還會對我們進行迷惑。大家都小心!如果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一定不要相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怎麽辦才能避免狐狸的迷惑呢?

  文瑜想了一會,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裏摸出一副隨身聽,塞在我的褲兜裏,把耳塞都塞在我耳朵裏,啪的一下開啟了隨身聽,一支悠揚的二胡樂隨即傳進我的耳朵。她打著手勢告訴我,聽音樂,不要聽人說話!


  這實在是相當古怪的情勢。明明是很緊張的場麵,大家都是人心惶惶的,文瑜卻用她的隨身聽,讓我聽著這麽悠揚舒緩的樂曲,這實在是……打個比方說,就有點像是我們這裏的木偶戲,上麵演著戰鬥的武戲,幕後傳出的卻是描述和平田園風光之類的伴奏,那是亂套了的。


  她打完手勢,自己又扯了兩個小紙團塞住耳朵。眾人也都紛紛效仿,用紙團或者直接用灌木的葉子塞住耳朵。這時他們也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兩個人抬著何先生,其他人挑起東西就下山,什麽都顧不上了。


  我和文瑜也是想下山,但就這樣子被一隻連影子都沒到的小東西嚇跑的話,心下多少都有些不甘。如果說我們始終是要著落在這個狐狸身上來解決問題的話,總是要麵對這個小東西的!

  再過一些日子的話,我們不見得能去哪裏弄來足以防範狐狸的迷惑的法衣道袍之類的東西,而這個狐狸若是覺得這裏不安全的話,說不定就此換地方。


  若隻是換了地方也就好了,但這東西說不定會因此而記恨我們,時時跟我們搗亂。它既然能迷惑住一個風水先生,那麽再把我們中的人迷惑住,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我們總不可能從此天天塞著耳朵過日子吧?


  我和文瑜不約而同地站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邱氏祖墳。文瑜打手勢告訴我,她認為,我們最好今天就拿出點手段對付它,不然那隻狐狸不會讓我們安生的!而她也有辦法找出那個狐狸在哪裏!


  她打完了手勢,就回頭走向一隻拴在樹上的活雞。那隻活雞還在那裏拚命掙紮,隻是腿上拴著繩子,怎麽也掙不脫。


  其實,就算她不說,我也能猜到她的辦法。這活雞沒見到狐狸就已經怕成這樣了,要是再靠近一些,或者真的見到狐狸的話,肯定是更加恐懼,說不定就此昏厥過去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們可以一人抱著一隻活雞,繞著這裏轉圈子。活雞怕狐狸,必然是想要盡量遠離狐狸,而想要遠離,最簡單最直接的就是背向逃離。就像小時候我們去捕捉雞鴨,雞鴨肯定是順著我們來的方向直線逃離的,除非前麵實在沒路,否則是不會拐彎的。


  根據這一點,我們抱著活雞放在這裏的話,注意看活雞向哪裏跑就行。然後逐步修正,就能逐步接近於那隻神秘的狐狸的藏身之處。


  當然,我是很懷疑那隻狐狸其實就是藏在那個破洞裏的,不然不太說得清楚。四外找了一圈都找不到,說明它不是站在別處看著我們。而一隻小狐狸不可能會隱身不見,所以,如果說是藏在那個破洞裏,躲在裏麵冷冰冰地看著我們,對我們進行迷惑,那是非常有可能的。


  我們解開綁在樹上的繩子,抱起活雞,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在那個破洞口。然後,我們直接把活雞放在破洞口上,果然,那兩隻活雞瘋狂地撲愣起來,邁開兩條小短腿朝外就跑。


  再把活雞放在離破洞稍遠一些的地方,兩個互相背向,其中一個麵對著破洞。放開手之後,兩隻活雞立即朝著同一方向逃走,麵向破洞的那隻是掉過頭再逃的。


  我們為了確保穩準,在破洞的另一邊也試了一下。果然,兩隻活雞再一次向同一個方向逃離,都是背向著破洞而逃。


  所以,我們基本上可以肯定,那隻讓它們害怕的狐狸,就在破洞裏!


  文瑜把兩隻活雞都放了。兩隻被折騰了老大一會的活雞一得自由,立即連跳帶走的逃離了這裏,消失在了山野之間。它們雖然會因此而失去人工的飼養,但隻要不會被人逮到,是可以過上自由的生活的。山裏的草籽什麽的夠它們吃了。


  文瑜打手勢問我,怎麽辦?

  雖然是可以肯定狐狸就躲在裏麵,但是我們仍然是難以活捉它。我們不能挖人家的祖墳,也無法鑽進破洞裏去。破洞的直徑太小了,我們誰都不可能鑽進去。


  我在破洞口打了幾個轉,心下想到一個辦法,就打手勢告訴文瑜,讓她在這裏守著,我追下山去,找他們要幾隻蛇皮袋之類的東西。文瑜點頭表示明白。


  山下的人還沒走遠,我很快就追上,問他們要了蛇皮袋。可惜沒多帶,也就兩個。我也不在意,拿了就往回趕,回到山上,把蛇皮袋交給文瑜,讓她繼續守著,我去收拾枯柴。


  文瑜立即明白了我要做什麽,點了點頭,動手幫忙清理破洞旁邊的枯草之類。


  我並不是打算放火燒山,所以隻需要收拾一抱這樣就夠了。我把枯柴堆在破洞口,打著火燒了一會,然後故意弄熄滅。那堆枯柴頓時濃煙滾滾,嗆得我和文瑜都是不停咳嗽,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咳嗽了幾聲,脫下上衣,雙手抖開揮動,把濃煙往破洞裏扇去。早年的人們應該看到過一些關於《地道戰》《平原遊擊隊》的老電影,裏麵的日本鬼子找不到遊擊隊,老是吃地道戰的暗虧,就在找到疑似的地道口以後,把柴草堆在口上,弄出滾滾濃煙,然後用農村挑選秕穀的風櫃往裏鼓風扇煙。地道裏本來的通風本來就差,滾滾濃煙湧進地道裏的話,很久都散不掉,裏麵的人畜就會被嗆得涕淚橫流甚至嗆死。


  這種辦法當然不是日本鬼子的首創。在二戰時期,美國大兵在太平洋的島嶼爭奪戰中,也用過類似的辦法,隻不過他們是用火焰噴射器直接抵著洞口往裏猛烈噴火,粗長的火龍一直衝進洞裏十幾米。就算裏麵的人沒有被燒到,劇烈燃燒的火龍也會將地洞裏的氧氣急劇消耗,躲在裏麵的日本鬼子也會呼吸困難,有些就此窒息死亡。


  總之嘛,這種辦法對於進不去而又確認裏麵藏有人或活物的洞穴,就可以用一下試試。


  文瑜提著一個蛇皮袋站在遠處,我打手勢告訴她注意看哪裏會冒出煙來。狡兔三窟,狐狸的洞往往也不會隻有一個出入口,我們很有必要對此多加提防。


  果然,好一會之後,在距離我麵前的破洞大約有二十米的地方,有白煙緩緩升起!


  文瑜也見到了,立即提著蛇皮袋衝過去,隨即又跑了回來,打手勢告訴我,那裏長著很茂盛的灌木,不好過去!


  我就讓她守住這個破洞,自己帶著另一個蛇皮袋衝過去。果然,那白煙是從一處很茂盛的灌木叢裏發出來的。那灌木叢如文瑜所說,是相當的濃密。我彎腰低頭一看,裏麵也鋪著一些稻草和樹枝,也是被碾平了的,也散落著幾團白紙,白煙就是從稻草下麵冒出來的。


  我似乎明白了什麽……難怪這狐狸要找阿七他們的麻煩了。這些稻草之類的很可能就是他們鋪下的,無巧不巧地堵住了人家狐狸的洞穴出入口,所以那隻狐狸當然就很生氣了。難怪,難怪啊!


  也難怪文大小姐不願意鑽進來了,這實在是讓人尷尬的所在啊。


  我彎腰鑽進去,伸腳踢開那些稻草之類,果然發現了那個隱藏得很好的洞穴。按說這裏其實不怎麽平整,還有個洞穴,躺在這裏打野戰肯定不會很舒適的,但阿七可能就是興奮過度了,顧不上這些了。


  那個洞穴裏麵仍然有白煙冒出,但卻沒有狐狸鑽出來。我扭頭看向文瑜那裏,見到她還在全神貫注地往洞裏扇白煙。換句話說,就是狐狸也沒從她那邊竄出來。


  我把蛇皮袋張在洞口,張目四顧。很有可能,這家夥的洞穴還有別的出口,這個不得不防。不過也無所謂,一隻被濃煙熏得暈頭轉向的狐狸,是沒什麽可怕的,估計也能從白煙冒出的地方追上,然後捕捉。


  狐狸這東西太過狡猾,又會記恨,如果惹上了,就得徹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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